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我只是想挨著你睡,不做別的,真的,你信我。”
聽著竹竹誠懇的語氣,江樹整個人都不好了。
心想兩人的位置反了吧?
這話難道不是應該等他過幾年再說?
許新竹現在就把話說了,他以后說什么?
“……好吧,我信你。”
江樹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竹竹,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只是兩人的睡相都不老實,這種信任很容易睡著睡著,兩人就坦誠相見了。
床頭的燈緩緩關閉,房間里頓時暗了下來。
江樹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放緩呼吸,努力不去想那些令人血脈噴張、臉紅心跳的畫面。
可是許新竹卻偷偷摸摸的蛄蛹過來,一雙勾人的長腿搭在他腳踝上,絲絲若有若無的磨蹭,不禁讓人心煩意亂。
“不是說好什么也不做嗎?”黑暗里,江樹無奈的聲音響起。
他不禁懷疑,竹竹在離開家之后忽然變得這么大膽,是不是盤中餐的稱號發生了作用。
——在好感度本就拉滿的情況下,名為貪婪的情愫還會翻倍,讓這一切像女流氓的行為都變得合理起來。
“我只是腳腳有點癢……”許新竹紅著臉小聲道。
江樹忍不住癟癟嘴,這話不用想肯定也是假的,不然,腳腳癢干嘛非得要蹭他?
空氣安靜了差不多半分鐘,許新竹一點點的挪過去,江樹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緩緩出聲阻止:“竹竹,你又想干什么?”
“小樹,我有點不開心。”
“怎么了?”江樹睜開眼睛,語氣略顯詫異。
“本來和小樹一塊兒睡覺,是一件無比開心的事情,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開心不起來。”
許新竹舔了舔嘴唇,壓抑著心慌慌的緊張情緒,又咽了咽嗓子,很害羞的問道:“你以前說只要我不開心的話,就會給我補充心之能量,小樹,我想要把你的能量榨干。”
江樹:“?”
他發現竹竹的套路是真的多,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就是為了鋪墊最后一句話。
如同很多渣男套路女朋友上床時的一系列操作——
“親愛的,我只想抱抱你。”
“衣服有點礙事,脫了吧,我只是有些好奇,絕對不動手。”
“寶貝,你相信我,我就蹭蹭不進去。”
“對不起,都是老婆太漂亮了,沉迷在你的愛里無法自拔,一時間沒忍住。”
不過以竹竹目前的膽子,估計還只敢停留在第一階段,但是睡著之后,不確定會不會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
關鍵是,江樹對自己同樣不放心,萬一直接跳過第三階段,進入第四階段,怕是十個月后,丈母娘就要當外婆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果斷拒絕:“不行。”
江樹甚至拿了個靠枕,放在兩人中間當做不能越過的三八線,說道:“白天你想怎么抱都可以,唯獨晚上不行。”
他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實在是大晚上孤男寡女抱在一塊兒,太容易出事了。
“為什么?”許新竹反問道。
江樹側過身子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竹竹,你老實告訴我,真不知道咱們這樣抱著睡覺的后果嗎?”
她心虛不已,慌慌張張的回答:“不、不知道。”
“爸爸媽媽可以這樣抱著睡,因為他們是結了婚的夫妻。”江樹小小的給她提個醒,也想把她發熱的腦子強行冷卻下來。
“那我也……”
許新竹一激動,差點兒把心里話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也什么?”
許新竹咬著嘴唇回答:“是昨晚你自己說過的,我們是一被子的好朋友,一塊兒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江樹就很無奈,這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竹竹又冰雪聰明,總是拿他說過的話,堵他的嘴。
飛龍騎臉,占著一個理字,怎么輸?
