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崞縣東城門內。
沙廣財眼見著阻攔他們逃離的敵人,似乎并不多,當即就決定先下手為強,搶先開火,殺出一條血路逃之夭夭。
——能在這亂世,拉起一支隊伍,給小鬼子當狗,滋潤地活這么多年,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
殺人放火、欺男霸女的事,他是一件也沒少干!
而他手下那些二鬼子,也都是他這么多年聚攏來的心腹。
聽他下令后,就立刻全都條件反射似地,卸下肩頭的槍,拉動槍栓,準備開火。
——這活他們也沒少干,經驗太豐富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如往常一般,扣動扳機呢,就看到沙廣財的后腦勺被一顆子彈給掀開了,仰天便倒。
這時候,“啪勾”的槍聲,才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這下子,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凸了出來,心里亂成了一片,不知道該不該開火了。
老大死得如此干脆利落,這仗還特么怎么打?
不過下一秒,他們就不用糾結了。
所有人只聽得城門洞里,傳來一聲怒喝:
“狗漢奸,還他娘的讓老子掛彩了!
都給我開火,消滅他們!”
隨著這聲怒喝,城門洞里和城門上方,都傳來了密集的輕機槍開火聲音——
“噠噠噠……噠噠噠……”
槍聲如死神的號角一般響過,許多子彈如飛蝗一樣撲來。
二鬼子隊伍中的許多倒霉蛋,紛紛毫無痛苦地倒地身亡。
副營長侯貴,運氣不錯,沒被子彈擊中。
連忙一邊趴到地上,一邊高喊著指揮道:
“兄弟們,都給我狠狠地打,給營長報仇!
他們只有幾個人!怕個鳥!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這廝也是個老江湖,當然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交火,那肯定是不能退縮了。
而且沙廣財一死,那他侯貴可就是這支隊伍的老大了,心里甚至感覺有點竊喜。
所謂“見不得兄弟受苦,更見不得兄弟開路虎”,就是這樣。
有侯貴站出來指揮,二鬼子士兵們的慌亂,瞬間消失了不少。
紛紛蹲下或者趴在地上,扣動起扳機來。
輕、重機槍手,更是立刻分散開來,將三挺重機槍和十多挺輕機槍架設起來。
雖然他們沒有骨頭,但是單論軍事素質,倒也還不錯。
畢竟都是當兵好幾年的老油子了。
再加上他們,一共有上百號人,人手一支三八大蓋,這一開火,動靜倒也不小。
從面上來看,竟然似乎徹底壓制住了對面的特戰連戰士。
見此情形,二鬼子們頓時都覺得勝利在望,馬上就能逃出生天。
握槍的手,也穩了不少。
只不過,好景不長。
就在他們有些得意忘形,甚至在心里期待著勝利時刻的時候,忽然,從他們背后傳來了一聲大喝:
“哪里來的狗漢奸,敢打俺的人,都給俺死!!!”
隨著這聲大喝,撕布一般的聲音,就陡然響了起來——
“滋滋滋……滋滋……”
無數子彈瞬間穿透夜幕,射向場中的二鬼子。
二鬼子們面對這樣的突然襲擊,瞬間一片大亂。
轉瞬之間,就死了至少二三十號人。
尤其是剛剛十分囂張的輕、重機槍手,更是來不及調頭射擊,就全部變成了血葫蘆。
見此情形,二鬼子們頓時個個膽寒,忍不住驚慌失措地叫喊起來。
有機靈的,開始直接往墻角開溜。
而有膽怯的,則是大聲嚷嚷著,撂下手里的槍,舉手投降。
只不過,在混亂的戰場上,他們的投降、求饒聲,被密集的槍聲所掩蓋,根本沒人能聽見。
狂風暴雨一般的子彈,還是打得他們慘叫連連、滿地亂滾。
那堅硬的青石板地面上,也是火花四濺。
約莫十幾分鐘后,這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忻口關城逃回的二鬼子,除了少數十幾二十個趴在墻角瑟瑟發抖的以外,就全軍覆沒于此。
他們剛剛舍命搬運的財物,也都雜亂地撂在了地上。
驗證了那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毫無疑問,現在趕到戰場的,自然就是脖子上掛著彈鏈,手里端著MG42通用機槍的魏大勇了。
他帶著一個班的戰士,突然出現在戰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伙還敢反抗的二鬼子解決。
然后就命令戰士們,趕緊打掃戰場,確認這伙人的身份。
這時候,原本躲在城門洞里的幾名戰士也冒了出來,往這邊走來。
領頭的是一名肩頭染血、此刻正用手捂著左肩的黑臉漢子:
“連長!你們怎么來了?”
魏大勇咧嘴一笑:
“俺剛剛解決了一伙膽敢頑抗的小鬼子傷兵,聽得你們這邊有動靜,還以為有大股小鬼子出來找死呢。
杜陽,俺不是讓你們在外面警戒的嗎?
