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團子,高德又將自己這段時間搜集到的樹種盡數拿了出來。
因為他已經是準備借著這次任務之機,通過星界傳送回北境一趟,帶一批新的超凡材料過來,在拉各斯城直接出手。
他將樹種分門別類放在各個小布包中,然后再打包成一個大包裹,一并背上。
這些搜集到的樹種,大部分都是普通樹種,還有極小的一部分是低階魔樹種。
重在種類的多樣性。
所以,并沒有費高德太多的金錢,加起來其實也就10金左右。
高德規劃得很明白,先用不同種類的樹種盡快催化尤迦特希拉的生長進度,之后再考慮堆疊數量以及質量。
隨后,再將北風帶上。
如果說冰封之刃是他的底牌的話,那北風就是他的底褲了,是關鍵時刻真正能救命的東西,沒有理由不帶上。
一切準備就緒,高德就正式出發了。
以金雀王朝發達的交通網絡建設,從多恩城前往拉各斯城有多種交通方式可供選擇。
水陸空三者皆可。
水是坐船,陸是專門的長途馬車,空自然是飛艇了。
最快捷的當然是飛艇,當然價格也是最貴的。
不過對高德而言,是只有一個選擇的。
飛艇!
但不是他對任務有這么積極,也不是他壕,而是因為能報銷啊。
既然能報銷,有飛艇不坐,去吃坐船和長途馬車的苦,豈不是傻子?
從多恩城到拉各斯城,空中的航線距離是361公里。
買了一張從多恩城直達拉各斯城的飛艇票,費2金1銀外加60枚銅石幣。
當然,這是普通艙的價格。
豪華艙海哨兵可不報銷,除非軍銜達到尉官級及以上,才能享有這種高級待遇。
在上飛艇的時候,那負責“安檢”的飛艇工作人員不出意外地攔住了高德。
“根據規定,一般不允許攜帶其它生物上飛艇。”工作人員指了指高德身后背著的水豚袋。
高德取出團子的“登記證明”遞給了對方。
工作人員接過登記證明,檢查了一下上方蓋的海哨兵的魔法印章,隨后又讓高德打開水豚袋,確認了其中裝的是水豚后,才將登記證明還給高德。
然后,他對高德行了個禮,“法師大人,祝您任務順利。”
海哨兵法師的身份,出遠門又帶上了水豚,那肯定不是去度假,而是去執行任務的。
高德微笑回了聲謝謝,然后重新將水豚袋背上,又小心收起之后作為報銷憑證的飛艇票據,這才順著通道,登上了飛艇。
不知怎地,這趟飛艇的上座率格外的低。
高德一踏入普通艙,目光隨意一掃,便發現艙內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位置是空著的,顯得格外的冷清,與他從霍爾德鎮前往多恩城的那趟飛艇光景截然不同。
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合理。
隨著靈髓資源的枯竭,拉各斯城逐漸是回到自己原有的狀態。
甚至于因為那段時間的靈髓熱,人們滿心滿眼都是靈髓帶來的財富與機遇,大量勞動力與財富涌入靈髓相關行業。
而拉各斯城原有的農業與漁業兩大傳統產業,則是被擠兌到了邊緣地帶,出現了農田無人耕種,漁船被棄置岸邊的情況。
但事實上,這兩個產業才是支撐拉各斯城經濟的支柱。
所以,隨著靈髓熱的結束,拉各斯城的繁華也如泡沫般迅速消散。
但與從前不同的是,曾經興旺的農業與漁業卻是難以恢復昔日的生機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拉各斯城,相比發現靈髓之前,還要更為蕭條,是拜羅郡的“鄉下”地帶。
這般想著,高德已經拎著包裹,在自己略顯狹小的位置上坐下,雙眼一閉,已經進入專注狀態當中。
他開始繼續嘗試構建易容術的法術模型。
這是個可預見的馬上就要用上的法術,故而高德不想耽誤一點時間,只求盡快掌握,這才方便接下來行事。
高德乘坐的飛艇是專門的客艇,起點站是多恩城,終點站是拉各斯城,一路上它還會在多個小鎮的飛艇基地降落,進行乘客的上下站。
飛艇本身還算平穩,就是每次起飛降落多少還是會有些顛簸。
不過這對高德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法忍之軀的加持,讓他只要愿意,可以忽略大部分外界的干擾。
