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在一旁徐建峰副市長的眼里,頓時引得他呼吸放輕,面露震撼之色。
以前他不是沒見過術式對決,但那是術法。實際上,他還從未見過一個術土,能有于宏這般隔空操控現實物體的能力。
術士們若不借助怨沙,平時的表現,也就那樣,比普通人強,但也強不出太多。
當然,頂尖的術士高手,殺傷力也相當驚人,但那同樣沒法如此直觀的看到。
「怎么樣?」他等了一會兒,小聲問。
「這海蟹早就死了。」于宏搖頭,皺眉道,「起碼死了有三天以上,都發臭了。但是....剛剛它還試圖攻擊我....」
「是啊....突然跳起來,一下那么高,也就是于觀主,換成其他人,說不定就要受傷。」徐建峰點頭道,有點驚悚的吞了吞唾沫。
于宏沉吟了下,丟掉已經沒動靜的海蟹,看向對方。
「徐市長,我需要統計一下如今苔州周邊植物動物的實時情況。」
「什么實時情況?」
「就是,數量,是否疾病,活動范圍,等細節數據。」
「這個,對我們的調查有影響么?」徐建峰反問,
「影響很大。」于宏點頭。
他需要完整的認知靈災對自然環境的影響,黑災他熟悉,寒災也很簡單,唯獨這個靈災,無聲無息的每天升高著環境里的精神波動指數。
到現在為止,環境精神指數已經突破了二。
這攀升速度看得于宏是心驚肉跳,可周圍的一切又都依舊正常。絲毫不清楚影響到了什么地方正好徐建峰這邊發現了情況,找上門來希望他協助調查,他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這個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回去讓調查組的人配合一下,看看整個時間進度表來,畢竟要派人從各處收集實時數據,可能會慢很多。」徐建峰皺眉道。
「沒關系,盡快就行。」于宏點頭。
離開沙灘,于宏回到清塵觀,準備回房修行。
卻是在半路上,聽到了道觀內弟子新人的閑聊。
「...死了這么多人么?」
「好像還不止,主要還是因為那女人給她老公戴了綠帽,還轉移家產,人一時氣不過,拿著刀就上門,七死三傷,唉....一屋子滿地都是血。”
「還有昨晚金松路有個燒烤夜宵攤,一個瘋子拿著烤肉的鋼簽子連捅了三個,據說是和家里人吵架,一氣之下出來報復社會...:」
「這和家里人吵架和外面的人有什么關系啊?他怎么不回家殺自家人?真他么神經病!」
「誰說不是。」
」于宏緩步走進靜室,打開窗戶換氣。
窗外正對著道觀側面的一條冷清街道。
街道上人流來來往往。
上班的男女,帶孩子的年輕婦人,散步的老頭老太,不斷吆喝的小商小販。
所有人臉上,都莫名的透著一股子疲憊,頹喪。
于宏瞇起眼,忽地注意到,他視野里所有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雙眼眼珠,都布滿了血絲。
似乎所有人昨晚都沒休息好。
不遠處被堵車的司機探出頭來破口大罵,喇叭狂按,
街頭推著嬰兒車的男人搖搖晃晃,神色呆滯。
店鋪里因為一兩毛的零錢沒算對,老板和顧客互相推揉。
一切都變得有些焦躁不安。
于宏關上窗,點上一注凝神靜氣的線香。
盤膝坐下。
閉目,他開始再度沉浸到觀吾功的修行中,
自從借助丹藥突破后,他的精神力確實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但應該喚出的恐影黑巨人,卻始終模糊不清。似乎先天不足。
雖然因為丹藥的緣故,不用擊敗恐影,就能呼喚黑巨人作戰,但其喚出的強度,比他預想中的,弱了太多太多。
「看來實戰方面,還是得指望靈光。道法則先把觀吾功練到頂點,拿到功法特質再說。一個好特質對我的幫助實在太大了。」
他如今觀吾功已經是第七層穩固下來,要想突破,估計沒個幾年時間,是想也別想。
「道法決定續航和資格,術法決定戰力。靠丹藥突破的道法先天不足,我必須補全這一塊,才能后續繼續突破。”
于宏思索了下,靠自己,短時間是難有大突破了,現在就等黑印強化藥物后,看能不能輔助觀吾功晉級。
現在已經是二月份,三月初,黑印便強化結束,到時候便知分曉。
定下心神,他迅速沉浸到觀吾功的修行中去,先天不足的第七層,在這樣的潛心修持下,正在緩慢的得到彌補。
只是這種彌補需要長年累月的時間才能補全。
而在這期間,道息流轉特質給了于宏很大的幫助。
若是沒有道息流轉,他或許也只能如羽字輩老道那般,進入后,又沒多久退化墜落境界。
時間緩緩流逝。
轉眼兩個多小時過去。
咚咚。
房門被敲響。
「何事?」于宏睜眼,輕聲問。
「道脈祖庭發來信函,是關于年底大比的。」道童浮白在門外輕聲道。「信函由上元天師府特使親自送來,需要您出面簽收。」
上元天師府特使?
