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姜鹿溪將下午要講給程行的課程整理了一下。
等整理好之后,姜鹿溪便拿著生物書給程行繼續講解起來了生物上的知識。
其實現在只過去了半個小時,距離一點還有半個小時呢。
但現在距離高考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多出來的半個小時,姜鹿溪也不想浪費。
雖然以剩下的這一個月的時間來看,學完生物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肯定能多出一些復習時間是一些。
程行跟別人不一樣。
他們早就學習完復習了快一年的時間了。
而程行現在連學習都沒學習完呢。
想要在高考時考一個不錯的高分。
程行最起碼還得全都學完后,再系統的將所學的知識全都給復習一遍。
在沉浸一件事情中之后,前世學生時代覺得時間過得最慢的學習,也變得快了起來,四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看著旁邊的姜鹿溪翻開生物書上的練習題,還要繼續講,程行對著她說道。
四點就是最好的了,要是五點再回去,天就要黑了。
自從去年冬季讓她四點再回去之后,這些時日姜鹿溪都是四點再回家的。
即便是四點回家,姜鹿溪依舊沒有少一分一秒的課程。
最開始時,她會在晚自習放學后周一到周五時,每天幫程行補半個小時的課。
這樣每天半小時加起來,五天一百五十分鐘的課,還要比合同上的補課時間多出一個半小時出來,而現在雖然晚自習沒再幫助程行補那么長時間的課了,但是每天上學時給程行講題的那些時間加起來,比之前那一個半小時還要多。
姜鹿溪只會自己吃虧,絕不多占別人便宜。
更何況,補習的對象,還是程行。
現在的姜鹿溪只想著一件事情。
那就是怎么在最短的時間內,讓程行把生物的知識學完。
然后在生物學完后,姜鹿溪還給他制定了一個專門的復習計劃。
她現在想的,只有讓程行能在高考時考上一個很不錯的分數。
而且姜鹿溪覺得這個想法并沒有摻雜著其它什么因素。
因為身為家教老師,肯定是想著自己所教的學生能考出一個高分出來啊!
如果程行考的差了,那她這個家教老師,肯定也是有連帶責任的。
所以,時間一分一秒,都是不能浪費的。
要不是知道程行不同意,她都想多加一個小時出來,晚上六點再回家。
這個加一個課時到六點,她之前是給程行提過的,不過自然是被程行給拒絕了。
程行前世是有給別人演講過的。
他深知演講有多累,更何況姜鹿溪還是給別人講課這種。
他當時只是演講了四十分鐘就很累了。
而姜鹿溪要一直講七個小時。
要是再加上五點跟六點這兩個小時,那就是講七個小時。
不停的講七個小時的課,任誰都吃不消。
程行自然舍不得姜鹿溪這樣去做。
他學習固然重要,但顯然,姜鹿溪的身體更加重要。
姜鹿溪搖了搖頭,道:“五點再走吧。”
“五點回去的話,要天黑了。”程行道。
“現在又不是冬天了,不會黑那么早的,而且就算是黑的時候,我差不多也要到家了。”姜鹿溪看著他說道。
“就五點,早上我跟你說六點你沒答應,那就一人退讓一步。”姜鹿溪眼神執著地說道。
她說完,怕程行擔心晚些走再次發生昨天那種事情,于是說道:“昨天那種事情只是低概率事件,以前我走了那么多次夜路,都沒怎么遇到過,不會再發生了。”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程行道。
如果說要是過去個幾周,等這件事情的影響越來越小之后,他還會擔心姜鹿溪再次碰到這樣的事情,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安城應該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還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情,他剛剛帶著姜鹿溪出去吃飯的時候,就看到許多警察在街上巡邏,遇到一些打扮的流里流氣的青年人,還會盤查他們的身份證。
