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高興了片刻,陳玄墨就感覺到了不對。
這老小子身上飄出的紫氣有些稀薄啊,比起只有筑基期一層的陳寧卓都要少許多。
感覺比起紫氣貢獻度最高的陳寧泰來,更是連一半都不到。
這應該和虔不虔誠無關。
畢竟陳玄墨根本不信,所有子孫后裔和媳婦兒們,都會對自己這個老祖宗心懷摯誠,其中定有不少人就是來走走過場的。
莫非,這老小子有骨氣的選擇了兼任家族供奉?
供奉只能算半個自己人?
所以,只能供應同等階位一半的紫氣?
陳玄墨心中有所懷疑,決定等一會等祭祀結束,聽聽陳寧泰的說辭就能驗證了。
隨后,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陳珈依身上。
這是他的嫡重孫女之一,長得很漂亮,也溫柔聰明。
此時,她正閉著眼眸,姿態十分虔誠的祭拜自己。
過了這次祭祀,她就要嫁到清河郡的姚氏去了,到時候便是清河姚氏的媳婦,不能再回來祭祖了。
清河郡,位于河東郡西北方向,姚氏也算是當地的老牌筑基家族。
之所以如此遠嫁,也是因為她大哥陳景鵬先娶了姚氏嫡次脈的姚曼雪為妻,并生下了長玄孫陳信元。
時隔二十多年,總得還一個回去。
修仙界家族婚嫁,并不一定代表聯盟,而且往往都是互嫁互娶的形式。
雖不舍,但陳玄墨也必須遵守此等默契。
當然,盲婚啞嫁這種事情陳玄墨肯定是不贊同的,因此定親之前,兩邊特意相看過,也考察過雙方的人品性情,讓兩個小年輕嘗試著相處了一下。
陳珈依覺得滿意,親自點了頭,這才定下了這門親事。
不過,到底是遠嫁,總是更加不舍一些。
好在如今家族條件好了許多,可以多給些陪嫁,助她在夫家撐撐場面,也提高些家族地位。
此外,陳玄墨還決定分她一枚紫氣玉牌,著她在洞房花燭夜時用。
如此,大概率可保證她生下的長子或長女,至少是個五靈根。
若是運氣好,四靈根也未嘗不可能。
在姚氏那種關系錯綜復雜的老牌筑基大家族中,能生出一個四靈根孩子,連母親的地位都能水漲船高,日子也能過得更舒心一些。
隨后。
陳玄墨又將注意力放到了景運和芊芊那邊。
上一次辛辛苦苦幫他們帶娃,又投入了一枚紫色印記,這一次應該要收獲一個娃了吧。
等等!?
陳玄墨瞳孔一縮,很是吃驚。
只見娃沒有多出來,但陳景運身邊卻多出來一個妙齡少女。那少女正伸手牽著團團,態度一絲不茍的祭拜他這老祖宗!
這……
這是在開玩笑的吧?
景運這臭小子,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你真要在外面有情況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帶回來祭祖?!
呃……
芊芊你這表情是怎么回事,為何喜氣洋洋,一副挺開心的樣子?
難道,這妙齡女子不是景運的?
而是芊芊的?
甚至還……
現在的年輕人,都已經這樣式的了么?
這瓜吃的陳玄墨腦瓜子嗡嗡的,表示不太懂,而且大受震撼。
咦?等等。
陳玄墨忽然感覺有點不對。
這妙齡少女好似有些古怪,五官精致得過分不說,神情也比旁人略顯僵硬,而且,她身上也沒有紫氣飄出。
什么情況?
陳玄墨滿心疑惑,見所有紫氣已經吸收轉化完畢,忙消耗一絲紫氣,從轉運珠中脫離了出來。
第一時間,他就飛到了那女子身邊,然后繞著她滴溜溜轉了幾圈,細細觀察之下,這才赫然發現,這妙齡少女壓根就不是人!
而是一具傀儡。
這傀儡也太逼真了。
陳玄墨震撼不已,忍不住瞅向芊芊。
這丫頭,竟然真的研發出了靈泉境級別的傀儡?
而且還如此逼真?
難怪,難怪,芊芊這丫頭祭祀時,一副眉開眼笑,神情歡快的樣子。
仿制傀儡可是她的執念,好不容易成功了,能不高興嗎?
不過,芊芊之前的研究不是卡殼了么?
她不會是……挪用了自己玄孫的紫氣,去搞了傀儡研發吧?
