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龍瀚海大陣中,成空上人擔憂地望著明德首座。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明德首座身上的金光也漸漸暗淡,能照亮的范圍也從數十里方圓,慢慢地縮減到十來里,到了現在,他們能看清的海域也不過上下左右三里多。
與之一起變化的,是明德首座的臉,他的臉色,由金黃變為金黃。
但一開始的金黃,其實是因為陽神自帶的金色光芒,威嚴耀眼,顯示著他深厚的道行。
到現在,他臉色金黃的原因就變成了他神魂靈力不堪重負,甚至道體都有些支撐不住了,看起來狼狽又無力。
成空上人微微張嘴,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話來——他想勸勸明德首座,但首座在門內本就有認死理的名聲,更何況,就是勸了又有什么用呢?
此時不拼命,魔祖復活,誰都會沒命。
只能盡力探尋幽冥仙的蹤跡,以期破了這陣法。
七人搜尋的范圍也不小了,起碼有百來里海域,但依舊沒發現幽冥仙躲在哪里。
“呵!”
身邊的明德首座,忽然從喉間發出聲悶響,成空上人一驚,以為是幽冥仙來襲,回頭一看,松口氣又提起了心——不是幽冥仙,就是明德首座快支撐不住了,連他身上的陽神光芒都在搖搖欲墜。
明德首座像是擠出了最后一絲靈力,他白發散亂,臉色金紫,身上的道袍東飄西蕩,看起來像一艘破爛的帆船,身不由己,更不知去處。
“首座?”
成空上人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明德首座擺擺手,看向遠方,悶聲道:
“只望……來得及!”
成空上人輕輕點頭,也望向九山宗的方向,如今是九山宗在給他們爭取時間,若是九山宗……
“人呢!”
瑤池化神輕呼,她眉心顯出個符文,像是一只眼睛,望向九山宗所在的方向。
其余六人,或是催發神魂,或是運起靈目,試圖看到九山宗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斗法的波動消失了!
甚至連那些化神妖族的氣息,也失去了蹤跡!
章無衣似乎也不見了!
隔著大陣,他們都望不到千山萬水外發生了什么,可心中,卻有了些猜想。
或者說,合理的推測。
“九山宗沒擋住……”明德首座輕聲嘆道,他望了望面前幽暗的海域,眼神更暗,語調沉重:“那些妖族,要么上岸了,要么,攻入了九山界。”
所有人都不說話,像是默認了這想法一樣。
成空上人想往好的方向猜猜,但還能怎么解釋呢?
九山宗還能殺了四個化神不成?
最好的猜想,也不過是鄭法見妖族勢大,他們扛不住,帶著九山界自保罷了。
明德首座一聲輕嘆,臉上的金光隨嘆息聲消失。他的陽神躍回慶云之上,伸手握住那半截清靜竹,朝成空上人看來,說道:“等不得了。”
“首座?”
“秦穆出身魔門,又極有心計,藏起來我們很難找到。”明德首座緩緩道,“我只能試試,引動清靜竹,清掃這一片海域,若是運氣好……”
成空上人立馬明白了首座的想法。
他是想引動清靜竹自毀,或者說,全力一擊,盡量擴大覆蓋的范圍,希望能找出秦穆,甚至殺死秦穆。
但這是準備把清靜竹和自己的命一起送掉。
更何況,這個方法也并不一定能找到秦穆,不如方才穩扎穩打來得保險。
但穩扎穩打……確實已經來不及了。
成空上人默默點頭。
明德首座閉上眼,開始催動自己最后的靈力。
連一旁時時刻刻冷著一張臉的瑤池化神,神色都不免有些哀傷動容。
可偏偏,謝晴雪忽然笑了起來:
“贏了!”
成空上人呆了片刻,猛地轉頭,朝謝晴雪看去:“誰贏了?”
“九山宗贏了!”
“九山宗殺了兩個化神,還俘虜了一個!”
“七大圣也反了,殺死了最后一個魔門化神!”
“大自在魔祖,再無復活之望。”
成空上人聽到這話,喜不自勝,哈哈笑了起來,語無倫次地說道:“九山宗!哈!鄭法!”
“壞了!首座!”
“我聽到了……”明德首座的聲音有些虛弱,他臉色通紅,不知是傷了還是氣到了,“謝仙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謝晴雪肯定點頭:“這乃是九山界中弟子所傳。”
“九山界中?謝仙子從何得知?”
“咳,燕師弟正在九山界中,我和他有聯絡之法。”
明德首座輕輕點頭,看向手中的清靜竹,表情十分心疼。
他正想舍命破陣,聽了謝晴雪的話,生生剎住洶涌的法力,雖沒死,但也極為不好受,已經身受重傷。
但對比清靜竹的情況,他還算好的:
他方才已經催動了清靜竹……
這可停不下來!
