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女人一聲驚呼,用力推開衛淵,就想要逃。
但是她雙腳都落了地,上身卻是向后一仰,又被拉倒,然后拖了回去。她徒勞地踢著雙腿,卻還是一尺一尺的被拖回床上。獸皮一陣翻涌,稻草四處亂飛。
濃重的喘息聲中,衛淵突然一聲痛呼,女人趁勢逃了出來。
這一次她汲取教訓,一個魚躍撲向床下,但這一次她手未落地、腳還沒完全脫離床的范疇,一只大手就抓住了她纖巧的腳踝!
刷的一下,女人就消失在稻草中。
黑暗中,女人斷斷續續的說:“等,等一下!不要這么急,時間還很長!”衛淵道:“兩男兩女呢,挺急的!”
女人拼盡全力,一個翻身壓在衛淵身上,輕輕在他唇上一吻,隨后是面頰、脖頸,她的手翻開衛淵衣襟,在肌肉捏了捏,逐漸下行。
衛淵打了個寒顫,似要飛升,又似要永墜深淵下一刻……
“嗷!!”
衛淵一聲嗦叫,如同蝦一下蜷成了一團。
女人從床上彈起,伸腿在墻上一踏,人就如箭般向房門沖去。那兩只集渾圓修長于一體,白得發光的腿,將房間都照得亮了一亮。
然而房間中的氣息突然變得晦澀深遠,如同九重天降臨人間,一切的感覺全都蛻變成黑白二色,所有物體都浮上一層顆粒感,似是由無數微粒組成,就連人也是如此。
女人定格在半空,非常緩慢的一點一點向房門飛去。她的眼中露出驚慌,可是身體卻絲毫不受自己控制。在這詭異的世界中,衛淵卻是行動如電,閃現在女人身邊,咬著牙道:“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不過衛淵隨即想起在許文武的資料中,這句話是當作反面教材來寫的。或許是印象過于深刻的緣故,衛淵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衛淵住嘴,不再說話,摸索著解除了她全部武裝,然后抱回床上。
女人舉起拳頭,想要打衛淵的背。但是她動作緩慢得如同慢動作,當這不痛不癢的一拳總算落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木已成舟。
夜色中,老婦人遠遠的望著這邊,在她的視野中,那間簡陋的小石屋已經被幽暗重重包裹,隱隱透出的氣息讓她都有些戰栗。
周圍的石屋中,如幽靈般出現一個又一個身影,都默默的看著那團幽暗。
那并不是黑暗,而是有某種力量將那塊空間與整個世界分割開來,才會讓人看到的只是黑暗。至于黑暗中發生了什么,無人知道。
老婦人默默返回屋中,其余的幽影也都慢慢消失。
石屋中,衛淵收回了具現出的陰陽之域,一切才恢復正常。
女人總算能夠行動,用力一推衛淵,卻推之不動。她氣息陡然一變,沉聲喝道:“大膽!”衛淵頓時嚇得全身一顫,差點旗桿斷折!
但是女人的氣質變化只是一瞬,讓衛淵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瞬息間她又變回了那凡人女子,咬著牙,使出全身力氣想要把衛淵推下去。
可是衛淵肉身之強世所罕見,要不是有道力維持,肉身真實重量都能壓死女人,哪里是她推得動的?
再說人身天生的榫卯結構,返璞歸真,幾近于道,上古之民借鑒了可以造高樓廣廈,不先解鎖,想要把人推下去,自無可能。
可女人是倔強的,下死力氣的繼續推,喘著粗氣咬著牙也要推。
如是推了幾下之后,衛淵就興奮了。
于是女人墜入了深淵,也飛上了云端。
夜很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衛淵感知了一下屋外。外面一片靜謐,鳥還在沉睡,并無鳴叫。
北方的冬夜果然漫長,衛淵十分滿意,繼續當牛作馬。作為一個還殘留了一點良知的人,衛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愿意忘恩負義的。
天…………總算亮了。
衛淵起身,長出了一口氣,眼前雖然還是黑暗,但他的心中卻有了光明。衛淵穿好衣服,說:“鍋里有肉湯,你多睡一會,今天我自己去神廟。”
女人面朝里面,不理衛淵。
衛淵也不以為意,大笑三聲,推門而去。
今天神廟中的不死怪物們算是倒了大霉,衛淵如閑庭信步,一路深入,收割著陰氣,讓道基靈性一點一點增強。
成就萬里河山之后,衛淵心氣本來就已經不是一般的高,再受張生天天耳濡目染,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能有擊殺不死怪物收割陰氣的途徑,衛淵自不會錯過。
