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衛淵面前的還有一件事,許家囤兵涵陽關,阻斷了和晉國的交通往來,
只有少許商隊能夠通關,帶的貨物也要重重盤查。
許多商隊不得已,只能改道趙國,這樣一來路途遠了數倍,許多賺大錢的貨物都變成了賠本。送往青冥的物資少了大半不說,價格還是以前的幾倍。
趙國亦是變相的封鎖,不許鋼鐵、藥物、箭矢武器等物出關。其后見衛淵用流民填線,趙國又禁了流民出關。
好在后面有大趙平安侯為了贖回小舅子,給了衛淵二十九萬流民。否則衛淵手上兵力還真是要差一口氣。
所以前段時間明知道青冥在打仗,眾多商隊卻都沒辦法過來發一筆戰爭財,
只能干著急,怨聲載道。
此刻戰事平息,趙國方面見無隙可趁,于是不再封鎖邊境,允許流民自由流動。
這邊趙國剛一開禁,鎮撫使崔叔同立刻聯絡衛淵,他已經囤集了二十萬流民,準備全賣給衛淵。這些流民每天光是吃糧就不是小數目,吃得崔叔同全身上下每塊肉都疼。
戰事已結,趙國都開關了,普國這邊許家還死卡著邊關不放,自然是怨聲載道。但是許家不為所動,沒有一絲一毫松動的跡象。
此事衛淵亦在考慮,如果沒有內外貿易,那么普國作為腹地的意義就沒有了。所以自然不能容忍許家封關之舉。思考之后,衛淵決定先給許家施加點內部壓力。
衛淵就命人去給趙國商隊傳話,準備用大量巫族戰利品收購生絲,有多少就收多少,并且以優惠價格向趙國出售冰桑桑苗。
這個消息一放出去,趙國各大商隊都如聞到血腥味的惡狼,立刻以最快速度把消息傳了回去,大舉收購囤集生絲,生怕被對手們搶了先。
趙國絲錦不如寧錦那么有名,但也有些生絲物產。現在已經到了種桑時節,
趙人對衛淵在寧州大舉收絲也有所耳聞,只是當時寧州絲多質高,把錢都賺走了,趙國絲農只能羨慕。
沒想到普國居然自封邊關,這簡直就是天降財神。趙人想不通普國為何如此想不開,非要跟錢過不去,但既然衛淵這尊財神來了,趙人就沒打算讓他再走。
僅僅三日后,趙國商隊就收到了國內傳來的消息。當地幾處產絲地的世家大族全部出面,表示只要衛淵繼續收絲,他們會保證趙絲比晉絲便宜兩成,而且今年就會將種桑面積擴大一倍,明年會擴得更多。
既然趙商帶著誠意而來,衛淵自是十分歡喜,于是不光答應,還給了他們幾塊好地作為修建商行之用。
眾多普國商隊都是又氣又急,但當衛淵公布第一批就要收兩百萬斤絲之時,
所有普商全都坐不住了!這么大一筆單子,本來都該是他們賺的!
寧州西部八郡的絲錦產業中,有相當大一部分是許家產業。衛淵倒想看看,
那些封鎖邊關的人能不能頂得住來自家族內部的壓力。
同時衛淵終于解禁織機,開始小批量的制造新式織機,并且試著生產了幾批錦。樣品做出來后,衛淵細細檢驗,發現機制錦的品質一點不比普通寧錦差,甚至穩定性上還要好一些。
唯一能壓機錦一頭的,就是高手匠人手織的錦。這些錦花式每每有不同的變化,且好壞與否取決于匠人本身的審美水準,獨一無二。
寧州還是有幾位大匠的,他們織出的錦本身就是一幅書畫,各有氣象。甚至絕世大匠織出的錦自帶氣運,這是機錦永遠也比不上的。
只是高手匠人太少,只有郡守以上,才有可能買得起一兩幅他們的作品,縣令都只能望錦興嘆。
當衛淵測試織機時,風聽雨聞風而來,然后就始終跟在衛淵身邊不走了。
看得出來,她對于好看的東西非常喜愛,對新出的機錦愛不釋手。而衛淵拿來作對比的一幅大匠的織錦,更是讓她看得眼睛都直了。
衛淵見她喜歡,便道:「喜歡嗎?喜歡的話,等我這邊測試完就送你了。」
風聽雨興奮得跳了一下,龐大的山巒只是微微晃動:「那我現在就試一下!
工衛淵不明白整幅的錦要怎么試,于是道:「去試吧。」
風聽雨拉起衛淵,就閃現到了一處隱密角落,顯然這地方她早已經看好了。
她展開這匹寧錦,然后全身上下肌肉如水波蕩漾,一身衣服居然就自行脫落,將整個身體都展現在衛淵面前!
