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行低頭,姜鹿溪好奇地跟著他的眼神望了過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程行那牽著自己的大手。
姜鹿溪那好看的俏臉一紅。
立馬將自己的小手從他的大手里抽了出來。
“程行,你什么時候偷偷摸摸牽了我的手的?”姜鹿溪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看向了程行。
“算了,你別說了,肯定是剛剛趁我不注意偷偷牽的。”姜鹿溪緊接著又說道。
說完,她可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有些站不住腳。
于是便快步向前,先一步向著菜市場走了過去。
看著前面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女孩兒。
程行搖頭笑了笑。
其實她剛剛不必自言自語,自己其實是可以配合她的。
想著,程行便加快了一些步伐追了上去,然后說道:“嗯,確實是我剛剛趁著跟你說話的間隙趁機牽了你的手,你當時還掙扎了,只是我牽的很緊,沒有掙扎過,可不是什么我牽了你的手,你連掙扎都沒掙扎就被我牽了。”
“看吧,事實就是這樣子的。”姜鹿溪點頭道。
“嗯。”程行笑著點了點頭。
“你笑什么?”看著程行莫名其妙,其實也不算是莫名其妙,他為什么笑,姜鹿溪其實也知道,但就是看他不爽,于是便瞥了他一眼說道:“現在我不會再給你任何可乘之機了,你別想再偷偷摸摸的牽我的手了,不會再給你牽了。”
姜鹿溪說著,便握緊拳頭,將兩只小手抱在了胸前。
“好,那就先不牽了。”程行笑道。
“什么叫先不牽了?以后也不會給你牽了。”姜鹿溪說完話后又緊接著說道:“不對,本來就沒有給你牽過,都是你強迫著牽的。”
程行聞言笑了笑,沒說話。
這個世界上,要是姜鹿溪真不想做某件事情。
任何人都是強迫不來的。
走進菜市場,這次的菜程行沒有讓姜鹿溪去買。
他去賣海鮮的地方買了一些海鮮。
海鮮,店里都是能幫忙處理的。
程行讓店里的人處理了一下,然后便付了錢。
只是程行付了錢將東西拎過來后,姜鹿溪有些肉疼地說道:“就這么一點東西,怎么賣那么貴?”
程行買其它的東西,姜鹿溪能去幫忙講一下價。
但是這海鮮姜鹿溪從來沒有買過。
她不知道價格,倒是不好去講價了。
但是程行付賬時,姜鹿溪卻肉疼不已。
明明沒買多少東西,卻了好幾百塊。
“海鮮,這東西就是這個價。”程行笑道。
“那么貴,買豬肉跟雞肉都不知道能買多少了,干嘛買這個?”姜鹿溪問道。
“好不容易考完試,你不想在外面吃,買些好東西犒勞犒勞你總是應該的吧?”程行笑道。
接下來程行又帶著她買了一些其它的菜。
其它的菜姜鹿溪就能講價了。
程行便先讓她去講,等講好后,程行再給錢把東西給拎過來。
最近這段時間姜鹿溪來過菜市場不少次。
菜市場的老板娘基本上都認識這個小姑娘了。
以至于一些小攤前的老板娘見到姜鹿溪過來,還沒等她開口,便說道:“好了,好了,小鹿溪,你也別講了,兩塊錢一斤賣給你。”
程行有時候小鹿溪小鹿溪的叫她叫久了,這菜市場的人也就跟著叫了。
別人來千次萬次,這些小攤販的老板都不一定會有印象。
但是姜鹿溪只來了沒多少次,就被這些菜市場的老板全記住了。
一來這女孩兒身上自帶著一股靈氣,長得清麗脫俗,是屬于很難見到的那種長的非常有靈氣且漂亮的女孩兒,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別人來千次萬次跟他們講的話,都沒有這些天這幾次講的多。
每次就因為一毛兩毛的錢,都能跟他們講上半天。
這讓他們想不記住都難。
在菜市場買好菜,將菜放在后備箱里。
程行便帶著她回了家。
中午吃完飯之后,姜鹿溪忽然說道:“競賽也結束了,我是不是也該走了?”
程行聞言愣了愣,他正在剝橘子的手頓了頓,隨后說道:“走那么早干嘛?你競賽雖然結束了,但是競賽結果不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了呢嗎?”
