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輕輕關上,鐘杳杳喝完生姜紅糖水正收拾著廚房,回頭看了一眼走過來的小樹哥,問道:“是竹竹姐嗎?”
“對,不過我已經跟她說過了,今天咱們請假,就不去學校了。”
江樹系上圍裙從杳杳手里接過海綿擦:“趕緊回床上躺著去。”
“哎呀,小樹哥,我真沒你想象得那么嚴重。”
“那也不能碰冷水,你大姨媽才第二天呢,肚子剛還痛著,這就忘啦?”
“肚肚痛有小樹哥幫我揉肚子,我才不怕呢。”
江樹:“……”
這丫頭是吃定他了么?而且,肚子哪是能隨便揉的,要是被人看到,還不認為他是變態啊?
“早上想吃點什么?我出門去給你買。”他理智的岔開話題道。
鐘杳杳眨了下眼睛:“想吃小樹哥做的三明治,好久沒吃過了。”
“那好辦。”
江樹點了點頭,所謂的三明治就是面包片夾著煎雞蛋、火腿腸、生菜、西紅柿,中間再擠上一點沙拉醬或者番茄醬,用黃油小火煎制兩面焦黃,就算大功告成。
這些食材家里倒是有,他有時候不想吃自家店里的早餐,就喜歡自己做。
鐘杳杳站在一旁看著小樹哥認認真真的給她做早餐,她慢慢走到身后,不動聲色的抱住小樹哥的腰,腦袋輕輕的靠在肩上,深深嗅著小樹哥身上的味道,莫名感到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江樹身體一僵,低頭看著環在腰上的白嫩小手,心思不由得開始亂想未來廚房Play的場景。
他也十分疑惑,杳杳今天怎么這么黏他,就連做飯的時候也寸步不離的纏著,兩人看上去就好像熱戀中的情侶。
“小樹哥……”鐘杳杳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感受到濕熱的呼吸拍在臉頰,江樹輕聲回答:“嗯?”
“你以后會不要杳杳嗎?”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江樹語氣帶著疑惑。
鐘杳杳垂下眼瞼,臉色微紅的撒著謊:“昨晚做噩夢了,夢到小樹哥不要我了。”
江樹呵呵一笑,只當做少女多愁善感的情愫作祟。
“夢境都是相反的,況且,我怎么會不要杳杳呢?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和杳杳分開。”
“我也是。”
鐘杳杳同樣小聲回答,臉上下意識露出會心的笑容,她和小樹哥,與悠哥和穹妹不一樣,哪哪兒都不一樣。
江樹不知道杳杳的腦子里又想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刷上蛋液的三明治煎制兩面焦黃之后,拿到刀板上沿著對角線切成兩個三角形,兩人正好一人一半。
“好啦,別抱著了,準備吃飯。”
“嗯吶。”
鐘杳杳雙手拿著三明治咬了一口,滿嘴都是幸福的味道:“好好吃!”
江樹笑了笑,這種網紅早餐不難,只要有食材和廚具,屬于有手就會的程度。
吃過早飯,江樹就讓杳杳回屋里休息,她昨晚熬夜瞌睡沒睡好,正好睡個回籠覺,補充下精神。
“小樹哥,你能等我睡著之后再走嗎?”鐘杳杳側躺著,精致的小臉眼巴巴的望著他。
江樹想了想,反正他也沒什么事情可做,況且今天請假本來就是為了照顧杳杳,便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
“小樹哥,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啊?就因為我是干媽的干女兒?”鐘杳杳假裝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江樹哭笑不得:“當然不是,就算沒有這層關系,我也會對你好。”
鐘杳杳眼神瞬間明亮了好幾個度:“為什么呢?”
“因為你是我的杳杳啊。”江樹微笑著,沒有絲毫猶豫的脫口而出。
聽到這理所當然的語氣,鐘杳杳不禁心跳加快,這大概是她聽到過最好聽的話了。
她是小樹哥的,永遠都是小樹哥的!
