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出。
二號位特警立刻便撲了上去，左手抓著尖兵韓彥的后領，右手單臂持槍，對著戈壁象征性地壓槍掃射。
“呃……”
“韓彥！你沒事吧？”
“嘶！我沒事，只是肩部中彈……”
被隊友拖拽的半路上，韓彥總算開了口。
而就在兩人離開原地沒幾步。
又是幾槍點射打下來。
倘若不是顧幾及時提醒，這幾槍，絕對會徹底要了韓彥的命！
“付中，韓彥肩部中彈！”
“把他拖到掩體后面，緊急處理，先想辦法止血，然后呼叫急救！”
“付中，后面好像有動靜！”
“確認一下友軍識別，可能是雷隊和武警的兄弟！噠噠噠……”
顧幾在前面點射壓制，耳后不斷傳來手下隊員的喊叫聲，像極了幼兒園老師在處理小朋友的問題。
可他卻處理得得心應手。
這便是一名隊長和戰術指揮的必備能力，也是他最擅長的方向。
倘若如果他現實中打的是尖兵高博或者吳康的壓尾位置，這時候別說跟歹徒對峙了，早就被手下一人一句問題，弄得暈頭轉向。
“付中，是自己人！”
“付騰飛，我們已經趕到附近，你們千萬不要跟歹徒硬拼，現在情況怎么樣！”
手下剛提醒一句，耳機中就傳來了雷萬山的質問。
顧幾撩了兩槍，回身躲在樹后，按下對講按鈕，“目前歹徒露面的一共有三個，全部配備光學迷彩，95步槍，我懷疑就是襲擊銅頭山工廠的那個幾個，我們隊韓彥肩部中了槍，目前暫無生命危險！”
“明白了，梁小佳、張文軍，快向前推進，三中隊負責壓制，特警支隊和武警部隊分成兩組，準備從左右進行包抄！”
雷萬山三兩句話，就將進攻戰術安排妥當。
轉眼間，張文軍兩人便持槍沖到顧幾身旁。
“付中隊，交給我們來解決吧！”
“小心，敵方配備光學迷彩，我來給你們觀測！”
顧幾收回槍口，從胸前再次拿起紅外熱感儀放在眼前，“我11點方向，那顆橢圓形石臺右側！”
“收到！軍子！”
確認好敵方位置，梁小佳回頭喊了一嗓子，并對張文軍做了一個扣住雙目的動作。
后者心領神，立刻從胸掛拆下一枚震爆彈，丟向戈壁坡。
“轟嗡——！”
“上！”
一聲炸響，梁小佳一馬當先沖了出去，三兩步就爬到了戈壁山坡上，同時雙臂架起951不斷點射，而張文軍和其他隊員立馬緊跟其后。
剩下的三中隊則瘋狂開火壓制，保證一中隊快速突進。
“來幾個人跟我！”
眼看梁小佳已經打到了半坡上，顧幾撩下句話，就抄槍追了上去。
三十幾個人打三名歹徒。
就跟高中生欺負小學生一樣。
在強大的火力壓制下，盡管歹徒身披光學迷彩這種偽裝神器，可依舊不敢露面。
也正是因為有這東西，再加上戈壁碎石眾多，難以落腳，否則龍虎突擊隊早就沖到眼前，將歹徒一網打盡。
“小心！正前方發現敵人！！”
“噠噠噠！擊中擊中！”
前方，梁小佳剛發現身披迷彩的歹徒正在戈壁巨石間移動。
轉瞬間，張文軍便抬槍命中。
難怪現實中，宮慶勇會如此夸贊張中，甚至把他譽為雷萬山的“接班人”，這時候的張文軍，的確在進攻節奏、反應、步態，以及射擊精準度等各項，都保持著相當不錯的水準，絕對稱得上一名優秀的二號位攻擊手。
歹徒中彈的那一刻。
顧幾親眼看到，虛空多出了兩個黑窟窿，并向外延伸絲絲黑線，那種感覺，就像電視屏幕的畫面被鑿出破洞一樣，隱隱有鮮血從里面噴出。
直至他倒地，迷彩斗篷隨之散到兩邊。
也終于露出了歹徒的本體，似乎是一名外國白人。
“我右前方有晃動！”
沒等梁小佳來得及確認歹徒是否死亡，他便察覺到眼前似乎有空間扭曲晃動。
這便是光學迷彩的“弊端”之一。
在一定近距離下，始終還是無法逃過人類肉眼的捕捉，就像毒針陷阱地雷一樣。
“媽的！讓歹徒逃進洞內了！”
“噠噠！確認擊斃！”
這一次，張文軍的反應就慢了半拍。
但讓眾人更驚訝的是，就在他抬槍瞄向逃進洞內的歹徒之前，隊伍后方，突然傳出一聲槍響，結果那名躺在地上中槍的歹徒，就被兩槍點射擊中胸口，鮮血如柱狀噴涌，徹底失去生機！
“誰開的槍！！”
