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文創店里挑了半天,除了日常能夠用到的紀念品,白鹿還特意買了兩個半自動音樂盒。
一個是鋼琴款,一個是大提琴款,像樂高一樣,需要自己手動拼裝,擺在房間里很有文藝范。
回到酒店,天色已是徹底暗了下來,兩人把禮物袋子放在桌上,便累得直接躺上床,感覺只要閉上眼睛就能馬上睡著。
白鹿扭頭看著小樹,他安靜的閉上眼睛,鼻梁挺直,長而翹的睫毛輕輕顫動,似乎隨時都會睜開,嘴唇薄而有型,不經意間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弧度,即便是靜謐之中,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魅力。
她心里微微泛起幸福的漣漪,能夠肆意的和小樹待在一起,真好。
仿佛感受到了身邊人的視線,江樹緩緩睜開眼睛,他同樣撇過頭,迎上小鹿溫柔的目光,輕笑道:“看我干嘛?”
“就是想看,永遠都看不夠。”
“那就湊近一點看。”
他微微挪動身子靠近,兩人幾乎鼻尖貼著鼻尖,撲面而來的濕熱呼吸,帶著令人陶醉的芳香。
呼吸微微急促,心跳下意識的加快,這是源于異性身上的原始信息素,腦內的神經元細胞開始不斷分泌出內源性含氮有機化合物,好似身體里的每個細胞都感受到了快樂源泉。
白鹿緩緩閉上眼睛,仿佛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們倆心跳的共鳴。
小樹的呼吸越發溫熱而沉重,每一次吐納都像是輕柔地拂過她的臉頰,帶著無法抗拒的誘惑。
她的唇瓣不自覺地微微開啟,修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帶著獨屬于少女的嬌羞,緩緩印上他薄而性感的嘴唇。
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兩人的唇瓣輕輕觸碰,如同初春的晨露般柔軟而清新,隨后逐漸加深,帶著一絲絲探索與纏綿。
許久后,兩人紅著臉分開,眼中都閃爍著未盡的情愫。
“小樹,我想……”
“我去洗澡了。”
江樹打斷她的話猛然站起來,剛才的親吻有點上頭,如果不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忍不住把小鹿的衣服給扒了。
“誒?”
白鹿臉色一怔,跟著坐起來,目光移動到他挺拔且寬闊的后背,直勾勾的看著他脫了衣服,只穿著一條褲衩走進浴室。
現在的小樹一點兒真是也不避諱她了,是不是意味著……她暗暗咽了咽嗓子,今晚可以不回去了?
浴室里很快傳來陣陣水流聲,白鹿想入非非的看了一眼用毛玻璃隔斷的浴室,除了模糊的人影輪廓,什么也看不見。
一會兒后,水流聲停止。
浴室門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白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眼不眨的盯著即將打開的浴室門,她忽然想起來,小樹好像沒有帶更換的衣服進去。
他會是一絲不掛的走出來嗎?還是單純只裹著浴巾?
白鹿屏住呼吸,好像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就在這時,浴室門緩緩打開一道縫隙,傳出江樹稍顯尷尬的聲音。
“小鹿,你可以幫我在箱子里找一件褲衩嗎?衣服的話,就隨便找一件今天剛買的情侶裝好了。”
“噢噢噢。”
白鹿下意識的回答著,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可惜。
她劃開行李箱的拉鏈,從里面找出一條灰色褲衩,認真端詳了幾秒,發現男生的內褲跟女生內褲有很大的不同,最顯而易見的是,襠布前面有個兜。
她臉色微紅,忽然意識到這個兜是拿來干什么的了。
為了不讓小樹等太久,又趕緊找了一件貓和老鼠的情侶裝拿過去。
“小樹,我拿過來了。”
話音落下,浴室門輕輕打開,白鹿下意識的望過去,一股溫熱的水汽夾雜著沐浴露的清新香氣撲面而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眼睛亂看會長針眼的哦”江樹輕笑著拿過衣褲,迅速把門關上。
白鹿撇過頭,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了紅暈,剛才開門的一瞬間,隱約見到半個身子藏在霧蒙蒙的水汽中。
她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內心的慌亂卻如同潮水般洶涌。
剛才她要是膽子大一點,用力把門推開的話,是不是就什么都看到了。
就在白鹿胡思亂想的時候,放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她走過去一看,發現竟是媽媽打來了微信電話,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的浴室門,猶豫了兩秒還是接了。
“媽媽,晚上好”她故意大聲說道,希望小樹能夠聽見。
齊萬靈笑呵呵的點著頭:“小鹿吃晚飯了嗎?”
