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然而至,消弭酷夏的炎熱,驅散血腥的氣味。
悶雷滾滾,滂沱大雨落在狹長的山谷地帶,一匹快馬飛馳著,馬蹄踏破泥塘。
“駕!”茱恩手持韁繩,凌亂的黑色發絲沾在臉頰,眉宇緊皺,眼神復雜。
就在剛才,葉芝躍階斬殺擁有五環實力的血族侯爵,此事仍讓茱恩感到匪夷所思!
她親眼見到,那名血族侯爵施展出聲勢恐怖的血神賜福。
然而,葉芝僅憑一劍就將那猙獰的鮮血頭顱擊潰,并將血族侯爵斬殺!
五環僅憑意志就可讓四環屈服,兩者之間隔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但是,葉芝先是設計,迫使刺客只能強攻,消除了對方最大的暗殺優勢。
隨后仗著賜福與裝備的優勢將其擊敗,完成了足以名傳大陸的壯舉!
‘這真是一個四環吟游詩人能夠辦到的?’
茱恩不由抬頭,望向峽谷上空飛行著的葉芝,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劍河大學一別,也才短短半年,葉芝的實力怎會變得這么驚人!’
茱恩這才意識到,葉芝說要同時取得三大競技項目的桂冠,并非戲言!
“我們動作得再快點。”
茱恩仍心生驚嘆之際
葉芝冷峻的傳訊響起。
“我斬殺了假冒的薩福克公爵,幕后的血蛛公必定已經有所察覺,我們要趕在對方行動前趕回倫都,以免節外生枝!”
“明白,駕!”
茱恩心里清楚,葉芝這計劃之所以能得手,一是因為他識破了血族‘假死誘敵’的陰謀,二是因為即使是血蛛公也不會料到,派遣五環刺客對四環執行刺殺,竟然也會失手!
既然這陰謀受挫,那么血蛛公必定會有下一步計劃。
倫都城已變成這場覆國陰謀的中心,只有回到倫都城這一漩渦的中央,才能把控浪潮!
暴雨如注,麥田、風車、石橋、修道院,沿途的景色均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水霧。
茱恩快馬加鞭。
明明知道,血蛛公極可能是六環大師,是擁有立國資本的可怕對手,然而,不知為何,茱恩的心情卻相當平靜,
仿佛只要有葉芝在旁,安全感就會油然而生。
沿途,茱恩向葉芝搭話,道:
“我還沒問你呢,葉芝,這件事當初你為什么要摻和進來?”
“一開始,是因為血族入侵了我的領地,我不能坐視不管。再到后來,我遇見了血族的刺殺,與托馬斯達成共識,必須要將猩紅結社鏟除這事才算安全度過。”
葉芝頓了一下,道:
“但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
“改變了?”
“那個血族臨死前說,他是為了建立血族的國家而奮戰,試想一下,如果血族立國,人類該如何自處?”葉芝道:
“全世界的血族都會跑到金獅王國來,金獅將會淪為人類的地獄!”
茱恩怔了怔,不由聯想到吸血鬼將人類當做家畜飼養,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葉芝道:“金獅可以讓任何人來稱王,唯獨不能讓血族稱王,要問我為什么參與進來,只能說,形勢使然!”
茱恩的心怦然一動,趕忙屏除雜念,詢問道:
“那依你看,血蛛公下一步會怎樣謀劃,我們又該怎樣應對?”
“薩福克公爵是皇室掌璽官,執掌金獅王國自古流傳下來的國璽。”
葉芝推論道,“古帝國的查士丁尼皇帝提出君權神授,這枚國璽代表著金獅王國的正統,是受神祇認可的,既然薩福克公爵下落不明,這枚國璽很可能已經落入血蛛公的手里。”
命運虛無縹緲,人有命運,國亦有命運。
以東方的概念而言,便是氣數。
想要稱王建國,怎樣讓這份命運為己所用,至關重要。
“但僅有國璽,還不足以掌握王國的命運,所以我猜血蛛公會別有所圖。”葉芝道,“至于眼下,我們先回倫都城,將這假冒的薩福克公爵交給國王陛下定奪,然后再找出真正的薩福克公爵。”
葉芝敢肯定獅心王理查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原因很簡單,這位國王是劇情里少有的明君之一,又和原身的父親是舊友,可以視作友軍。
自己掌握的情報并不全面,或許能從王室那里獲取線索。
但是,就算覲見國王陛下,也許多加謹慎,因為御前騎士‘國王之手’柯林,極可能與血蛛公有所牽連!