“等競賽結果出來后再走吧。”程行道。
“競賽結果會在網上公布,要是獲獎了也會通知我的,在燕京等結果也是一樣的。”姜鹿溪小聲說道。
“我不想你現在就走。”程行忽然把手中的橘子放了下來。
他看向了不遠處坐在桌子旁的姜鹿溪,道:“等過幾天再走吧。”
“嗯。”姜鹿溪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其實她最開始的計劃,是在杭城考完試就離開的。
只是,她現在到底說不出這樣的話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
一想到離開。
她的心里就有些發堵。
所以,就多待幾天吧。
“你最近一直待在家里學習,杭城的許多美景都沒有去過呢,晚上我帶你去西湖逛逛吧,今天不是周六周日,人數應該不是太多。”程行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她確實想去杭城最為出名的西湖看一看的。
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電視上一直放《新白娘子傳奇》這部電視劇。
西湖就有雷峰塔。
那時候姜鹿溪還說過以后長大了要帶父母帶奶奶去西湖玩,去看西湖,看西湖的雷峰塔,看西湖新一元紙幣上的風景。
那時候是1999年,新的一元紙幣剛剛發行的。
老的一元紙幣,也就是1980年發行的一元紙幣背面是長城的風景,而從1999年新的一元紙幣發行后,背面就是杭城西湖的三潭映月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是如此。
只是這樣的機會,在姜鹿溪說出這番話的不久,就沒了機會。
到了晚上五六點的時候,程行開車帶著姜鹿溪來了西湖。
天氣還是很熱的,但前世程行來過一次,知道白堤斷橋平湖秋月的那段路程在傍晚時湖邊會吹著清涼的湖風,因此就不算熱。
而且從這一段路走,湖邊也沒有什么護欄,沿著走不僅能看到湖水里到處可見的魚兒,也能看到湖面和更遠處雷峰塔的風景。
程行在停車的地方停下車子后,便帶著姜鹿溪來到了這里。
西湖應該是全中國穿漢服最多的幾個景點之一了。
哪怕是現在只是2012年,穿漢服的人還沒有后世那般多。
但是湖邊還是能看到不少穿漢服的女生。
這西湖周圍租漢服的店也不少。
程行看著她們穿的漢服挺好看。
這漢服要是穿在姜鹿溪身上,估計會更好看。
只是程行是這般想的。
但是從姜鹿溪的視角上看就不是這樣了。
在姜鹿溪的視角里,則是程行的目光頻繁的出現在那些穿漢服的女生身上。
“好看嗎?”姜鹿溪忽然冷著聲音問道。
“挺好看的。”程行笑了笑,道:“穿在你身上應該會更好看。”
姜鹿溪本來聽到他第一句話,想更冷的說一些話出來,但聽到程行第二句話,她那本來想要說出的話便瞬間說不出來了。
不僅如此,那張好看的俏臉上還出現了一抹緋紅。
“怎么樣?前面就有租漢服的地方,要不要去試一套?”程行笑著問道。
程行越看越覺得,這仙氣飄飄的漢服長裙,穿在姜鹿溪身上,就真的是仙子落凡塵,那樣的景色,要讓這有著江南第一美景的西湖都要失色了。
姜鹿溪搖了搖頭。
其實這衣服挺好看的,她也喜歡。
而且這漢服很長,都是落到腳上的,也不暴露。
確實很符合她的穿衣習慣。
只是不用去店里看也知道。
這漢服是肯定很貴的。
以前魏珊說過她去某個景區的時候租過這種漢服,是很貴的。
“這便是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殘雪了,旁邊就是寶石山,寶石山上的那座塔就是寶石塔,最早記載西湖斷橋殘雪的詩詞文獻,是唐朝張祜的《題杭州孤山寺》,里面有句斷橋荒蘚澀,空院落深的斷橋,指的就是這里。”
“宋朝的陳清波有一副圖叫《斷橋殘雪圖》,后來明人汪珂玉的《西子湖拾翠余談》有一段評說西湖勝景的妙語:“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程行笑道:“人們發現落了雪的西湖確實很美,站在斷橋之上眺望遠處落了雪的湖面更美,到了清康熙帝御書斷橋殘雪四字之后,變成了西湖十景之一了。”
姜鹿溪邊聽著程行的講解,邊往旁邊看了過去。
旁邊確實有一座山,山上確實有一座正閃閃發光的塔。
她本來以為這就是雷峰塔呢。
但聽程行這么一說,顯然就不是了。