“我是覺得你一連講了七個小時課了,講課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再這樣講下去,你身體會吃不消,嗓子也會出問題。”程行道。
“沒那么夸張,雖然講的時間有些多,但我只是給你一個人講課,并不是像老師那樣給很多人講課,我說話不用太大的聲音,而且講完后你也有作業要做,我也不是一直在講課的,而且老師他們講課要站著,我大多數時都是坐著。”姜鹿溪道。
要是像學校的老師那樣講課,一連七個小時,又要大聲講話,又得站在講臺上,那肯定是吃不消的,但她只是坐著給程行講課,說話也不用那么大聲,其實是不太累的,當然,講多了話,口干舌燥,以及喉嚨有些疼是一定的。
但是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喝些熱水就好了。
“你還想不想考一個好的大學了?”姜鹿溪看著他問道。
“如果這會累到你,好大學差大學無所謂,反正以我現在的分數,大學是肯定能上的,再不濟到時候作文寫好一點,再加上我上次深城作文競賽第一名的成績,應該會有不少大學會爭著要,當然,肯定會沒那么好罷了。”程行道。
事實上,去年程行作文競賽獲得第一,《安城》在全國大火之后,有不少學校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只是都是一些二本院校,程行看不上罷了。
二本大學,就算是以他現在的實力,不用破格錄取,也是能考上的。
“我是伱的家教老師,到時候你的高考分數要是考差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要是沒了面子,以后要是再想給別人做家教賺錢,可就不太好找工作了。”姜鹿溪道。
“放心,你要是想給人做家教,一個小時一千都爭著有人要。”程行道。
“我不管,你是我的學生,你的高考成績不能太差,你必須得考一個好的大學才行。”姜鹿溪說完后將目光看向了別處,然后說道:“我不喜歡成績差的學生。”
“行,那就五點吧。”程行聞言后笑著說道。
姜鹿溪聞言瞥了他一眼。
“不過既然決定五點再走,那就別太急了,你剛剛也講了好一會兒了,先喝些水歇一會兒再講吧。”程行道。
初夏是一個微風不燥的季節。
天高氣爽,溫度適宜。
但姜鹿溪本來泛著光澤的櫻桃小嘴,已經有些干了。
程行跟她說了不知道多少遍,要是渴了就自己去倒水喝。
但姜鹿溪永遠不會自己去倒。
她渴了就那樣渴著,非得程行讓她去喝,或者是給她倒好,她才去喝。
程行知道,這并非是姜鹿溪使小性子耍脾氣。
也不是她不懂禮數。
相反,而是太懂禮數了。
她覺得這不是自己家。
做什么事都得經過主人的同意才行。
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家里的一磚一瓦,她都不能碰。
以免讓人說閑話,讓人覺得她手腳不干凈。
程行將她空空如也已經喝完水的水杯拿了過來,然后給她接了杯水。
姜鹿溪喝完水后,也沒歇息多久,便給程行繼續講解起了下面的知識。
最后這一個小時結束之后,姜鹿溪才收拾起來了紙筆。
到了夏季,天黑的就慢了起來。
雖到了五點,但連夕陽都還未出現,太陽依舊明亮的掛在天空,照耀著大地。
“我走了。”姜鹿溪將帶來的紙筆放進她拿來的一個小塑料袋里之后,然后看著程行說道。
“嗯,快走吧。”程行道。
現在差不多將近六點時,天才會黑下來。
姜鹿溪到了家,天差不多正好黑。
雖然現在程行對于安城的治安不太擔心。
但總歸還是天亮著的時候回家要好。
程行走到門口,將門給她打開。
姜鹿溪推著車子,走出了門口。
她騎上車子,剛想離開。
程行道:“姜鹿溪。”
“嗯?”姜鹿溪轉身看向了他。
“晚安。”程行笑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她騎上車子剛想走,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怎么了?”程行出聲問道。