“人運?國運?命運?”
茱恩喃喃重復著,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面露驚色,失聲道:
“葉芝,康沃爾公爵同樣是血族的目標!”
“什么?”
“你知道黑太子嗎?”
“第一任康沃爾公爵,百年戰爭里金獅王國的指揮官,六環大師,給圣女讓娜造成極大困擾……他有什么問題嗎?”葉芝道。
茱恩身為蘭尼斯特家族的繼承者,對于王室的了解比葉芝多得多,凝聲道:
“金獅王室自古以來有三大寶物,石中劍、國璽、黑太子紅寶石。
“黑太子紅寶石,是一顆大紅玫瑰色的尖晶石,是黑太子在一場滅國之戰中從敵國的國王手中搶來的。
“后來,這顆寶石曾保佑過金獅國王的性命,現在正保存在黑太子的后人,也就是現任康沃爾公爵的家族之中。
“既然血蛛公已經將國璽拿到手,他定然不會錯過另外兩件與國運息息相關的至寶!”
葉芝嘶了口氣。
這消息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可就算早就得知,也根本無法阻止血蛛公。
畢竟,自己實力與情報網有限,面對血蛛公不可能處處搶占先機。
好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血蛛公的真身,只是缺少關鍵的人證:真正的薩福克公爵。
“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我在宴會上看見的薩福克公爵,滿臉長著麻風膿包,然而他卻只是易容的血族。”
“佩倫在暗巷中看見的鐵面人,面具底下的面容卻也可能完好健康。”
記憶宮殿之中,葉芝坐在圖書館的臺階上,取下一本《血族研究手冊》,信手翻閱,喃喃自語。
“轉化成血族有什么好處呢?好處是猩紅病毒好似癌細胞,連麻風病株都會被猩紅病毒吞噬掉……這么說來,傳聞中的麻風病公爵,倒不見得真有麻風病。”
葉芝合上手冊,若有所思。
“公爵夫人,也不見得,一定就是原來那位公爵夫人。”
獅宮。
陰天,窗簾隨狂風拂動,獅心王拄著鑲嵌寶石的精美劍鞘,站在美輪美奐的大殿走廊,眺望大雨將后花園籠罩在一片陰影。
燭臺的火焰顫動。
野蠻人柯林身形壯碩,走路卻悄無聲息,單膝跪在獅心王的背影之中,低聲道:
“陛下,我已查明康沃爾公爵的叔叔與血族之間存在勾結——”
“他將黑太子紅寶石進獻給猩紅結社,并換取血族的支持,讓血族暗殺年僅八歲的康沃爾公爵,并助他坐穩公爵之位。”
“現我已將康沃爾公爵的叔叔暫留在偏宮,等待您的發落。”
如此重磅性的消息,足以讓金獅王國六大公爵的格局發生劇烈動蕩!
時值競技大會的盛事,卻有如此巨大的陰謀泄露,柯林甚至擔心以陛下的身體狀況會難以承受。
然而。
獅心王依舊遠眺著黃昏,戴著王冠,布滿滄桑的年邁面容上,湖藍色的深邃眼睛里閃爍著只有年長者方才有的智慧。
柯林微微一怔,陛下仿佛早有覺察?
可是,黑太子紅寶石關系到金獅王國的國運,他又怎能如此淡定?
還是說,陛下早就料到這顆寶石會失竊,是以退為進?
