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王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舊大陸的天幕之上。
所有生靈都在這一刻惶然低頭。
而在四位王者的身前，代表了無上者們的天使都是目瞪口呆，諸多使者更是瑟瑟發抖，兩腿顫顫。
他們這才是驚駭無比的發現了一件膽大包天事情——他們身為凡人，在剛剛居然想著違逆無上者！
想到此處，他們幾乎眩暈。
在純粹的金字塔社會，作為金字塔塔尖的無上者，祂們的一切想法都是正確的，除非觸及了另一位無上者！
而在那之前，就算他們想要執行再怎么瘋狂的王意，那也是凡人必須無條件遵從的事情。
比如，有癲王之稱的黃金王就為自己的王朝制定過一條，讓后世很多人僅僅是看到就會倍感膽寒的法律。
那就是他要求每年的第一天，讓王朝內所有的人一起鼓掌為他喝彩。
這個過程必須持續三天，三天之間，任何人膽敢停頓，那么就會被當場格殺！
不要懷疑這能不能做到，因為別說是偉大的神祇了，就算是序列二都能將這化作現實。
因此，這條恐怖的法律在他的統治下持續了整整三百年！
然后，更加恐怕的事情就發生了，無論是王朝內的人，還是王朝外的人都已經將其視作天經地義的事情。
已經到了無需神祇隨時監管整個王朝，只需要他們自己發現了有人停頓，便會主動將其格殺的地步。
因為那從癲狂的暴政變成了人人為榮的神律！
而這條法律之所以只持續了三百年，還不是因為黃金王被推翻，而是他覺得這沒意思了，轉而換了更加瘋狂的法令。
一直到，因為他的癲狂而失去了幾乎所有家人的青銅王出現，黃金王的瘋狂才是徹底結束。
并且在這個世界長達四個紀元的歷史中，像是這樣的王令簡直數不勝數。
它們每一個都被高效的執行了相當漫長的時間。
因為凡人不得違背無上者！
這是無可爭議的常識。
可就在剛剛，他們驚駭的發現，他們居然在挑戰常識和鐵律！
因為四位王者都是高潔者，所以他們居然忘記了，這四位也是無可爭議的無上者！
因為對方講理，所以就覺得可以試試說說‘道理’。
不得不說，這是人性的悲哀。
而現在，莫恩對著他們行使了自己的權利！
所以，后知后覺的反應了過來后，使者們都是惶恐無比的跪在了地上。
隨著他們帶頭，所有的人們都是跟著匍匐在地。
“原諒我們，陛下！我們沒有質疑諸位陛下的意思，我們，我們只是因為凡人的愚蠢而陷入了蒙昧！”
天使們身后的無上者們沒有開口，但使者們已經嚇破膽子的在不斷朝著四位王者磕頭求饒。
‘你們有資格嗎？’
他們顯然知道這句話不是沖著他們說的，因為他們更加清楚，他們連被說這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正因如此，反應過來后的他們簡直畏懼到了極點。
貴族老爺們可以讓幾乎全部想要做點什么的人在他們面前折戟沉沙。
因為他們具備了這個世界作為根本的事物——暴力！
甚至除此之外的資源，知識，生產全都在他們的手里。
這就讓任何想要為底層做點什么的人都會毫無辦法，只能用溫和的手段跟他們周旋。
然后在取得了小小的勝利后，就徹底被貴族體制吞沒的一干二凈。
不過，正如想要做點什么的人對他們毫無辦法一樣。
他們在無上者面前也是一群笑話。
他們掌握的那點暴力，對于真神而言是連笑話都算不上的屁。
他們手中的資源，知識，生產力，那就更加可笑了，長子們為了討得母親歡心而修建的完美之城是后世任何凡人都不可能重現的烏托邦之國。
然后，那樣的完美之城，有了藍本后的真神可以隨意捏造。
所以凡人們除了為無上者們帶來情緒上的價值外，就什么都提供不了。
甚至，如果一位真神愿意的話，祂完全可以自己捏造一個種族。讓凡人唯一能夠提供的情緒價值都變成可笑的廉價物。
事實上，很多神祇的確這么干過。
血族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
所以神秘學貴族永遠也不可能打敗神。
也不會想著去打敗神。
他們只會服從。
從來都不是神需要人，而是人需要神！
而在現在，在莫恩的面前，這一點也得到了無比完美的體現。
莫恩連看他們的意思都沒有。
以前是因為莫恩要防著被人發現端倪，所以莫恩會盡可能的壓低自己能夠使用的力量。
但現在都這個情況了，莫恩自然不會在理會什么最好不要太夸張之類的事情。
他會直接拿出自己可以拿出的力量去高效而快速的解決一切！
至于不要太激進，以至于和神秘學貴族們鬧的太僵。
哈哈哈，誰在乎他們怎么想啊！
任何一個凡人在任何一個地方的祈禱都能直接傳達到無上者的耳中的情況下。
到底什么貴族才能搞事啊！
把神秘學貴族的中間兩字去掉的神貴族嗎？
別逗了。
這件事上，只有想不想，沒有行不行。
而莫恩就做了。
也行了！
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努力，只要把人叫來說一聲就行了。
因為這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
如果說唯一的阻力的話，那自然只有天上看著的那些人了。
對于莫恩的聲音，他們沒有表示反對。
但也沒有表示同意。
理論上這可以視作默認，但是，莫恩想要的不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東西。
所以無需任何交流。
隨著莫恩抬高了視線。
女神們同一時間的站在了莫恩的身后。
雙方之間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但是誰都知道莫恩在要他們的明確表態！
沉默許久后，第一個聲音從天際傳來：
“我同意。”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我同意。”
“我也是。”
異鄉不是眾神一定要拿到的，眾神唯一必須拿到手中的只有祂們的王。
而和莫恩站在對立面，可能讓祂們失去祂們唯一在乎的。
所以怎么選已經很明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