“行行行,依你依你,但我只有一個條件,隔著這個枕頭,且不能把枕頭拿開,如果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去你的房間睡覺。”
雖然這操作看上去跟掩耳盜鈴沒什么區別,但已經是江樹最后的倔強了。
許新竹眨了下眼睛,連忙把手伸過去環環住他的腰,在她眼里多個靠枕只是不能抱得更緊一些,根本無傷大雅,能抱著小樹睡覺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兩人就這般抱著睡覺,彼此濕熱的呼吸都輕輕拍在對方臉上。
江樹睜著眼睛,他有些睡不著了,手掌心貼在竹竹柔軟的腰肢上。
只要他想,現在就可以里里外外把竹竹的身子檢查一遍,以她對自己的感情,肯定也不會反抗自己。
估計只會張著小嘴兒,死死閉緊眼睛,無力的喊著他的名字,“小樹不要”“不要”。
“小樹,你在家里是不是經常和杳杳一塊兒睡覺啊?”許新竹用兩條腿纏著江樹,細膩的肌膚互相摩擦,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怎么可能!我和杳杳早就分床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樹當即否認。
許新竹一臉不信:“那她上午那會兒,爬上你的床怎么那么熟練?竟然還當著你的面脫褲子。”
江樹眼角微微一抽,這件事他也說不清楚啊,自從杳杳來了初潮之后,對他的進攻性就變得很強,一有機會就會和他貼貼,但是臉上又看不出其他的情緒波動。
“你是女孩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就好比你天天想著鉆我被窩一樣,要是被秋雨阿姨知道,肯定要打死我。”
許新竹臉色一紅,怎么又把問題扯到她身上了。
“唔……媽媽那么喜歡你,她才舍不得打你呢。”
“她打不打是一回事,可咱們這樣是不對的。”
江樹呵呵一笑:“睡吧,明天記得早點起,必須在小鹿她們來敲門前偷偷溜回去。”
“嗯吶”
許新竹一臉滿足的閉上眼睛。
半夜,放在兩人中間的枕頭不知何時被丟到了一邊,江樹緊緊抱著竹竹,手掌也無意識的伸進了她的衣裙里。
她修長的睫毛微微跳動,面色羞紅,唇瓣兒張開,小聲發出綿綿尾音。
“小樹……”
翌日。
江樹醒來時枕邊已經不見竹竹身影,若非他懷里抱著枕頭,昨晚和竹竹的相擁而眠就像是一場夢,唯有被子里還殘留著她獨特的香味。
他洗漱穿衣,不多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小樹,哈嘍哈嘍”白鹿俏生生的站在門外,眉眼里帶著微笑,有著一股蓬勃的朝氣。
“早上好,小鹿。”江樹微微一笑。
“昨晚睡得怎么樣?”
“還不錯,一覺睡到天亮,精神很足。”
兩人正交流著,許新竹和鐘杳杳也開門走出房間,互相打著招呼。
江樹看了一眼竹竹,想從她臉上看出點兒昨晚的信息,但她面色如常,殊不知許新竹心里已經緊張得要死。
她真不是故意用小樹的手指釋放魔法的。
一會兒后,齊萬靈從房間里出來,帶著眾人去樓下吃早餐。
電梯里,鐘杳杳趁機挽著江樹的胳膊,鼻子輕輕嗅了嗅,微微皺眉。
小樹哥不是才剛起床嗎,怎么跟竹竹姐身上那股身體乳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的目光先后在江樹和許新竹臉上掃過,瞳孔驟然圓睜!
難道說……?
想到內心的猜測,鐘杳杳心情十分復雜。
眾所周知,氣味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一個人身上,而小樹哥也不會去抹那什么潤膚霜。
既然如此,結果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他們倆昨晚很可能長時間睡在一起。
嗚嗚嗚,我的小樹哥……
竹竹姐,你實在是太卑鄙了!
和小樹哥睡覺竟然都不叫她,說好要大被同床的呢?