作為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又是十景中比較出名的幾個景色之一,此時斷橋上的人自然是非常多的,程行便直接伸手去牽起了姜鹿溪的小手。
想著中午在菜市場說的話,姜鹿溪自然就掙扎了起來。
“別動,你看這橋上的人還是很多的。”程行道。
姜鹿溪看了看,這斷橋上的人確實很多。
“不是我讓你牽的,而是怕撞到別人。”姜鹿溪說道。
“嗯。”程行笑著點了點頭。
程行牽著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然后踏上了這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
斷橋兩邊,便是水波蕩漾的西湖。
此時五六點鐘,夕陽西下,湖面波光粼粼,被落入水中的陽光照的非常好看,兩人牽著手,踏過斷橋,便到了白堤。
“這便是白堤了,白堤在很早以前就有了,這白堤東起于我們剛剛走過的斷橋殘雪,止于西湖十景之一的平湖秋月,長約兩里左右。”程行笑著解釋道:“在很早以前,那時候的白堤還不叫白堤,叫做白沙堤。白居易任杭城刺史的時候,曾寫過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這樣的詩詞,后來人們為了紀念白居易在任杭城刺史時所做的貢獻,便把白沙堤叫做了白堤。”
“白居易很喜歡江南,而在江南中又以杭城西湖為最,他一生寫了三首《憶江南》,除了出現在語文課本上我們熟知的江南好,風景舊曾諳這首之外,第二首就是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游?”
“而最后一首,就是其描寫蘇州的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白居易年輕時曾三次到過江南,他曾在杭城當過兩年刺史,在蘇州當過一年刺史,對蘇杭留有很深的印象,這三首《憶江南》,都是他后來晚年在洛陽時回憶江南時所寫。”程行給姜鹿溪解釋道。
旁邊有跟著程行跟姜鹿溪一起走過來的一位老大爺,在聽到了程行的講解后,看了看自己手中剛剛在小攤邊買的一把扇子,那扇子的正面是西湖的美景,扇子背面正是江南憶,最憶是杭州這首詞,只是上面沒作者的名字,也沒詞的名字。
聽程行這般講解,才算明白。
他不由得給程行伸了個大拇指,笑道:“小伙子,你懂得可比那些導游多多了,我看你去做導游,西湖那些導游就都得下崗了。”
姜鹿溪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要說對于文學知識上的造詣。
全中國還真沒有哪個導游是能比得上程行的。
“我可做不來,做導游要給許多人講,我可不想給那么多人講,我只想給旁邊的人講。”程行笑道。
程行說完,便拉著姜鹿溪的手離開了這里。
看著程行拉著那身邊長得傾城傾國的女孩兒跑了,老大爺覺得有些可惜,他剛剛不應該開口說話的,這樣就能繼續去蹭程行的講解了。
這年輕人的講解,確實要比那些導游還有觀光車上的講解要全面的多。
程行牽著姜鹿溪的手離了白堤中間的正道,帶著她沿著湖邊走了起來。
此時因為杭城天氣很熱的原因,湖邊的風一會兒吹起來的是熱風,但一會兒又能感受到一股涼風撲面而來,當涼風襲來時,便覺得一陣清爽。
此時他們走來,從湖面吹來的就是一陣涼風。
湖面的風將姜鹿溪額前的秀發吹起,那偶爾露出的驚鴻一面,便讓周圍許多見到的男生突然失了神,跟姜鹿溪相比,這西湖美色,那岸邊許多穿著漢服的女子,頓時就都不算什么了。
西湖邊,有女子,只憑風,傾國傾城。
“你剛剛笑什么?”程行忽然看著她問道。
“我覺得那老大爺說的很對,你確實適合去當導游給別人講解,你這張嘴,能說會道,還言巧語,很會騙人,肯定能賺許多錢。”姜鹿溪忍住笑意說道。
“剛剛不是說了嗎?只給你講解。”程行道。
姜鹿溪聞言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嘴唇微微抿起,道:“誰知道呢?上次在火車上不是也給別人講解過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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