“車子好像又出問題了。”姜鹿溪下了車子后說道。
程行走了過來。
姜鹿溪看了看,道:“好像是內胎又出問題了。”
“前不久不是剛換的內胎嗎?”程行問道。
“嗯,剛換不久,當時你也在。”姜鹿溪道。
程行看了看沒氣的后輪胎,他道:“是外胎的原因,你這個外胎應該沒換過吧,磨損的太嚴重了,這里都磨損出了一個洞,然后被異物扎壞內胎了。”
“得換個外胎了,不然以外胎這種磨損程度,只要碰到比較堅硬的物體,內胎就很容易被扎胎。”程行道。
程行小時候在鎮子上上小學的時候,也都是騎著自行車去上的,因此他對于自行車的損壞也比較了解,一般來說有著外胎的保護,內胎是不那么容易出問題的,特別是剛換不久的內胎,但是姜鹿溪這個外胎損壞太厲害了。
她應該是自從買來這個自行車開始,直到現在都沒有換過外胎。
自行車的外胎要比內胎的壽命更長。
但任何東西的壽命都是有限的。
姜鹿溪又不是像別人那種幾天才騎一次,或者是一天就只是買個菜什么的騎一會兒,她每天都要騎,一騎就是幾十公里。
就算是從初一開始算,這都差不多快騎六年了。
這自行車的外胎自然是早該換了的。
“可以只修不換嗎?”姜鹿溪問道。
“已經沒法修了,再騎下去其它地方也會被磨破的,到時候你要是在半路上沒氣那就麻煩了。”程行道。
“那換個外胎大概多少錢,要多久?”姜鹿溪問道。
“多少錢不知道,不過要多久這個倒是不用管,今天就先把自行車放在這吧,時間不早了,我先騎摩托車送你回去,等你明天過來的時候再去修。”程行道。
她自行車不只是外胎需要換,內胎也是需要補的。
內胎要是換倒是很快,但是這只是扎破了一個地方,姜鹿溪肯定不會換的,所以現在先送她回家才是要緊的事,換胎補胎的事情,明天再說。
“太麻煩了,還是先去把車子修好吧。”姜鹿溪道。
車子放在這的話,程行不僅今晚要送她回去,明天還要接她過來,實在是有些麻煩。
“換個輪胎,就算是便宜,也得一二十塊吧,你帶那么多錢了嗎?”程行問道。
雖然他不知道現在換個外胎得多少錢。
但是外胎要比內胎貴多了,根據上次換內胎的價格來說,這換個外胎,估計得二十塊錢。
“那么貴啊!”姜鹿溪楞道。
“鎮子上應該很便宜,我推回鎮子上換,現在才五點,我推著回去,很快就能推回家。”姜鹿溪道。
程行懶得搭理她,讓她花幾個小時的時間推著自行車回去,這怎么可能?
程行從她手里接過自行車,將她的自行車推回了屋里。
然后程行將摩托車從屋里推了出來。
他將家里的門給關上,然后騎上摩托車對著身邊的姜鹿溪道:“上來。”
姜鹿溪沒動。
“我可以不推著自行車,我可以把自行車先放在你家,我走著回去,你把我送回去,明天還要過來接,太麻煩了。”姜鹿溪看著他道。
“我雖然之前說過,在沒追到你之前,不會強行去抱你,但你現在要是不上來的話,我可就說話不算數將你給抱上來了。”程行道。
姜鹿溪聞言慌忙坐了上來。
牽手已經是極限了,抱肯定是不能讓他抱的。
在讓奶奶過上好日子之前,在三十歲之前,自己肯定是不談戀愛的。
姜鹿溪坐上來后,程行啟動了車子。
摩托車有段時間沒有加油了,程行看了看油箱里的油,又去加了些油。
剛剛耽誤了些時間,程行騎著摩托車帶著姜鹿溪穿行過隧道,來到山野間的公路上時,正好是五點五十多,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大路上很空曠,穿過隧道,便走出了市里。
少了許多車子,也少了路旁的許多建筑。
兩旁是山林,是一望無際的麥田。
經過了春的滋潤,麥子野蠻生長,已經在漸漸地變黃。
當然,現在只是初夏時,小麥大體還是青綠色的。
所謂小滿小滿,谷粒漸滿。
農歷四月的麥子,尚未成熟。
到了五月,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的芒種時節,才是田里人家忙碌的時候。
因為那時候小麥長成,已到了收成的時候。
騎著摩托車,載著姜鹿溪,在這清風吹拂的夏夜里,在這月星閃爍的星空里,放眼無垠,是隴上輕撫過來的清風,是青青的人間四月。