柯林思忖著,卻不敢發問。沒有任何六環大師會是蠢貨,只要陛下不說,柯林自然也不會問。
只是,看著高深莫測的獅心王,柯林忽然有些憂慮…陛下還知道其他的什么呢?
神可明察,柯林一生都沒有對獅心王有所隱瞞,兩人比起君臣,更像是朋友,聊天可以像摯友那樣無所顧忌。
除了朋友間都無法干涉的話題,比如婚姻,比如愛情。
柯林不知跪了多久,只聽見國王緩緩開口道:
“既然黑太子紅寶石如此之重要,你知道,當初我為什么不把它收藏進王室嗎?”
“屬下不知。”
“是因為黑太子深謀遠慮,擔心其他家族的人坐上王位之后,會對黑太子的家族趕盡殺絕,所以與當時各大家族立約,不論國王之位歸屬于誰,這顆紅寶石都必須留在康沃爾家族。”
獅心王淡然道:“我并非是康沃爾家族出身,而黑太子的這一計策,也的確對我有所限制。王權的象征之物分散各地,這本就是對王權的削弱。”
“而現在,康沃爾家族的族人,竟然將這顆紅寶石拱手相讓,恰好給了我將其回收到王室里的名義。”獅心王微微搖頭,“給他一個體面吧。”
有劊子手惡名的柯林,聽出弦外之音,沉聲道:“遵命。”
柯林又道:“陛下,還有一事,伯朗第家族的葉芝,冒雨求見。”
“葉芝?”
獅心王轉身,眼底里露出一簇微光。
“他人現在何處?”
“現正在殿外等您的召見。”
“快召他進殿。”
雷霆大作,雨聲滂沱,風吹拂著燭火,葉芝從一根根大理石柱前經過,來到御座的正前方,仰望著身居高位的獅心王。
這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兩鬢斑白,面帶皺紋,眼神卻如雄獅般銳利。
他身上的意志,是屬于王者的意志,即使山崩地裂,王也會屹立在民眾之前,這便是當權之人的不凡氣度!
“既是神選,不必行禮。”
王座之上,獅心王身體微微前傾,虎目炯炯,頗具侵略性的問道:
“聽說,你有要事要向我稟報,晚一天耽擱都不行,具體是什么要事?”
葉芝看了眼屹立在王座陰影之下的柯林。
意思,不言而喻。
柯林目光驟冷,肅殺的氣息自創造領域向葉芝襲來!
穿堂風吹得燭火搖曳,葉芝的身形卻不曾有半分晃動,挺拔得猶如橡樹,淡淡道:“我知陛下是舉世無雙的六環騎士,當年在晨霜嶺之役大破獸人軍隊,至今我的領地中還傳頌著陛下的故事,今日有幸得見,的確是如洛林般英勇的王者。”
獅心王笑了笑,諂媚的馬屁令人生厭,不卑不亢的恭維,卻叫人滿心歡喜,揮手道:
“柯林,你先退下。”
“是,陛下。”
柯林手摁劍鞘,當著葉芝的面經過,威嚴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停頓片刻,旋即大步流星地邁開步伐。
腳步聲走遠,燭火把葉芝的臉龐映照成光暗兩面,目光深邃如潭水。
獅心王手抵太陽穴,平靜道:
“好了,我知道你們吟游詩人都是心高氣傲,心口不一的家伙。就好比當年有位國王去請一位住在桶里的吟游詩人,他卻說,請伱別擋住我的陽光…你來這里,肯定不是來唱贊詩的,葉芝·伯朗第男爵——”
大殿外的悶雷聲中,獅心王緊緊注視著葉芝,那面龐與獅子無異,道:
“你是我的附庸,我會為你伸張正義,現在僅你我二人,但說無妨。”
“我來,是有一物想要進獻給國王陛下。”
“何物?”
“一名血族的頭顱。”
看著葉芝丟在地上的包裹,血跡將名貴的天鵝絨地毯染上污穢。
獅心王面沉如水,道:
“血族何其之多,這個血族又有什么特別之處?”
