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嗎?”程行問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程行把她吃完的泡面桶拿起來,然后走到車廂的相接處,幫她把泡面桶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內,而探過頭看到這一幕的姜鹿溪抿了抿嘴。
程行將他自己拿來的一筒香辣的康師傅牛肉面給打開,到開水處接了些開水。
原味的康師傅牛肉面沒吃過的時候很好吃,吃多了的話再吃程行會覺得反胃,所以后世他基本上很少吃泡面,就算是沒辦法必須要吃的時候,也是香辣的或者是老壇酸菜的居多,不過2010年,老壇酸菜牛肉面還沒有真正的火起來。
到了后世老壇酸菜事件發生之后,程行基本上就已經不吃泡面了。
將面泡好拿到座位上吃完后,連帶著撕開的火腿腸和鹵蛋的袋子,程行拿起來走過去丟到了垃圾桶內,在火車的抽煙區內,程行抽了根煙。
這是他上了火車后抽到的第一根煙。
等他回來時,姜鹿溪皺了皺鼻子。
她問道:“你又抽煙了?”
“嗯。”程行點了點頭。
姜鹿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夜幕降臨,窗外已經看不到什么風景。
只有穿過鬧市住宅區時,才能看到外面零星的幾點燈光。
姜鹿溪趴在面前的桌子上,開始看起了數學競賽上的題目。
雖然手里沒筆,但是這些題她都是做過了的。
如今只是重新做一遍,因此只要在心里心算一下,也能將這些有可能考到的題目重新給刷一遍。
姜鹿溪刷著數學奧賽上的題目,程行則是閉目躺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江西的省會南昌到了。
火車的鳴笛聲響起。
程行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姜鹿溪也停下了刷題向著車窗外望了過去。
姜鹿溪對于這個江西的省會還是很好奇的。
因為王勃所寫的《滕王閣序》,就在南昌的滕王閣。
《滕王閣序》里開頭的豫章故郡和洪都新府,都是古時南昌的名字。
25分鐘的停車時間,上下都來了很多人。
等南昌站停車結束,火車繼續向南行駛時,原本連一半都沒有坐滿的車廂里,也已經坐滿了人,除了不像旺季那樣還有許多無座站著的人外,基本上已經座無虛席。
這個時候的綠皮火車,終于有了屬于這個年代的眾生相。
老人婦女孩子,都多了起來。
他們在座位上坐下來后,有人拿著mp3聽著歌,有人用mp5看著電影,也有人在看著報紙和雜志,程行還在對過新上來的一個中年男子手里的報紙上看到了成龍和趙本山死亡內幕,這些年,不論是成龍也好還是趙本山也罷,都經常被人造謠死亡。
嬰兒的啼哭聲,婦女的寶寶睡,寶寶乖,寶寶不睡眼睜開的哄孩兒聲。
與鄰座對坐的人互相打著招呼的交談聲。
慢悠悠的綠皮火車,也在此刻變成了嘈雜的鬧市。
這是后世每個人都帶著耳機,低頭看著手機,寂靜無聲,宛如幽靈一般的高鐵車廂里根本見不到的一幕,那時候的人們把時間交給了手機,再也不會抬起頭去看看前后左右的人是誰,無論坐了多少趟高鐵,也很難再對誰有深刻的印象。
程行他們對面,此時也坐進來了兩個人。
兩個人都是互不認識的青年女子,見面之后正互相打著招呼。
然后他們又與程行他們倆打了招呼,這兩名女子年齡要比秦念大一些,大概二十六七歲左右,經過聊天之后得知,兩人都是廣東人,這次來南昌也都是來旅游的。
不過一個是東莞的,一個是佛山的。
本次列車不經過佛山,在廣東只經過東莞東,惠州,以及最終站深城。
那名女子之所以坐這輛車,因為南昌沒有直達佛山的火車,她來的時候是去廣州,從廣州轉乘的,但是南昌直達廣州的火車一天也沒有幾輛,今天去廣州的火車已經沒有了,她只能買了到深城的,然后從深城轉乘去佛山。
到東莞的那名女子名叫潘慧,到佛山的名叫官婷。
叫潘慧的那名女子要比官婷長得好看一些,官婷的老家就在佛山,而潘慧只是去東莞打工的,說起來她跟程行他們還是老鄉,因為這潘慧老家也是徽州的,是徽州蕪湖二壩鎮的人,說起來也是個辛酸人,初中沒上完就不上了,然后家里給她許配了一個當地比較有錢的人家,但是對方雖然家里有錢,但卻是個瘸子,潘慧哪里肯嫁,便跟父母斷絕了關系,一個人偷跑到東莞,將近十年都沒在回去。