“早就吃過了。”
話音落下,浴室門就在這時打開。
江樹換好衣服帶著一身水汽從浴室里走出來,她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臉上露出些許緊張,頗有一種和小樹出來開房,結果被父母當場逮住的感覺。
齊萬靈瞧出女兒臉上的異樣,不禁問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是我一個室友剛洗完澡。”白鹿隨口答道。
室友?
齊萬靈認真瞧著視頻里的背景,似乎跟平時有點兒不一樣。
說不出來哪里奇怪,可能是墻壁的顏色,也可能是燈光的亮度,又或者是沒有聽到那幾個活潑女孩兒的聲音,她總覺得女兒現在不像是在宿舍里。
江樹站在鏡子面前,隨手拿過一條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他看了一眼白鹿,好奇的問道:“小鹿,你在跟誰打電話?”
白鹿臉色一僵,趕緊把手機朝下擋住鏡頭,她豎起手指放在嘴唇中間,帶著一絲絲急切的小聲開口:“噓!別過來,是我媽!”
江樹頓時閉緊嘴巴,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想不到丈母娘居然還打電話來查房?
幸好剛才沒有頭腦發熱,和小鹿深入淺出的暢談人生理想,不然這會兒不就是當著丈母娘的面欺負她女兒,那也太刺激了。
短短幾秒時間,畫面變黑之后又重新看到了女兒,只是齊萬靈心里微微帶著一點疑惑,剛才怎么好像聽到了小樹的聲音?
可小樹這會兒不是應該在蓉城嗎?
兩者之間隔了接近兩千公里遠,不可能吧?鞭長莫及啊!
“小鹿,小樹在你那里?”她試探著問道。
白鹿心里一驚,趕緊搖頭否認三連:“沒、沒有啊!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在這里的!”
“是嗎?但是我怎么好像聽到了小樹的聲音,就是剛才你屏幕變黑的時候。”
齊萬靈越說越起疑,今天女兒表現得很不對勁,屏幕變黑的幾秒更像是在驚慌失措的隱瞞什么。
“沒有啦,剛剛是室友在叫我,媽媽你聽錯了。”白鹿硬著頭皮說道。
看著女兒故作鎮定的模樣,齊萬靈頓時更加懷疑了,在她印象里,小鹿從不說謊,眼下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她這個當媽的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而且小樹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不可能聽錯。
“小鹿,你把鏡頭調成后置,讓媽媽看看寢室環境。”
“不行啦,現在有室友在換衣服。”
“都是女人怕什么?”
“媽媽,我手機好像沒電了,要自動關機了,一會兒給你打來!”
白鹿急匆匆的說完就趕緊掛了電話,她看著江樹一臉緊張兮兮的說道:“完了完了,我媽肯定是起疑了,現在該怎么辦?”