她看似嬌小,實際身材相當爆炸,且幾處關鍵部位比例相當的不合常識,該大的特別大,該細的特別細,只能說體修能常人所不能。
衛淵呆了一呆,然后哭笑不得,拿過那幅云錦將風聽雨包裹起來,然后認真看了看,道:「不錯,挺適合你的。」
風聽雨撇了撇嘴,顯然事情進展和她的想象有些不一樣。她用力從云錦里鉆了出來,然后又被衛淵裹上。
如是試了幾次,風聽雨不過是多展示了幾次身材,但每次都會被衛淵重新裹住。
衛淵現在是法相,大境界碾壓,自身法軀也不比風聽雨差,所以風聽雨在他手底下其實沒多少掙扎余地。
幾次之后,風聽雨就放棄了掙扎,疑惑道:「你怎么不要我?」
「等你喜歡我了再說,現在不行。」衛淵道。
「啊?這個是要喜歡的嗎?我看殿中師兄師姐隨隨便便就在一起了,然后轉眼就分開了。然后又在一起,又分開了。那是喜歡嗎?」
衛淵也聽說過明王殿弟子的風聞,體修本就不拘小節,不受束縛,極致的體修更是相當不羈。
但明王殿弟子們不是淫亂,而是單純直接,愛得轟轟烈烈,分也分得干脆利落。如是許多個愛恨分合加在一起,在外人眼中也就跟淫亂差不多,實際也差不多。
所以對風聽雨的問題,衛淵也無法回答,只能道:「當你喜歡一個人時,自然就知道了。現在把衣服穿上吧。」
風聽雨將云錦扔到一邊,赤身站到衣服上,然后就看到衣服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一件件自行爬上了她的身體。只不過相比脫下去的干凈利落,穿得過程就平和許多,再度展示了一下自己。
風聽雨忽然道:「肉身喜歡算是喜歡嗎?」
衛淵一愜:「什么叫肉身喜歡?」
「就是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很喜歡你,每個部件都很喜歡,哦,有幾個地方特別喜歡,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衛淵嘆一口氣,用力敲了敲風聽雨的腦袋,道:「要這里喜歡才算!」
風聽雨思索了一會,道:「這里喜歡你就會答應了是吧,那就這么說定了。」
「可以。」衛淵可不相信她會真的喜歡自己,兩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相似的地方。況且喜歡這種事,根本就不受控制。
以衛淵自己的體驗,喜歡就是喜歡,喜歡是純粹的,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
但凡還要想一想,就是還沒有那么喜歡。至于什么矜持、慢熱,都是借口,其實就是不喜歡而已。
所以一見鐘情才是喜歡,日久生情都是將就。
以此而論,風聽雨的身體喜歡,那是真的喜歡衛淵。只是現在衛淵實在不敢再多沾染因果,所以將她騙了過去。不得不說,明王殿的實在好騙,衛淵覺得自已這樣的好人都忍不住要騙她一下。
衛淵正準備離開這處陰暗角落,又被風聽雨拉住。她一臉認真地問:「你不是淫僧嗎,怎么還要人喜歡?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沒有!」衛淵矢口否認,態度認真得自己差點都信了,然后離開了這處危險地方。
來到燈火通明處,衛淵心才定了定,然后運起道力驅動織機,看著一幅機織錦慢慢從機器中生長出來。按這速度,大約半個時辰就能出一幅錦。
而一個熟練工匠要數日才能出一幅錦。粗略一算,織機效率都是織匠的數十倍。
此時大廳中擺放了整整十臺織機,衛淵一個人同時驅動十臺織機,眼看著十幅錦就這樣吐了出來。
風聽雨雖然不太懂這些產業上的事,但此刻也被織機速度震驚,問:「巫族那邊用得完這么多錦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衛淵道。
衛淵并沒有跟她說實情,將來他打算用機錦掃蕩的,不是巫族,而是寧州八郡,乃至人域整個織錦市場。
測試完新織機,衛淵走出這處防衛嚴密的工坊,對一名修士吩咐道:「通知所有商隊,我們現在要新訂購一百萬匹織錦,先到先得,購足為止。」
那修士領命而去,隨即商街轟動,無數商隊都在想方設法向后方傳遞消息。
趙商一個個笑逐顏開,晉商則是人人面色陰沉。一百萬匹錦,趙國搜刮庫存,織匠加班加點,幾乎能夠吃下大半訂單。而這塊肥肉原本都是普商的,跟趙人無關。趙錦哪里能和云錦相比?
衛淵自不去管商隊內部的事,他現在手上有大筆巫族的戰利品,足以支付更多的訂單。
新訂的云錦,衛淵都準備賣給天語。短短時間內連續賣出這么多錦,巫族那邊的收價暫時還沒什么變化,但是普趙兩地的錦價已經漲了五成,絲價更是飛漲數倍。
衛淵又用人間煙火推算了一遍,覺得萬無一失后,就找來鋤未真人,讓他再到八郡去走一圈,看看那邊冰桑的推廣情況,順便再賣一批桑苗過去。
現在商路封鎖,大型商隊過不去,單個修士卻能來去自如。衛淵現在就是要給許家再增添點壓力,畢竟壓力這東西,要來自內部的更加致命。
許家秘地,一個女修站在高臺上,正看著下方。
高臺下,上萬的私軍排成整齊隊列,手中平端火槍,一動不動,許多戰士臉上汗水滾滾而下,卻無人敢稍動。不時有人暈倒,立刻就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