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現實之中,陳朵睜開了雙眼,周身的橙黃之光也隨之收斂。
方才的所有都仿佛虛幻,在她起身的一刻盡都幻滅,但所有人都清楚,她已然踏出了那一步、來到了新的“起點”。
“朵朵!”
見其起身,夏禾等人立刻便沖了上去,對其一陣打量,臉上都浮現出驚喜之色。
“你突破了?!”
“嗯,突破了。”
陳朵輕輕點頭,口中的話語雖依然是簡單明了,但臉上卻不再同過去一般面無表情,而是浮起了微笑。
而看到這微笑,眾人的心中也都升起了溫暖的感覺。
“阿彌陀佛!”
這時候,解空大師走上前來,輕道一聲佛號,臉上也浮現著溫和而慈悲的笑。
“道友,恭喜了!”
“多謝大師之前的指點!”
陳朵也當即道謝。
接著,其余眾“絕頂”也都走了上來,紛紛道賀,如今“天庭”又新添一位“絕頂”,也就意味著組建勢力的計劃可以進一步推進。
但在此之前,由于陳朵之道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道路、看似是佛道蠱道、實則卻是一條真正的濟世救人之道,甚至要比華佗所行之“醫道”更加純粹,自然想交流一番。
于是……
在眾“絕頂”的邀約下,陳朵又再度坐下,開始交流論道,也算是鞏固一下陳朵剛剛突破的境界。
而見此機會難得,夏禾等人自然也盤坐聆聽,而待所有人坐定,眾人便開始了交流。
當然,既然要進行交流,自然是要有個主題,而此番主題無疑是以陳朵為核心,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朝陳朵聚集。
“呼……”
下一刻,陳朵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周身氣息內斂,如同清風拂過竹林,只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之氣。
她面向眾人,輕輕頷首,眼神中多了幾分以往不曾有的光彩,仿佛蒙塵的琉璃終于洗凈,煥發出溫潤的光澤。
接著……
“我已明悟己道。”
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堅定。
這句話看似無用,實則卻蘊含著極深的道理,也算是此番交流的起始,示意諸位可以隨意詢問、她自能有回應。
“善哉善哉。”
于是,解空大師率先開口,雙手合十,目光慈祥地注視著陳朵。
“道友能得此頓悟,實乃可喜可賀,貧僧觀施主周身氣象,已臻化境,如今之道,與佛門頗有相似之處,卻又有所不同,不知施主可否詳細闡述?”
他說話時,語速緩慢,每個字都帶著獨特的韻律,仿佛晨鐘暮鼓,敲擊著眾人的心扉。
“嗯……”
陳朵略一沉吟,微微點頭,旋即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縷橙黃色色的光芒在她掌心流轉。
其如同絲線般纏繞,卻又不斷變化,時而聚攏,時而散開,最終形成一個類似于蠱蟲的形狀。
“我之道,源于蠱,卻不止于蠱。”
她緩緩說道,目光落在掌心的光團上。
“蠱蟲,亦是生命,有其自身的靈性與感知,我以蠱入道,以心馭蠱,最終,以蠱渡人,亦以人渡蠱。”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
“曾經,我只是在控制蠱蟲,卻忽略了它們的生命本質,如今,我明白了,蠱蟲并非工具,而是伙伴,是與我共同行走在‘道’上的同伴!”
解空大師微微頷首,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頓,雖說陳朵從頭至尾都未曾提及“佛”,但他卻已經明白了。
“道友此言,與佛門‘眾生平等’的理念頗為契合,但佛門講究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施主之道,似乎更注重‘自渡’,不知貧僧理解可對?”
他說著,目光炯炯地看向陳朵,等待著她的解答。
聽聞解空大師此言,陳朵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思考,她輕輕收回手掌,淡金色的光芒也隨之消散。
“大師所言不錯,我的確更注重‘自渡’。”
她語氣堅定,眼神中帶著一絲坦然。
“眾生皆苦,唯有自渡,我曾經深陷痛苦的泥沼,無法自拔,是諸位前輩,是同伴們的陪伴和幫助,讓我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明白了‘自渡’的真諦。”
“只有先渡己,才能渡人,只有自己真正解脫了,才能真正幫助他人解脫。”
她說到這里,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尤其是夏禾幾人,眼中帶著一絲感激。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能夠走到今天,是諸位的功勞,能將當初那樣一個“壞掉”的她拯救,她無以為報。
聽到這里,夏禾突然伸手、緊緊地握住陳朵的手,眼中滿是心疼和欣慰,她能感受到陳朵的變化,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平靜和堅定,一種真正的成長。
而其他“絕頂”見狀,也紛紛點頭,對陳朵的此言表示贊同。
劉備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說道:
“有意思,道友之道,看似與佛門相似、卻又截然不同,佛門講究慈悲,而道友的道卻更像是一種自我救贖,一種自我完善,最終達到‘渡人’的目的。”
“這倒是與我之道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身為曾經的君主、亦是行劍道之武者,他之道在于“天下”、在于“中正”,這也便必須要自身的“修行”足夠方才能行直踏正。
的確有顯示之處!
而在他身旁、精通機關之道的黃月英則抱著雙臂,微微點頭,沉聲道:
“道友之道,更注重‘行動’而非空談,她以自身的經歷和感悟,闡述了‘自渡’的真諦,這比任何空洞的理論都更有說服力,不錯!”
