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們各自開始了自己負責的內容。
就連貝拉都被三姐妹趕著出去干活了。
這讓很多人在之后一段時間里都能看見一只垂頭喪氣的金毛灰溜溜的在到處走動。
不過在房間內，伊萊特拉卻是沒有離開，當然，還有另一位女神也是如此。
那就是圣樹。
圣樹也被分配了對應的任務，不過她的留下并非出自自己的意愿，而是伊萊特拉的！
等到最后的貝拉都被三姐妹趕著離開了后。
圣樹才是主動關上門問道：
“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問我嗎？”
伊萊特拉開門見山的問道：
“幽影太陽為什么還是沒來？”
上一次說羅絲蘿瑞安·幽影需要坐鎮圣樹之森沒來，這很正常。
貝拉轉述了一切后，伊萊特拉也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但現在的話，那就很奇怪了。
“我記得，我有讓貝拉告訴你們這是關于他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是的，女神貝拉很認真的傳達了一切。”
“那么為什么羅絲蘿瑞安還是沒有過來？”
不要相信圣樹。
眼睛在人聯得到的預言，莫恩至今都一直記得。
也特意將其告訴給了伊萊特拉。
既然莫恩都特意注明了，再加上幽影太陽一直神隱。
伊萊特拉自然十分上心。
將圣樹特意留下也是為了這一點。
在對話之中伊萊特拉十分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圣樹。
她是目前最適合來質問圣樹的人。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在這之前你并沒有將一切說明，所以她沒來不還是和上次一樣嗎？畢竟對于我們而言，這就和之前那次沒什么區別。”
“我們自然需要留下一個坐鎮王都。”
圣樹卻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伊萊特拉的眼中不斷閃過數據流。
飛速閃過的幽藍之色代表著她的計算力攀升至了巔峰。
“可正常來說，不應該是你留下，而讓她過來嗎？”
在永恒王離開后，圣樹就如同其余的女神一樣慢慢封閉了自己。
接替兩位無上者職責的則是幽影太陽。
在這些年里，一直是羅絲蘿瑞安出面維持著一切。
可現在，這一點卻是反了過來。
“啊，你是想說為什么反了過來嗎？可是，變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天上的星星會改變自己的位置，地上的山川會改變自己的位置。那么為什么活著的人不能改變自己的位置呢？”
“你說的很對，可你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這一般代表著你在隱藏什么。”
“所以，我現在開始懷疑你的身份！”
伊萊特拉緩步走到了圣樹的身前。
她的身高是標準的九頭身美人。
但圣樹也不遑多讓，所以雙方的視線是平齊的。
莫恩送來的魔戒中不止記錄著她先前說的那些。
莫恩還對著她說了關于勝利的另一個關鍵點——只要能夠碰到她，以及找到她！
前者很明顯，而關于后者。
無論是她還是莫恩都懷疑著圣樹。
不同的是，莫恩的懷疑來自眼睛的預言。而她的懷疑則來自自己對各種細節的計算。
她斷定，圣樹一定隱藏著什么。
一直神隱的幽影太陽就是最大的問題！
誠然，她不認為她們和莫恩能夠獲勝，但那不代表她不會全力以赴。
現在的諸多證據都在指明圣樹應該就是藏起來的原初。
這甚至不僅僅是因為幽影太陽，這還因為圣樹也是四大圣物中唯一的‘特例’或者說‘先例’。
因為她是四圣物里最先擁有自我，不，應該說是她是四圣物中唯一一個一開始就擁有自我的。
這一點甚至能夠追溯到原初創造一切的起點。
既然長子可以是末子。
那么為什么原初不能效仿一下呢？
而且圣樹的壓迫感實在太足了。
那不是氣場上的壓迫感，那是全方位的壓迫感。
正常來說這沒有問題，女神兼原初圣物，擁有強大的壓迫感的確在正常不過了。
可問題是，感受到那種壓迫感的是理論上和她位格一樣的其余女神們！