鐘杳杳心里難過極了,滿腦子都是小樹哥被竹竹姐糟蹋的場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究竟會摩擦出什么火花,傻子都猜得出來。
出了酒店,一行人跟在齊萬靈身后。
首都雖然在后世被稱為美食荒漠,但由于其特殊性,聚集了全國乃至于全世界的美食,擁有最多元化的餐飲選擇,許多老字號飯店和特色小吃,都有著數百年的歷史。
“早上想吃點什么?”齊萬靈問道。
“麥當勞!”江樹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前世在成為一名短視頻博主之后,第一次去帝都旅游,聽著網上說什么首都是美食荒漠,他偏不信。
結果連續幾天早上嘗過了像泔水味兒一樣的豆汁,不知道用什么詞匯形容的炒肝,入嘴感覺全是渣渣的焦圈,嘗起來總有一股豬大腸味兒的炸灌腸,就連炸醬面的味道也是一言難盡。
對于從小吃慣鮮香麻辣口味的南方人而言,味道實在是太怪了,簡直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當然,也有很多好吃的,不過絕大多數不算是本地菜,而且為了能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活下去,價格不算便宜。
至于要說物美價廉的店鋪,麥當勞、肯德基、必勝客必須得榜上有名。
齊萬靈一臉玩味兒的看向江樹,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以前來過,不然怎么會說出吃麥當勞。
“不想嘗嘗鹵煮,炒肝兒,爆肚兒,豆汁兒,面茶嗎?”
江樹瘋狂搖著頭:“萬靈阿姨,這些一聽就是豬下水,好奇心害死貓,你就饒了我吧。”
見狀,齊萬靈撲哧一笑:“好吧,作為一個外地人,那些東西確實不怎么吃得習慣。我第一次吃的時候,只吃嘗了一小口,就再也不吃了。”
白鹿瘋狂點頭:“小樹,我媽媽說得沒錯,是真的很難吃,你千萬別去嘗試。”
“那要不要吃包子?”
江樹也搖搖頭,他自家就是開包子店的,不想在家吃包子,到了外面還吃包子,而且從小吃慣了老爸的手藝,別人家的包子總覺得一般。
“那好吧,就吃麥當勞,中午再帶你們去吃好吃的。”齊萬靈無奈接受。
吃完早餐回來,白鹿便跟著劉老師練琴去了。
江樹一路上都察覺到鐘杳杳悶悶不樂的樣子,明顯有著很重的心事,便敲開她的房門跟她說會兒悄悄話。
“杳杳,怎么了,不開心嗎?”
“小樹哥,沒什么……”
她垂下眼瞼,嘴角委屈的撅起來,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最寶貴的東西被人搶走。
江樹從小和杳杳生活在一塊兒,可太了解她了,這副表情一看就很不對勁。
“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還以為能夠瞞著我啊?快說吧,我可是跟咱媽打過包票的,一定要照顧好你。”他溫柔的摸了摸杳杳的頭。
鐘杳杳坐在床上吸吸鼻子,忽然抱住他的腰,埋頭貼近他的胸膛。
“杳杳乖,把心事說出來吧,你連我都不信了嗎?”
鐘杳杳咬著嘴唇,目光復雜的望著他:“小樹哥,你身上有竹竹姐的味道,一開始在電梯里,我還以為是從竹竹姐身上散發出來的的,可后來去了街上,我確定就是你身上的香味,我給竹竹姐抹過身體乳,肯定不會錯的。”
江樹頓時一怔,竹竹昨晚確實是擦了身體乳之后過來的,兩人抱著睡了一晚,他的嗅覺習慣了那個味道,起床后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可是在鐘杳杳等人看來,殘留在他身上的味道就非常明顯。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翻了車,果不其然,在對待感情的問題上,每個女人都是福爾摩斯。
早知道就應該起床后先洗個澡,把竹竹身上的味道全部覆蓋掉。
看到小樹哥的反應,鐘杳杳下意識的握緊拳頭,知道自己猜得一點兒沒錯。
“所以,你們昨晚果然是睡在一起了。”
江樹尷尬的撓撓頭:“杳杳,你聽我解釋,竹竹昨晚的確是來過我的房間,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也沒發生。”
聽到清清白白幾個字,鐘杳杳眼里瞬間有了光彩。
好耶,她的小樹哥還是干干凈凈的!
“真的?”
“千真萬確!”江樹重重點頭。
“那我今晚也要到小樹哥那兒去!”
鐘杳杳義正言辭的開口:“我要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