清靜竹化作一道青金色光芒,在周圍數百里海域一掃。
光芒暗淡后,既沒有幽冥仙的蹤跡,更沒有……清靜竹。
“碎了?”
“嗯……”
明德首座看向謝晴雪,眼神有點郁悶,他都不用開口,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啥——你早說啊!
“我也是才看到……”
謝晴雪稍稍有點尷尬。
方才,九山宗方向音訊全無,謝晴雪便暗暗拿出了通鑒,試圖在論壇中得到些消息。
但那些弟子得到消息很晚,也并非第一時間發帖,她看到帖子喊出來的時候,明德首座已經在玩命了。
明德首座搖搖頭,也覺得怪不得她。
他頭頂的慶云轉了下,片刻間,方才雜亂的衣衫已變整齊,那飛舞的發絲也變得老老實實。
又是之前那端方嚴肅的模樣了。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笑。
明德首座笑道:“諸位,這七龍瀚海大陣乃是上古所傳,有些神異,如今遇上,還得好好學習一番。”
成空上人和眾人笑著點頭。
他們再看這暗無天光的海底之時,心中都有些閑情逸致,七人邊走邊說,面色和緩,似在郊游,到最后竟開始品評這陣法的威能和限制來。
謝晴雪甚至伸手,切下了一叢壯美的紅珊瑚,似乎是準備拿回去觀賞,悠閑自得,全無方才的急迫。
他們確實不急,這七龍瀚海大陣又沒多少攻伐之能。
幽冥仙更是逃不掉!
九山宗這一番變故,現在這陣法,困住的可不是他們七人了……
而是布陣的幽冥仙。
七人走著走著,口中還大聲談論著九山宗之事,生怕幽冥仙沒聽到這好消息。
“你們說,秦穆還在等什么呢?”
“……不知道。”
成空上人想想這事,也很為秦穆悲傷,走又走不了,躲著總會被找到……
“又是九山宗!”陣中,忽然傳來幽冥仙的聲音,“天不助我!”
周圍海域浪潮翻涌,七道光柱從明亮變得暗淡,光芒中的青銅柱同時一震,碎成紛飛的粉末。
接天的海水慢慢退卻,久違的天光從他們頭頂灑落。
大海變得尤其平靜,水中再沒有那些混亂的靈力。
“陣破了……”
明德首座呆了呆,忽然道。
成空上人點點頭,看向頭頂的太陽,沒有再尋找幽冥仙的蹤跡。
不用找,陣破了,那幽冥仙便死了。
“自殺……呵。”明德首座忽然輕笑,“我這弟子最為百折不撓,我太上道也曾將他逼入絕境,他……從未放棄過。”
“這也是沒辦法了。”那位瑤池化神輕輕搖頭,“七龍瀚海大陣,本就如此,不死出不去。”
成空上人卻想著另一件事——
被鄭法這么克了三次,恐怕不自殺也難吧?
但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明德首座,明德首座望著這片海域,抿著嘴巴,像是發呆。
他片刻后,才索然無味地嘆息道:“罷了,這孽徒死了,如今我也算清理門戶了……”
說完這句,他似乎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獨自朝著岸邊飛去。
六人對視一眼,亦是沉默,結伴離開了這處海域。
片刻后,兩個人影慢慢顯現,正是陳亭和他那個師姐。
他們似乎一直站在一旁,但明德首座他們七位化神,卻沒一人發現他們!
陳亭立在一旁,看師姐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篆。
這符篆通體漆黑,像是一種暗色的布制成,其上的符文復雜極了,他看一眼,便覺得頭暈眼花。
“這便是……”
“九幽符詔。”
他師姐輕輕點頭,臉色也是嚴肅,她口中輕念幾句咒文,那符詔亮起,或者說,是上面的符文,發出了明亮的黑色光芒,引得他們身下的海水一片暗沉。
海水中,一個魂魄虛影,慢慢顯現。
正是幽冥仙。
他眼神中有些先是有些茫然,腦袋朝四處看著,等看到熟悉的大海和面前的兩人之時,眼神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你們是誰?”
陳亭沒說話,他師姐款款行禮答道:
“九幽門下,石玲瓏,陳亭,見過上人。”
幽冥仙眼神更冷,他看著石玲瓏,瞇了瞇眼睛,開口道:“石玲瓏?尸玲瓏吧!”
“九陰道體,陰尸成道,元嬰修為,是個人物。”
石玲瓏面色不變,似乎不為自己被看出了真身驚慌,只是笑道:“上人好眼力。”
“你們暗中幫仙門?殺我圣教化神?”
秦穆卻顯得很沒耐心的樣子,皺眉問道,看得出來,他對那四位妖族化神的下場極為耿耿于懷。
石玲瓏一聲苦笑,開口道:“我等這個實力,哪敢摻和化神之事?”