并且哪怕隔著一個世界，伊萊特拉也是能夠感受到她的那種無言壓力。
彷佛她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一樣。
以及按照伊萊特拉收集到的資料來看。
就算是永恒王最為活躍的時期。
圣樹都從沒有以化身的姿態活動在人間。
而現在，她卻一直以化身行走。
這和她過往四個紀元的表現全然對不上。
這么多不對勁加起來。
足以讓伊萊特拉決定和她對峙。
這或許很危險。
因為如果圣樹真的是原初。
那么她相信就算隔著一個世界，自己應該也沒有反抗的余地。
很可能會和羅絲蘿瑞安一樣神隱乃至于更加干脆的徹底消失。
不過那樣更好。
因為那就代表著她猜對了，而莫恩也會從她的消失判斷出誰是藏起來的造物主。
這樣一來，她就算為莫恩贏下了一半。
雖然代價可能是自己的消失。
可那又怎樣呢？
無論是那個方面來說，這都很值得。
不過是損失了一個ai升格的序列零就贏了不可能之事的一半。
不過是損失了諸多女神中的一個就為自己的王達成了奇跡。
事實上，她其實對圣樹一直的觀點十分支持。
那就是，只要最后還有人能夠陪著他就足夠了。
特別是在這個幾乎沒有未來可言的當下來說，能夠達成這一點，那就是無法奢求的奇跡了。
可對于伊萊特拉這理應直接刺中要害的質問。
圣樹卻是露出了悵然的表情。
“一定要刨根問底嗎？”
“當然！你太奇怪了！”
末了，伊萊特拉也看著她補了一句：
“而且你太強了。”
其實讓貝拉一直沒能跑出這個房間的不是深淵之女，也不是掌控著這座王宮的女皇。
而是一直看著的圣樹。
這一點是女皇在過去查驗戒指時親口對她說的。
這兒是女皇的神國，這自然瞞不過女皇。
貝拉雖然看著不著調，可那是因為它知道自己既打不過她們一群，更打不過原初一個。
是真正意義上的橫豎都是死。
可真要計較起來，貝拉怎么都和她們是同級。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玩弄呢？
“我實在不想要將答案說出來，因為我有必需這么做的理由。”
“可我也有必需要你回答的理由，如果你在不愿意說出一切，那么我就會將其余人一起叫回來。從而一起逼問你！”
只留下自己是因為可以將其余人留給莫恩。
將其余人重新叫回來則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因為那很可能代表著莫恩將再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助力。
只能獨自一人面對造物主。
但沒辦法，她沒得選。
等不到最優解，就要得到最基礎的勝利。
損失一個序列零贏下一半是最優解不假。
可損失掉全部的女神贏下一半也依舊是勝利。
畢竟這從一開始就是連贏下一半都不可能的奢望。
整個房間的氣氛也在這一刻降到了冰點。
在伊萊特拉的凝視之中。
圣樹微微躲開了她的視線。
這本該是心虛的表現，可卻讓伊萊特拉產生了微妙的不安。
因為造物主哪怕被戳破了，也不會對一個玩物如此作為。
這般的表現不像是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造物主。
更像是做錯了什么大事的普通人。
“回答我到底怎么了？”
伊萊特拉的聲調出現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變化。
圣樹看向了王都的方向說道：
“你其實讓那個小家伙去了圣樹之森是吧？”
伊萊特拉沉默，除開她以外唯一看過戒指的女皇自然會被好好的利用起來。
所以她最開始的計劃就是她留下質問圣樹。
女皇前往圣樹之森尋找線索以及羅絲蘿瑞安。
她希望的最優解是換掉她一個人就能贏下一半。次解則是犧牲她和女皇贏下一半！
最后的最后才是全部的女神都耗費在這兒。
是的，從莫恩希望她們和他一起開始，她就將她們全都算作了隨時可以消耗的資源。
想要贏下沒有希望的戰爭，那就只能將一切都作為資源毫無慈悲的用上。
現在就是誰都可以犧牲的時候！
“是的，我讓她去了圣樹之森。”
既然瞞不過那就大方承認了。
“你選擇她應該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剛剛唯一和你獨處過的人，畢竟如果只是為了這個，那么你大可以提前讓貝拉或者你自己聯系墨瑞迪斯·阿比斯或者塞勒涅·瑟拉菲爾德。”
