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外邊出現了這么利害的異獸,看來靈氣復蘇以來,天下的變化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快。”
老大夫神色有些凝重地道。
“不錯,而且按照方才那兩位大叔所說的。
那兩頭異獸明顯都十分有靈性,智慧并不比一般人要低。”陸青道。
“也不知道,天下間已經出現了多少這樣的異獸,又有多少是善類。”
老大夫有些擔憂道。
先前那位商旅所說的白狼之事,他也聽到了。
驅使狼群襲擊城池,很明顯,那白狼對人族并不友好。
如果這些新出現的智慧異獸,都對人族有所敵意的話。
那接下來天下萬民的日子,怕是就要難過了。
“大勢如此,天下勢力必定是要有所變化的。
上古修仙時代,也并不是我們人族獨尊,還有其他族群存在。
所以師父,這是大勢所趨,我們倒不必過于憂慮。”
陸青看出師父的擔憂,就安慰道。
“嗯,我知道。”老大夫點頭。
他這兩日,已經看了陸青刻錄出來的玉簡。
對于上古修仙時代的許多事,也知曉不少。
明白靈氣復蘇下,異獸覺醒,各族復蘇,也同樣是大勢所趨,天道所向。
“城關要開了!”
就在這時,也不知誰大喊一聲。
只見城門之上,有人揮舞一面黃色旗幟。
那是城關即將開啟的訊號,在外等候的人群商隊,紛紛行動起來,開始排隊。
陸青他們,也牽著馬車,排在了一支商隊的后方。
等外邊的人剛把隊形排好,就聽到城關處傳來一陣動靜。
那兩扇巨大的城門,開始慢慢地向兩邊退開。
“胡姐姐,你準備可以回家了!”
小妍高興地向胡澤芝道。
“嗯。”胡澤芝微微點頭。
臉上的神色卻是有些復雜,既高興,又忐忑。
隨著巨大的動靜,在眾人的等待中,城關完全打開了。
先是城內涌出諸多商旅和行人,隨后才是陸青這些外邊等候的人開始進城。
入城自然也是要交入城費的,馬古拿著錢袋前去交錢。
收入城費的,還是上次那名身形高大的威武漢子。
有了上次的經驗后,馬古這次沒有再自作聰明,多往錢袋里塞錢。
老老實實地按照進城人數的實際費用,獻上銀子。
那威武大漢先是面色如常地收下銀子,記錄在賬。
但當他抬頭再看馬古的時候,卻是輕咦了一聲。
“我認得你,好似上月,你們才剛剛入關對吧?”
馬古先是一愣,隨即露出討好的笑容道:“大人真是記性好,不錯,我們是上月才入的關。”
威武大漢抬頭望向其身后,當看到陸青之時,不由微微一怔。
不過他很快就將這絲異色壓下去,臉色恢復平靜,露出笑容。
“那倒是回來得挺快,在中州游覽得還好吧?”
“托大人的福,一路順利,見識了不少綺麗風光,讓我等大開眼界。”
“那就好,行了,入城費沒有問題,你們可以進去了。”
看著陸青等人進城的背影遠去,威武大漢的笑容這才逐漸收斂,變得凝重起來。
他從桌子底下的抽屜中,取出一幅畫卷,輕輕打開。
只見畫卷之上,正畫著一名少年,手持戰刀,意氣風發,其面容與陸青極為相像。
看清畫面上的人物后,威武大漢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果真是這一位,可那邊不是傳來訊息說,這位三日前,才剛從圣城離開么,怎么回來得如此之快?”
想起前兩日,城主的囑咐,威武大漢不敢怠慢。
他喊來一旁的副手,讓其代替收入城費。
自己則拿著畫卷,匆匆忙忙地離開。
“陸公子,先前那位城守大人,是不是認出你來了?”
