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聽到死者是個‘會計’,他并不覺得太奇怪。
因為這棟別墅內部的布置本身就很反常,沒有人能適應這種毫無隱私的監控環境,除非他是被逼的,或者他的工作極其重要。
幫‘替死者組織’掌管財務的會計,符合這兩種的需求。
泰莎看著山鷹摸著下巴想事情的樣子,她皺著眉頭說道:“替死者組織讓會計掌管這么大額的現金,要么就是這個會計是他們的總部指派的,要么就是替死者的泰國負責人不方便儲存保管這些錢。
你覺得那種的可能性最大?”
山鷹聽了,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說道:“這我很難猜,我對替死者并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我傾向于是后一種。
我接觸過大俄黑手黨的人,他們也是國際犯罪集團,分公司的人每年也要上繳固定比例的收益。
看普利琴科的狀態就知道,分部的人一般不敢反抗總部。
這種情況下,犯罪集團總部專門派一個會計有點多余,更別提還把會計的家屬一起派過來了……
不過現場的情況又有點奇怪,替死者泰國這邊的老大明顯并不信任這個會計,所以才會設置那么多的監控。
可是如果不信任他,為什么要把那么多錢和那么重要的賬本交給他管理?”
泰莎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沉聲說道:“除非是他居住的地方,不具備保管這么多錢的條件。”
山鷹微微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不覺得一個犯罪組織的頭目連一個安全屋都找不到,不過他沒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所以他選擇接受泰莎的猜測,并且順著泰莎的猜想說道:“按照你的猜測,那么這家伙很可能沒有固定的住所,這樣的人很難找……”
說著山鷹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跟同樣表情怪異的泰莎對視了一眼,說道:“你想到了什么?”
泰莎繞著警車轉悠了一圈,然后捏著鼻梁說道:“殺手故意制造了這個現場并且引誘警察到場……
他虐殺了會計是在激怒替死者的老大,而把這些錢故意暴露給我們,是想通過這些錢找到替死者的老大。
因為他認為這些錢會最終回到替死者老大的手里!”
說著泰莎看了一眼大批守在隔離帶附近的芭提雅本地警察,她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臉,說道:“如果我猜的是對的,這些警察里肯定有替死者組織的人,證物車的運輸線路一定被替死者掌握了。”
山鷹看著泰莎既憤怒又無奈的樣子,他嘆息了一聲,說道:“有些問題你解決不了,但是我們可以盡量推動事情向我們需要的方向進行。
叫支援吧!
先跟你老媽說一聲,把你面臨的狀況,還有你想要干的事情跟她說清楚。
然后把那些海軍犯罪調查處的人拉進來,調查美軍士兵被刺殺的真相也是他們的責任。”
泰莎聽了,表情復雜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山鷹看著泰莎有些消沉的樣子,他有點好笑的說道:“泰國警察貪腐又不是新聞,你之前也沒有表現的這么在意,為什么現在卻忍受不了了……”
泰莎看了一眼車里的兩個孩子,然后看著裝著鈔票的證物車,說道:“筆記本上記錄了兩百多起謀殺,但是因為那些腐敗警察的存在,我們卻沒有發現問題。
山,這不是簡單的貪腐……
他們如果只是在辦案子的時候拿點好處,我根本就不覺得有問題,因為他們的薪水真的很低。
但是他們不能對替死者的存在視而不見,我上警校的時候,老師曾經跟我聊過關于替死者的案子,這個組織的危害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
他們沒有是非觀,沒有底線,他們通過專業的宣傳和洗腦手段,把貧民窟變成殺手征兵點,那些孩子和年輕人一旦上套,就會失去未來的所有可能性。”
山鷹聽完,搖頭說道:“你考慮這些沒有用,這應該是更高層的人才應該考慮的問題。
替死者在貧民窟征兵是有原因的,找到矛盾的核心,并且付諸于行動,才有可能最終解決問題。
不然就算這次把替死者打掉了,以后說不定還會出現‘告死者’‘送死者’。
泰莎,我一直有種模糊的感覺,這個世界是被設計好的,因為好像任何地方都一樣,必須要有人一部分人承受痛苦,才能成全一部分人的幸福。
所有的痛苦、爭奪、殺戮,都是世界的一部分,除非我們能改變世界,否則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
山鷹說完就有點后悔了,因為泰莎好像不太能夠消化他的論調……
看著略微有些消沉的泰莎,擔心她鉆牛角尖的山鷹猶豫了一會兒之后,說道:“你的車里有長槍嗎?