恐怕,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一念至此,陳玄墨不禁略有些同情的瞟了一眼重孫兒。
唉~不是太爺爺不幫你,實在是這紫氣究竟會觸發什么機緣,伱太爺爺也控制不了啊~
隨后,便是挨到祭祀結束。
這一次陳寧泰的匯報,也沒啥營養。
就是稟報一下家族的發展近況,蘇元白成為了家族兼職供奉,珈依的婚事,以及芊芊傀儡研發成功,并想趁著這次婚禮,跑去清河郡推廣一波,賺回點靈石的事情。
不過,陳玄墨也是時至此時才知道,芊芊的傀儡只能算是研發成功了一半。
逼真是足夠逼真了,但是戰斗力方面有些拉胯,大概只有玄橋境中段的戰力。
但這不妨礙售賣。
研發傀儡著實太消耗靈石,陳氏也不能一直填這個無底洞。既然有了初代產品,自然得先銷售一波,回一些研發基金。
對此,陳玄墨自不會有意見。
傀儡的銷路一旦打開,絕對是賺錢的大項目。他囑咐陳寧泰讓芊芊帶一塊紫氣玉牌,關鍵時刻用,或許有奇效。
到了第三天。
便是陳氏嫁女之日。
這一日,陳氏主宅喜氣洋洋十分熱鬧,各路賓客絡繹不絕。
清河姚氏的迎親隊伍,排場也是十分龐大,竟然開了足足五艘小型靈舟。
總體而言,能被冠以郡名的家族,實力的確要比陳氏等新興筑基家族強的多。
而且清河郡的歷史本就比河東郡來的悠久。
不過,這一次陳氏前去送親的小型靈舟也有兩艘,其中滿滿當當裝的都是陳珈依的嫁妝。
而送親隊伍,則是跟著姚氏的靈舟走。
這次前去送親的長輩,當然是云陽宗內門執事陳寧卓了,小輩們去送親的也不少,景運、芊芊、信元等都去了,當然,芊芊主要是去逮機會賣傀儡的。
像這種除了逼真之外一無是處的傀儡,還是得去富裕一點的郡賣。
陳玄墨也參加了重孫女的婚禮,但沒有強行跟去湊熱鬧送親。
等夜深人靜后,照例留下了五枚紫氣玉牌,便帶著222絲紫氣存貨沉睡去了。
他需要趁著難得的和平發展階段,多攢一些紫氣,以應對各種有可能發生的變局。
尤其是要防備河陽洛氏,會咬人的狗它不叫,但狗肯定不會吃了這暗虧能忍氣吞聲咽下去。
定是在暗中謀劃著,該如何狠咬陳氏一口。
等陳玄墨再次醒來,聽到長子絮絮叨叨的聲音時,時間已經來到了玄墨歷205年。
其間,他沒有被喚醒,顯然家族沒有發生大事。
他慢悠悠睜眼,先是掃到了蘇元白。
這一次,他依舊參加了祭祀,但嘴里已經沒有了碎碎念,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麻木和無所謂。
第一次他祭拜,覺得牙癢癢,但又不得不為了錢而折腰。
再往后,自然是越來越適應了,腰這東西,往往是折著折著就沒了。
掙錢嘛,不磕磣。
蘇元白貢獻的紫氣依然比較稀薄,根據上一次的情況推斷,換算下來應該能有十來絲左右。
而十絲為一縷,以一枚紫色印記的價值而言,倒是要超過80靈石的臨時供奉錢。
于陳氏而言,算是不虧,但也掙不了多少。
好在多了個兼職供奉契約,一旦陳氏需要他辦事時,他不能無故推脫。
總體而言,算是白票了蘇元白還略有盈余。
當然,這種事情也只能在蘇元白身上干一干。
其他筑基修士即便愿意成為供奉,但讓他們祭拜自己這個老祖就絕無可能了,除非陳氏能擁有遠超現在的實力和底蘊。
略過蘇元白,陳玄墨又習慣性地在祠堂內掃視了起來,看看誰家有沒有添個娃,意外娶個……
等等!
跪在自己長玄孫陳信元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
陳玄墨忽的瞪大了眼睛。
那女子約莫雙十年華,雖不是什么絕色美人,但臉龐卻也是端正干凈,氣質溫婉,好似大家族養出來的閨秀模樣。
此時,這女子正跟著陳信元有樣學樣,至少表面看起來很虔誠的祭拜自己這個陳氏老祖。有絲絲縷縷的紫氣從她頭頂飄出,遠遠投入玄墨靈劍之中。
好家伙。
陳玄墨直呼好家伙。
信元小子居然就這么成親了?
為何他這個老祖宗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正常來講,修行世家的孩子從相看到議親,再到正式成親,怎么著都得花上兩三年時間,拖上十年八年的都不稀奇。
他上一次醒的時候,還惦記著要給他找個靈根資質高一點的媳婦呢,本想著能在他二十五歲前把婚事定下來就不錯了,結果這次醒來,居然婚都已經結完了?
陳玄墨完全不能接受。
旁人突然成婚也就罷了,但陳信元可是他的長玄孫。陳寧泰那逆子再跋扈,也不敢擅作主張,不與他這個父親稟報。
難不成……
又是奉子成婚的老套路?
陳玄墨精神一振,仔細看那姑娘起身時的腹部,腰肢細柔,平平坦坦,絲毫沒有懷孕的跡象。
有此奇瓜在手,陳玄墨也沒心思搭理其他了。
等紫氣吸收完畢后,就從轉運珠中脫離出來。
又等了好半天后,繁復的儀式終于結束。
到了傳統的匯報時間。
那姑娘出去了,但陳信元和他父親陳景鵬卻留了下來,顯然有要事稟報。
四十幾歲,年輕力壯的長重孫陳景鵬臉色一板,厲喝道:“逆子,還不跪下跟老祖宗懺悔,你是如何闖禍的?”
“闖禍?”陳玄墨也微微一愣。
那參加祭祀的姑娘,難不成竟還藏有隱情?
陳信元被嚇得臉色煞白,忙“噗通”跪下,老老實實稟報道:“老祖宗,孩兒知錯了,但孩兒和婉清是真心相愛的,求老祖宗成全。”
“叫你懺悔,你說這事做甚?你這是給家里惹禍了!”陳景鵬被氣得不輕,差點就要一腳踹死這逆子。
“鵬兒,差不多得了。”陳寧泰看不過眼了,沉聲道,“清河上官氏雖然是金丹家族,但也不可能為了此事特意大老遠跑來為難咱們,不如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請老祖定奪。”
清河金丹上官氏?
陳玄墨錯愕。
那姑娘難道是金丹家族的姑娘?
自家長玄孫陳信元,還有此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