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啦
在虛無縹緲的靈魂深處，一片由金幣組成的海洋螺旋涌動，中間呈現出巨大的漩渦，好似黑洞一般將整片金色海洋吞噬殆盡。
朱灝淼眼中閃爍點點金光，貪婪原罪的神話法則全力運轉，海量的貪欲金幣融化成概念性的權柄，順著時間線延伸，向未來的自己借貸力量。
在無窮無盡的能量注入下，現實與虛幻重疊區域劇烈震顫，憑空浮現出古老而神秘的玄奧陣法紋路。
金色的古篆符文好似活物蠕動，組成四道遮天蔽日的復雜幾何圖案。
在幾何圖案的中央，時空被徹底融化，露出肉眼可見的混沌，恐怖的毀滅劍意從中傾瀉而出，一柄柄神光各異的劍尖從混沌中一點點浮現。
看著四柄緩慢降臨的恐怖仙劍，認出了那標志性的殺戮神性，白人老者瞳孔徐徐收縮，最后凝結成針眼大小。
“誅仙劍陣……”
“怎么可能？這不是三重天該有的力量……”
“不！這不是真的！”
“高天位才有滅世之力，吾乃界主，不朽不滅！”
癲狂的低吼聲中，老者的聲線越來越堅定，最后像是自我催眠般喃喃囈語。
“沒錯！此乃虛假，我否定此現實！”
伴隨著他言出法隨的力量，混沌虛空中泛起劇烈波瀾，但逐漸降臨的四柄仙劍卻不可阻攔的一點點露出全貌，絲毫沒有如泡影般破滅的跡象。
眼見現實與自我預期不符，凌厲的毀滅劍意飛速逼近，滲透血肉靈魂，白人老者的瞳孔劇烈顫抖，表情逐漸變得猙獰瘋狂。
“不！這不是真的！”
“我否定！”
“否定啊！”
“我才是真實！這些虛假之物傷不到我！！！”
握緊手里的圣杯，白人老者的心靈之光輻射而出，直接從最底層的存在層面篡改現實。
然而這些靈光在觸碰到四色劍氣的瞬間好似雪遇驕陽，悄無聲息融化泯滅，只在混沌虛空中留下淡淡漣漪。
冷眼看著白人老者垂死掙扎，愈發癲狂，朱灝淼眼神淡漠，就像在看著一只無能狂怒的螻蟻。
“誅！”
幽幽低語震蕩混沌虛空，仿佛神明的審判，四柄完全降臨的仙劍微微一震，純粹的毀滅殺戮劍氣傾瀉而出，將整個現實與虛幻重疊區域湮滅摧毀。
“噗”
大地上，天照女之命噴出一口鮮血，連忙收起神國，不敢再有一絲接觸。
抓起胸前的瓊勾玉，天照女之命看著晶瑩玉石內一縷明顯的裂紋，心有余悸的抬頭仰望蒼穹。
僅僅是彌散性的劍氣就讓她的國受損，那作為主要目標的敵人得承受多么恐怖的傷害？
知道龍之子強得不可思議，但沒想到他竟然能在三重天釋放出如此超規格的力量！
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現在位階能承受的！
思緒一轉，天照女之命瞬間有所明悟，縱使是類似她、加百列、索爾之類的圣靈，如果不顧自身的承受能力，強行釋放高天位的力量，恐怕攻擊還未成型，自己就先被反噬壓垮了！
最可怕的是，龍之子不僅能召喚超規格的誅仙劍陣降臨，還能游刃有余的操控祂！
這才是最令天照女之命不解的！
要知道，作為主宰天道殺伐的無上陣法，誅仙劍陣的使用難度縱使在九重天都是數一數二。
稍有不慎，連使用者都會被其毀滅劍意所傷，妥妥的雙刃劍。
但現在，誅戮陷絕四道仙劍投影在朱灝淼的操控下如臂使指，溫順得就仿佛是他的本命神器，絲毫看不出吃力的跡象。
心頭一凜，天照女之命莫名想起了一重天時，朱灝淼操控軒轅劍射日弓等鎮國神器的場面。
那個時候，還能看出他已經瀕臨極限。
但從某些渠道獲得的錄像看，到了二重天，使用盤古斧的時候，他明顯就從容了許多。
而到了現在的三重天，他甚至可以稱得上駕輕就熟！
不僅擁有超天位的承受能力，還擁有超天位的控制能力，古往今來，誰能同時擁有如此變態的力量？
思忖數秒，天照女之命發現，縱觀人類歷史長河，這樣的存在也不過五指之數。
而就在她思緒飛轉，雜念叢生之際，天上的對峙已經到了尾聲。
混沌虛空海洋中，四色劍光一點點碾碎白人老者周身的護體法則，將代表他存在的根基激化顯露。
霎時間，在老者身后浮現出一整個世界虛影，那是與他融合為一的域。
于是，擺在朱灝淼眼前的就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簡單粗暴的將整個世界連同敵人一起毀滅。
另一個，則是要花點功夫，像做手術一樣，把敵人和幻域剝離，只誅惡首，不波及無辜。
紫金豎瞳冷漠蒼茫，朱灝淼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但就在他準備催動劍意時，腦海中閃過了安倍和歌的臉龐，閃過了瑪麗安·懷特的面容，閃過了無數蕓蕓眾生，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
“真是無謂的憐憫……”
不耐煩的蹙起劍眉，朱灝淼神念一轉，粗暴侵蝕的毀滅劍意瞬間變得凝練收束，像是手術刀一樣刺入白人老者的體內，形成肉眼可見的四色神光在皮膚下蜿蜒“流動”。
在傲慢的全知全能姿態下，原本不可能的奇跡化作了可能，理論上一證永證的界主身份被一點點剝離，強行將他和幻域世界割裂。
“不！你在干什么？”
仿佛攥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攥緊圣杯，白人老者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身體卻被誅仙劍陣徹底定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四色劍光沿著肢體蔓延而上，最后匯聚到他的頭顱。
“我在救贖這個世界。”
朱灝淼輕輕從他手里取下黃金圣杯，低頭輕嗅其中鮮血一樣的醇厚液體，陶醉的閉上眼睛。
許久之后，黑衣少年睜開眼睛，悠悠舉起圣杯，對著白人老者輕笑道。
“感謝你的付出，我會好好享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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