于宏皺眉,他清塵觀只是個邊緣勢力,以往可從來沒有過這等待遇,由祖庭特使親自送信。
顯然,這次要么是特殊待遇,要么就是....有大事發生!
「知道了,我馬上出來。」他低聲道。
他換了身道袍,迅速走出靜室,來到大殿。
大殿內,程舒正陪著特使小聲介紹著清塵觀的各種情況。
其余人在周圍候著,氣氛肅穆。
這特使年紀不小,頭發花白,一眼看上去不下六十歲。
其身姿挺拔,背負青色長劍,言行舉止給人一種筆直鋒利的特殊質感。
「上元天師府唐河,見過于觀主。」見于宏過來,特使主動拱手自報名號。
「原來是飛鵬道人唐河先生,久仰大名!」于宏連忙拱手還禮。這位可是網上有名的天師府名家高手。
「情況緊急,我就不多說了,這是祖庭公函,請接!」唐河從大袖中取出一份黑色金屬質感的信封,雙手遞過來。
于宏也跟著雙手接過。
「請問唐河先生,道脈那邊是有什么大事發生了么?」
「昨晚三點二十左右,七兇盟組織上百術士,突襲佛門金剛宗,全宗上下七十四人無一生還!」
「今早七點五十,七兇盟出動至少三位頂級術士,強攻九門太上凝虛宮,襲殺三位道宮長老,
凝虛宮宮主黃松道長身受重傷,宮中保存的一樣至寶被毀...:」
「就在剛才,半小時前,我上飛機時接到消息,七兇盟三兇聯手刺殺金霄觀莫觀主,莫觀主身受重創,若非許天師及時趕到,怕是..:.
話說到這里,唐河看了眼周圍聽得目瞪口呆的清塵觀眾人,繼續道。
「道脈和七兇盟如今全面開戰,你等務必按照公函上所寫,做好一切準備。持有此公函,可在緊要關頭,對其釋放獨有術法,激活其中布置的強大術式,獲得半小時左右護持保命時間。」
「情況這么嚴重了么?」于宏心頭一驚,問。
「道脈已經有好幾個小分支被滅門了。這次....七兇盟看來是要正面和咱們徹底決戰了....那龍晴子必然是有了什么特別底氣,敢正面挑戰左天師和許天師。」唐河嘆息道。
「好了,我還有任務在身,于觀主,公函送到,告辭!」
他不再多言,拱手朝周圍眾道人一禮,便跨步匆匆出了大殿,坐上外面轎車。
于宏捏著公函,輕輕打開,里面是一份不算短的信函。
內容主要是講取消年底大比,各宗門提高警惕,配合官方部門協同防守,杜絕一切恐怖襲擊活動危害人民安全。
「師兄,現在怎么辦?」正明在一旁聽得是心驚肉跳,此時第一個出聲詢問。
事到如今,他無比的慶幸,自家道觀能走出一個如正柔這般強悍的頂級天才。
否則在七兇盟的浪潮下,整個清塵觀怕是一波浪頭便能徹底砸沉。
「不用怕。有互助盟的兄弟姐妹在,有咱們靈光秘術在,就算是七兇盟,不是主力過來,也撈不到好。」于宏鎮定道。
他對七兇盟的認知并不多,主要都來自于青凰那邊。
「七兇盟最強的便是盟主龍晴子,和七大兇人,這七兇人個個都是頂尖術士名家,是僅次于兩位天師的最強術士,但他們雖強,我們道脈更強。”
他環顧周圍,從大殿內的弟子臉上看出了懦不安。
「道脈九門每一門都有這樣的頂尖術士名家,一到兩位,頂級高手數量上,我們占據絕對優勢,所以沒什么好怕的。
為了獲勝,七兇盟也不可能分散力量來打我們這種小分支的主意。反倒是九門那邊,危險性比我們要高很多,因為他們才是七兇盟的主要目標。」
他這番話一出,頓時以正明為主的一票道人,臉色也緩和了很多、
「說得不錯!」
羽痕羽墨等一票羽字輩老道走進大殿。
「七兇盟的危險還算遠,現在我們要解決的麻煩更近!”
羽痕面色凝重,看向于宏。
「師伯,什么麻煩!?」于宏看著幾個老道面色,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柔,苔州附近的蘆山村,有靈域覆蓋,一共三百七十二人全部失蹤,我剛剛接到駐扎軍區打來的電話,要我們馬上動身過去配合調查!」羽痕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