而隨著陳朵的闡述、以及眾人的不時插話與交流,論道的范圍逐漸擴大,從最初的“道”的理念,延伸到修行方法,再到求道的意義。
眾“絕頂”各抒己見,思想碰撞,激發出無數火花。
就這樣,這場論道持續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眾人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但很顯然,在場眾人中還有一位不愿停下,畢竟其所行之道本身也是與陳朵之道最為契合的。
待眾人收言,他便又再度開口。
只見此時,解空大師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陳朵身上,帶著一絲探究:
“陳施主所言‘眾生皆苦,唯有自渡’,與我佛門‘救苦救難,普度眾生’似乎有所不同。”
他捻動佛珠,語速緩慢而清晰。
“不知陳施主如何理解這其中的差異?”
很顯然,他這是想要以佛理論道,進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陳朵略微沉吟,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在追憶著什么。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語氣平和地說道:
“大師,我曾深陷囹圄,身不由己,是“天庭”的各位、是夏燁,教會了我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我’。”
“他們給予我的,并非直接的解救,而是讓我找到了自己的‘道’……這便是自渡!”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而我,也希望用我的‘道’去幫助他人,找到屬于他們自己的‘渡’!”
“說得好!”
聽聞此言,眾人都不禁動容,旋即陷入思索。
而解空大師則眉梢微動,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陳施主所言,貧僧理解,但佛門認為,眾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我佛慈悲,愿以大智慧、大慈悲,渡化眾生脫離苦海。”
他目光慈悲,雙手合十。
“不知陳施主以為如何?”
陳朵起身,雙手合十回禮,交流至此,她的舉止間已盡是從容和自信。
“大師慈悲,但我以為,佛渡眾生,更渡的是‘心’,而非外在。”
她語氣平和,卻字字珠璣。
“真正的解脫,在于‘明心見性’,最終指向的,仍然是自渡。”
她說到“自渡”二字時,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那是經歷過迷茫與痛苦后,最終尋找到方向的堅定。
解空大師聽后,低頭沉思,手指緩緩捻動佛珠,木質的佛珠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在靜謐的竹林中格外清晰。
他眉頭微蹙,似有所悟,卻又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思考,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映照在他袈裟上,更顯莊嚴。
一旁的黃月英見狀,輕輕瞇眼:
“道友的解釋,我頗為贊同。”
她語氣清脆,帶著一絲“研究者”特有的嚴謹。
“每個人的‘心’不同,其‘苦’亦不同,所需的‘渡’自然也不同,因此,自渡才是根本。”
她說話時,目光在陳朵和解空大師之間來回移動,似乎在比較著兩者理念的異同。
竹林間的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清涼,也吹動了幾片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直關注著二人論道的周圣,此時也忍不住開口。
“在下覺得,陳朵姑娘和解空大師的見解都很有道理!”
他雖然并非“絕頂”,卻也從中悟到了不少道理。
“我道門有云,‘我命由我不由天’,這與‘自渡’的理念,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仿佛看到了更深層次的哲理,已然進入了一個悟道的玄妙之境。
“‘渡’,是一個不斷自我完善、自我探索的過程,最終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嗯……”
“阿彌陀佛!”
解空大師聽完,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他語氣平和,帶著一絲釋然。
“施主所言有理!”
此修行之世,并非是誰修為高就一定占據了絕對的“道理”,修為低微之人,有時也會有乍現的靈光,同樣值得汲取。
而周圍的“絕頂”們也紛紛點頭,表示認可與同意。
“的確……”
“我的‘道’,便是如此!”
而經過一番思考,陳朵也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渡人與自渡,如同這陰陽兩面,互為表里,不可分割!”
她抬手,指尖輕觸面前的一片竹葉,指尖下,竹葉的紋理清晰可見。
“我渡他人,便是解開他人心結,亦是解開自身執念,他人之苦,亦是我之苦,解他人之苦,亦是解自身之苦!”
諸葛孔明輕搖羽扇,嘴角含笑:
“道友所言極是,每個人的‘心’都不同,正如這世間的花草樹木,各有其形,各有其態。”
“所以,‘渡’的方式也各有不同,最終指向的,都是‘明心見性’,找到屬于自己的‘道’!”
他眼神明亮,目光落在陳朵身上,帶著一絲贊賞。
而直到這是,解空大師捻動佛珠的手指終于停了下來,緩緩抬頭,似又有新的領悟:
“陳施主所言,實乃大智慧。”
他語氣莊重,帶著一絲敬佩。
“佛渡眾生,亦是如此,眾生皆苦,佛陀以慈悲為懷,渡眾生脫離苦海,最終亦是達到自身的圓滿!”
陳朵再次雙手合十,向解空大師回禮:
“大師謬贊了。”
她神情謙遜,目光柔和。
“我只是將自身的經歷和感悟分享出來,希望能對各位前輩有所啟發。”
到此為止,這場論道也便結束,夕陽終于落下,夜晚降臨。
而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夏禾等人、包括張懷義等人,盡都開始了閉關,此番讓他們受益匪淺,必然又能夠有所精進。
他們每一個人,距離那扇門……都已經不遠!
第二日一早。
吃過了早飯,陳朵便又同諸葛孔明等人聚到了一處。
就像之前的肖自在一樣,既然她已經登臨“絕頂”,也便要開始去組建自己的勢力了,而肖自在的經驗則可以作為參考。
之所以如此著急,是因為如今已過去了一年時間,約定好的時間也便已過去了五分之一,他們定好了要在此之前將一切都打理好,自然是要加緊。
而經過一番商議……
一眾“絕頂”也定下了此番隨陳朵一同去組建勢力的人選,一個是華佗,其可隨陳朵一同濟世救人、屬于同道,而另一個則是司馬懿。
之所以選擇司馬懿,是因為陳朵本身要建立勢力、所欠缺的還很多、需要一個有足夠經驗的家伙輔佐……
同時,其此番要前往的目的地也并不太平,有司馬懿在,必然能知道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