雖然我們不能改變世界,但是我們可以干掉一部分王八蛋……
這是我理解的強大的意義!
壞人就在那里,如果殺掉一些人能讓你覺得開心,哦不對,如果制裁一些壞人能夠讓世界變得好一點的同時讓你的心情變好一點,那我覺得我們應該做……”
泰莎聽了,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山鷹,說道:“謝謝……”
說完泰莎打開了警車的后備箱,然后拿出電話按照山鷹的意見開始給她的老媽打電話。
調動美利堅海軍調查處的人不算難,難的地方在于怎么讓美利堅人參與進來并且向英蠟政府施壓進行大清洗之后,還能把鍋甩到英蠟政府的頭上。
這點泰莎自知做不到,所以她干脆也就不想了。
掛斷電話之后,泰莎走到了山鷹的身邊,從后備箱里拿出了戰術背心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換上了一條可以攜帶多個手槍彈匣的戰術腰帶……
看著山鷹拿著一把跟他之前買的同款的伯奈利M2在那里端詳,泰莎表情有點不自然的說道:“這是我的備用槍,很早就買了……”
山鷹看著手里這把跟自己那把同款同色的M2,他拉動了一下槍機湊上去聞了聞,笑著說道:“那你的這把槍保養的真不錯……”
說著山鷹看著警車后備箱里的幾個箱子,他笑著說道:“知道我現在是什么感覺嗎?”
泰莎避開了山鷹的目光,拿起了一把MP5沖鋒槍,一邊整理身上的裝備,一邊說道:“我哪兒知道?
我自從公路交戰之后,去哪兒都會在警車的后備箱里放幾把長槍。”
山鷹哈哈一樂,笑著說道:“那肯定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你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就等一個機會跟我一起去打開殺戒了。
說實話,剛才我還挺感動的,畢竟有個美女了解我的需求……”
泰莎別扭的轉頭避開了山鷹的目光,‘切’了一聲后,把一件戰術背心和一個裝滿了彈藥的快速取彈器拍在了山鷹的懷里,然后招呼一個女警過來,把兩個孩子接到了一輛救護車上……
山鷹看到泰莎似乎有意帶隊護送證物車回去,他搖頭說道:“詢問司機回去的路線,我們先去踩點。
雖然埋伏只是一種猜測,但是我很討厭被埋伏的感覺!”
泰莎聽了,搖頭說道:“山,我不能拿同事的生命安全冒險,我會通知證物車的司機,讓她按照我要求的路線行駛……
我們負責沿途保護他們的安全!
只要替死者沒法兒第一時間知道我們的行駛路線,那么他們就沒有機會埋伏我們……
格魯會帶著一隊人來支援我們,替死者就算來了,也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山鷹聽了,對著泰莎豎起了拇指,說道:“你說的對,警員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山鷹拉開警車副駕駛的門坐進去,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他有預感,今晚肯定不會安生的過去,他得多存一點精神!
行駛的面包車上,滿嘴黃牙的老頭兒不耐煩的接起了電話……
面對電話里面的人不禮貌的問候,黃牙老頭不耐煩的說道:“FUCK,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說了,你們的問題我們會處理好的。
哪怕最后沒有辦好,我們也會把錢退給你……”
“處理好?說好的讓殺手自首,你們這幫白癡卻放跑了那個殺手,讓我們的計劃全部完蛋了……
現在海軍罪案調查處的人開始調查刺殺的案子了,一旦那個殺手落在了他們的手里,你知道會有多少麻煩嗎?
我他媽的不需要你退錢,我需要你把事情辦好,否則……”
黃牙老頭憤怒的叫道:“我他媽的不用你威脅我,我知道應該怎么做。
那個湯姆正在找我,我會把他干掉,然后按照你們的要求處理……”
“最好是這樣……”
黃牙聽到了電話掛斷的聲音,他憤怒的叫罵了兩聲,然后撥通了一個電話……
“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黃牙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低沉聲音,他有點緊張的說道:“老,老板,我正在安排人手,我們會在路上把錢搶回來。
不過湯姆盯上我了,所以,所以我想多準備一點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