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而眠,一覺睡到天亮,為了不讓自己睡著之后雙手不老實的亂動,江樹后半夜的睡眠很淺。
直到門外忽然傳來齊萬靈急促的敲門聲:“小鹿,小鹿,時間不早,快起床了!”
江樹瞬間驚醒,心虛的聽了片刻,才發現是隔壁傳來的聲音,差點兒以為是丈母娘知道自己睡了她女兒,打上門來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依舊枕著他胳膊安穩入睡的小鹿,嘴角掛著淡淡笑意,睡得正香。
自己的手也老老實實的放在她腰上,沒有半點兒越軌的跡象,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
至少他在小鹿心里還是個正直純潔的男生,要是趁機到處亂摸她的身子,不就人設崩塌了?
“小鹿,快醒醒,萬靈阿姨找來了。”江樹輕輕搖晃著她,語氣里透露著急切。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居然已經早上八點過了,今天小鹿還有比賽,也不知道會不會太遲了。
白鹿打著呵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見入眼便是小樹那張帥氣的臉,不由自主的露出癡笑。
要是以后天天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那該多好,想想就覺得幸福。
“小樹,早呀”
“快醒醒,萬靈阿姨在外面。”
聽到這句話,白鹿精神一震,還在迷糊的腦子陡然清醒過來,慌慌張張道:“啊?我媽來了?”
她不知羞恥的偷偷爬上了小樹的床,如果被媽媽知道,肯定會打死她的。
江樹點點頭,指了指門外:“是萬靈阿姨在敲你的房間門,叫你起床。”
“現在幾點了?”白鹿急急忙忙的問道。
“八點過了……”
江樹現在就很不好意思,明明昨晚說好要叫白鹿起床,結果一不小心睡死了過去,現在還被丈母娘堵在門口,就很尷尬。
“完了完了,十點比賽就要開始,我得立即起床趕過去才行。”
白鹿說著就掀開被子跳下床去,可是卻被江樹一把拉住手腕:“你要是這么出去,肯定就被萬靈阿姨逮個正著!”
聞言,白鹿也迅速冷靜下來,比賽是大事,可他們倆昨晚一起抱著睡覺的事情,同樣是大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
“那該怎么辦?我要是一直不回應,我媽媽肯定擔心起疑,到時候要是問起你來,或者去前臺拿了房卡……”
江樹思索了幾秒,說道:“萬靈阿姨現在并不知道你在我這兒,我先穿好衣服出去分散她們的注意力,你等我消息,到時候找準時機回房。”
“這樣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相信我,引開她們沒問題的。”
“那好吧,現在也只好這樣了。”白鹿點點頭道。
江樹換上衣服,都沒來得及洗漱,扭頭給小鹿使了使眼色,就推開門一臉平靜的走了出去,白鹿心情緊張的藏在門背后,趕緊把門關上。
“萬靈阿姨,怎么了?”
齊萬靈扭頭看到是江樹,無奈道:“叫小鹿起床呢,這孩子,叫她半天都沒反應,打電話也不接,平時睡懶覺也就罷了,可星海杯的決賽公開賽十點開始,還要梳妝打扮吃早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萬靈阿姨,你先別慌,小鹿昨晚跟我說因為比賽的緣故她有點失眠,可能是睡得比較晚,所以才沒聽到吧。”
“她昨晚失眠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齊萬靈一臉驚訝的看向他。
“昨晚我跟竹竹和杳杳在玩牌,準備睡覺時,小鹿給我發來了消息,聊了沒多久,她就沒再回我話了,估計是睡著了。”
江樹抿著嘴唇:“萬靈阿姨,要不這樣吧,你去樓下給小鹿買早餐,我來叫她起床洗漱,一會兒你給她梳妝的時候,她順便吃早飯,這樣就能節省不少時間。”
齊萬靈這會兒也沒功夫過問兩人都聊了些啥,稍作考慮,便點了點頭:“也行,正好樓下不遠就有包子鋪,我去去就回,小樹,小鹿這邊就麻煩你了,一定要趕緊把她喊起來啊,現在時間很緊。”
“放心吧,萬靈阿姨。”江樹拍著胸膛保證。
看著丈母娘迅速乘坐電梯下樓,江樹正準備喊小鹿回屋,結果竹竹和杳杳都不約而同的打開房門。
他心里頓時有一萬只草泥馬飄過,說好的強運呢?倒是起點兒作用啊!
