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菲圖斯的聲音讓莫恩跟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他說的這些,莫恩有些記得的很清楚,也有些顯得十分模糊。
比如,他清楚的記得每一位長子,但是他卻對他說的一切感到非常模糊。
甚至有一種,在他提起前完全沒有印象,但提起后又覺得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的樣子。
不過他說的那座美好之城,莫恩記得。
那的確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城市,是窮盡了想象和創造力的精美。
莫恩之后創造的很多城市都或多或少的參考過它,但全都沒有它那樣精巧又精美。
甚至莫恩還為其取了一個名字——完美之城。
也記得它后來被長子們毀掉了,但毀掉的理由莫恩卻不記得了。
只是記得他當時覺得這樣太可惜了,所以,他又去將其復原了。
莫恩第一次打斷了他道:
“完美之城是吧?我記得完美之城最終還是不在了,它是怎么沒的?”
是的,完美之城最終還是沒了,但莫恩卻記得似乎不是因為啟示錄之戰或者歷史變遷而沒的。
對于莫恩的問題,他點點頭道:
“是的,完美之城,這是祂為其取的名字,也是因此越發讓我們相信母親一定會來看看的。”
在落寞中忍不住搖了搖頭后,他說道:
“完美之城最后的確毀掉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母親生氣,她無比嚴肅的質問我們為何讓我們的兄長受傷?”
“完美之城的重塑是頃刻之間的,但母親的憤怒卻是難以平息。”
“她讓我們所有人都跪在那座重塑的完美之城前反思我們的罪過。”
“同時,她還將完美之城徹底摧毀。因為它讓她最愛的孩子流了血,受了傷。哪怕一個只是轉眼就消失了的小小傷口,一個卻是傾注了我兄弟幾乎全部的心血。”
高貴的長子在這一刻已經徹底聳拉著腦袋。
他的一切驕傲都如數消失在了他的言語和回憶中。
“母親將她的憤怒化為實質,天罰從天而降,無數道深藍色的光柱從云端落下,它們不僅摧毀了完美之城,也讓激起的風沙將我們打的遍體鱗傷,漫天的灰燼幾乎將我們全部掩埋。”
聽到這兒,莫恩在愣了片刻后,認真的問道:
“我問一下,你確定那是原初做的?”
他頭也不抬道:
“當然。”
“額,你確定是原初讓你們跪在了完美之城外反思你們的過錯,然后她還從天際落下了神罰摧毀了完美之城,以至于讓當時的你們一直跪在完美之城外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莫恩的反應讓他微微抬起了頭道:
“當然,雖然過去了無數時代,但我當時就在那兒,雖然那不是我的造物,雖然我們在最后分道揚鑣,但在那個時候,作為我兄弟的心血所以那也宛如我的骨血一般讓我謹記至今。”
“我怎么會忘記呢?”
末了,莫恩還聽見他用著一種近乎祈求一般的語氣說道:
“還是說,你有別的答案?”
理應是憤怒的質問,但在此刻卻是充滿了祈求。
母親的憤怒和偏愛看樣子讓他至今都難以接受。以至于他甚至希望莫恩能夠給他一個不一樣的答案,哪怕是騙騙他.
莫恩很難想象這是普羅菲圖斯的聲音,畢竟他可是為了啟示錄的勝利而直接毀掉了一個種族,甚至那還是他自己創造的,從未背叛過他的造物。
在片刻的遲疑后,莫恩才是說道:
“不,沒有,只是感覺這不像是原初會做的事情。”
“呵呵,你也覺得不像是嗎?是啊,怎么能有母親對孩子的偏愛到了這個地步?”
不,我是想說,那聽起來像是我會做的.
畢竟這個真的太致敬戰錘了。
但這個顯然沒辦法告訴對方。
不然莫恩怕自己才是說出來,對方就馬上發瘋了。
而且,莫恩想了想還是覺得那應該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剛好叫做完美之城,還剛好被毀掉了,以及剛好讓創造了完美之城的人跪在了城外反思并親眼看著完美之城毀滅。
甚至還剛剛好他們最后都造反了.
原初在上啊,這也太巧合了吧?
但,這只能是巧合啊,雖然看起來很像是自己會干的致敬,可自己不至于為了致敬而這么折磨自己那些還沒干啥大事的兄弟們。
而且原初也不應該知道自己才是知道的事情,同時,完美之城的名字可是自己取的。
所以應該是巧合吧?