雷萬山呵斥一聲，扭頭一看，竟然又是那個“付騰飛”！
沒錯。
補槍的正是顧幾。
“付騰飛，怎么又是伱，誰讓你突然開槍的！！”
“雷中，歹徒右手還攥著步槍，我根本無法判斷他是否會繼續扣動扳機進行反抗，而上級并未交代一定要留活口，所以，為了避免大家發生危險，我必須確保歹徒徹底喪失戰斗能力！”
顧幾一邊解釋，一邊持槍帶著二中隊從坡后走上來，躲在掩體后。
這幾句話，倒是懟得雷萬山竟一時啞口無言。
尤其是當梁小佳上前準備踢走95步槍時，發現尸體右手的確死死攥著步槍握把。
很明顯，這一操作，便代表著歹徒并未放棄反抗的念頭。
顧幾太了解PM雇傭兵了。
從這幾名歹徒的戰斗手法，包括他們配備的各種黑科技武器，與PM雇傭兵非常相似。
如果真是這幫人，那就沒必要留手。
PM傭兵雖然叫做雇傭兵，但一個個行事風格極其殘忍。
在阿塞俄比亞血洗機場、在巴西利亞指揮SSS組織屠殺會展中心等等，種種惡行，完全就跟恐怖分子無異。
所以，想讓他們在戰斗中投降，幾乎沒有可能。
顧幾也很不理解。
五年后的雷萬山，可謂是冷靜果決，絕不會對敵人仁慈手軟，為何在眼下這種節骨眼兒上掉鏈子。
要知道。
他去年在畢業演習上，正是因為戰術指揮和補槍這兩點，才被李瑞麟和雷萬山看中。
難道說，只有完全經歷過7.9盜槍案這場行動，才真正讓雷萬山產生蛻變？
“噠噠噠……”
“轟！”
“不行！雷中，歹徒手里有防御性手雷，反抗非常激烈，洞口又太過狹窄，我們正面怕是很難攻進去！”
確認歹徒死亡，梁小佳又試著向前推進。
可剛沿著石壁走到洞口不遠，就看到一顆圓滾滾的物體從里面丟出來。
要不是張文軍眼疾手快，將他拉回來。
恐怕剛才那一聲爆炸，就能要了他半條命！
“雷中，付中，這里看起來像是個廢棄的礦洞，也不知道里面空間具體有多大，用煙霧彈，怕是一時半會兒很難把他們逼出來……”
張文軍瞄了兩眼，咧著嘴分析道。
就在顧幾沉思的過程中，雷萬山忽然下令，“既然不確定里面是否還有其他通道，就不能繼續這么拖下去，通知所有人，用震爆彈和手雷，準備強攻！”
“是！！”
幾人大喊一聲，紛紛將手雷和震爆彈全部拆了下來，捏在手里。
他們跟歹徒的最大區別，就是人數火力裝備碾壓。
換句話說，就是武力優勢。
但顧幾總覺得這樣有些過于莽撞，目前雙方在OODA循環上均處于同一節奏，換句話說，雙方都有所準備。
如此一來，在缺少盾牌的情況下，這樣直接沖進去，無異于跟歹徒面對面搏命。
可容不得他多想，雷萬山就已經開始口令倒數。
“三、兩、幺！扔！！”
“嗖嗖嗖！”
話音剛落。
一顆顆圓滾滾的手雷一股腦兒地被從洞口丟了進去。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洞口甚至被沖擊波炸得隱隱有些許碎渣沙塵落下。
“上！”
雷萬山大喊一聲，梁小佳跟張文軍一前一后就沖進了洞內。
可想象中的激烈交火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生，相反，里面竟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發現一名歹徒倒地！”
“右側也有一名歹徒倒地！”
“算上外面那個，一共三名歹徒，人數暫時對了！”
“原來里面的空間并不大，看來他們兩個應該是被手雷給活活炸死了！”
等眾人陸續進入昏暗的洞內后，才發現里面的空間也就只有不到二十平，兩名歹徒全部躺在地上，其中一名歹徒身上的光學迷彩被手雷炸得個破破爛爛，鮮血直流。
而另外一名歹徒的尸體則直接完全裸露，身上竟然還有繃帶。
看到這一幕的顧幾，面色驟變，雙目徒張：
“不對！還有一個……”
“還有人！！”
話音未落，異變突起！
負責檢查的梁小佳突然發現洞穴角落的視野有些奇怪，結果剛喊出一句，便看到腳下踩著一件光學迷彩長袍。
下面隱隱蓋著什么東西！
