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簡單,但對別人千難萬難。」正霞道。「這個收費很合理了。我們還算是明碼標價,算便宜的。」
「我明白。」于宏走到這個房間的窗口,往外望。
下面是一個方形游泳池,池子邊上坐著幾個泳裝年輕男女,
似乎是這里主人家的小輩。
海風吹拂,氣溫回暖,大約到了二十幾度的樣子。忽地于宏看到,泳池邊坐著的一人有些眼熟。
再仔細看,居然是在黃松島上遇到過的宋私語。他認出了對方,但對方這次卻沒認出他。
因為他現在變化多少有些大,一身白色道袍,頭發披散下來,強壯的肌肉大部分都被遮掩住,氣質從之前的健身教練,變成了略微惹眼的強壯道長。
這中間的跨度有些大,再加上面容本就沒多少特色,就是大眾臉,沒有辨識度也很正常。
「走吧,該回去了。」正霞道,」剛剛收到簡訊,柏松街122號有案子。這次是個大的。」
「大的?」于宏跟了一些案子,自然能聽出大是什么意思。一般小案子就是代表沾染陰氣怨氣之類,大的則是代表有命案了。
「走吧,去看看。」正明吐了口氣。「陰氣天柱出現,案子就變多了。」
三人迅速離開別墅,后續交給清塵觀普通人員收尾。
于宏也沒和宋私語打招呼,畢竟對方和他確實是兩個世界的人。
乘車十多分鐘后,三人在引路道人的帶領下,來到一家以黑蝴蝶為特色花紋的夜間酒吧門前。酒吧外早已拉上了警戒線,有警方在維持秩序。
正明帶頭走在最前面,但在進酒吧的一瞬間,他忽然腳步停下,看到門框邊上掛著的一張土黃色石頭面具。
「這面具是什么時候的?不是原先這里有的吧?」他看向身側的一名警員。
「不是。咦?剛剛拉線的時候還沒有來著?誰偷偷跑進來掛上去的。」警員有些疑惑,看著這張土黃色面具解釋。
正明面色難看,伸手攔住打算進去看看的于宏。
「這個案子,我們接不了..抱歉,麻煩轉告謝局長一聲。」「??這.」警員有點懵逼。
但不等他說話,正明便拉了下正霞和于宏,轉身回到車上。
「先走,回去再解釋。」他低聲道。
于宏壓下心頭的疑惑,閉口不言,靜靜等待。
一直到車子回到了清塵觀,進入道觀大門后正明帶著兩人進到右側的一個房間,打開墻上的一個小開關。
頓時間一陣細微的嗡鳴聲擴散響起。「好了,現在可以說了。」他吐了口氣。
「到底怎么回事,師兄?難不成是有什么強悍的怨痕沒法解決?」于宏忍了好一會兒,此時迅速開口。
「不是。」正明搖頭。
他看了眼正霞,對方也似乎反應過來,想起了什么。
「正柔,你知道,在我們苔州,除開我清塵觀外,還有什么類似的力量存在么?」
「不清楚.」于宏搖頭。
「那我現在告訴你。」正明神色肅然。」在苔州周邊地區,除了清塵觀,還有一家勢力相當強悍的特殊組織——泥胎教。」泥胎教?
于宏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
「很強么?能讓師兄你也主動退避。」
「很強,在沖突過很多次后,我們和泥胎教形成了潛在默契,只要他們不過分,我們遇到他們標記過的案子,也會收手略過。」正明解釋。
「這是師傅他們的決定?」于宏皺眉問。
「是全體師長的決定。雖然之前之發生過小沖突,但我們調查到,泥胎教的實力比我們情報中要強大太多。」正霞接著幫忙解釋。
「明白了,我會注意。標記就是那張土黃色面具是吧?」于宏倒是對此無所謂,一個組織的成長壯大,本就不可能一開始就無所畏懼,見誰不對就上去硬扛。
「除開這個,我清塵觀在苔州和周邊,都有足夠的威信這點不用擔心。」正霞補充道。
于宏看了眼正明,見其面色不是很好看,便也借口休息,出聲告辭。
走出道觀。
他坐車往家里跑,比起正明對泥胎教的不爽,他更關心自家營地今天強化結束。
今天結束后,黑印就能開啟下一個強化項目。而臨回前,他還要做一件事。
一小時后。羽墨道人別墅內。
羽墨披著衣服,看著突然上門一個人拜訪的于宏,有些詫異。
「今天怎么這么早就結束了?你不是在和正明他們解決案子么?」他看了看天色,才剛到下午時分。太陽色澤才變紅,還未下山。
「是這樣的..」于宏將泥胎教和正明所說的事描述了下。
「這個啊,正常,咱們和泥胎教也和平相處很多年,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這事就算給他們一個面子,咱們不摻和。」羽墨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還有另外一件事,弟子想要請教師傅。」于宏也不覺得有多大問題,他來這里才多久,不了解情況下,自然更不會在意這些。
「嗯,你說。」羽墨這些天表面上和觀主羽痕等人,一副我們繼續度假繼續嗨的樣子,實際上,大家都在偷偷關注于宏的表現。
在發現他表現非常正常,實力運用也非常強悍后,清塵觀上面的羽字輩們頓時都松了口氣。
現在于宏主動見面提要求,他不光沒有覺得麻煩,反而感到高興。
因為送過去的生活助理,于宏不碰。平日里吃喝什么的美食,他也無所謂。每天不是跟著學案子,就是呆在家里苦練修行。
這種苦行僧般的生活,一開始還讓羽墨他們有些開心,畢竟師長嘛,誰不愿意看到自己徒弟勤奮認真修行?