在兩旁布谷鳥的叫聲中,在遠處傳來的麥花香中,在身后女孩兒身上傳來的像梔子花又像是空谷幽蘭,沁人心脾的蘭花香中,這應是程行最為舒爽的一次騎行。
又有什么,比得上在微風不燥的夏夜里,身后載著喜歡的姑娘,穿行在田野間,頭頂著星河明月,騎行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更為幸福的事情呢。
“還好你的車子壞了。”程行忽然說道。
“為什么?”姜鹿溪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樣的場景,只在夢里見過。”程行道。
“我很喜歡鄉下的田野,也很喜歡初夏,天還沒有太熱的季節,喜歡繁星尚還點綴的星空,喜歡只有自己一個人可以肆意穿行的公路,但我不喜歡孤獨,但車上正好有了你,而這個你,正好也是我夢里與現實里都喜歡的那個女孩兒。”
“小啞巴,你說這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程行笑著問道。
“如果是李妍,她應該會很喜歡你所說的這段文字,因為寫出來,這又是一篇滿分作文,或者是文科班的那群女生,應該也都會喜歡。”姜鹿溪道。
“大煞風景。”程行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不過看著天上的滿天繁星,月牙兒彎彎,像座搖籃。
清風徐來,初夏的風輕柔地吹拂著大地。
它帶著春意,又帶著夏氣。
因此有些春雨后的濕潤,又有著初夏時的溫涼。
吹拂過旁邊的花草,吹拂過遠處的麥香。
那些花草與麥香,便在鼻尖縈繞。
風景在眼前快速閃過,姜鹿溪以前因為要注意騎著車子,為了讓奶奶不要擔心,要盡快趕回家,沒有認真去看過這兩旁的風景。
此時有了時間,便覺得,自己走過了無數遍的路,原來也會這般美。
因為程行剛剛說的那段話,她看到了這些。
因為看到了這些,她又想到了程行剛剛說的那段話。
姜鹿溪鼓了鼓嘴,想到了不久前自己在課本上寫下的那句話。
心可以是熱的,但頭腦一定是涼的。
走完這段公路,便到了小鎮。
走過小鎮,便進了村子。
沿著村里的小路騎了沒多久,便到了姜鹿溪家。
在門口,一位老人,已經在昏黃的燈下,等了很久。
雖然摩托車比自行車快多了,但是程行真的騎車帶著姜鹿溪回家,是在五點半之后了,因此到了她們家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天已經黑了。
看到程行,又看到從程行車子后面下來的姜鹿溪。
姜鹿溪的奶奶愣了愣,不過隨后臉上便浮現出了笑意。
“奶奶。”姜鹿溪下了車子后,向著奶奶走了過去。
“奶奶,我的自行車又壞了,程行就送我回來了。”姜鹿溪給奶奶解釋道。
姜鹿溪的奶奶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對程行表達了謝意。
自己家這孩子有多倔她是知道的。
以前自行車壞了,哪次不是從市里推幾個小時推回來的。
好幾次她都讓她在城里修,然后修好騎回來。
但是每次姜鹿溪都以城里修貴,鎮上修便宜為由,硬是推著回來。
秋夏時還好,冬天時,看著她小臉被凍的通紅的從外面推著車子回來,她每次都心疼的不得了,但是沒辦法,每次說她都不聽。
但是沒想到,這一次程行竟然又把她給送回來了。
加上之前那次,已經是兩次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這倔丫頭,到底是得有人來治才行。
這段時間,自己這丫頭竟然又長了個子。
都說女孩長到十五六歲就不長了,沒想到這幾個月又長高了一些。
而且不只是長高了,也長胖了一些,還比之前更要漂亮了一些。
而這些,都是誰的功勞,她自然是知道的。
姜鹿溪的奶奶笑著將程行給迎進了屋。
程行有些渴,便進屋找到她們家的暖壺,然后從廚房里拿過了一個碗,倒了杯熱水,他道:“有些渴,奶奶,我就不像我們姜老師那樣喜歡作假,我直接倒水喝了?”