如今道基修得大地產生靈性,其實已經十分恐怖了,但衛淵總是覺得還稍稍欠點霸氣。畢竟不是天穹有了靈性,更不是混沌有了靈性。而這兩樣也不算絕頂,只有道生一之前的無,才是低修們紙上論道時理論意義上的最強。
大地有靈,還沒到橫壓一世的程度。也就穩壓曉漁一頭而已。
想到曉漁,就想到了故人們,衛淵嘴角揚起的同時,心中又是一痛。
進入通道后,衛淵身邊就出現了那個道基武士。他面無表情,但雙眼有神,手持刀盾,背后也背著一把發射飛劍的槍。道基武士一馬當先進入通道,衛淵持槍跟在后面,兩人不疾不徐的前行,收割著不死怪物。
衛淵謹慎的計算著每一絲道力的生成和消耗,盡可能將消滅一個不死怪物所花的道力降到最低。
此時一個不死怪物闖入了衛淵的神識。借助道基武士的雙眼,衛淵看清了這個不死怪物的樣子。他還保持著人形,身上套著件皮衣。皮衣還沒有徹底朽爛。這只不死怪物是道基初期的實力,明顯比其它不死怪物要弱一些。
衛淵繼續深入,又到了發現法相怪物的地方。這處洞穴里處處都是些散亂的骨頭,有些是人,有些是動物的,不知道積摸了多少年。
衛淵越過此地,繼續深入。
在前的道基武士手持重盾,防御力堪比衛淵本體,有他擋在前面,就算迎頭撞上法相怪物也能抵擋一二。
破碎之域,青冥。
這里劫后余生、滿目瘡痍。
此時主峰議事廳中,太初宮眾修又聚在一處,但個個氣息虛浮,有的人身上還有著缺損沒能補全,看起來異常凄慘。眾人面前,站著一個中年男子,此時他神完氣足、四肢健全,看著一群零碎的太初宮修士,格外高傲。
他以鼻孔望著眾修,道:“我許家老祖慈悲,特意許下三個恩典,你們跪謝之后,自可保你們無事。如若不從,大軍立刻就開進界域,到時休怪刀下無情,雞犬不留!”
他清了清嗓子,道:“這三大恩典是:
其一:允爾等自行抉擇,可入許家,賜許姓,另每人可得傳一式千秋劍典!”
“呸!!”崔聿一口口水就吐了過去。
那使者慌忙躲開,怒道:“別給臉不要臉!”
崔聿冷笑道:“我是崔家的人,讓我改姓,你們許家也配!”
使者即道:“你要是崔天鱗,這話我自不會說!你若是身在崔家,這話我也不會說。但現在你站在青冥,站在我許家的地界上,區區一個天基,哪個世家門閥中不是幾十上百?誰知道你是誰,誰在乎你是誰?!”
崔聿臉色鐵青,還是第一次斗嘴上吃了虧。此時鋤禾真人拉了拉他,道:“且聽他說完。”
使者哼了一聲,道:“還是真人識時務,我回去后定會美言幾句。這第二個恩典,就是家中會派人來接任節度使一職,節度使下所有官職不變,不過人選可能會換一換。”
“其三,造冊登名。界域里的人只要鑄了體,就可給我許家私民的身份,此后無須再繳納丁稅戶稅,只需交我許家的稅即可。”
“有這三項恩典,老祖會出手庇護,界域內自可安居樂業,不用像之前一樣打生打死。”鋤禾真人道:“如果我們不接受呢?”
使者冷笑:“現下十萬私軍、十萬官軍就在界域外停著,不接受的話自是大軍開入,殺個人頭滾滾!殺光了刁民,這塊地方還是我們的。”
眼見眾修殺氣漸生,使者卻是不懼,只是冷笑道:“沒了衛淵,界域之力就動用不了,你們此前的殺招就沒用了,凡人就只是凡人!張生再死,你們又拿什么擋我許家諸多法相長老?打起來的結果,不用我說了吧?
你等也不用指望宗門。太初宮現在自身難保,上次護你們的那一位同樣身受重傷,又有餮真君盯著,她根本動彈不得。”等使者說完,鋤禾真人方道:“這位使者說的確實有道理!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使者越聽越不對勁,怒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鋤禾真人笑道:“其實老道貪生怕死,又懶散慣了,受不得束縛。所以為了念頭通達,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你們,然后老道收拾東西跑路。至于這里死多少凡人,跟老道又沒關系,業力都是你們承擔。老道只能為他們報點仇,多殺幾個姓許的。”
使者的氣焰立降。
法相真人要是不要臉起來,還真是讓人頭痛,真君都不一定有辦法。再說太初宮也不是沒有真君,甚至數量遠遠超過許家。
此時門外有人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家伙不過是個小小使者,雖然口出狂言,但殺之無益。你且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想要開戰的話,那我這里有兩萬南齊銳士,正好試一試你家私軍的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