“小樹哥?發生什么事了?”鐘杳杳穿著睡衣,探出顆腦袋問道。
“哦,沒事兒,萬靈阿姨讓我叫小鹿起床,她買早餐去了,你們也趕緊洗漱去,一會兒還要一塊兒跟著去音樂廳現場。”他張口便答,臉都不紅一下。
“哦。”
鐘杳杳說完便把頭伸了回去,房門輕輕關上。
“竹竹你也是,別老是穿著你的睡裙到處亂跑,今天天氣有點冷,記得穿毛衣,小心著涼。”
“知道啦,臭小樹,嘮嘮叨叨跟媽媽一樣。”
隨著房門關上,酒店過道里再度安靜下來,江樹趕緊拿出手機給小鹿發短信。
白鹿收到消息,屏住呼吸,先是打開一道門縫查看外面情況。
見到只有小樹一人,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了出來,拿出房卡開門,再閃身擠進去,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五秒。
白鹿心里緊張得怦怦直跳,她和小樹的作戰計劃非常成功,不過真的好險好險,差點兒就被媽媽堵在門外了。
江樹也擦了把冷汗,還好小鹿昨晚過來的時候帶了房卡,不然他就得去前臺找工作人員開門,一去一回,暴露的風險大大增加。
隨后他又裝模作樣的敲門,白鹿默數五秒之后打開門,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萬靈阿姨馬上就回來了,小鹿你趕緊洗漱去。”
“嗯嗯。”
白鹿點著頭,忽然臉紅道:“謝謝你,小樹。”
“你跟我還客氣什么?咱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一會兒萬靈阿姨要是問起,小鹿你知道該怎么回答吧?”
白鹿眨眨眼:“知道。”
江樹笑了笑:“那行,我先回房了。”
有了昨天竹竹體香附身殘留的前車之鑒,江樹抓緊時間快速洗了個澡,免得一會兒又被杳杳的狗鼻子聞了出來。
齊萬靈沒過多久就回來了,為了節約時間,她只買了女兒的早餐,其他人可以趁著她給小鹿梳妝打扮的時間去吃早飯。
今天畢竟是登臺演出的公開賽,女性演奏者不僅要穿端莊秀麗的晚禮服,還要穿高跟鞋,就連發型也有嚴格要求。
白鹿洗漱完畢,齊萬靈就抓緊時間給女兒做造型打扮,她也趁這個時間吃點兒包子牛奶,給身體提供能量。
只是念頭總是不自覺的回想起昨晚小樹抱著她睡覺的畫面,盡管兩人都安分守己什么也沒做,但僅僅親密接觸了一晚上,就足夠讓她臉紅心跳不已。
“小鹿,我聽小樹說,你昨晚失眠了?”齊萬靈看著鏡子,給五官精致的女兒臉上輕施粉黛。
“嗯……”
白鹿點點頭,心虛的回答:“一開始翻來覆去沒睡著,后來跟小樹聊著聊著,就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晚上睡得怎么樣?”
