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藏  第166章 辦妥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龍藏   作者:煙雨江南  書名:龍藏  更新時間:2024-08-18
 
天色還沒有完全亮,一支車隊就從曲柳鎮駛出,一路向東而去。

居中一輛馬車車廂內,許驚風靠著車壁坐著,身體隨著馬車微微搖晃。他雙眼微閉,似是在閉目養神。車廂對面坐著兩個侍女,此刻都是一臉困倦,頭時不時的就要點一下。

她們兩個昨夜被主子折騰得一晚沒睡,今天夜還深著就又被拉上了馬車,說是要帶她們一起入關,玩一段再回來。兩人只是普通鑄體修為,哪象許驚風修為深厚,現在困倦得不行。

此行路途遙遠,一會少不得還要在路上被折騰幾頓。

許驚風深吸淺呼,手心中微微出汗,握著把出鞘的飛劍。

車隊一路前行,很快到了正午時分,前方就出現了一片密林。這條路都是走熟了的,護車的統領已經派了兩個人先行入林察看,此時林中升起一道藍色煙柱,示意里面并無風險。

車隊便保持原速,準備穿林而過。然而就在此時,林中忽然射出一片箭雨,瞬間將最前馬車上的車夫護衛連同馬匹都射成了篩子!

護衛統領又驚又怒,高聲喝道:“什么人瞎了狗眼,連許家的車隊也敢截?”

又一箭從林中射出,瞬間洞穿了護衛統領的咽喉!

許驚風從車廂內走出,毫無驚慌之意。他雙眼微瞇,眼神深沉,不知在想著什么。

此時林中響起一陣大笑,許驚蟄執弓走出,道:“大哥啊,我本來都準備放你一條生路了,可你干嘛偏要攬這趟差事呢?你這可真讓我難辦啊!”

看到林中出來的是許驚蟄,許多護衛都是一臉茫然。也有個別聰明的臉色慘白,悄悄開始找退路,同時把身上許家的標記撕下。

許驚蟄突然連發兩箭,射殺了兩個打算偷偷溜走的護衛,然后笑道:“沒有規矩!本少主在這,還想跑?”

許驚風深吸一口氣,道:“我只有一個問題。”

“問吧,你畢竟是我大哥,還是要讓你走得明白些。只是可惜你那兩個丫頭了。”

許驚風一字一句的道:“父親知道嗎?”

許驚蟄譏諷一笑:“我們家什么事情他老人家不知道?哪件事不是他安排的?”

許驚風眼中最后一點光芒熄滅,道:“好,動手吧。”

許驚蟄一怔,失笑道:“你還想跟我動手?何必掙扎呢?你要是能接下我三招,我就放伱一條生路!”

許驚風心頭一沉,知道這個弟弟實力不俗,卻沒想到已經修到了這種地步。但他依然伸手一指,飛劍射出。

“那就隨便跟你玩玩吧。”許驚蟄嘆了口氣,也伸手一指,一道飛劍如電,截向襲來的飛劍。他準備先斷許驚風的飛劍,然后再洞穿對手。

然而飛劍剛出,半途忽然亮起一道刀光,輕輕巧巧的拍在了飛劍上!

凌厲飛劍如同飛蟲落入蛛網,瞬間失去動力,被粘在刀鋒上。而許驚風的飛劍不受阻礙,一劍刺入許驚蟄胸口,又自背后穿了出來!

許驚蟄捂著胸前傷口,震驚得幾乎不能自己,死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少女。少女掉轉長刀,伸直了手臂,才從八尺刀鋒上把粘住的飛劍摘了下來。

“你,你是什么人……”

少女并不理會,只是伸手握住飛劍劍尖,卡的一聲就將劍尖折斷。隨后喀喀聲中,她將飛劍寸寸折斷,碎片扔了一地。

飛劍與元神相連,每斷一次,許驚蟄臉色就蒼白一分,后來更是連吐數口鮮血!他心中驚駭如濤天巨浪,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已本命飛劍是上品法器,怎么可能被人以肉身之力折斷?而且如此輕松?

少女并沒有給他機會問出下一個問題,八尺長刀揮過,許驚蟄頭顱飛起。

許驚風也沒有想到把自己逼上絕路,號稱自己接不了他三招的弟弟就這樣被人殺了,殺得如同兒戲。

而且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女,如同天下掉來的一樣。哪怕衛淵親自出手都不會讓他如此震驚,可現在是衛淵隨隨便便派了個人來便斬了許驚蟄。

接下來刀光在林間躍動,片刻功夫密林就陷入沉寂,然后少女再從林中走出時身上已滿是鮮血。她向許驚風身后行了一禮,就此消失。

許驚風猛的回頭,就看到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袍人。雖然看不到臉,但是他本能的知道這就是衛淵,于是趕緊行禮,道了聲‘主人’。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徹底啞了。

行過禮后,許驚風就問:“我們要把東西運到哪里?”

