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二十吧。”程行走過去拿過她的飯卡,然后對著里面的工作人員說道。
程行給了二十塊錢,然后給姜鹿溪的卡里充了二十塊錢。
給她充完后,程行又想給自己辦張卡,發現辦張卡需要二十塊錢,他想辦張卡也只是想往里面充些錢打水喝,本來花錢辦張卡是無所謂的,但是想到剛剛那個工作人員的態度,程行又不辦了。
他看了眼那個工作人員的名字,叫孫體鳴,程行想起來了,這個孫體鳴好像是高二男寢的宿管老師,三十歲出頭的樣子,除了是宿管老師之外,還是高二幾個班的體育老師,高二的時候他跟高海他們起了矛盾,放學的時候還被高海他們給堵過。
學校里的一些混子,對于語數外這些老師還有些尊敬,但是對于孫體鳴這些過來混日子沒有任何文化的宿管老師和體育老師,一些囂張跋扈的刺頭學生們是不服的,要是招惹了他們,這體育跟宿管老師的名頭可沒什么用。
程行道:“孫老師,一些不在學校吃飯的走讀生不知道最低的充值額度是多少很正常吧?沒必要這么兇吧?我們在這充值是在給學校送錢,你身為一個服務人員,這樣的態度可不行。”
而被程行說教了一頓的孫體鳴,特別是聽到了程行的那句你身為一個服務人員,孫體鳴的臉色立馬變得鐵青,他此時望著程行冷聲問道:“你是哪個班的學生,叫什么名字?”
而程行并沒有回他,拿著姜鹿溪的飯卡離開了。
“伱給我站住,你是哪個班的學生?在學校里竟然敢公然頂撞老師,還這么囂張。”看著程行無視他直接離開了,孫體鳴立馬怒了,直接站起來問道。
但此時的程行已經離開了這里。
排在程行后面的趙森此時看了眼孫體鳴,笑著說道:“孫老師,你剛剛兇的那名女生叫姜鹿溪,男的叫程行,嗯,就是你走進學校大門,抬起頭就能在學校大門的橫幅上看到的那兩個名字,孫老師你在這咆哮沒用,你要是氣不過,可以去三班找他們的班主任鄭老師,鄭老師絕對能給你主持公道。”
排在后面的一些刺頭也都跟著說道:“是啊,孫老師,你去找鄭老師,鄭老師絕對能給你出這口惡氣,你是老師,程哥他竟然敢這么頂撞你,我都看不下去了。”
能被程行攔在后面的都是一些刺頭混混,他們這些人本就對公然違抗老師或者是挑釁老師很有興趣,一些人甚至以跟老師對抗為榮,此時由程行帶頭冷嘲熱諷了孫體鳴一番,他們自然也都跟著落井下石了起來。
孫體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如果是其他學生,哪怕是學校里的刺頭,被他弄的顏面盡失,他也早就去找他們的班主任去了。
但是程行現在不只是刺頭,還剛為學校立下了汗馬功勞,程行現在的名氣已經不只是在一中聞名了,他就算是體育老師是宿管老師,也知道程行競賽上獲獎的那篇作文現在在徽州有多火,可是讓很多貧困地區一直堅持在自己家鄉教書育人的老師熱淚盈眶的,甚至于教育局跟文化局的領導,都對這篇文章贊不絕口。
更何況,他惹的姜鹿溪,也同樣是一位重量級的人物。
安城一中建校以來成績最好的學生,可能保送清北的學生。
但成年人往往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深呼了口氣,沉下了心來,然后道:“姜鹿溪同學可能沒怎么充值過飯卡,她不知道充值的最低金額是應該的,程行同學剛剛教訓的對,我們師生之間應該相互尊重相互監督才對,我剛剛言辭確實太過激烈了。”
