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安全屋中。
于宏獨自盤坐在微型核電機面前,靜靜平復心中的情緒。
‘到底怎么樣,才能在源災的侵襲下,安穩活下來.’
‘源災的上限,到底在哪?是應該以躲避為主,還是對抗為主?’
‘曾經那些對抗源災的勢力,他們是否有人找到過希望?’
現在外界還算穩定,那是因為術士們布置了升溫的法陣,對抗外界不斷降低的低溫。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陣法的維持,需要能量,而術士們的道息是有限的,遠不足以維持這等消耗,所以他們用的是靈光之力。
可只有于宏知道,靈光之力的本質,其實是光災。
光災同樣也是源災,同樣也有巨大隱患,只是現在暫時沒有爆發出來而已。時間長了,絕對會被光災侵蝕,到時候會出現什么樣的結果,他也不知道。
‘.希望,在哪?’
于宏腦海里不斷閃爍著各式各樣的信息流。
他試圖從各個方面,尋找能夠打破這等局面的辦法。
“這一切的根源,首先要先弄清楚,為什么會有源災,它來自什么地方?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種類?”于宏回想起這些時日借助靈盟所有人匯總,搜集的大量情報信息。
其中,來自道脈世界的各種資料,情報,都統一表明,靈災在古代便是術士們偶然發現,并開始對抗的自然天災,里面的天庭很早便存在各種仙神。
而黑災,這邊匯總的信息,表明它們似乎來自于一個名為xing的神秘物質。
另外還有風災,光災,同屬源災,這些災害的爆發,似乎遵循一個不斷上升,強度越來越高,幾乎沒有上限的規律。
而最終的結果
便是疑似整個世界都被打碎。
那現在的寒災,不斷降低的溫度,是不是終點也會是徹底毀滅整個世界?
忽然間,于宏想到了自己之前去到過的那座監獄高塔。
監獄島,這個關押了許多前任船長的島嶼,或許能找到不少的信息。
只是要想去,可能需要一定程度的碰運氣。畢竟當初他沒有在島上留下道標。
身為船長,他能在道脈世界來回往返,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有靈光的存在,作為道標指引。
當即,他站起身,走出安全屋。
外面枯禪像是吃糖豆一般,正瘋狂的往嘴里塞一顆顆金色丹藥。
他每天都會外出狩獵煉化黑災怪物,將其化為丹藥吞噬。
自身實力也在飛速的往上飆升。
但同樣的,后遺癥似乎也開始呈現出來了,他的面色越來越蒼白,眼神越發暴虐看誰都仿佛要隨時可能動手殺人一般。
稍微言語刺激到,便會大吼大叫,前幾日還將一個給他送飯的道童打得飛起,若非靈光庇護,當場人就沒了。
此時枯禪正低頭吃著飯,不時抬頭盯一下他對面的張開靜。
張開靜面無表情,同樣盤坐在地,在院子里吃著肉干。
對于枯禪的監視,她似乎也有些不悅。但卻沒有故意走開。
“我打算出去一趟。”于宏道,“枯禪,這里就靠你看著點了。多幫襯下我師傅。”
這家伙雖然腦子蠢了點,但人是真不壞,在場眾人里實力心性都合適的,也就他一個了。
其余清塵觀的眾人,雖然值得信任,但實力還是差了太多。
“嗯。”枯禪點頭。
于宏轉過身時,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張開靜。
他忽然想到,或許最初的張開俊,便是打著打不過便融入的念頭,才會創造出張開靜這個案例。
如果真的能融入黑災,成為其中一環,那么起碼安定的活下來這個目標,也能完成了。
可惜活下來的張開靜,似乎有些不正常。
張開靜發現于宏在看她,便微微朝他笑了笑。
于宏這次回來,便明顯感覺到了張開靜有問題,他的精神強度比之前龐大了太多太多。
更別說精神力比他更強得多的枯禪。
或許還有不少人都察覺到了張開靜的不對勁,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出聲罷了。
“枯禪,如果發現張開靜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請你幫我先廢了她。”
于宏悄然傳音。
“好。”枯禪不動聲色回答。
于宏這才放心返回安全屋,在黑霧涌動中,上了黑船。
監獄島。
連續碰運氣幾十次后終于,于宏再一次來到了這里。
島嶼上,霧氣朦朧,巨大的連綿黑色堅壁,靜靜矗立在霧氣中,朝兩側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于宏站在灰黑色堅壁面前,伸手輕輕觸碰在墻面上。
“阿格里斯。”他心中呼喚。
頓時無數黑霧凝聚,在他身側形成典獄長龐大的身軀。
一躍而起,他落在典獄長后背。
“帶我去找還活著的人。”他低聲道。
這里連帶和黑橋,黑船,都是疑似正源教的手筆。
于宏懷疑,正源教或許還查到了更深沉的關于黑災的東西。
這也是他返回來尋找線索的緣故。
阿格里斯不愧是回家的孩子,馱著于宏輕松便在九十度直角的墻壁上往上竄。
速度之快,動作之熟練,如履平地。
于宏沒有再在低處停留,他讓阿格里斯馱著他,飛速往上攀爬。
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五千米
高度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周圍的空氣也開始越發稀薄,氣溫急速下降,島嶼上原本十度左右的溫度,很快下降到了零下十幾度。
于宏面色不改,這點低溫,對于經歷寒災的他來說,基本可以無視。
繼續往上爬。
他這次便要看看,這不朽堅壁到底有多高,能不能找到最高處的頂點。
這里隱藏著對黑災探索的重要線索,這一次,他決定要徹底弄明白,搞清楚!