“小樹哥,我肚肚忽然有點痛。”
“自己揉。”江樹一臉正色,他怎么可能中這種劣質的計謀。
“不嘛小樹哥的手心溫度要高一點,揉起來更舒服。”
鐘杳杳嬌滴滴的說著,已經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江樹無奈,只好像之前那樣一遍遍的畫著圈。
她心里一陣竊喜,莫名覺得來大姨媽真好,只要說自己肚肚痛,小樹哥就會更加溫柔的待她。
“小樹哥也這樣給竹竹姐和小鹿姐揉過嗎?”
“沒有。”江樹一口否認。
他頂多給她們倆買過衛生巾,煮過生姜紅糖水,揉肚子這事兒今天還是第一次做。
鐘杳杳心里一喜,這么說的話,她就是第一個咯?
這般想著,鐘杳杳緩緩閉上眼睛,享受小樹哥的溫柔。
慢慢的,她好像忽然從云端墜入大地,只感到身體越來越沉重,像陷入了沼澤地里,越是掙扎,陷得越深。
看著杳杳的呼吸逐漸平靜,江樹收回手掌,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輕輕關上門。
兩人請假的事,江樹雖然暫時還沒給老媽說,但傅婉瑩也很快從竹竹嘴里知道了。
她急急忙忙的回到家里,見到自己兒子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微微一愣:“杳杳呢?”
“剛吃過早飯,這會兒睡著了已經,老媽你別擔心,我已經看過了,問題不大,估計是昨晚沒休息好,飽飽的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聽到兒子這么說,傅婉瑩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打開房門偷偷看了一眼,又悄悄的關上:“那我回店里去了,你好好在家照顧杳杳,有什么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媽。”
看著老媽匆匆忙忙的來,又匆匆忙忙的走,江樹輕輕一嘆。
他前段時間跟爸媽說了招聘店長的事情,結果老倆口說他們現在還年輕,不就是每天三家店來回跑么,干得動。
既然如此,缽缽雞調料包的事情,也差不多可以提上日程了,到時候好叫他們知道什么叫分身乏術!
江樹琢磨著怎么給家里找合作的食品加工廠,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他看了一眼是白鹿打來的電話,想必又是因為請假的事。
“小樹,竹竹說你今天請假了,是真的嗎?”電話那頭響起白鹿擔憂的語氣。
“嗯,杳杳身體不舒服,我留在家里照顧她,小鹿不用擔心,你在學校要好好聽課,不要走神知道嗎,另外記得幫我抄好筆記。”江樹笑道。
“知道啦,我不會忘記的。”
江樹微微輕笑,他其實壓根不用筆記,只是擔心自己不在,小鹿會變得心不在焉,她現在本來就高強度的練琴,要是上課也不集中精神,成績還會繼續下降的。
掛斷電話之后,白鹿怔怔的看著旁邊的空位。
她剛才聽竹竹說了這件事還有些不信,現在打電話證實,結果發現不是不信,而是單純想聽到小樹的聲音。
一想到今天一整天都見不到小樹,心里瞬間覺得空落落的,心神恍惚,好似丟了魂兒,不禁回憶起自己生病時,小樹對自己的細心照顧。
“小樹……”她呢喃道。
家里,江樹看了會兒電視后,又輕手輕腳的來到杳杳的臥室。
他忽然發現杳杳的臉蛋浮現出不正常的駝紅,光潔的額頭上更是冒著點點細汗。
他連忙伸手摸了一下,這么燙?
壞了,杳杳竟然發燒了!