“趙森,要充多少?”孫體鳴笑著問道。
趙森聞言頓覺沒了意思,本來他還想著孫體鳴一氣之下真敢去找程行的麻煩呢,那樣可就有好戲去看了,最近這幾個月以來程行老老實實的學習,他們這個圈子里少了好多熱鬧的事情,因為程行的離去,整個圈子都變得無趣了起來。
“五十。”趙森將飯卡遞給了孫體鳴。
成年人被招惹時也會炸毛,也有怒火,但當惹到的人關于自己的利益,是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就只能低頭認錯,將所有的怒火全都給消化掉。
被程行頂撞幾句不算什么,要是因為自己惹了姜鹿溪,而被姜鹿溪投訴到校長那里去,他這個隨隨便便就能換個人來當的體育老師恐怕直接就沒了。
但還好的是姜鹿溪的性格他大概聽說過,是個安安靜靜只喜歡學習沒有那么多是非的女生,因此向領導投訴這樣的事情應該是不會的。
走出了充值飯卡的屋子后,程行向著旁邊學校的小賣部走了過去。
而姜鹿溪看著程行拿著自己的飯卡走了出去,也只能在后面跟著。
到了學校的小賣部后,程行買了兩個本子,一個本子兩塊錢,兩個四塊,還剩一個塊錢,程行買了兩袋辣條。
他用姜鹿溪的那張飯卡付了賬。
程行道:“本來我想辦張卡的,但是辦張卡需要二十塊錢,距離畢業沒多久了,我就不想再花個這個冤枉錢了,這張卡里還有十五塊錢,我喝水要比你喝的多,你用五塊,我用十塊,我們倆共有一張卡,這樣你就不用多往里面充錢了,我也不需要再浪費錢去辦張卡了。”
“當然,事先沒有經過你的同意自作主張是不對的,你要是覺得我們倆用一張卡比較麻煩,或者是怕學校里的一些流言蜚語的話,那我把卡里的錢花到只剩下五塊,你只需要給我五塊錢就行,我再去辦一張卡。”
“不說話就是拒絕了?那我去了。”
程行說著,就要去再辦一張卡。
“不用啊!我又沒有說不同意。”一直都在安靜聽程行說著話的姜鹿溪出了聲。
“而且我們也沒什么關系,不怕別人非議什么。”姜鹿溪如琉璃般涇渭分明的眼眸很清澈,清澈到沒有任何一絲雜質。
“嗯,那就行。”程行將飯卡遞給她,然后伸出了手,道:“把你那五塊錢給我吧。”
姜鹿溪將她兜里的那五塊錢分殼兒遞給了程行。
程行又扔給了她一袋辣條,說道:“你幫了我這么大的一個忙,總得請你吃些東西吧,正好買了兩袋辣條,這袋給你。”
程行說著便先一步離開了。
姜鹿溪望著手里的飯卡跟辣條愣了愣。
她本來身上沒有帶那么多錢,是辦不了卡的,而且就算是帶了,因為充值的錢不能兌換現金的原因,她也不會去充值的。
所以本來她只有五塊錢是充不了飯卡的。
現在花五塊錢充了飯卡,怎么是幫了程行的大忙了?
不應該是程行幫了她的忙嗎?
不過如果兩人用一張卡的話,好像程行確實會省二十塊錢。
二十塊錢還是很多的,能省肯定是要省的。
至于兩人共用一張卡會比較麻煩,會惹人非議,姜鹿溪倒不覺得有什么。
清者自清,她跟程行確實沒什么關系。
不過姜鹿溪此時又抿了抿嘴。
本來是想當朋友的,現在不想當了。
她將辣條放進兜里,然后去水房打了杯水。
剛剛充飯卡的時候充了很久,現在水房已經沒什么人了。
從水房里出來后,姜鹿溪就回到了教室。
下午的時候,鄭華將新的課程表貼在了墻上,而趙龍跑過去看了一眼后,直接興奮的跳到了講臺上,然后他對著底下所有的學生說道:“同學們同學們,我們今天第四節課,就有計算機課。”
“轟!”