秦穆點點頭,也沒說信或者不信,只是又道:“那你倆為何攔住我回歸血海?”
石玲瓏笑道:“上人,不知你想死想活?”
秦穆看著石玲瓏,臉色冰冷,似有不虞,石玲瓏低頭道:“是我失禮,上人可認識這九幽符詔?此物能讓上人不用回歸血海,便能還陽。”
“你要我投靠九幽魔祖?”
“上人難道想就此身死道消?”
“我回歸血海,自有復活之日!”
“……上人莫要誆我,大自在魔教,如今還有半個化神沒有?大自在魔祖如今自己降臨都困難,哪有余力復活上人?”
“更何況,即使魔祖能復活,上人一個外來之人,又是魔教小輩,想復活得等到什么時候去?即使是復活,不也蹉跎了歲月,還有幾許成道機會?”
“如今大自在魔祖麾下無人,上人在大自在魔教更是處處受掣肘,何不入我九幽門下?”
秦穆魂魄微微顫動,似在思考,半晌后,他才冷笑道:“大自在魔教不好,你九幽魔門就好到哪里去了?”
陳亭這個時候開口了:“上人,你可知我出身何處?”
“出身何處?”
“九山宗。”
秦穆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后來我和上人一樣,叛離了九山宗,入了大自在魔教,如今又入了九幽圣門。”陳亭趕忙開始現身說法,“我敢說,九幽圣祖毫無門戶之見,只講功績,賞罰分明。”
“而且……圣門并不像大自在魔教一樣,以血脈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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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亭這話一說,秦穆神色也是一動。
他在大自在魔教不受旁人信任,處處受排擠,和他的出身關系很大,即便練成了魔門功法,有了魔祖血脈,也常常被當成外人。
“我如何能信任你們?”
“這九幽符詔在門中亦是至寶,若非圣祖看重上人,我們根本動用不了。”石玲瓏解釋道,“上人是個明白人,我門中花了這么大的代價……”
“恕我無禮,若是想坑害上人,用這符詔,也不值了些。”
秦穆聽了這話,不僅不生氣,反而像是早有猜想,點點頭道:“九幽魔祖,想對圣祖出手?”
石玲瓏笑了下,只是沉默,但秦穆也明白了這答案。
“所以……你們要我再背叛圣祖?”
陳亭又笑了起來:“上人誤會了,圣祖吩咐,要我等復活了上人后,一同接引大自在魔祖臨塵!”
這下,一直顯得很淡定的秦穆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我倆?”
“對,大自在門下,還能接引大自在魔祖的,也就剩我和上人了!”陳亭道,“大自在魔祖一直想降臨玄微,我等身在九幽門下,還不忘為大自在魔祖奔走!”
“這哪能叫背叛?還有比咱們更忠誠的么?”
秦穆有些無言。
“上人,你想想,到了如今,大自在魔祖能靠的人,不就只有咱們了?”
陳亭一句話讓秦穆魂魄又是一抖。
他,出身太上道,入了大自在魔教,如今已經想要投靠九幽魔祖了。
這個金丹,出身九山宗,也入了大自在魔教,早已投靠九幽魔祖。
圣祖現在只能靠他們倆個三姓家奴,實在是……
福氣大了!
燕無雙也在糾結當不當叛徒!
實驗室中,他瞪著眼睛,看著鄭法等人,顫巍巍地道:“天……天河劍道?”
“一劍生萬法?”
“劍氣雷音,劍氣化虹,煉劍成絲?”
他渴盼地望著鄭法,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是想確認自己聽錯了。
可鄭法點了點頭。
見他不說話,鄭法又解釋道:“我是從你那密文冊子上得到的靈感,其實,我更多的是想研究一下金丹九轉。”
“……我那冊子寫了什么,我能不知道么?”燕無雙表情非常牙疼,嘀咕道,“上面能有天河劍道?”
“我怎么不知道?”
鄭法輕輕搖頭,也說道:“確實非常難,因此我們需要你的協助。”
“協助?”
燕無雙覺得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了,但又忍不住問道,“協助什么?”
鄭法既然將此事和燕無雙說了,自然也不再隱瞞,他招了招手,讓燕無雙走到自己,指著面前的鳴雷石道:“你看這個?”
燕無雙看向鳴雷石,這鳴雷石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其中卻傳來一聲聲悶響,似有天雷之音,令人神魂顫抖,有諸邪辟易之感。
“這怎么了?”
燕無雙愣愣地道,他又不是沒見過鳴雷石。
“我們觀察過,這鳴雷石中的原理,便是其中靈材粒子的急速運動,碰撞,生成了大量的熱量,震動空氣,產生雷音。”
燕無雙聽得茫然,他畢竟在九山界上過學,什么粒子,什么熱量他都有點似懂非懂。
他更不明白的是,鄭法說這個和天河劍道有什么關系。
“我想說的是,劍氣雷音,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燕無雙呆了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闊劍,又看看鳴雷石。
這兩玩意,能一樣么?
