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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正氣凜然的陳景運,趙君飛則是氣得都快原地爆炸了,怒極而笑道:“陳景運,你是準備和我作對了?”
“和你作對?”陳景運態度冷然道,“趙君飛,當你玷污我太爺爺的喪禮,便是已經和我陳景運作對。”
如此強硬的態度,讓趙君飛臉色愈發難看,他深呼吸著壓下脾氣:“一半,只要你還我一半,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陳景運乃是陳氏嫡脈,更是下一代筑基種子,并不是他趙君飛想拿捏就拿捏得動的。
一旦事情鬧大,最后吃虧的必然是他趙君飛。
陳景運眉頭皺起:“趙君飛,你是不是在宗門里待傻了?連世家子弟最基本的教養都沒有了!此事當沒當發生過,是你能說了算的么?”
“你!”
趙君飛被懟得臉龐憋紅,怒氣上涌:“陳景運,你欺人太甚!”
水藍色的光澤驀然從他體內蕩漾而出,無形的威壓閃電般向著陳景運籠罩而去。
竟是準備憑借修為優勢強壓陳景運。
“喂喂,自己做了錯事還怪別人,你也太沒品了。”王芊芊跨出一步擋在了陳景運面前。
道道火紅色的靈力光澤以她為圓心蕩漾開來,瞬間在她和陳景運面前構筑成了一道屏障,擋住了那股威壓。
她的神情有些激動,一來是覺得陳景運干得漂亮,有些莫名的帥氣。
二來,此時不刷陳景運的好感更待何時?
而英靈狀態的陳玄墨也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這趙君飛真要敢沒頭沒腦的出手,他的玄墨靈劍可不是吃素的。
正在此時。
一個略顯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響起:“住手!”
下一瞬。
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倏然出現在了兩人中間。
青衣搖曳,氣韻非凡。
淡淡的威壓以他為圓心彌漫開來,并不迫人,也沒有特意針對誰,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他隨意一掃,深邃的目光便落在了趙君飛臉上。
趙君飛心頭一寒,沒控制住,臉色煞白地倒退了幾步。
“見過蘇前輩!”趙君飛忙不迭惶恐行禮。
陳景運和王芊芊,也都紛紛行禮,態度俱是十分恭敬。
此老者是蘇元白,乃這百寶閣的掌柜。
盡管陳、趙兩氏算是蘇元白的東家,可筑基修士終究是筑基修士,在地位和實力上天然就不是煉氣期修士能比的。
像陳景運和趙君飛這樣的青年俊杰,頗受家族重視,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有望筑基而已,最終能不能真正成為筑基修士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趙家的小子,這百寶閣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蘇元白臉色慍怒道,“再有下次,便將你直接轟出去。”
他接受三大家族聯手聘請來當百寶閣掌柜,自然擁有不小的自主權,便是各家家主,都不能隨意對百寶閣的經營方針指手畫腳。
“是,蘇前輩。”趙君飛汗水涔涔,低著頭不敢忤逆。
蘇元白見狀這才作罷,轉看向了陳景運,露出個和善笑容道:“景運小子,原以為你是個脾性溫和的謙謙公子,沒想到伱的脾氣也不小,此事,當真沒有轉圜余地了么?”
“蘇前輩。”陳景運不亢不卑道,“晚輩只知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趙君飛辱我太祖喪禮,晚輩斷不能輕饒他。”
“哼!”趙君飛眉頭一挑,冷笑了下卻沒有多言。
蘇元白卻是笑道:“這一點倒是和你太祖父一模一樣,一旦碰到觸犯底線之事,絕不會輕易退讓。”
頓了一下,他又道:“不過,這終究是你們兩家的私事,想怎么解決出了門再說。在我百寶閣中,就得守我百寶閣的規矩。”
“是,蘇前輩。”陳景運老實答應。
處理完此事后,蘇元白又轉向了趙君飛,淡淡道:“趙家小子,我看你的錢也拿不回來了,這流水刀的賬你準備如何處置?”
趙君飛趕忙行禮道:“還望前蘇前輩容我先賒賬,等我籌足了錢立即奉上。”
“百寶閣的規矩之一就是永不賒賬。”蘇元白冷淡拒絕,“你若付不出尾款,老朽就只能選擇將它排上拍賣清單了,恰好本閣最近要舉辦一次拍賣會。”
“就以這流水刀的品質而言,定能賣出個不錯的價格。”
一聽這話,趙君飛有些急了:“蘇前輩,容我些時間籌錢,一個月,不,十天!”
“那不行,拍品清單需得提前公示給客戶,我可等不了你那么久。”蘇元白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趙家小子,蘇某觍為百寶閣掌柜,得為幾位東家負責,你可莫要為難老朽。”
趙君飛的臉憋的通紅。
時至此時,他哪里還不知道蘇元白是在故意刁難他了。
但是這中品法器流水刀,與他功法極為契合,對他后續發展至關重要。
若是不能在宗門十年大比中獲得優秀的成績,未來的路就難走了。
怕是他今天一踏出百寶閣的門,蘇元白轉眼就將流水刀掛拍賣清單上去了,屆時便是老祖來了都不好使。
他一咬牙,掏出了平日里用的儲物袋,從中抖出了三四十枚靈石,一些符箓、丹藥,靈材等等,說道:“蘇前輩既然講規矩,那百寶閣收貨的規矩今天還講不講了?”