衛淵道:“我對你們運的東西沒有興趣。”

許驚風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這是寧西郡許家每半年一次向本家運送貢品的車隊,可以說半年以來的收益全都在車隊裝著了。這可是包括了整個寧西郡的收成,至少價值二十萬兩仙銀,哪怕以許驚風的眼界來看也是一筆巨大財富。

衛淵淡道:“你把貨車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許驚風心中升起不妙感覺,來到就近的一輛貨車前,一咬牙撕開車廂門的符箓。這種符箓一破就無法還原,也就說明車廂被打開過了。按許家族規,擅自開封者死罪;車隊未至而符箓破損,統領處死,護衛重罰。

車廂內放著四個黑檀箱子,同樣封著符箓。許驚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撕了符箓,掀開箱蓋,然后就看到了滿箱的石頭。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開剩下的箱子,里面一樣是石頭。他沖到另一輛馬車前,開廂一看,還是一車石頭。

兩百護衛,十幾輛貨車,五輛戰車,就為了運石頭?

氣運加身后,許驚風思緒敏銳了很多,奈何原本底子太差,此刻腦袋里嗡嗡的,還差了一點還沒完全想明白。

他干脆放棄了思考,道:“主人,這是怎么回事?”

衛淵淡道:“你們這一房進帳和出帳不符,實際虧空嚴重。至于虧空都去了哪里,你父親和你弟弟應該很清楚,或者你翻翻你爹的秘庫,應該會有答案。這么大的虧空怎么彌補呢?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一支永遠也到不了本家的進貢車隊。”

許驚風看看周圍,護衛們也都看到了箱子里的石頭,此刻臉上都是驚怒。

這事太大,自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包括許驚風在內,所有護衛都要死,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許驚風忽然問:“您讓我向父親討這個差事時,是不是已經知道是這樣了?”

“差不多。”

許驚風聲音低沉:“那我就明白了。”

曲柳鎮,許宅。

在角落處的一個小院內,有陣陣急促粗重的喘息聲。

這座小院十分荒涼,墻面、地上到處都是青苔,院子角落里種著一株古槐樹,樹冠幾乎把小院上空遮得嚴嚴實實,哪怕現在剛過午后,院中也是一片昏暗。

正屋中擺放著一張紅木大床,床角都磨得有些發光,看起來已經用了很長的年月。

一個年輕男人趴在床上,抱著被子枕頭正在吭哧吭哧的動著,如同壓著的是個絕世美女。

窗邊坐著個紅衣的女子,生得頗有媚意,此刻她正借著窗口的天光讀著話本,仿佛沒有看到床上的年輕男人,年輕男人好像也沒注意到她。

兩人同處一室,卻仿佛身在兩個世界。

一陣陰風吹過,院門半開。

院外剛好走過一個年輕男人,路過院門時停了一下,向院內看了一眼,露出一張英俊剛毅的臉,赫然是許驚蟄。他只略停了停,就繼續向前走了。

院中老樹樹身上忽然慢慢浮現了一張人臉,臉上有樹皮本身的紋路,更多的還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看面相,這是一個老人,非常蒼老的老人。

樹上人臉向著許驚蟄離開的方向望去,似乎有些疑惑,雙眉緊皺。

此時正屋內的年輕人發出一陣陣舒暢之極的低吼,然后癱在了床上。喘息幾下后他就起身穿衣,對著空床道:“我得去點卯了!元謹,你就在這里好好藏著,千萬不要亂跑,要是被家里長輩們發現你就死定了,知道了嗎?”

停了一瞬,他面露喜色,道:“我就知道你最聽話了!晚飯后我會再來看你,等我。”

說罷,他匆匆出屋離院。

老樹上那張老人面孔再次浮現,望向正屋,但窗口空蕩蕩的,那個紅衣女子已不見蹤影。

主宅,后進,書房。

一個侍女端著參湯,款款走到書房門口,正要進去,忽然旁邊伸過來一雙手把托盤接了過去。她看清那人面容,趕緊低頭,輕輕叫聲二少爺,借著行禮的動作狠狠把胸口往下一拉,差點把衣服里面的東西全彈出來。

許驚蟄卻似沒有心情,掃了一眼就不再看,徑自走進書房,然后就關上了門。

書房里,許之元正在練字,直到把厚德載物四個大字寫完,方才抬頭,問:“回來的這么快,都辦妥了?”

“滴水不漏。”許驚蟄將托盤放在書桌上,說:“您的木元養神湯,涼了有損藥性。”

許之元端起湯碗,湊到嘴邊,卻沒有喝,而是盯著許驚蟄,緩緩地道:“真的都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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