江樹看她沒有要醒的樣子,回房拿了溫度計,又端了一盆涼水,打算給她進行物理降溫。
雖然姨媽期的時候最好不要碰涼水,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江樹甚至懷疑,可能就是姨媽期身體變得虛弱,再加上昨晚休息不好,吹著空調還不蓋被子,種種因素疊加,才導致了瞬間病倒。
他用力甩了甩溫度計,水銀線降到常溫以下,然后輕輕掀開被子衣角,猶豫了幾秒,還是解開了她領口以下的兩枚衣扣。
江樹深呼吸了幾口氣,心里不斷念叨著正人君子幾個字,艱難的無視掉呼之欲出的大雷,把溫度計小心的放在杳杳的腋下夾好。
做完這一切,再度給她蓋好被子,順便擰了濕毛巾放在杳杳的額頭上。
江樹莫名覺得,今天自己的良心在無形之中已經被考驗了許多次,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后者。
五分鐘過去,江樹又一次重復之前的步驟,把手伸到杳杳的腋下打算取出溫度計時,卻沒注意到她的睫毛輕輕顫抖了數下。
手心碰及柔軟的觸感,指尖忽然被她的腋窩夾得很緊。
江樹愣了一下,目光緩緩上移,發現杳杳正睜著眼睛看他,眼里帶著不解的疑惑,臉上的紅潤不知是發燒引起的變化,還是不為人知的羞意。
“小樹哥,你這是在干嘛呀?”鐘杳杳微微害羞道。
她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感到細微動靜,醒來后居然發現小樹哥趁她睡覺的時候,偷偷摸她。
“呃……”
江樹尷尬得厲害,結結巴巴的解釋:“杳杳,你醒啦,我……那個,唔……就是我剛才進來看你,發現你發燒了,又睡得很死就沒叫你,只好出此下策給你量體溫了。”
他訕訕的把手從杳杳的腋下抽出來,卻不小心帶起被解開的衣襟。
江樹瞬間人麻了,轉過身,眼前不斷浮現Q彈的櫻桃布丁,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也沒想到,杳杳會在這個時候醒來,還是在如此曖昧的時刻,這就如同人贓并獲,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鐘杳杳趕忙整理著衣襟縮進被子里,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小樹哥,臉色已是羞紅一片。
“嗯……我知道的,小樹哥,沒有怪你。”她語氣細弱蚊蠅。
“那個,呃,杳杳,現在溫度計應該已經量好了,你能取出來給我看一下嗎?”江樹咽了咽嗓子,把手心往后面遞過去。
鐘杳杳摸到腋下的異物,看了一眼溫度計,放到江樹的手心里。
江樹拿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不到39.5度,而人體正常體溫是37度上下,顯然正處于高燒狀態,難怪臉色看上去那么紅。
“39.5。”他說道。
聞言,鐘杳杳不禁也感到疑惑,她明明剛才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睡了一會兒反而還發燒了。
“小樹哥,我已經把衣服穿好了,你可以轉過來說的。”
江樹無語凝噎,杳杳這意思,還是在說自己趁她睡覺,偷偷解她的衣服是吧。
完了,感覺要成為杳杳心里的變態了。
“我背對著說挺好的,杳杳,你跟我說說,現在都有什么癥狀?”
鐘杳杳閉著眼睛認真感受了一會兒,道:“手腳沒有力氣,咽口水有點痛。”
江樹點點頭,就是常見的發燒癥狀,若是不趕緊治好,后續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嚴重。
“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弄點藥。”江樹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出臥室,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冷靜一下。
杳杳怎么就突然醒過來了……
鐘杳杳望著小樹哥落荒而逃的背影,羞紅的臉頰忽然暈開一層燦爛的笑意。
好耶!
小樹哥終于不再把她當小女孩兒看了。
關上房門,江樹長出一口氣之后,走到洗手池洗了一把冷水臉,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后在家里的醫藥箱里找到退燒藥和消炎藥,按照使用說明取出劑量,還另外用水泡了一包沖劑。
“杳杳,退燒藥吃兩粒,消炎藥一粒。”江樹面色如常的把藥端到床前,溫柔的吹著氣,“慢點喝,可能有點燙。”
鐘杳杳乖乖點著頭,感受到小樹哥無微不至的照顧,內心只覺得暖暖的。
她喝完藥重新躺下,江樹看她一眼:“你想要睡的話可以繼續睡,我還要給你的手心腳心擦涼水,隔一會兒我會喊你重新量體溫。”
鐘杳杳搖搖頭:“我不睡了小樹哥,你想要對我做什么我都配合你。”
江樹臉色怪異,這句話聽上去怎么搞得像他要做壞事似的。
“呃,好的。”
他掀開被子,不停的用濕毛巾給杳杳擦著身子。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直到兩個小時后,他重新給杳杳量了一次體溫,發現已經降至38度,不由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