“就不打算回去了嗎?”官婷問道。
“回去干什么?反正我家里人也都已經不要我了。”潘慧笑了笑,道:“把我嫁人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聽說對方給了他們二十萬彩禮,他們才把我嫁過去的。”
“這樣的父母,回去還不如不回去呢”潘慧道。
十年前,二十萬彩禮,對方家里確實有錢。
其實這樣的事情在程行他們那里屢見不鮮,很多家里沒有錢的窮人,不只是一個女兒,還有男孩要養,嫁女兒時就會找有錢家的人家去嫁,也不管對方娶他們女兒的是什么人,只要家里有錢,只要彩禮給的多,那就能嫁。
完全就跟賣女兒沒什么區別。
因此也就導致一大批不想就這樣把自己的命運交出去的女孩最后離家出走,跟父母十幾年甚至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我媽跟我說的話,說咱家里窮,你下面還有兩個弟弟要養要上學,你吃點苦怎么了,再說人家家庭也不差,伱嫁過去也不愁吃不愁穿,只需要把丈夫伺候好就行了。”
“呵呵,別說我了,姐姐,要是換做是你,這樣的事情你會答應嗎?”潘慧望著官婷說道。
官婷搖了搖頭,她的家庭比較好,雖然現在還沒結婚,但是家里并不催她,而且她們那邊的人,結婚彩禮要的很少,基本上都不怎么要的。
不管窮富,都沒有貪圖別人家彩禮的說法。
因此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各個地方的差異還是很大的,其它一些省市的彩禮多她也是聽說過的。
“那就是了,他們現在知道后悔了,但是早干嘛去了,誰知道我這些年一個人在外吃了多少苦,現在知道叫我回去了,晚了。”潘慧道。
幾人都沒說話,未經他人苦,確實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車子繼續向前駛著,到了南昌,基本上也就走了一半了。
盡管車廂里很嘈雜,但姜鹿溪依舊能平靜地看起書來。
仿佛旁邊的環境對她造成不了半點影響一般。
潘慧看著姜鹿溪手中的高三練習冊,不無羨慕地感嘆道:“欸,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上過高中,也沒有上過大學。”
“在這個社會上,錢很重要,但是知識同樣也很重要,只有知識,才能提高人的眼界,才能豐富人的內心,我這輩子算是完了,小妹妹,你家庭條件應該也不是很好吧?你要加油啊,記得不要在上學的時候跟人談戀愛,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只有你以后自己強大了,才能很好很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笑道。
這女孩身上穿的棉襖不知道穿了幾年,里面的毛衣也像是自己用棒針打的,因為以前小時候她也跟著母親打過毛衣,所以她知道,對面坐著的那個女孩兒,家庭條件應該也很不好,與她坐在一起的那名男生,卻要比她家有錢多了。
比知識,連初中都沒畢業的潘慧或許不如很多人,但是看人,這么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下來,應該沒有多少人能比得過她。
程行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可不便宜。
“姐姐,你怎么了?”姜鹿溪抬起頭問道。
因為她發現,潘慧不知道為什么,說著說著流出了淚來。
“沒什么。”潘慧擦了擦眼淚,然后說道。
程行默然,看著她臉上擦著的厚厚脂粉,濃妝艷抹,低頭他又看到了潘慧身上穿的蕾絲裙子和腿上穿著的黑色漁網襪,她的上身穿著的也很單薄,v領的口子開的也很大,南昌的氣溫應該也是很低的,車里沒人會是這樣一種打扮。
再加上她去的又是東莞。
2010年的東莞。
難免讓程行多了許多猜測。
不過程行剛剛低頭去看潘慧的那一幕,正好被姜鹿溪給逮到了。
姜鹿溪看著他,程行摸了摸鼻子。
他能說他不是有意去看,只是下意識的想去看一眼嗎?