“滴！”
“轟隆——！”
警報聲起。
轉瞬間，地面突然爆出一聲尖銳的炸裂聲，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沖擊波瞬間將洞穴點亮，數百枚鋼珠向四周瘋狂擴散，如同死神揮舞的鐮刀，無情地割開空氣。
噼里啪啦！
洞內的特警全部沖擊波炸得東倒西歪，遠處的人也被鋼珠射中，鮮血噴濺，而距離最近的梁小佳、張文軍等人，更是仿佛狂風中的稻草人，當場被掀飛出去！
“啊——！”
“噠噠噠！”
“砰砰砰……”
下一秒，洞穴內瞬間爆發出槍響。
無數子彈互相交織，從顧幾的頭皮掠過，可他被沖擊波炸得腦瓜子嗡嗡作響，根本不知道是誰開的槍，也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誰。
交火持續數秒。
終于停止。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呃……”
“救，救救我……”
慘叫，呻吟，開始從洞內蔓延，可顧幾依舊眼前一片眩暈，只能勉強從地上撐起身子。
沒過多久。
他隱隱從洞口處看到了數道人影。
就在顧幾剛準備舉起手中的步槍時，卻聽到洞口傳來喊叫：“付中隊！是我！俞宏烈！雷中隊！你們……”
“我的天！”
“嘔——！”
關鍵時刻，三中隊隊長大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他們聽到了洞內的爆炸，就急匆匆趕進來，想要確認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沒想到，只看上兩眼。
后面有的特警，就當場彎腰嘔吐不止。
顧幾強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強行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指間滑膩膩的，微微晃動腦袋，借著洞口的光亮，仔細一看，竟然是大片的鮮血。
直至這一刻，他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龍虎突擊一中隊與部分二中隊隊員，全部躺在地上，身上布滿了鋼珠打的血窟窿，一個個死狀奇慘，而最恐怖的，當屬直面爆炸沖擊波的梁小佳和張文軍等人。
整張臉已經完全被炸得模糊不堪，徹底爛掉。
要不是憑借一些身體特征，顧幾恐怕都認不出來了！
而唯一存活下來的四個人。
正好是被梁小佳兩人擋在后面的幾個。
一名特警被鋼珠打中了眼球，正捂臉慘叫，一名特警似乎是被剛才混亂交火的子彈擊中了大腿和腹部，躺在地上瀕死掙扎。
而雷萬山似乎被擊中了胸口，只能艱難地喘息著，稍微一用力，就會從嘴里咳出血來！
“這到底是……”
俞宏烈看著眼前猶如地獄的場景，直刺神經，已經驚駭到說不出話。
“咳咳，是，是闊劍地雷。”
顧幾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當他進入洞穴，看到地面的兩具尸體時，雖然人數正好對得上戈壁開槍的三名歹徒，但別忘了，如果這些人真的是襲擊銅頭山工廠的那幾個，那么就應該還有一名受傷的狙擊手才對！
而顧幾之所以在看到尸體后，瞬間反應過來。
就是因為那個被扒掉光學迷彩的歹徒，身上有纏著止血繃帶的痕跡！
也就是說。
這兩具尸體中，有一名狙擊手歹徒處于重傷狀態，他是根本無法開槍反擊的。
所以，洞穴內一定還藏著第三人！
然后梁小佳便發現了藏匿在角落的最后一名歹徒。
只是，顧幾萬萬沒想到，這名歹徒如此狠辣果決，竟然利用光學迷彩遮蓋闊劍地雷，手動引爆，要跟他們拼個同歸于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