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整頓吏治,就必須用鐵血手段。
對于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不能有絲毫留情。
而這些官員,就包括了宗室和外戚。
宗室和外戚通過聯姻,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關系網。
這個關系網中的官員,難道就沒有貪贓枉法的?
甚至他們仗著身份,比一些官員做的還要過分。
朱世全經過他的敲打,還被調去了戶部那種清水衙門,依舊還敢貪。
他的貪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未嘗沒有覺的趙興不可能殺他的因素在。
在朱世全看來,他是趙興的親舅舅,即便犯了再大的錯,趙興最多訓斥他一頓,官還是照做,自然就缺少了顧忌。
那些宗室外戚一樣有這種心思。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趙興作為皇帝,對于宗室外戚網開一面,又如何理直氣壯的處理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
曹太后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被太上皇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其實以他的性子更想求穩,在穩定中若是能讓大宋變得更加強盛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不成,其余的都要給穩定讓路。
哪怕這次前往洛陽,改變了他的一些觀念,在這方面他卻沒有任何變化。
有些事情,因為眼界和信息差的因素,或許會改變。
但是性子這種東西,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了。
否則也不會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了。
可是太上皇了解趙興的性子,趙興性子十分執拗,并不會輕易動搖。
他已經無力去改變趙興的性子了,他也不知道放任趙興去做是好是壞。
但是趙興是他唯一的兒子,既然改變不了,他也只能支持。
與其猶猶豫豫,還不如讓趙興快刀斬亂麻。
因此他才會跟趙興說這些。
其實他說沒有辦法,也等于是給趙興一個選擇。
趙興若是想保朱世全一命,就說明趙興沒有那么堅決。
而趙興若是處死朱世全,則說明趙興態度十分堅決。
太上皇龍輦來到皇宮正門前停下,趙興攙扶著父皇下了馬車。
隨行的妃嬪和福寧公主駙馬,也都跟著下了馬車。
換乘步輦后,進入了皇宮。
朱氏幾次想找趙興說話,卻沒有找到機會,只能給趙興使著眼色。
趙興卻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一樣。
把父皇母后送到興明宮,陪著聊了一會,趙興見父皇面露疲倦,才告退離開。
“陛下!”
快到興明宮門口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匆匆走了過來,行禮道:“太妃娘娘請陛下去一趟!”
“你回去告訴母妃,朕還有政務要忙,等明日朕再去給她請安。”趙興說道。
“是!”小太監聞言也不敢多說,行禮離開了。
趙興搖了搖頭,離開了興明宮。
來到龍圖閣,趙興吩咐人把嚴寬找來,便處理起了政務。
過了大約一柱香時間,嚴寬走進了大殿,行禮道:“臣拜見陛下!”
“免禮!”
趙興放下筆,問道:“朱世全一案可查清楚?”
“回陛下,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也拖不了多久了。”嚴寬回道。
有人主動送證據,查起來自然快,要不是他故意找各種借口拖延,早就查完了。
“查了這么久,也該有個結果了,盡快把這件事查清楚吧。”趙興說道。
“陛下,那查清楚后,該如何處理?”嚴寬問道。
“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趙興淡淡道。
“這…”嚴寬聞言一臉為難。
“怎么,朕說的不明白?”
“陛下,那朱侍郎可是朱太妃的兄長。”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是刑部尚書,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嚴寬聞言心里暗罵,你要是直接說處死不就好了,說什么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這要是按照之前的標準,肯定是死罪。
可是朱世全是趙興生母的親兄長,他要是判個死罪,朱太妃那邊能答應?
他真怕趙興為了平息朱太妃的怒氣,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到時候趙興弄死他來打消朱太妃的怒氣,他就完蛋了。
嚴寬最想要的還是趙興親口說處死朱世全,這樣消息傳開,朱太妃也不至于找他麻煩。
可是趙興不開口,他也沒膽子直說。
“伱只要最好你分內的事就好了,別的事不用多操心。記住了,牽扯到的人一律按照律法辦,明白了么?”
趙興知道嚴寬的顧慮,但是處死朱世全的事他決不能由他的嘴里說出來。
嚴寬想的不錯,趙興確實準備把這件事推到他身上,但是卻沒有弄死他來消除母親怒火的想法。
母親來說,嚴寬這個爪牙還是挺好用的,趙興自然沒道理自斷一臂。
“是!”嚴寬聞言也不敢多說,應了一聲問道:“陛下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了,你退下吧!”趙興擺手道。
“臣告退!”
嚴寬躬身一禮,退后幾步才轉身離開了大殿。
太上皇在宮里設宴,宴請群臣。
宴席進行到一半,太上皇便有些倦了,讓趙興主持宴席,先回宮歇息了。
亥時,宴席結束,百官離開了皇宮。
趙興喝的微醺,由宮女攙扶著去了后宮。
“陛下,今晚去哪位娘娘宮里歇息?”三水問道。
“去群玉宮吧。”趙興想了想說道。
張桂芬和明蘭有了孩子睡的都比較早。
他醉醺醺的也不好去打擾。
而群玉宮則是余嫣然所住的宮殿。
說起來,余嫣然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冷落了她。
三水聞言連忙吩咐擺駕群玉宮。
“不要讓人去通知了。”趙興說道。
“是!”三水連忙叫住了前去通知的內侍。
當趙興來到群玉宮,已經歇息的余嫣然得知消息,急忙起床。
宮女正要伺候她穿衣的時候,趙興已經進了臥房。
“陛下!”
余嫣然剛想行禮,見趙興走路歪歪扭扭的,連忙上前扶住了趙興,將他扶到床邊坐下。
剛要松手,就被趙興抱在了懷里。
此時余嫣然上身只穿著肚兜,大片肌膚露在外面,趙興下巴抵在余嫣然的香肩上,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氣,說道:“讓朕抱一會。”
“陛下可是有什么煩心事?”余嫣然關心道。
趙興聞言松開了余嫣然,攬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懷里,低頭看著懷里的佳人,說道:“朕馬上要處死朕的親舅舅,母妃就這么一個兄長,如何承受的了。”
“陛下!”
余嫣然伸手輕撫趙興的眉頭,好似想將他皺起的眉頭撫平。
“臣妾不懂朝廷大事,但是陛下既然這么做肯定有原因的,太妃應該能夠明白陛下的難處。”
“或許吧。”趙興搖了搖頭道:“母妃能不能理解,朕都得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