“想要在我的眼下找到羅絲蘿瑞安，至少對比起在自己國境內才能發揮全部實力的安莎來說，她們兩個要合適很多，甚至如果是墨瑞迪斯·阿比斯的話，就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走了一圈，我都可能沒有發現。”
“可你卻依舊選擇了安莎。”
圣樹的聲音已經開始影響著伊萊特拉的計算。
雖然目前似乎什么重要的都沒有表露出來。
可伊萊特拉的計算也的的確確的被影響著，因為這個反應不符合她對造物主的預估。
“那么我想，這應該是因為離開了這個國家的安莎會是我們之中最受限制，也就是最不能為之后產生幫助的。”
“所以在你的計算中她是最可以被犧牲的。這一點，可能她自己都知道，也表示默認乃至直接開口表示贊同。”
圣樹重新看向了伊萊特拉。
那雙眼睛里透露著悠久者獨有的睿智，以及更多的無奈。
“而且我想，這可能還是因為你和她都看過那枚戒指，所以查明我和羅絲蘿瑞安之間發生了什么，是不是和他，或者說是和最后的勝利很有關系？”
圣樹全都說中了。
伊萊特拉陷入了沉默。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
圣樹越發悵然的低下頭說道：
“可是，我想你們可能要失望了。因為羅絲蘿瑞安不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
圣樹的聲音慢慢停下，氣氛逐漸冰結。
最后，圣樹還是抬起頭說出了她一直避免讓人知道的答案：
“因為我殺死了她。”
“我知道這是他最害怕的，也最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一直將其小心的藏著。”
“也更不想要讓任何人知道。”
完全出乎了意料的回答。
這讓ai升格的女神都是猛然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怎么可能？”
圣樹向后伸手縷平了自己的衣裙將其貼合在了自己的曲線上后直接坐在了地上說道：
“沒什么不可能的，因為我沒得選。我們和你們不同，我們是互相知曉對方存在且面對面看著對方的。”
“只要他回來了，我們之間的對決就是無法避免的。”
“甚至這應該已經發生過了，只是被他扭轉了？”
“你是什么意思？”
伊萊特拉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說，或許我們的時間已經被重置過了。這是我注意到的一些事情告訴我的推測。”
“不過我想，在那錯誤的歷史之中，或許是我被她打敗了吧？”
“畢竟那個時候的我是主動接受了她的布置，認為自己并不準備反抗的。”
坐在地上的圣樹繼續著自己的聲音：
“我隱約意識到了這一點后，就一直在小心的避免著這個結果的出現，可是，她終究是我選出來的接替者。”
“她很優秀，優秀到了哪怕我再怎么小心翼翼。也還是被她發現了問題。”
“就是在新大陸上，我向著我的姐妹丹妮絲索要那個異鄉女孩后發生的。”
伊萊特拉依舊不愿意相信這就是事實的問道：
“你和她應該都知道這是他最害怕看到的，所以為什么你會殺了她？”
“神祗之間的戰爭是很難預估結果的。”
“特別是那個時候的我，其實發現了另一個我沒有發現的真相。”
頓了一下的圣樹重新說了下去：
“我對我的姐妹和你們說，我其實并不在乎你們的出現，我只希望最后會有一個人能夠一直陪著他就可以了。”
“是的，這是你說的，難道不對嗎？”
“這其實是錯誤的，我以為自己是這么想的，但其實不是。”
“我真正的想法是，我從來都沒有將你們真正的當作過對手。也從沒想過你們真的會從我身邊奪走他。”
“因為我覺得，我會越過你們所有人。而在那個時候，你們對我而言，不過就像是你們眼中送給王作為禮物的天使而已。”
“什么？”
圣樹伸出手在伊萊特拉巨大的震撼之中。
隔著一個世界從她的手上褪下了那枚金色戒指。
看著在自己眼前閃耀的耀眼戒指。
圣樹用一個無比直觀的事實說道：
“我覺得我可以替代原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