怎么跟這伙二鬼子打起來了?
還他娘的掛了彩!丟俺的人。”
那杜陽一邊讓旁邊一名戰士,幫他掏出急救包包扎傷口,一邊尷尬地解釋:
“連長,這伙二鬼子聽到城里有槍聲,還敢鬼鬼祟祟地摸進城里來。
我琢磨著肯定有貓膩,所以就帶著人跟上來,把城門守住,準備把他們都俘虜呢。
沒想到這伙狗日的,居然還敢對咱們放槍,真他娘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終日打雁,沒想到今天差點被二鬼子啄了眼,他感覺有幾分羞愧,此刻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般。
還好現在天色晦暗,并沒有人注意到。
“嗯,你們沒人犧牲吧?”
魏大勇點了點頭,沒在意他這個決定有多么莽撞。
畢竟,他自己就是腦子一熱,提槍就是沖的莽撞人。
“沒有,除了田濤肚子上挨了一槍,傷有點重外,其他人最多也就是擦破點皮,不影響繼續戰斗。”
杜陽連忙回答。
這時候,忽然有打掃戰場的戰士高喊:
“連長,好多錢!這些箱子里都是大洋!”
“這些都是珠寶!哇!連長,咱們發財了!”
另一名戰士也驚喜地喊。
聽得他們的喊聲,魏大勇跟杜陽連忙走過去,就見得二鬼子的尸體之間,散落著許多雕工精美的木頭箱子。
此刻,不少箱子都被戰士們打開了,裝得滿滿的財物,在火把跳動的光芒下,動人心魄。
不過對于魏大勇而言,金銀還比不上一只燒雞。
畢竟燒雞能讓他吃得滿嘴冒油,而這些金銀,揣兜里,都嫌棄影響他殺敵。
所以,他只是掃了一眼,就罵道:
“這肯定是這幫二鬼子搜刮老百姓的錢!
真的娘的該死啊!”
隨后下令道:
“趕緊把東西都收拾好,先抬到墻角放著去,回頭等團長派人來搬運。”
旁邊杜陽恍然大悟:
“我說這伙二鬼子,為什么冒死都要進城呢,原來是舍不得他們這些寶貝。”
“哼,這幫狗日的,估計平時沒少喝老百姓的血。”
魏大勇兀自憤恨不平。
他家當年,就是因為地主惡霸欺壓,才被鬧得家破人亡的。
當然能夠感同身受!
這時候,又有戰士喊:
“連長,這里有兩個活的二鬼子,還尿了褲子哩。”
魏大勇鄙視地罵道:
“一群孬種!”
隨后下令:
“帶過來!”
很快,兩名哆哆嗦嗦,褲襠濕了一片的二鬼子,被特戰連的戰士,押到了他跟前。
“八爺!八爺!饒命啊!”
這倆二鬼子,一見魏大勇這兇神惡煞、仿佛廟里金剛的模樣,當即就跪地上“咚咚咚”磕頭。
魏大勇對于他們這沒骨頭的模樣,厭煩極了,一跺腳,怒吼道:
“都給俺閉嘴!
趕緊老實交待,你們是什么人?
大晚上跑回這崞縣是干什么的?”
這兩人早就被特戰連的戰斗力,給嚇破了膽,這會兒當然不敢有所隱瞞。
連忙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敘說了一番。
聞聽小鬼子第2旅團在忻口完犢子了,周圍的特戰連戰士們,俱都十分興奮,連聲對魏大勇道:
“連長,團里的同志又立下大功,咱們特戰連也不能落后啊!
別跟這伙二鬼子廢話了,直接處決了他們,繼續去城里清繳小鬼子殘兵吧!”
聽得這話,那兩名二鬼子頓時面如土色,連聲叫嚷:
“八爺饒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魏大勇不等他們廢話完,就怒喝道:
“都給俺閉嘴。
要不是俺們隊伍上有紀律,俺早就宰了你們這些狗漢奸!”
那倆二鬼子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感覺自己從鬼門關外走了一遭。
杜陽連忙問:
“連長,那咱們現在怎么辦?
這里,肯定不止他們倆人活著,咱們沒那么多人手看著他們啊!”
魏大勇略一琢磨,就下令道:
“把所有俘虜都綁住手腳,杜陽,你既然受了傷,就帶兩個傷員在這里看著。
誰敢跑的,給俺對著腦門打!
其他人,跟俺走,繼續收拾小鬼子去。”
然后扭頭對旁邊一名戰士喊:
“徐龍,你帶個人,趕緊回忻口,向團長報告俺們拿下了崞縣的事,讓他趕緊派人來搬運戰利品。
俺還想弄點燒雞、烤羊啥的吃吃呢,這戰利品可不能放過了!”