行走在街道上,胡澤芝問道。
“哦,何出此言?”陸青眉毛一挑。
“我看那位城守大人,見到你的時候,眼神明顯變了,似乎十分吃驚,他必定是知道你的。”
胡澤芝語氣肯定道。
這下陸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沒想到胡澤芝能夠觀察到這一點。
他不在意道:“或許吧,但這跟我們沒關系,不必理會。”
“哦。”
見陸青和老大夫他們,都面色如常。
胡澤芝知道,他們都不將這事放在心上,也就同樣放下心來。
陸青笑了笑。
他自然是發現了威武大漢的異常,對方那眼神,明顯是知道他的。
不過青龍城作為守護中州的關卡之一,與圣城那邊,必定是關系匪淺。
有什么特殊的聯系手段,也不奇怪。
會知曉他的樣貌,更屬正常。
畢竟,當日圣城那一戰后,關于他的信息,必定已經傳遍各大宗派勢力了。
反正只要不來煩擾自己,陸青都并不介意。
“陸公子,你們今晚打算在哪里投宿,我自小在城中長大,對這里很熟,可以帶你們前去的。”胡澤芝道。
“現在還早得很,我們就不在城中投宿了,等送你回家后,我們就要啟程出發了。”陸青笑道。
“你們這么快就要走了嗎?”
胡澤芝渾身一震,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陸青。
早上之時,她并沒有聽到陸青他們說到此時。
“不錯,這一次出來,我們離家已經許久了,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想快些歸去……”
胡澤芝沒有完全聽清陸青后面所說的話,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傻傻地站在那里。
“胡姑娘?”
知道陸青發現她的不對勁,輕輕地喊了她幾聲,胡澤芝這才回過神來。
“哦,沒事,怎么了?”胡澤芝有些茫然道。
“胡姑娘,前面有兩個岔道,從哪里走,才是回你家的方向?”
“額……從左邊走。”
胡澤芝有些慌亂地辨認了一下,才指出一個方向。
并且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絮亂,還搶先往前走去。
看著胡澤芝有些慌亂地步伐,陸青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跟在后面。
至于老大夫,對于這等小兒女情懷,就更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胡澤芝的心是混亂的,不過這股混亂,在慢慢接近自己家的時候,開始慢慢消散。
余下的,就是對于回家的激動與忐忑了。
終于,在看到那個熟悉無比的門口時,她的情緒達到了頂點。
再也忍不住,往前跑去。
家里的院子門口是開著的,胡澤芝心里雖然有些奇怪。
但此時卻哪里來得及思考這些,激動地跑了進去。
嘴里喊了起來:“爹,我回來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睛卻陡然瞪大了。
“你們是什么人?!放開我爹!”
胡澤芝眼里露出驚色。
只見院子中,一群兇神惡煞的漢子正站立著,而她的父親胡老三,正被胸口染血。
被被一名衣著華麗,面容陰柔的青年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小蓮,你回來了,你沒有事?”
胡老三看到胡澤芝的那一剎那,眼里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喜神色。
但很快,他臉上的驚喜就化為焦急,急聲喊道:“你快點跑,這些都是惡人!”
可惜已經遲了。
那青年看到胡澤芝后,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不用他招呼,身后就有兩人飛撲出去,向胡澤芝抓去。
“你們敢!”
眼看自己女兒,就要落入魔掌之中,胡老三目眥欲裂,眼睛都變得血紅,劇烈掙扎起來。
但他本來就受傷不輕,面容陰柔青年修為又遠在他之上,根本都沒看他,只是腳下微微用力,胡老三就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變得委頓,無力再掙扎。
面容陰柔青年的目光,一直都在胡澤芝身上。
在看到自己的家奴,就要將胡澤芝擒下時,他露出一絲微笑。
但下一刻,他的微笑就僵在臉上了。
只見那自己那兩名身手不凡,修為已達筋骨境的家奴。
眼看就要觸碰到胡澤芝的身體時,一根黑色長棍,從其身后點出,點在兩名家奴的胸膛之上。
蓬蓬!
強大的力量迸發,那兩名家奴頓時口吐鮮血,向后飛去,砸在地上,碰倒了院子中的不少雜物。
等到停下來是,卻是已經昏死過去。
“什么?!”