“別,水我剛燒開的,有些燙,讓小溪幫你冷冷。”姜鹿溪的奶奶道。
而此時,姜鹿溪又從廚房里拿了個碗過來。
“把碗給我。”姜鹿溪看著她道。
“我來吧。”程行怕燙到她。
姜鹿溪靜靜地看著她,沒吱聲。
程行只好把碗遞給了她。
姜鹿溪接過程行的碗,然后將他碗里的熱水倒進自己碗里,開始來回倒了起來,村里的人有時候渴了急需喝水,但是暖壺里的水又很燙,除了不時的吹一吹這種方法外,另一種很實用的方法,就是拿著一只碗,將熱水在兩個碗里來回倒,這樣從上而下的來回倒,倒個幾次,水都能被風給吹到,很快也就涼了。
“喜歡作假?她怎么作假了?”姜鹿溪的奶奶好奇地問道。
所謂作假,在這里,并不是弄虛作假的意思。
這是他們這里的方言,所謂作假,就是假客氣,故作矜持,客套禮讓的意思,當然,這句話在他們這里并不是什么貶義詞,大多是開玩笑時說的話。
比如你給某人遞煙的時候,對方不要,就可以說一句,好了,不要作假了,就一根煙,有啥不好意思的。
程行就把姜鹿溪在他們家時,明明渴了,卻不去喝水的事情給姜鹿溪的奶奶說了出來,他笑道:“也不是作假吧,就是太知禮數了。”
程行笑道:“也沒什么不好,就是在我們家,不用這樣。”
姜鹿溪的奶奶聞言,笑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程行好奇地問道。
而此時的姜鹿溪則是道:“奶奶。”
“程行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不好說的。”姜鹿溪的奶奶道。
她道:“小溪小的時候,那時候她父母還在,她媽抱著她去親戚家玩,那時候她親戚家小孩的父母過年回家時,給她買了一個很好看的玩具,那時候小溪還很小,還都沒上學呢,那個孩子把那個玩具拿過來,給小溪玩了下,讓她摸了摸,誰知道第二天那孩子的玩具丟了,然后那孩子就說是小溪偷的,那孩子母親就找了家來,讓小溪去還,小溪沒有拿他們家的玩具,自然沒法還,但人家一口咬定是小溪偷的,后來小溪父親就買了一個還給了人家。”
“那玩具還挺貴,小溪的父親也不懂事,就因為這事不分青紅皂白的兇了小溪一頓,小溪跟她父親據理力爭說自己沒有拿,但小溪的父親卻說別人的東西碰都不能碰的,如果你沒碰,別人也就不會找上門來了。”
“小溪本該可以跟他父親繼續講理說那玩具不是她主動碰的,是人家給她碰的,但小溪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流著眼淚不說話了,她爸不分青紅皂白兇了小溪一頓,我知道后就拿著掃帚在院子里追著他爸打,結果這傻丫頭還過來替他爸擋。”
姜鹿溪的奶奶道:“打那以后,小溪去別人家,都會先敲門,經過別人同意,她才會進去,從不主動開別人的門,也不主動去拿別人任何東西。”
“別人的幫忙與施舍,她都不會要,哪怕是一口水,都會經過別人的同意,她才會喝,即便她已經很渴很渴了。”
姜鹿溪的奶奶笑道:“所以小行,小溪不是作假,而是她知道,別人的東西,只要她不碰,丟了毀了,都跟她無關,別人的人情跟幫助,只要她不要,便永遠都不用去還,這么多年以來,我們家即便再貧再難,但也一直都在清清白白做人。”
“那些人情與幫助,要是要了,日子自然會過得好很多,生活自然也就不會再這般貧苦了,但是所有人情和幫助都是要還的,小溪怕日后還不了,而且她一直都覺得,苦點累點沒關系,只要夠努力,夠認真,以后一切都會好,都會有。”
“小溪的父母是這樣的人,小溪也是。”姜鹿溪的奶奶道。
程行沉默了起來。
“奶奶,你說這些做什么啊?”姜鹿溪問道。
小時候的糗事,被奶奶拿出來當著程行的面說出來。
姜鹿溪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與小行說說,也沒什么不可。”姜鹿溪的奶奶笑道。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錯了,不是父親不懂事。”姜鹿溪說道:“不是自己的東西,即便別人給了,也是不能碰的,當時是我做錯了。”
“你當時才幾歲?這件事情跟你肯定是沒有關系的。”程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