“是!”
凌晨3點。
禹王嶺上特務團臨時指揮部里,楊遠山躺在山洞角落里睡得正香,身上蓋著一床臟兮兮的破棉被。
忽然,有哨兵急匆匆地沖進來,向他匯報:
“團長!特戰連的同志有重要情況匯報。”
楊遠山猛然睜眼,掀開破棉被就跳了起來,急切下令:
“讓他們進來。”
“是!”
哨兵答應一聲,立刻轉身。
楊遠山一邊雙手搓臉,一邊暗自琢磨著魏大勇派人回來的可能原因。
這時候,在另一個角落睡覺的副團長詹海山也被驚醒,站起來問:
“團長,怎么了?”
楊遠山擺了擺手:
“特戰連派人回來了,應該沒啥事,你繼續睡吧。”
詹海山一邊順手拿了兩個水壺,遞給楊遠山一個,一邊笑道:
“算了,睡不著了。
我跟你一起吧。”
這時候,兩名風塵仆仆的戰士,被哨兵帶了進來,向楊遠山和詹海山敬禮:
“報告!特戰連三排一班長徐龍——”
楊遠山趕緊咽下嘴里的水,緩解了一下嗓子的干渴。
然后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開門見山地問:
“行了,不用說那些沒用的了,和尚讓你們回來干什么?”
“團長,我們連拿下了崞縣,團長讓我回來通知團里,派人去搬戰利品。”
聞聽這個震撼的消息,楊遠山還沒說話呢,旁邊詹海山就一口水噴了出來,失聲驚叫:
“什么?拿下了崞縣?
你沒開玩笑吧?
就你們連那幾十個人?”
“詹副團長,我們哪敢拿這事開玩笑啊!不要命了?”
徐龍十分無語。
謊報軍情,不管在哪支隊伍里,都是要吃槍子兒的吧?
楊遠山心里也十分震撼,不過他不會懷疑魏自己手下的兵。
連忙問道:
“徐龍,你趕緊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一個崞縣,怎么也得有幾百小鬼子。
你們連要是摸黑殺進城里,倒是不難。
但要徹底占領,那就不容易了吧?
而且你們連的武器彈藥,應該也不足了啊!”
徐龍微微點頭,當即花了七八分鐘時間,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敘說了一番。
聽完他的話,楊遠山和詹海山都有些面面相覷。
兩人心里都在琢磨:好家伙!魏大勇這莽和尚,膽子是真的大啊!
幾十號人就敢打人家縣城的主意。
不過這小鬼子一個縣城,才一個中隊駐守,也確實慘了點。
看來兵力是真緊缺了!
好半晌之后,楊遠山才回過神來,拍著徐龍的肩膀贊賞道:
“好啊!你們特戰連干得漂亮!
徐龍,你先下去休息,我馬上派人去崞縣!”
徐龍被他一拍,感覺骨頭都輕了二兩,連忙答應一聲,轉身出去。
等他一走,詹海山就有些興奮地問道:
“團長,咱們是不是要改變原本的天亮撤退的計劃?
直接北上崞縣,然后派兩個營去把代州也拿下?
到時候,等小鬼子第26師團到了,他們從雁門關過不來,就只能走趙邑那邊,從北向南,依次進攻代州、崞縣和忻口關城了!
以這些城池、關城的城防之堅固,估計小鬼子沒有半個月以上,根本不可能趕到曲北縣!”
對于他這個建議,楊遠山也有點心動。
當即走到地圖前,仔細地比劃了一番,這才搖頭道:
“現在咱們整個晉西北的力量,都要攥成拳頭,先收拾了西進的第一、第八師團才行。
這個第26師團,不是咱們優先收拾的目標。
不能分散咱們的力量,浪費在這里。
要拳頭打人才疼啊!”
詹海山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眉頭一皺,沉吟著問:
“團長,你是擔心上級那邊收拾不了那兩個師團?
趙政委的電報,不是說調動了整個根據地的所有正規軍和民兵、游擊隊,足足有好幾萬人么?
這還不行?”
楊遠山點了點頭:
“當然不行。
我估摸著,他們收拾小鬼子一個師團,應該是沒啥大問題。
但兩個甲級師團,那可非同小可!
我們特務團不到位,他們就算能擋住對方,但傷亡肯定也會極其慘重。”
他很清楚,李云龍他們可不是自己,裝備、彈藥能越打越多。
新一團、獨立團這些部隊,雖然戰斗力很強悍,裝備也都不少,但高強度打上十天半個月,肯定也會耗盡彈藥和火炮。
自己不去支援的話,肯定不行!
聽他這么一說,詹海山也只能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
“真是可惜啊,這么好的機會。”
楊遠山聞言,微微一笑:
“海山,倒也不用可惜。
咱們特務團雖然不能分散精力,但也不代表要放過吃下代州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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