直到,高德察覺到似乎是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在自己附近“蠕動”。
他驚覺地睜開眼睛,向著自己腳下看去,然后他不自覺張大了嘴巴。
因為,高德看到了一個穿著麻布衣衫的小女生,正以一種奇特的姿勢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小女生看上去只有五六歲大,眼睛非常大,也非常亮,就是臉蛋上有些灰撲撲的。
此刻她正瞪著那對大眼睛看著高德,澄藍色的眼珠子里透露著一種名為緊張與乞求的情緒,就像是一只可憐的流浪貓。
“幫幫我。”
她嘴巴一張一合,并沒有發出聲音,而是對著高德虛喊道。
小朋友,找別人幫忙要加一個請字,這樣才禮貌.高德抬起頭,發現過道上有飛艇的工作人員正在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什么。
不用像是了,結合這個躲到自己腳下小女孩的表現,顯然是在找她。
毫無疑問,直接將這個小女孩供出來是最明智的選擇,因為高德根本不知道這小女孩是何身份,又是因為何事要躲避工作人員。
若是亂做好人,極有可能被牽連到不必要的麻煩當中。
高德也是準備這么做的。
然而,當他剛準備發聲招呼工作人員的時候,那小女孩弱弱仿佛是察覺到了什么,弱弱地扯了扯他的褲腳。
那對天真的眼睛里,此刻已經是充滿了淚水,顯得無比嬌弱。
高德看著這一幕,不知怎地,心頭無緣無故地軟了一下。
若是換做其它人,他都不會如此容易心軟,可這偏偏是一個孩子。
對于孩子,接受過現代教育的高德,是很難“殘忍”得起來。
“幫幫我。”小女孩兒微微垂下頭,兩滴淚珠已經是從長長且翹起的睫毛下滑落,看得無比可憐,用一種稚嫩且微不可聞的聲音請求道。
高德緊了緊拳頭,又無奈地松開了。
他將雙腳張開,同時將包裹放在自己的雙腿之上。
小女孩兒很聰明,瞬間就反應過來高德的意思,十分利落地鉆到了高德的雙腿之間。
隨后,高德在將雙腿合攏,包裹正好將小女孩兒遮擋了起來。
這是,那工作人員正好也來到了高德的座位旁。“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您有沒有見到一個小女孩,大約這么高,穿著”那工作人員一邊比劃一邊跟高德形容道。
他能明顯感覺到,在工作人員描述小女孩相貌的時候,自己的褲腳被抓緊了,顯然小女孩十分緊張。
“沒有看到,”高德搖了搖頭,隨后又“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那工作人員似乎并沒有心情與乘客閑聊,見高德搖頭,蹲下身去,似乎是準備進行進一步檢查。
不過,高德已經是很是時候且不著痕跡地微微敞開身上的斗篷。
因為海哨兵制服太過顯眼,為了保持低調,避免引起注意,高德又套上了一件常見的長至膝蓋配有兜帽的厚呢斗篷,用來遮蓋制服。
如今這么一個動作,里面的海哨兵制服頓時就顯露了出來。
上一秒還有些“冷漠”的工作人員臉色微微一變,立刻是變得熱情起來,“法師大人,是有人逃票。”
“逃票?”高德皺起眉頭,“一個小女孩?”
“是的,”工作人員也十分無奈,“也不知道是機器壞了,還是怎么,讓她通過了登艇口的機器檢查,偷溜進了飛艇,這個年齡的孩子乘坐飛艇,只要半價,所以也不是錢的事,主要是她沒有跟隨大人,我們怕出什么事”
“原來如此,”高德點了點頭,然后道:“如果我有發現,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的。”
“感謝您,法師大人。”工作人員單手撫胸,禮貌道。
原本的檢查動作也沒有再繼續。
拜羅郡境內,海哨兵法師天然帶著幾分可信度與面子。
一直看著那工作人員在普通艙內檢查了一遍,離開了普通艙后,高德才將包裹放到一邊的座位上,然后張開雙腿。
那小女孩順勢雙手撐著高德的雙腿蹲坐起來,抬著頭,用大眼睛認真看著高德。
高德看著小女孩兒那有些灰撲撲卻依然顯得粉雕玉琢的巴掌大的小臉,面無表情道:“說說吧,怎么回事?”
