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左冷禪一行后,先去洗漱了一番,將身上的酒氣洗凈,才去后院繼續陪劉箐。
劉箐正手持銀勺,輕輕攪動著碗中的粥,這是特地為她熬制的珍珠小米粥,原本聞著味還想吃的,可真端上來后,又沒胃口了。
歐藏華走了過來,自然而然的接過劉箐手中的銀勺,細心的舀起一勺,吹了吹又試了試溫度,才喂到劉箐嘴邊。
劉箐見狀,臉頰不禁染上了一抹緋紅,羞澀之中帶著幾分甜蜜,順從地張開了小嘴吃了起來。
她美眸瞄著自家英俊不凡的夫君,小聲的問道:“夫君,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恃寵而驕啊?”
“像什么呢!”
歐藏華笑了笑,溫柔的說道:“你又沒做什么,哪有什么恃寵而驕。”
劉箐咽下粥,嘟嘟著說道:“其實我覺得這幾個月自己挺不好的,我娘都說我是遇到了夫君,不然哪個男子受得了我.”
“那是因為箐箐面對的是我,才會這般放松的吧!”歐藏華摸了摸劉箐的頭發,言語平和的說道。
劉箐幸福的瞇了瞇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問道:“對了,這次左師伯他們來了京城,他們的家眷也會來吧?”
“我方才與左師伯他們交談過,說到了之后的打算。考慮到目前的狀況,他們決定待一切安排妥當,再著手將家眷們接來京城團聚。畢竟,眼下連他們自己的居所都尚未有著落,一切還需從長計議。”
“原來是這樣哦!”劉箐點了點頭,覺得左師伯他們考慮的周道。
就在這時,劉箐突然感覺一陣腹痛傳來,伴隨著一種不受控制的滴漏感,一股溫暖而濕潤的液體滑過肌膚,帶來了一種既陌生又奇妙的預感。
劉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歐藏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劉箐的異常,頓時神色一變,緊張的問道:“箐箐,你怎么了?”
劉箐一只手緊握著歐藏華溫暖的手掌尋求安慰,另一只手捂住腹部又不敢用力,她努力壓抑著因疼痛而顫抖的聲音:“夫君.我.我好疼啊”
話語間,劉箐的額頭上已密布細密的汗珠。
歐藏華瞳孔一縮,立刻將劉箐橫抱起來,朝著提前準備好的產房飛身而去,同時大喊道:“定閑師伯、譚女醫,速來啊!”
正在研究醫書的兩人聽到歐藏華的聲音后,對視一眼,立刻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定閑師太看到歐陽夫人正慌張的小跑著過來,立即吩咐道:“夫人,準備熱水和參湯,還有毛巾、換洗衣物。”
“好好好”歐陽夫人連聲應道。
歐藏華小心翼翼的劉箐送入產房后,門外立即響起了急促而有序的腳步聲,譚女醫與定閑師太幾乎是同時趕到。
譚女醫眼神銳利,迅速掃視了室內環境,隨即與定閑師太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默契十足地指揮著忙碌的婢女們,將門窗一一關好,確保產房內既溫暖又私密。
再看向床邊,卻見歐藏華還守在劉箐身邊,緊緊的握著對方的手,用自己中正平和的道家內力為劉箐減緩疼痛。
“夫君.”
劉箐的眼角泛起了紅,她強忍著劇痛,輕聲道,“你快出去,接觸婦人生產會沾染不祥,影響你的氣運。”
歐藏華聞言,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低吼了一句:“什么狗屁氣運!在我眼里,你的安危勝過一切!”
定閑師太走了過來,一臉嚴肅的說道:“歐師侄,貧尼深知你心中憂慮,但此時此刻,你留在此地,無益于箐箐,還會影響貧尼與譚女醫,所以請你速速出去!”
“夫君.出去吧!求你了.”劉箐說著,咬著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好,我就在外面。”歐藏華眼角也紅了,他點了點頭,松開了劉箐的手,朝著定閑師太和譚女醫深深鞠躬拱手道:“請兩位傾力施展,一切以箐箐的安危為主。”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隨著身后木門重重地“啪”一聲閉合,歐藏華佇立于屋檐之下,顯得格外孤寂。他的面容緊繃,眼神中滿是無法掩飾的緊張與憂慮。
此時的歐府,被一股莫名的緊張氛圍所籠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既期待又害怕的情緒,每個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仆人們腳步匆匆,卻又不失秩序,他們或低語交談,或默默祈禱,都希望為那位心善溫柔的女主子盡一份力。
岳靈珊聞訊劉箐即將臨盆,頓時心急如焚,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現場。
當她望見歐藏華孤零零的身影靜靜站在在屋檐下,那份孤寂與無助如同寒風中的落葉,也是她從未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過的無力感,這一幕深深觸動了她的心弦,
岳靈珊悄悄走了過來,站在歐藏華身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歐藏華一驚,扭頭看到是岳靈珊后,才松了口氣。
“師兄放寬心,夫人自懷胎以來,一直備受府中上下悉心照料,身子康健,心情俱佳。此番生產,定能順利平安,萬無一失。”岳靈珊的話語溫柔而堅定的安慰著歐藏華,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直以來劉箐都待她不錯,還親自為她購置了房產,方便出嫁。
所以岳靈珊從未想過與劉箐爭寵,是真心實意的希望她能母子平安。
產房之中,一個時辰過去了,劉箐感受到一陣陣強烈的宮縮,腹部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攥住,疼痛如潮水般涌來,一波接一波,幾乎要將她淹沒。
劉箐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氣都伴隨著一聲呻吟。
歐藏華站在門口,耳畔是產房內斷斷續續傳來的痛苦呻吟,那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下切割著他的心。
他的臉色逐漸蒼白,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焦慮與恐懼。那些關于生產風險的古老傳說,如同陰云般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無法自拔地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
在這個時代,醫療技術尚不發達,沒有現代意義上的剖腹產手術,每一次生產都如同在鬼門關外徘徊,充滿了未知與危險。歐藏華深知這一點,他無法想象自己心愛的人正經歷著怎樣的痛苦與掙扎,更害怕那萬一的不幸會降臨到她的身上。
岳靈珊的額頭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感受到來自歐藏華掌心的力量,那力道之大,讓她感覺自己的手骨要被擠壓至碎裂的邊緣,但她沒有出聲,而是默默的忍耐著。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劉箐突然感覺呼呼啦啦的一堆熱乎乎的東西滑了出來,隨即就覺得渾身輕了好多,陣痛也小了很多。
下一刻便聽到一聲嘹亮的啼哭,譚女醫抱著一個皺巴巴、眼睛都睜不開,只知道嗷嗷哭的小肉團子放到劉箐身邊,微笑著說道:“恭喜歐夫人,喜得貴子。”
定閑師太也微笑著說道:“體重七斤七兩,聲音嘹亮,手腳有力,是個健康的好孩子。”
“這娃娃”劉箐側頭看著依偎在自己身邊逐漸安靜下來的小小人,眼淚流了下來:“好丑呀明明我夫君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