兩者之間,一個深入了深深的自嘲和落寞,而另一個則是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和普羅菲圖斯的交流,的確讓莫恩知道了一些之前從未發現的問題,可是,卻越來越讓他迷茫了。
可能是之前的情緒爆發讓普羅菲圖斯終于宣泄了大量積壓的情緒,也可能只是他單純的累了。
總之普羅菲圖斯此刻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他不在落寞,也不在激動,只是面色平靜的對著莫恩說道:
“圖拉真,很抱歉給你說很多無關緊要的事情,雖然這的確和祂有關,但也真的有點遙遠了,以至于和祂都顯得沒多大關系了。”
莫恩搖搖頭道:
“沒關系,我也樂意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對方則是反問了莫恩一句:
“你的表現不像是一個后來人應該有的樣子,圖拉真,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也不少,剛好夠用。”
這只是下意識的回答,但莫恩卻是越發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發現自己目前遇到的一切和他知道的對比起來,真的也是一個不多不少,剛好夠用!
同時,不知為何的,普羅菲圖斯也是笑著道:
“那可真是好一個夠用,雖然沒有關注過,但我在這邊了解到一種叫做游戲的事物,而一款優秀的游戲也總會讓玩家們得到的一切獎勵都是一個不多不少,剛好夠用。”
“既不會太強讓玩家感到無聊,又不會太弱讓玩家覺得困難。”
說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恩道:
“不多不少可是非常考驗能力的!”
在確認了莫恩的眼神有著些許變化的瞬間,他突然說了一句:
“你說是嗎,我的兄弟?”
這突然的襲擊并沒有帶給他想要的,或者說,的確給了他安心。
因為莫恩的表情只有對無奈的好笑。
“我說了,普羅菲圖斯神,我沒有那么夸張和尊貴,我也沒有見過創世榮光。”
對方收起了自己懷疑的說道:
“你的表現的確太讓我奇怪了,圖拉真。但正如你說的那樣,從現在開始讓我們愉快合作吧!”
“我要的只是活下去,雖然我也不敢肯定未來能夠給你什么,但作為預言家的序列零,我可以為你預言你想要的預言。”
預言家大家都討厭,但預言大家都喜歡。
畢竟誰不喜歡掌握未來從而決勝千里,謀定后動呢?
特別是越發能夠預見未來的某個家伙。
所以普羅菲圖斯的提議讓他非常滿意。
只是莫恩也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
“你如果真的懷疑我到底是誰的話,為什么你不問問你那神奇的預言呢?”
對于這個問題,對方馬上就是給出了回答:
“我預言過你了,所以之后的預言都只會是一樣的而已。”
才怪,分明是你也怕了。
你既不敢放棄希望,也不敢真的知道答案。
你現在只是將一切全都交給了命運而已。
“原來如此,所以,祂的確回來了是吧?長子中的長子?”
普羅菲圖斯無比嚴肅的點頭道:
“是的,唯有這個我無比確定。那聲心跳你聽見了吧?那聽說跨越了兩個世界的一聲心跳!”
“那就是祂回來的最好證明!”
就在他面前的一切源頭也是跟著嚴肅的說道:
“我有過一些推論和求證,但我可沒想到會是這么夸張的歸來。所以,你對此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見解呢?”
“畢竟你才是當年的親歷者。”
他認真的說道:
“既然是心跳的話,那就說明祂遺失的神格已經被祂取回,最重要的神格既然已經拿回,那就說明祂已經不是正常神祗可以面對的存在。同時按照我之前的預言來說,祂現在正在逐步取回祂遺失的一切。”
“曾經的祂非常高尚,耀眼到我們都難以直視,但現在,在經歷了那樣的一切和如此之久的時間后,我很難相信祂還會那樣高潔。”
“所以哪怕和我們無關,我也覺得你很有必要和我站在一起。”
其實神格我并沒有取回,我也沒有去收回我遺失的一切。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得出這一切的。
我只是就這么坐在你面前而已。
心里默默吐槽了幾句后,莫恩越發認真的問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召集余下的諸神嗎?”
他認真的思考一下后,就在原主面前大聲密謀道:
“我不想面對他,因為我至今都覺得當年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如果必需的話,我也只能如此。所以到時候就麻煩你告訴其余人,祂就是邁向原初的唯一答案!”
“這樣,大家應該就能集合起來了。”
哇啊,邁向原初的唯一答案
我都不知道呢。
“當然,現在不用,因為我只是想離開而已。”
說完,他便是重新招來了一塊石板,并將其遞給了莫恩。
“這是我離開的唯一辦法,你可能會知道是什么意思。”
莫恩跟著看向了上面。
那上面只有一句話——只有凡人的舟才可以離開!
看到這個預言的第一眼,莫恩就知道這家伙不可能離開了。
因為他不是凡人,他是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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