小女孩兒頓時是委屈地低下了頭,似乎是有著無盡的委屈,豆大的眼淚作勢又要滾落。
“別演了,我知道你現在心里高興得很。”高德無奈。
雖然對于小女孩兒的可憐姿態,他心軟了,但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有余,或許良善的底子還在,可高德也早已不是那個“清澈愚蠢”的大學生了。
在具備超凡力量的世界中,誰能保證小女孩兒就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無害孩子?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對小女孩兒施放了感知情緒。
在高德接受到的情緒中,有幾分緊張、幾分期待、還有幾分擔憂,但是沒有惡意。
這種情況下,他才選擇出手幫忙。
而在工作人員離開之后,高德就注意到小女孩的情緒,已經變成了高興、得意、狡黠還有期待。
絕對沒有當下表現出的“楚楚可憐”。
難怪說女人是天生的演員。
這么小年紀的女娃,演技就已經是渾然天成,若不是有感知情緒,他絕對被騙過去了。
“好吧.”小女孩兒無奈地嘟起嘴巴,嘟囔了一句,“你們這些法師就是仗著法術耍無賴.”
委屈。
接收到小女孩兒心中傳來的委屈情緒,高德點了點頭。
嗯,很好,這下的委屈倒是真的。
“我想要去拉各斯城找姐姐,但是我沒有錢,所以我只能”
“找姐姐?你家里其它人呢?”
“我家里只剩姐姐了,她把我委托在父親舊時的一個朋友家,自己去拉各斯城謀生,但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你知道你姐姐在拉各斯城哪里謀生嗎?”
“不知道。”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
高德無奈扶額。
這個小女孩多少有些早慧,但本質還是個小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高德抿了抿嘴唇,又問道。
“我叫安娜,今年五歲了。”小女生抬起頭,伸出右手,張開五根小小巧巧的手指,直視高德。
“安娜.你怎么上得飛艇?登艇口可是有機器檢查的。”高德又問道。
“靠這個。”安娜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類似于卡片一樣的東西。
高德接過一看,才發現上面繪制著數個簡單的基礎符文。
“這是什么?”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一個小玩意兒,將它插到那臺大機器的插槽中,就能讓它短暫失效一會。”或許是因為高德剛剛的幫忙已經贏得了安娜的信任,所以她直言不諱地供出了自己的“逃票”方法。
“這玩意兒.”高德端詳了一會兒這個小卡片,確定上面繪制得就是數個簡單的小符文,心中微微有些訝異,“誰給你的?”
“我自己畫的。”
“你自己畫的?”高德驚詫。
“對啊!”叫做安娜的小姑娘睜著大大的眼睛,對高德的驚詫感到疑惑,偏著腦袋問道:“難道這很難嗎?”
畫一條線不難,難得是知道在哪里畫這條線.高德腦海里莫名冒出前世一個十分出名的意林小故事。
“叔叔,謝謝你。”安娜又道。
狡黠。
“叫哥哥。”高德輕彈了一下安娜的腦門。
很明顯,安娜是故意的。
“你都不知道你姐姐在拉各斯城哪里謀生,怎么找她?”
“對哦.要怎么找姐姐.”安娜抬起頭,眨巴著眼睛,“哥哥,你會幫我的,對嗎?”
狡黠。
“我怎么幫你?”
“哥哥你可是海哨兵法師,肯定有辦法的。”安娜扯了扯高德的海哨兵制服,小小聲道。
高德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普通艙內雖然乘客不多,但也不是就他一個。
可安娜偏偏就選中了他,顯然不是巧合。
高德合理懷疑,安娜是發現了他穿的海哨兵制服,才找上的他。
這小姑娘小歸小,可精著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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