但時間長了,大家就有點發憷了。
一個除開修行外沒有任何愛好的人,必定是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在壓著他,壓著每天進行枯燥的修行,壓著他放棄一切娛樂放松愛好,去不斷苦修。
那么這股強大力量,是什么?他們不清楚。
而現在于宏開口提要求了,反倒是能讓大家放松了些。一個還有欲望的人,終歸心思不會那么深沉。「是這樣,弟子想問問,如果在外面遇到很適合我清塵觀道法的人,弟子能不能傳授道法給他們,將他們收入門墻?」于宏沉聲問。
「這就要看你是不是已經出師了。」羽墨笑了,「實際上,本門道法不是為了我們而保護,而是為了外面的普通人而設立保密條理,至于原因你也知道,就不多說了。」
他頓了頓。
「另外還有個方法、」他都不問于宏是不是可以將人帶到道觀,便繼續往下說。
「那就是收為你這一脈,也即是收成你自己的弟子。這點,以你的實力可行。理論上,任何人都能自行收徒,這點我們沒限制。而道法傳授后,你收的徒弟就自然算是我清塵觀分支一脈記名。但道法可傳,術式不行。需要到道觀正式錄冊后,成為正式弟子,才能得到傳授。」
「明白了..」于宏了然,他這是在為另一邊世界的希望城詢問情況。
「你這是想收徒弟了?」羽墨有些好笑問。
「有點,畢竟看到有好苗子在,有些忍不住。」于宏裝傻笑道。
「你這口氣..以你的本事,早晚的事,但切記不要影響自身修為。」羽墨失笑叮囑。
「明白,絕對不會。」于宏點頭。☆
黑風營地。
寒風呼嘯,白雪覆蓋整個營地,幾乎看不出了多少原本的石堡廢墟痕跡。山洞安全屋周圍,此時藍光閃耀,正源源不斷化為煙霧沖上天空。
安全屋門前。
一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窈窕身影,正靜靜透過探視窗,反向查看里面的情況。
藍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更加均勻的散光,照亮周圍四面。
身影伸出手,輕輕撫摸大門的質地。然后又收回手轉身朝終極之門看去。
看了一會兒后,她慢慢走向龍蜥巢穴所在的山洞。但還沒走到,便被一片亮起的猩紅眼睛定住,不再往前。
站在龍蜥洞口許久,身影還是沒有進去,轉過身,朝營地外走去。
很快,她便出了原本的內院外院范圍,走進藍光和黑霧混雜的混淆中和區域。
一頭頭詭影在她身側浮現,卻詭異的毫不攻擊她。
隨著離開距離慢慢變遠,身影忽地頓住,抬頭,前望。遠處一道模糊不清的黑蟲人,出現在她正前方。
蟲人身為八級高危黑災,此時看到她,居然完全不理會一般,從其身側擦身而過,撲向終極之門。
很快,它便和藍光閃耀的一藍袍兜帽人對上,兩者一個神速一個揮手便能范圍覆蓋冰凍,你來我往下,打得相當激烈。
身影看了一會兒,似乎覺得無趣,便要繼續往前。
忽地她腳步一頓,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轉身又朝著營地方向返回。
十分鐘后..嘩啦。于宏推開堵住山洞口的石頭,看向里面老實抱膝而坐的張開靜。
「看起來你過得還不錯,沒生病就好。」
零下上百度的極端低溫,外面很多東西都已經被凍壞了。對方出去也是找不痛快。
于宏掃視了下放進來的物資,本以為幾天不來,里面可能會很臟。
可沒想到..還挺干凈。
「跟我來,送你去個地方。」他看向張開靜,沉聲道。「去哪?「張開靜慢慢站起身,目光平靜的町著于宏。
「跟著走就是了。」于宏吐了口氣,黑印那邊還有十幾分鐘強化結束,為了避開被這小家伙發現,他打算先把人帶出去。
不知道怎么的,他總覺得,張開靜面對一切都冷靜鎮定得過頭了。
很快,兩人離開山洞。
在經過安全屋山洞時,于宏忽地視線掃到,自己安全屋門口,有著兩個還沒來得及消失的腳印。
他眼神一凝,知道有人來過這里。
從腳印大小,應該體型身高不大,而周圍有這個可能的只有張開靜了。
可他堵門的石頭足足有三四百斤重..還和地面冰雪凝固連在了一起.
她是怎么出來,又是怎么若無其事的回去,將一切恢復原狀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