“呵呵,蘇某之所以能擔任百寶閣掌柜,便是在于擅長鑒定各種寶物價值。”蘇元白不以為忤,而是笑瞇瞇的說道,“貴客是要抵賣材料么?”
“那就勞煩蘇掌柜算一算,我這些符箓、丹藥等等雜物的價值。”趙君飛咬著牙說道。
“貴客且稍待。”蘇元白態度一下子和藹起來,像極了一位和氣生財的掌柜,拿起東西一樣樣鑒定了起來,“品相普通的火球符兩枚,記一塊靈石。”
他的孫子蘇玉山湊上前來,拿起筆一臉認真的開始記賬。
“等等,火球符在外一張就要賣一塊靈石!蘇掌柜這價是不是弄錯了。”趙君飛一聽這價格就有些急了。
“那是賣貨的市場價,而且通常很難賣出一塊靈石的價格。至于店鋪回收價,打個五折乃是行規。”蘇元白和顏悅色的解釋道,“公子若是有閑情雅致,可以去西市租個攤位,將東西慢慢出手。”
趙君飛臉黑如墨,擺擺手道:“蘇掌柜請繼續。”
擺攤出貨的速度太慢了,一天都未必能賣出一張火球符,等出完貨,黃花菜都涼了。
“勉強及格的小培元丹十枚,記五塊靈石。”
“品質一般的斂息符三張……”
等一大堆雞零狗碎的東西算下來后,僅僅是合計四十一塊靈石,加上他原有的私有靈石,總計有七十九塊靈石,距離流水刀的交付金額還差二十六塊靈石。
“這儲物袋也抵了,還有這飛行法器靈葉,以及這面法盾。”趙君飛露出了無比心痛之色。
“陳舊的下品儲物袋,記三塊靈石。”
“老式的飛行法器靈葉,記七塊靈石。”
“破損的下品水行法盾,記八塊靈石。”
每一個報價,都讓趙君飛臉上的肌肉直抽搐,不知道這蘇元白是哪里學來的習慣,收東西總得有前綴去貶低一下貨物。
如此,還差八塊靈石!
今天,他怎么都得拿到流水刀。
趙君飛再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珮道:“這是我從小戴著的小聚靈珮,在修行時有緩緩凝聚靈氣的功效,是我外祖父送的,一并抵抵賣了吧。”
蘇元白拿過去,鑒定了幾眼后唱道:“破舊小聚靈珮一枚,記八塊靈石。”
八塊靈石?
趙君飛好懸沒一口老血噴死。
據他所知,這小聚靈珮價格起碼在二十塊靈石,若是碰到急用者,可以賣出更高。
這八塊靈石的抵賣價,是瞄著他差八塊靈石的賬單來的吧?
目的就是要他分文不剩的出門。
“還是那句話,本百寶閣做生意,向來講究公平公正,童叟無欺,絕不強買強賣。”蘇元白從容淡定道,“公子若不愿意抵賣,出門好走不送。”
“賣了!”
趙君飛咬咬牙,下了狠心。
找一柄合心意的中品法器并不容易,需要耗費不少時間精力,一旦錯失了此次機會,就非常有可能趕不上十年大比!
“公子大氣。”蘇元白豎起了敬佩的大拇指,“從現在起,那流水刀便屬于公子了。”
趙君飛拿到了流水刀,卻并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
等辦好手續后,便灰溜溜的離去了。
臨走之前,他不敢拿蘇元白撒氣,卻對陳景運狠聲道:“陳景運,今天之事我記住了!山不轉水轉,今日之仇,我遲早會找回來。”
“彼此彼此。”陳景運淡定回應,“有些事情,我也不會就這么算了。”
哼!
趙君飛忿忿離去,
待的趙君飛離開后,陳景運才對蘇元白深深作揖,感謝道:“多謝前輩為我出口惡氣,不過,前輩如此得罪南岳趙氏,著實有些不值當。”
“得罪趙君飛小子,和得罪趙氏是兩碼事。”蘇元白擺擺手,無所謂的笑道,“何況,我出手懲戒那小子,并不是為了你,想我當初與你太祖父,唉~~不說此事了。”
“對了,這枚小聚靈珮品質不錯,適合煉氣期初期的孩童輔助修煉,你若需要,十枚靈石就賣你了,價格再低就不好做賬了。”
輔助孩童修煉?
陳景運想到了自己弟弟陳景歡。景歡也是四靈根資質,如今也開始修煉了,這小聚靈珮他剛好能用上。
當下,他便頷首道:“那就多謝蘇前輩了。”
隨之,便是些交割的憑據手續。
等陳景運將小聚靈珮入手后,在唯有英靈狀態的陳玄墨眼中,他額頭那枚維持了兩天的紫色印記,忽然“啵”的一聲,消散于無形之間。
陳玄墨愣住了。
紫色印記早不散晚不散,卻在陳景運到手小聚靈珮后突然消散。
莫非……這小聚靈珮并不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