葉芝不卑不亢道:“血族以猩紅結社為組織,其組織中除了一位公爵之外,共有兩名侯爵,擁有五環水準。
“其中一名侯爵,死在托馬斯公爵的劍下。
“而另一名血族侯爵,就在陛下您的眼前。”
轟隆隆——
雷鳴大作,獅心王的眼神變了,一簇深藏的驚奇與詫異被葉芝捕捉到。
葉芝很快推斷,獅心王也在追查猩紅結社,并且掌握的情報比自己只多不少!
獅心王的氣息掃過這顆首級,眼神閃爍,嘴唇微啟,似有許多疑問想向葉芝征詢,但終究按捺下來,淡淡地道:
“是誰斬殺了這名血族侯爵?”
葉芝平靜地道:“不敢欺瞞,正是在下。”
頓時。
獅心王的神情有些動容。
葉芝是神選詩人,大概率有四環的水準,這是理查已經掌握的情報。
以葉芝·伯朗第的年齡,以四環實力踏入高環者的行列,已是難能可貴。
放眼整個金獅,只有公爵家族的子嗣們,才能擁有相應的資源與晉升速度。
但是,葉芝的領地資源貧瘠,親征過晨霜嶺的獅心王再清楚不過。
即便如此,葉芝依舊成為高環者,這已讓理查感到驚訝。
而現在。
葉芝卻自稱斬殺了強達五環的血族侯爵!
這是什么概念?
以四環之力躍階斬殺五環的超凡者,無不成為名垂青史的英雄或者大師!
葉芝年紀輕輕,卻已經有著英雄的實力與意志,這怎能不讓獅心王為之動容!
理查很快平復心境,畢竟這只是葉芝的一面之詞,況且尚不清楚他這番前來的用意,故作不解道:
“好端端的,你將這頭顱進獻給我,是什么意思?”
葉芝笑道:“陛下就不用試探我了,我知道您正在追查血蛛公,同樣知道血蛛公給您和金獅王國帶來了極大困擾。”
葉芝停頓片刻,道:
“獻上這顆首級,意在為您排憂解難,以除金獅之憂患!”
獅心王深深凝視著葉芝,突然站起身來,三步并兩步,來到葉芝身前。
他的大手用力拍在葉芝的肩膀上,沉聲道:
“好!你不愧是伯朗第之子,比你兄長有能力得多,好!”
中世紀的貴族都可以劍履上朝,國王也會在王袍下穿戴甲胄,反倒是婚禮上貴族們都會卸甲,婚禮也成為刺殺高發場合。
此刻,獅心王便腰揣石中劍,身穿秘銀鎧,氣宇非凡,沒用靈魂力量,光靠力氣就將葉芝拍得兩肩生疼。
葉芝能看出對方笑容中的真誠,權衡片刻,道:
“陛下,血蛛公實在是金獅的一大憂患,我與托馬斯公爵的獨子在來倫都的途中遭遇血族侯爵刺殺,多虧托馬斯公爵出手,這才幸免于難,我也因此與托馬斯公爵一起著手調查猩紅結社。”
獅心王仔仔細細的聆聽著,目光專注,緩緩頷首:“嗯…然后呢?”
葉芝深知,想從王室這里獲取情報,首先要取得國王的信任,于是不加隱瞞,道:“然后,我在薩福克公爵的莊園晚宴上,目睹了公爵的意外亡故。”
“這事我已耳聞,實在是一大遺憾。”獅心王故作長嘆。
葉芝微笑道:“以陛下的明智,想必不難看出,薩福克公爵是假死,并且是故意讓他人看出自己是假死,這名公爵實際上是血族偽裝而成。”
獅心王瞇起雙目:“哦?那到底是誰偽裝而成?”
葉芝指著大殿上的首級,道:“猩紅結社里的侯爵有兩位,其一擅長幻術,另一擅長刺殺與易容。因此,假扮公爵與刺殺者是同一人。”
隨后,葉芝又將自己的推理過程詳加講述了一遍。
獅心王臉上的防備漸漸松懈,眼底的青睞不再掩飾,連連點頭,稱贊道:
“不錯,你的推論有理有據,而且斬殺了五環血族,這份實打實的功績,切實幫助了金獅!”