這一下變故,頓時讓院子里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大吃一驚。
那面容陰柔的青年,更是瞇起了眼睛,看向那根從胡澤芝身后冒出的鐵棍。
不,更確切地說,是鐵棍的主人,魏子安。
“閣下是什么人,竟敢管我齊家的事?”
面容陰柔青年冷冷地看著魏子安,語氣陰沉。
然而魏子安卻并沒理會他,而是看著胡澤芝,關切地問道:“胡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胡澤芝搖了搖頭,面色著急,“但是我爹爹被他們抓住了。”
“膽敢無視我?”
面容陰柔青年見魏子安旁若無人地和胡澤芝說話,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的意思,臉上冷意更甚。
他手指微動,下一刻,身后又是兩道身影飛撲出去。
這一次沖出的兩人,氣息可比前兩個要強大得多了。
強橫的氣血之力爆發,連帶著院子中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燥熱起來。
竟赫然是兩名氣血強橫無比,已經達到內腑之境的武道大師。
面對兩名武道大師的飛撲,魏子安巋然不懼。
甚至他連動都沒動,只是雙手抱棍,面露諷刺地看著這一幕。
“這小子不要命了么?”
就在面容陰柔青年心中生出一絲怪異的念頭時,下一刻,讓他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一道身影,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魏子安身邊。
接著,刀光亮起,自己帶來的兩名內腑境護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刀光斬到身上,向后飛去。
嘭!嘭!
等到兩名內腑境護衛勉強穩住身形,落到地上。
他們胸前已經出現兩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看著自己胸前的可怖傷痕,兩名護衛目露駭然,心里更是生出深深的寒意。
看向馬古的目光,無比忌憚。
若非身上穿著護甲,恐怕他們已經被對方斬成兩半了。
這是從哪里冒出的刀道高手,其刀法之詭異,竟然連他們都擋不住半分。
“閣下又是什么人?”
這一回,連面容陰柔青年都無法再淡定了。
一招就將自己的府中的兩名內腑境護衛斬成重傷。
馬古的實力,起碼也是內腑境大成以上的強大高手。
這等強者,就算是在整個青龍城中,也稱得上是高手。
不再是他能夠輕視的。
然而讓面容陰柔青年臉色鐵青的是,馬古同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看向他腳下的胡老三,淡淡道:“把人放了。”
“好,很好!”
面對馬古這個態度,面容陰柔青年氣極而笑。
從來只有他喝令別人,何曾有人膽敢用這種語氣與他說話。
急怒之下,面容陰柔青年想都沒想,腳下就氣血涌動,想要直接將胡老三的胸膛踩碎。
然而,就在他的腳想要發力之時,卻感到自己的腳下一空。
下一刻,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襲來,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滾落在地上。
也就是在這時,他看到了,自己的小腿,竟然已經斷落在一旁。
“我的腳,我的腳!”
面容陰柔青年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斷腿,瘋狂地叫喊起來。
“公子!公子!”
有想幫面容陰柔青年止血的,也有將他擋住,免得再被傷害的。
“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
劇痛之下,再加上斷了一腿,面容陰柔青年的理智已經消失殆盡。
聲嘶底里地尖聲叫喊起來。
然而見識過馬古的刀法后,剩余的護衛,又哪里還敢上前。
只是站在前面,踟躕著不敢動。
面容陰柔青年見狀,更加瘋狂了。
“立即給我上,你們不上,我就讓父親把你們全家都殺了!”
聽聞此言,眾護衛家奴都臉色大變。
再也顧不得懼怕了,咬著牙,紅著眼,就欲向馬古和魏子安沖去。
哪怕是那兩名已經身受重傷的護衛,也都咬緊牙關,抽出兵刃,往前奔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忽然降臨到院子之中。
所有護衛家奴,頓時就被鎮壓當場,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凝結住,無法控制。
“先天威壓?!哪個先天境,居然敢在城中動手!”
當這股威壓出現的瞬間,附近某座華麗宅子中,一道正在盤坐著的身影,頓時被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