全場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
彼時的電腦,對于他們來說,算不上稀奇,因為除了姜鹿溪外,基本上每個人都去過網吧,現在的中國,大街小巷的網吧還是很多的,而且雖然規定未滿十八周歲不許上網,但不只是大大小小的黑網吧遍布城市各處,就連正規網吧,也是有無數辦法能讓你上上網的,如果正規網吧未成年人不能上網,那么他們早倒閉了。
這個時代的網吧,吸引人群最多的還是學生。
但雖然電腦算不上稀奇的東西,但在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對他們的吸引力還是很足的,因為許多好玩的游戲只能在電腦上玩,而且許多喜歡看的電影電視劇,也都能在電腦上看,更何況,這還是在學校里光明正大的玩電腦。
第三節課結束后,令所有人激動人心的電腦課終于來了。
老師帶著他們去了電腦室。
但是當打開電腦的時候,才發現無法聯網。
但不知道誰在里面下載的游戲,眾人打開里面的文件夾后發現,文件夾里面有著能用局域網聯機玩的CS,即《反恐精英》,以及《流星蝴蝶劍》。
然后眾人聯網玩起了《流星蝴蝶劍》。
周遠玩起了一個拿大錘的人物,而程行玩的則是一個拿短劍的。
雖然許多人因為網吧包夜通宵的時候容易斷網而玩過不少次《流星蝴蝶劍》,但它真正的連招沒人知道,反正玩起來就是有技能就用,一頓亂按。
但即便如此,許多人依舊玩的津津有味。
在玩用后世眼光去看畫質慘不忍睹的CS之時,程行聽著他們互相喊著,因為電腦室里有女生在的原因,都想秀一把自己的槍法,因此玩的都很激情,這種久違的游戲氛圍,已經超越了游戲本身,哪怕這時的游戲畫質再差玩法再單一,也同樣是后世很難找回的那種年少時一起開黑玩游戲的氛圍了。
只有在這個年代里玩的游戲,才是最簡單最快樂的。
后世有了家庭孩子后,哪怕想去玩游戲去放松一會兒,也很難做到真的放松了。成年人心里裝的事情,是少年無憂無慮時不敢去想的。
電腦課結束后,眾人直接下樓去吃飯。
電腦課的老師臨走之前告訴了他們一個好消息。
下一次電腦課,就能聯網了。
但是可惜的是,下一次電腦課得一周之后了。
程行走到了姜鹿溪的身旁,道:“下周電腦室的電腦聯網,你去申請個QQ?”
姜鹿溪靜靜地看向了他。
“加個好友,做個朋友。”程行道。
姜鹿溪沒吱聲。
冬天晚的就是很快,才五點多,天就已經黑了下來。
它連給你留意夕陽的空隙都沒有,夜色就已經在悄悄的降臨。
走到樓下,程行看著她又往水房走,便皺著眉問道:“真不怕自己的胃又痛?”
姜鹿溪聽到程行的語氣有些冷,回過頭來說道:“現在水房的人少,我先去打杯水,然后再去吃飯。”
“哦。”程行的眉頭舒緩了下來,然后溫聲說道:“我的杯子也沒水了,可惜得回教室去拿,你先去打水吧,打完了別忘了去吃飯。”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程行出了學校的門,去外面去吃飯。
姜鹿溪拿著水杯去水房打了杯水,將水杯打回來放到教室里后,她看了看教室后面程行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是空的,于是拿過來下樓又去幫他打了杯水。
其實,該是她感謝程行才對。
如果不是程行幫她充了錢,今天估計就沒水喝了。
她卡里沒錢,是不會問別人借飯卡用的,因此只能強忍到回家再去喝水。
幫程行打了一杯水后,姜鹿溪才下樓去吃飯。
此時程行與周遠從教室外走了回來。
“程哥,渴死我了,下去打杯水去?”周遠說道。
“行,不過我沒飯卡,得用你的。”程行道。
“怎么還跟我客氣上了,咱倆誰跟誰。”周遠說完,就想向程行摟來。
以前他們倆勾肩搭背壓馬路一起走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這次程行卻閃開了。
到底不是少年時的心性了,以程行現在的年齡,兩個男的互相摟著肩膀在走廊上勾肩搭背一起走總覺得有些不對。
程行拿過水杯,就想跟周遠一起下去。
但是當把自己的水杯拿過來時,才發現水杯有些沉,上面也有些燙。
程行望了過去,才發現水杯里的水是滿的。
程行想了想,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周遠,你自己下去吧。”程行笑道。
“怎么了程哥?”周遠問道。
“我的水杯是滿的。”程行將水杯拿到了他面前。
能不能,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