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程行吃過午飯后再次來到了上次來的那家新華書店。
這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而且距離九月初的開學也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程行覺得現在應該能買到一些教材了,即便是高中的買不到,那初中的總能買到。
“老板,現在初高中的教材有賣的了嗎?”走進店里之后,程行問道。
“你來的可真巧,今天早上剛送來了一批,現在正好有。”店里的老板笑道。
“都在這呢,我剛剛才擺好,你看你要哪幾本。”老板道。
程行走到書店賣教科書的那一欄書架上,他從初一的開始找起,一直到高中的數學書,程行全都拿了過來,除了數學書外,一些物理化學以及英語,程行也都拿了過來。
等把這些書全都放在前臺上時,已經堆的足足有半米多高了。
程行大致看了下,這些書加在一起恐怕得有將近三十本之多。
如果不加上小學的話,這是一個正常學生寒窗苦讀將近十年的積累,而現在程行要用一年的時間,去走完別人走了將近十年的路,這是有一定難度的。
沒辦法,如果像是周遠這種直到高一下班學期才開始墮落的,他只要努努力,想把之前丟下的知識補回來可能只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就行,因為他落下的并不多。
但程行落下的東西太多了,他除了語文這一科之外,其它幾科從初中開始就已經跟不上了,而像數學這種甚至于從小學就已經跟不上了。
所以程行除了走補習班這個路子以外,像問老師這種路根本走不通。
你說你要是只落下半學期一年的課,只要你肯不恥下問,一中的老師還是樂意教你的,畢竟都是屬于高中的知識,而且對于老師來說,學生能不放棄就不放棄,因為當老師的職責就是教書育人,誰不想自己教的學生成績都很優秀,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呢,但你要是拿個小學數學書讓老師從小學開始教你,那老師鐵定以為你是個神經病。
這就跟到了高中快要高考了,你找語文老師讓他教你拼音怎么拼一樣。
還好程行來的時候背了個包,否則這么多本書還真拿不完。
將書整齊的裝進包里后,程行付了錢,離開了書店。
只是程行這邊剛出了書店,正準備打車回家時,卻在書店的旁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這個人正是姜鹿溪。
她的面前放了一輛自行車,自行車的車筐里放了一個木板。
木板上用油漆寫著家教兩個字,而家教下邊,則是初中,高中,甚至于小學所對應的費用,高中每小時20,初中15,小學10塊。
這費用,說實話已經很低很低了。
因為是周六的原因,這家新華書店又是周邊唯一一家比較大的書店,所以前來買書的人很多,很多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來的,但是沒有一個在她旁邊駐留的。
相反,站在她對面的好幾家做家教的小攤旁,倒是圍了不少家長。
而程行看去,他們的價格也要比姜鹿溪高得多。
他們上面都沒有小學這一選項,是直接從初中開始做起的,而且還分初一初二和初三,初一跟初二每小時三十,初三每小時四十,到了高中,高一和高二每小時五十,高三每小時的價格來到了七十每小時。
不過程行也不覺得意外,因為那些人年齡都比較大,看上去是專門做家教的,如果伱是家長,在給孩子找家教時,也不會去找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大的學生,而不去找那種專門做家教的家教老師。
而且能給孩子找家教的,一般家里都不是很缺錢的,況且既然都花錢找家教了,那就肯定得找好的,這種廉價的再加上年齡又小,先別管教的如何,能不能管住自家孩子還是一個問題,都到了找家教的地步,家里的孩子肯定不是那種能安分守己能安安心心學習的人。
因此即便姜鹿溪的收費牌子上已經寫的很廉價,但依舊是空無一人。
程行搖了搖頭,這姜鹿溪還真有點實誠。
人家寫的那牌子一看就是專業的,牌子不僅是專門找人定做的,上面還有自己的履歷,清清楚楚寫著從業多少年幫助過多少學生考上了一中,考上了某某大學之類的。
而她倒好,不知道從哪找的一塊木板,還是用油漆寫的,隔著老遠都能聞到油漆味,關鍵是她有著安城市中考狀元這個別人都沒有的履歷也不知道加上去,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仿佛風一吹就倒了似的,這能有人來就怪了。
不用說了,看著那干裂的唇,和頭上冒的細汗,肯定是騎了一路的車,剛從家里趕到這里的,估計連飯都沒吃。
因為現在才一點多,她從家里騎車到市一中就得一個多小時,而從市一中到這里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所以她恐怕十點鐘就從家里趕過來了。
而且程行之所以猜測她沒吃飯,是因為她車里車筐的那個用油漆寫著字的木板下,放著一個泛黃帶著些焦的饅頭,在北方,除了買別人店里蒸好的那種饅頭是白色的,一般自己蒸的饅頭都是黃色的,而這種泛黃的饅頭之所以帶著黑色的焦,那是因為一鍋饅頭,總有一些會挨著鍋,而挨著鍋的饅頭,就不可避免的帶了些焦。
有時候程行的母親閑下來時也會自己蒸饅頭吃,包括逢年過節回老家時,奶奶蒸的饅頭也會有這樣的焦,程行他們這些孩子是不喜歡吃這些帶焦的饅頭的。
每到這時,程行的父母還有他奶奶都會教育他說在他們那個年代白面做的饅頭平時是吃不上的,只有過年過節了才能吃上一回,而這種帶著焦的饅頭是他們最喜歡吃的,因為那時候沒有什么菜,這種帶著焦的吃起來會很香,能當菜吃。
只是,那已經是多少年前了。
現在的人,又有幾家拿帶焦的饅頭當菜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