“不過……”獅心王話鋒一轉,沉吟地道,“你的擔憂也是有理的,必須先找出真正的薩福克公爵,才能將血蛛公連根拔起。”
“敢問陛下,薩福克公爵除了身染麻風,不以真面目示人之外,還有什么特征嗎?”葉芝問道。
“薩福克公爵自幼殘疾,修煉著熔爐斗氣,這也是我斷定宴會上的薩福克公爵是假死的緣故。”獅心王看著葉芝,目露欣賞,感慨道,“而你,僅憑才智就斷定他是假死,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你。”
“殘疾?熔爐斗氣?”葉芝一怔。
只覺得所有的線索,全部串聯在一起。
真正的薩福克公爵正如自己預料的那樣,正被血蛛公留在身旁!
“你似乎已經知道幕后主謀是誰了?”獅心王審視著葉芝的神情。
葉芝眉頭微皺,緩緩點頭,道:“但沒有確鑿證據。”
獅心王微微頷首,嘆息道:“目前,黑太子紅寶石也已失竊,想必,已落入血蛛公的手里。”
很快,葉芝得知康沃爾公爵的叔叔投靠血族一事,諫言道:
“陛下可以從他的人際關系,看看他平日與誰往來親密,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血蛛公。”
獅心王滿意頷首,旋即道:
“葉芝,憑你斬殺五環侯爵的功績,我將封你為伯爵,戍邊長城關外的領地,皆是晨霜嶺之土!”
土地,意味著資源,對于超凡者也有很大幫助。
葉芝微微一怔。
想不到自己來倫都城的目標,竟會以這種方式達成!
“這份諭令我明日就會公開,并以你是‘神選者’為名義。”獅心王拍了拍葉芝肩膀,“從今往后,別人喚你,將尊你為葉芝伯爵!”
葉芝眼神微動,道:“謝過陛下。”
獅心王搖了搖頭,表示這是你應當的,旋即道:
“只要你能夠協助我,除掉血蛛公,我將封你為公爵,將白夜城一并劃入你的領地!”
葉芝暗自咋舌,這老狐貍,白夜城分明是托馬斯的地盤,自己有頭銜而沒有領地,托馬斯有領地而沒有頭銜,這無疑會讓兩人之間心生芥蒂。
無形之間,也解除了兩人結盟的隱患,并讓自己與托馬斯相互制衡!
客套話還是得說的,葉芝道:“多謝陛下!”
理查望著葉芝,滿是欣賞。
這位故人之子,既有才智,又有實力,年紀輕輕卻能斬殺五環,將來必定成為金獅王國的柱石。
自己已經不能再雕琢這塊美玉了…理查忽然有些遺憾…只能寄希望于,我的女兒,能夠善加利用。
日后,自己扶持葉芝成為公爵,也能為蕾妮的王位,提供幫助。
如是想著,獅心王看向葉芝的眼神,多出一份垂暮老者的慈愛。
突然間,他的身軀震顫,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取出手帕,明顯是難以控制,不斷的咳出鮮血。
看來獅心王的身體狀況,的確如傳聞所言,已經燈枯油盡,勉強支撐。
葉芝低垂眼簾,道:“陛下,那我先告退了。”
“等等,慢著!”
獅心王像受傷的雄獅,眼眶發紅,不斷悶咳著,道:
“你先告訴你的推論,血蛛公——他到底是誰?”
葉芝沉默良久,道:
“是個女人。”
“女人?”獅心王瞳孔收縮,道,“血蛛公是女人?這怎么可能!”
“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葉芝輕輕的嘆息,聲音隱沒在盛夏的雷雨聲里。
“現在國之重寶,兩件已經落入血蛛公的手里——”
轟隆隆!
大殿外的宮檐下,柯林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暴雨如注,他的眼神里卻有一份柔情。
葉芝道:“僅剩下石中劍,陛下,您務必要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