鄭法看著他,心中其實也很不確定,他們對天河劍道,或者說九轉金丹法的研究不算順利。
比如這鳴雷石吧,經過五色神光的掃描,鄭法差不多能確定,這玩意中也有金火雙子符和一個原子結合的情況。
這兩種子符導致了鳴雷石中靈材粒子分分合合,急速運動,劇烈碰撞,形成了雷聲。
但問題是……雷聲本就是個聲學現象,可能的原因有很多。
只論劍氣雷音的話,說不定因為是某種雷法,又或者只是天河派中劍訣太厲害,飛劍太快,帶出的劍嘯。
所以,問題就出現了:
怎么確定這玩意和天河劍道原理是一致的。
另一個問題也很突出,即使不考慮原理,假設他們猜的都對。
鄭法也不知道怎么將多個子符和一個原子相結合。
簡單來說,在這個領域,他們缺乏的東西太多了,甚至有點盲人摸象。
還是得找個天河派的人來問問。
最好的人選,自然便是燕無雙!
“你要我,幫你,研究天河劍道?”
燕無雙深深地呼吸了兩下,一字一頓,慢慢問道。
看他的表情似乎有點抗拒,鄭法又解釋道:“我可以承諾,盡量不需要燕兄你透露門中秘法。”
這想法,鄭法也不是為了安慰燕無雙,而是早就有了。
因為天河尊者的留言,他還有點不敢研究正版的天河劍道,因此,天河派的法訣,他其實也不大想參考。
最樂觀的情況,就是研究出一個九山版本的天河劍道來。
甚至鄭法其實不大覬覦這玩意,但九轉金丹法卻讓他很在意。
“那你要我做什么?”
燕無雙就納悶了。
他之前其實有點懷疑鄭法是想偷學天河功法,這群人在他一個天河掌門之子面前,說什么研究天河劍道……
就很難取信于人好么!
怎么看都像是要謀取天河傳承的樣子。
但鄭法的表情,卻好像有點嫌棄天河功法……
“有兩個地方,燕兄可能能幫上忙。”
鄭法直接道:“第一,燕兄可曾學過劍氣雷音,或者是劍氣化虹?”
“劍氣化虹……”燕無雙想了想,還是道,“這是天河真傳在金丹之后,都會學習的法門。”
“劍氣雷音,反而比劍氣化虹簡單一點,我又精通雷法,筑基期就學會了。”
“那其余的呢?比如劍化萬千,煉劍成絲?”
燕無雙有點郁悶,他搖頭道:“這兩個法門,門中已經失傳了。”
“那燕兄,我希望你能幫我們兩件事。”
鄭法開口道:“第一,盡量施展劍氣雷音和劍光化虹,讓我們觀察。”
燕無雙輕輕頷首,似有些放松:“這個簡單。”
“第二,是讓我掃描一下你的劍。”
燕無雙一怔,看向鄭法,就見鄭法朝他點頭道:“這一點最為關鍵。”
天河尊者的法門,其實是本命法寶為主,若是天河劍道有什么奧秘的話,那自然就是在天河派的本命飛劍上。
鄭法如今有希望借到的天河派飛劍,就只有燕無雙,或是韓老。
韓老如今避嫌,一直沒來九山宗,燕無雙自然是最適合的。
更何況,從那小冊子看,燕無雙對他的信任度夠高。
燕無雙有點沉默,他表情非常糾結,一方面,他身為天河派弟子,向來以此為榮,甚至恨不得在天河派撥亂反正。
自然不愿意旁的門派研究出本門秘法。
即使是鄭法,他心里也有些疙瘩。
畢竟消息是一回事,功法是另一回事。
另一方面,是本命靈寶非常特殊,又是一層忌諱。
見他還在猶豫,一旁的血河老祖不耐煩了,他開口道:“你害怕什么?”
燕無雙茫然抬頭。
“你天河派有完整的天河劍道么?”
“沒。”
“那你該害怕的是。鄭法他們不需要你,就研究出了天河劍道……”血河老祖一聲怪笑,“那時候,天河正宗,可就全在九山界了!”
燕無雙表情有些動搖,血河老祖又道:
“不信?你想想,清靜竹原本是誰的?如今完整的清靜竹,又在哪?”
“天河劍道再難,比養出個清凈竹難?”
“你天河派,想當下一個太上道?”
燕無雙臉色忽青忽白,就聽血河老祖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以為鄭法找你是想要你的法門?這是給你一個學習天河劍道的機會……”
他看著鄭法,臉上竟真的浮現出了感激。
鄭法看了看血河老祖,這個勸降功底,化神打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