“挺好的,現在精神很足。”
“那就好。”
齊萬靈稍稍松了一口氣,她就擔心女兒晚上沒休息好,會影響到今天比賽的發揮。
期間,江樹也帶著竹竹和杳杳去樓下的包子鋪吃了早餐,等重新回到酒店,幾人看著面前化好妝的白鹿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踩著非常好看的水晶高跟鞋,穿著一身白色的抹胸晚禮服,輕紗如瀑,細薄的肩帶輕巧地搭在皙白的肩頭,勾勒出柔美的鎖骨線條,腰肢只堪盈盈一握,盤起來的秀發固定著紅色蝴蝶結發夾,面容俏麗,氣質端莊而典雅。
“哇撒,小鹿,這是穿的婚紗嗎?你好漂亮!”許新竹忍不住驚嘆道。
這時,白鹿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江樹:“笨蛋竹竹,這是鋼琴演奏的晚禮服啦!只是我比較喜歡白色而已。”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小鹿姐今天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了!”鐘杳杳也十分贊同附和。
“哪有,我什么都沒干,都是媽媽的功勞啦。”
“看樣子今天贏定了,比容貌小鹿第一,比技術小鹿還是第一。”江樹呵呵笑道。
這個模樣的小鹿,他還是第一次看,有一種提前看到了未來新娘的錯覺。
就是相對還比較青澀,如果能夠再成熟一點……
聞言,白鹿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別夸了別夸了,賽前慶祝可是大忌,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齊萬靈笑笑道:“小鹿說得沒錯,等比賽結束了再慶祝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趕緊去比賽場館。”
眾人點點頭,出了酒店之后,來到不遠處的國家大劇院音樂廳,劉麗萍先帶著白鹿去簽到做賽前準備,其他人則是按照門票上的座位號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江樹環顧了一圈,場館面積非常大,一共分為三層,中間則是選手的演出舞臺。
由于今天匯聚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青少年鋼琴演奏家,除了絕大多數的孩子家長以外,其他喜歡音樂的觀眾也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到了十點,主持人簡短的做了這一屆的星海杯介紹,鋼琴決賽正式拉開帷幕。
會場迅速安靜下來,首先上臺的是業余組的少年選手,別看他們年齡小,能夠從幾萬名選手中脫穎而出,鋼琴水平自是不在話下。
江樹聽著他們的傾情演奏,心里感嘆不愧都是少年天驕,一首首曲子都恍若天籟。
“萬靈阿姨,小鹿報的是業余組嗎?”
齊萬靈點點頭:“大賽一共分為專業組,高校組和業余組,專業組指的是全國14所音樂院校鋼琴表演專業的在校生,高校組則是面向全國各地綜合性大學、藝術院校鋼琴專業的在校生和青年教師,業余組的定義就簡單多了,不符合以上條件的都是業余選手,一般來說,業余組的選手更多。”
“明白了。”
比賽規則還是挺簡單的,每個組別各比各的,一切看實力話,但并不意味著業余組的水平就比專業組差很多,就好比平民中也能出現超級天才,能夠走到這一步,哪一個萬中無一的天之驕子?
江樹繼續看了下去,每個選手演出結束,現場都會響起熱烈掌聲,來自中央音樂學院、國家鋼琴協會的專業評委也會給出最終成績,經過一系列緊張刺激的比拼,最終決出獎項名次。
就在江樹安心等著白鹿什么時候上場,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竟然又是小鹿發來了消息。
林深時見鹿:小樹,你在認真看嗎?我馬上就要上場了,有點緊張。
江樹微微一笑,手指迅速打字。
瑪卡巴卡:相信自己小鹿,相信你的絕對樂感,把這場比賽當做你的個人獨奏演出,在這個舞臺上,不會有人比你更懂音樂,在我心里,你就是最棒的。
瑪卡巴卡:別忘了咱們的約定,你要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鋼琴家,星海杯只不過是你小小的起點,未來還有更廣闊的舞臺在等著你,好好演出,我會在觀眾席上給你加油。
林深時見鹿:嗯嗯!謝謝小樹,我會好好加油的!
白鹿閉了閉眼睛,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想到自己辛苦練了這么久的鋼琴,付出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和汗水,才從初賽一路殺上來。
如今媽媽在觀眾席上看著,小樹、竹竹、杳杳也不遠千里的來到現場給她加油,她沒有任何理由怯場。
萬般信念最終化成一句話:擊敗他們!
“接下來,請36號選手白鹿,為我們帶來她的精彩演出。”
聽到廣播,劉麗萍輕輕拍了拍白鹿的手背,微微笑道:“去吧小鹿,放松心情,不要太過緊張,只要能夠正常發揮,以你的水平取得第一綽綽有余。”
她對自己這個得意弟子無比信任。
白鹿點了點頭,輕輕吐出一口氣,帶著滿臉的決心登上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