姜鹿溪淡淡地看了他。
南昌的下一站是江西的中西部城市吉安。
到這一站要差不多四個小時的時間。
當火車行駛到吉安時,也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
官婷摘下耳朵上的耳機,拿出了兩幅撲克牌出來,說道:“聽歌聽的手機又沒電了,我們來打牌吧,你們都會玩嗎?”
“麻將,撲克,什么我都會。”潘慧說道。“程行,你呢?”官婷問道。
“也是基本上都會。”程行笑道。
官婷又把目光望向了姜鹿溪,笑道:“別看書了,鹿溪,要不要一起打牌?我們四個人一起玩。”
姜鹿溪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玩。”
“沒事,也別對視力也不好,一起玩玩吧。”程行對著她笑道。
“我,我沒玩過。”看著另外兩人殷切的目光,姜鹿溪也想參與,因為她拿的這兩本數學競賽的練習冊,在學校里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做完了,剛剛之所以又在看,因為不知道干什么了,因此才想著多去看一遍。
但這撲克牌,她從來沒有玩過。
“沒關系,你們玩過七毛五二三或者三七八蛋沒有?這種簡單,我們把姜鹿溪教會,就能一起玩了。”程行笑道。
“七毛五二三就是七王五二三唄,這個我玩過。”官婷又把目光望向了潘慧,問道:“潘慧你玩過沒有?你要是也會,那我們就玩這個。”
“我都會玩。”潘慧笑道。
“那就七毛五二三,等我教教姜鹿溪。”程行笑道。
姜鹿溪看了他一眼,然后對著潘慧說道:“潘姐姐,你教我就行。”
說著,姜鹿溪從兜里袋子里拿出了幾顆糖果。
她道:“潘姐姐,我請你吃糖果。”
“好。”潘慧接過姜鹿溪遞過來的糖果,然后笑道:“那我教你。”
潘慧看了程行一眼又看了姜鹿溪一眼。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兩個小家伙還真有意思。
不過,真的好羨慕。
姜鹿溪的眼睛很清澈也很干凈。
清澈干凈的就如她十多年前還在學校里的時候一樣。
潘慧將兩幅牌的五十k拿了出來,她對著姜鹿溪道:“牌里的5是五分,10是10分,k是10分,在七毛五二三的規則里,七是最大的,緊接著是王,然后是五二三,當我們手里能把這六張牌給籌齊時,它比任何牌都要大。”
七毛五二三的規則并不復雜,不過因為姜鹿溪以前從來沒有玩過撲克牌的關系,還要給她講解一下對子三帶一還有炸彈這些東西,不過姜鹿溪很聰明,潘慧給她講解了一下后,姜鹿溪很快就學會了怎么玩的。
不過學會了游戲規則,只是游戲的開始,他們是沒有對家的,而是各自為戰,誰贏的分數越多,誰第二輪能分的牌也就越多,而分到的牌越多,就越好贏積分,基本上只要前面g了,這個游戲后面就已經沒法玩了。
贏的人因為發的牌越來越多的原因,只會越來越好贏,兩輪過后,當程行跟潘慧手里都能發九張牌,官婷也能發到八張牌,而姜鹿溪手里只有六張牌時,程行他們出的分數牌,姜鹿溪基本上都拿不走了。
不過兩輪之后,姜鹿溪也知道該怎么玩了。
這一輪眾人前兩手就出了4個k3個10,總共七十分的牌。
官婷出了4個2,而潘慧則是出了4個5,又送了20分進去。
“還有沒有人要,沒人要我可就把這九十分全拿走了?”潘慧笑道。
7毛523,能壓住4個5的,也就只有4個7和7毛523了。
不論是4個7還是7毛523,玩到最后都是罕見的牌了,基本上很難再有的。
但最后一輪發牌時,姜鹿溪雖然手里只有六張牌,卻正好摸到了1個7,跟之前她留下的3個7湊到了一起,直接出了4個7出去。
“你們應該沒有七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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