時間一點點流逝。
阿格里斯帶著于宏一刻不停,在堅壁上奔跑了兩個多小時。
黑船在固定停船時間后早已離開了。于宏也不在意他如今身為黑船船長,完全不用擔心無法離開。
‘對了,這次沒看到上次給我交流的正源教楊辰河。’他回想起那個頭發凌亂,憔悴的正源教教徒,當初對方還是給他提供了不少的信息。
這次回來本想著看看能不能再從他嘴里挖點東西。
沒想到,一直都沒看到人了。
帶著這樣的念頭。
忽地阿格里斯一下頓住,停在了一扇方形的黑色窗戶前。
于宏眼前一亮,上次他可遠沒有這次爬得高。
按照監獄島的規矩,越高的船長,實力也越強。
所以.這個高度,絕對能從對方口中打聽到些什么。
他手上內力一亮,單手扶住窗邊,湊到那黑乎乎的方形窗戶前,從外往里望。
房間里有著黑鐵的書架,木質的白床,空氣里飄蕩著細細的灰塵。
墻上掛著一幅幅亂七八糟宛如孩童涂鴉的彩筆畫。
一頭金毛黑條紋的老虎,正人性化的坐在書桌邊,表情恬靜的閉目,仿佛在假寐。
老虎??
于宏仔細看了看,反復確認了下,發現還真就是老虎。
他用力對著玻璃窗敲了敲。
咚咚咚。
剎那間,房間內,仿佛多了兩道探照燈。
老虎睜開眼,眼中閃過一道刺目白光,隨即白光淡化,消散。
它才慢慢回過頭,看向窗外。
“居然有人能爬到我這個高度.”
一道平和的男聲,從房間中傳出。
于宏正準備拿出手寫筆記本,忽地聽到腦海里響起的聲音,頓時一驚。隨即便是大喜。
他還記得,這里的窗戶是極其隔絕聲音的,沒辦法輕松內外交流。
并且,關在這里的船長,幾乎都精神失常了。現在遇到一個似乎能交流的正常人,可以說是運氣極好了。
監獄島的隔離效果,他是見識過的,而對方,能將聲音直接傳出窗戶,可想而知其能力之強.
“不用驚訝,你也是船長,一定程度上,也已經開始融入這座堅壁,隨著時間推移,百年后,你也將成為我們的一員,從一開始有了聯系,我們便已經有了能共同對話的基礎。”老虎平和解釋道。
“原來如此。”于宏試著在腦海里回答。對方用的是夜文,他自然也用夜文回應。
“我叫趙晨虎,救世之舟的船長之一,朋友,你來到這里,是心中有什么疑惑,想要尋求幫助嗎?”老虎微笑著朝于宏問道。
“趙前輩,您探索黑災多年,可知道,黑災源自于什么?它的災害上限是多強?其中最強大的怪物是什么?”于宏迅速問道。
“你的問題很多,我理解,但第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不上來,黑災的源頭,沒人知道來自哪里,大家都只知道一個xing。”
“其次,上限?沒有上限,直到整個星球被吞噬,破碎,甚至世界被吞噬,撕裂。”老虎簡單回道。“你駕馭救世之舟,是不是遇到了很多一塊塊的小島。知道為什么是小島嗎?知道正源教為什么打造的是救世之舟,而不是飛行器?”
于宏張了張嘴,正要回答。
“哈哈哈哈。”忽地老虎笑了起來,“放棄吧,新人,看不到希望的與其艱苦拼搏探索后,來這里被關押,不如一開始就好好享受生活。”
“.”于宏看著它有些神經質的笑容,原本還以為是個正常的,沒想到只是隱藏比較深。
“為何這么說,為什么連別人嘗試探索,你們也不在意?”他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