江樹不由得笑出聲:“小鹿同學,說謊話的技術還有待進步。”
“你還好意思笑,還不是都怪你,我都故意說得很大聲了,就是讓你別急著說話,結果你……哼!”白鹿氣惱的瞪著他。
“確實怪我,可那時候我還在浴室里換衣服,沒聽到嘛,我還以為是你室友來著,壓根沒想到會是丈……呃,會是萬靈阿姨。”江樹及時改口,差點兒嘴瓢。
“丈什么?”白鹿敏銳的抓住關鍵詞。
江樹眨眨眼:“丈母娘。”
“呸……討厭,現在還不是呢。”白鹿羞赧道:“以后不許這么想,萬一在我媽面前不小心叫錯了口,那就麻煩了。”
江樹十分嚴肅的點頭,鹿寶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可真正麻煩的是,丈母娘不止一個啊。
嗯……
疼愛女兒的老登也不止一個。
“你別把話題扯遠了,快說啦,現在該怎么辦?”白鹿催促道。
江樹冷靜開口:“小鹿你先別急,現在聽我的,第一步,把手機關機,防止萬靈阿姨再打電話過來,不然就坐實了手機沒電是在說謊。”
白鹿點著頭,馬上長按電源鍵關機。
另一邊,嘉州。
齊萬靈看著匆匆掛斷的微信電話,不由得愣了愣神,女兒最后驚慌失措的模樣,就差點兒把“我在說謊”幾個字寫在臉上。
如果不是在寢室,又是在哪里?
換句話說,剛才那個聲音真的是小樹?
他悄悄的從蓉城跑到了帝都,他們倆在開房?
現在正好是周末,他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而且,在小鹿去帝都參加鋼琴比賽的那年,他也曾帶著竹竹和杳杳到現場加油,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現在兩年過去,自然更敢了。
也只有小樹,才會讓女兒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那么緊張。
想到這些,齊萬靈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這倆孩子的膽子真是有夠大的啊。
不過,也不一定開房就是為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兒,有可能小樹只是單純過去看看。
齊萬靈找個理由說服自己,她稍微冷靜下來又給女兒打去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Sorry……
還真沒電了?
真的假的。
“第二步,我現在送你回學校,然后你給萬靈阿姨打個電話過去,反正她沒有證據我在你這里,你只要咬定沒有這回事兒就好了。”江樹認真的給出建議。
白鹿點了點頭:“第三步呢?”
“沒啦,一共就兩步。”
江樹笑了笑,換上鞋子:“走吧,我現在送你回去。”
白鹿不開心的撅著小嘴兒,她還以為今天能在小樹這里過夜呢,沒想到媽媽突然打電話查房,結果還漏了陷。
“乖其實我本來也是要送你回去的。”江樹抱了抱小鹿,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許想澀澀的事情。”
“我才沒有呢!”白鹿紅著臉反駁道。
“我只是不想離開你。”她抿抿嘴唇:“小樹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坐飛機回去了?”
“嗯,明天晚上七點的飛機,跟你吃過晚飯就走,到家差不多接近12點。”江樹輕輕點頭,“不過沒關系,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他輕輕咬住小鹿的耳垂,忍不住笑道:“下次記得別跟室友說了哦”
白鹿紅了紅臉:“這次我也沒說,是她們自己猜到的。”
“你看,我就說你不會撒謊,待會兒給萬靈阿姨打電話,千萬別再露餡了。”
“知道啦。”
隨后,江樹把小鹿送到學校門口,兩人在路燈下依依不舍的吻別。
第二天,兩人一塊兒去爬了長城,拍了許多秀恩愛的照片,在臨走之前,江樹還特意到央音附中周邊的琴行里買了一把小提琴。
白鹿對小提琴了解得也不多,于是江樹直接買了一把店里最貴的,源于德國的小提琴品牌霍斯塞勒,價格接近3萬,按照老板的說法是,這是一把專業級的小提琴,適用于各大演奏場合。
“小樹,你真的要學小提琴嗎?”白鹿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原來小樹昨天不是單純說說而已,是真的想為了她去學小提琴。以小樹在音樂方面的天賦,絕對絕對可以很快上手!
“沒事兒拉著玩兒,萬一哪天就能給我的小鹿伴奏了呢?”
江樹笑了笑,有小鹿共享的鋼琴技術和樂理知識,再學小提琴不會有太大的困難。
況且,他并非是為了參加比賽,就當做平日里多學一門樂器陶冶情操也是極好的,再說了,竹竹跳舞不也需要一個伴奏嗎?
下午六點,兩人在首都國際機場附近吃了晚飯,白鹿便把江樹送上了飛往蓉城的飛機。
“鹿寶,我走啦,乖乖洗白白了在京城等我,下次再來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