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有很多的牛羊肉，甚至還有兩條昂貴的伊比利亞火腿，酒柜里擺滿了高檔的威士忌、白蘭地、紅酒……
咖啡館里除了咖啡之外，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游輪上面搬下來的好玩意兒。
精美的瓷器、銀質的茶具燭臺、握把鍍金的刀叉湯勺，甚至還有全套未拆封的廚具。
這些東西跟原生態風格的咖啡館格格不入，但是它貴呀，貴這一項特質就彌補了所有的缺點。
山鷹一看就知道龐加萊先生他們搬家的時候，沒有忘記從游輪戰利品里面挑選好東西。
翻出一套工具，挑出一把鋸子將凍的梆硬的羊排鋸開，然后放在一邊化凍。
山鷹忙活的時候，樓上下班的喬恩和佐恩也下來了。
這倆貨看到大老板回來了，欣喜的上前打了一個招呼，結果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匯報最近的收獲，就被安娜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常年在英美留學工作的安娜，太知道怎么吸引白人的注意力了……
熱情、性感、健康、外向、輕微的狂熱，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將這些家伙調動的精蟲上腦。
眼看著這倆貨圍著安娜獻殷勤，山鷹搖頭笑了笑，他不介意這倆人的表現，更不在乎他們是否會向安娜泄密……
因為他既然敢把達麗雅和尤利婭帶在身邊，就不擔心安娜知道自己的秘密。
反倒是這倆貨如果不能守住自己的職業操守，那安娜就相當于幫山鷹對他們進行了一次測試篩選，干完泰國這邊的活兒就可以讓他們滾蛋了。
索菲亞幫助屠夫他們敲定了地基的位置房屋的大小，然后她繞開了安娜所在的區域，走進了咖啡館的后廚……
看到山鷹正在給一條化凍的羊腿涂抹香料和黃油，索菲亞走過去說道：“需要幫忙嗎？”
山鷹看了一眼索菲亞，指著旁邊的一袋洋蔥，說道：“幫我切幾個洋蔥，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守著這么多好食材，居然每天還要抱怨伙食不好。”
索菲亞彎腰拿起了幾顆洋蔥，然后取了一把小刀，極其不熟練的開始擺弄起了洋蔥，然后一分鐘不到，這姑娘就淚流滿面的說道：“龐加萊先生是英倫人，他覺得什么都好吃……
喬恩和佐恩連牛排都煎不好。”
山鷹好奇的看了一眼索菲亞，說道：“那你呢？”
索菲亞擦了擦眼睛，然后眼淚更加控制不住的說道：“我只會用黃油煎食物，他們只吃了一頓就不再讓我進廚房了。”
山鷹回想起來在莫斯科感受過的‘囚犯熱量炸彈’，那玩意兒讓會做的人做去做，最少一開始的那幾口還是很香的……
但是看看索菲亞切割洋蔥就如同被戳中了淚腺的鬼樣子，山鷹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那是他們沒有眼光，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是潛力股，只要愿意嘗試，就能取得好的結果。”
說著山鷹看了一眼已經被碎尸萬段的洋蔥，他溫柔的拿走了索菲亞手里的刀子，說道：“我看到外面有烤架……
殺人放火是連帶技能，我覺得你生火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索菲亞看了一眼山鷹，她瞪著通紅的眼睛，說道：“我們已經受夠了25間加油站，目前有三分之一正在進行加油站外觀和基礎設施整改。
已經有六十多艘船接受了我們的條件，通過了海事部門的驗收出海了。
目前我們的油料生意很好，但是利潤說實話不太高。
我理解你的計劃，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過于寬容管不住那些走私客，想要他們服從你的管理，就得動用一些更加強力的手段。”
山鷹看著淚流滿面的索菲亞說著殺氣騰騰的話，他擺手說道：“你搞錯了，我沒有想要控制走私客的意思，最少沒有想過要控制他們全部。
利用燃油實施有限干預，然后通過拉長時間來進行篩選，慢慢的建立一套所有人都愿意遵守的規則。”
索菲亞聽了，皺著眉頭說道：“如果有人不愿意呢？”
山鷹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是警察，我的責任就是打擊違法犯罪！”
說著山鷹看著索菲亞，笑著說道：“你是大俄人，其實你應該非常清楚，警察要在法規尺度和執法尺度之間保持彈性，才能真正的行使權力。
總要時不時的殺兩只雞，猴群才能保持安靜！
但是如果我們是猴王，那我們就會成為目標……
所以我是警察，現在是，以后估計也還是！”
索菲亞下意識的揉了揉發紅的眼睛，說道：“如果你不想控制他們，還不要他們繳納費用，那么你費那么多力氣干什么，想要維持這樣一張網絡的成本很高。”
山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控制走私客不是讓他們認我做老大，我們控制不了那么多人的。
既然我不想完全控制他們，這又能有多高的成本？”
索菲亞皺著眉頭看著山鷹，說道：“那你怎么賺錢？”
山鷹笑瞇瞇的說道：“我把他們理解為貨車司機，而我是貿易公司，只要能看懂周邊區域國家的關稅清單、受制裁項目、禁運清單，就能輕松的賺到大錢。
而且你知道走私什么是最賺錢的嗎？”
“軍火？毒品？”
索菲亞皺著眉頭看著山鷹，說道：“不，你不會干這種事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山鷹笑著把按摩結束的羊腿放在一張大號的錫箔紙上，將剁碎的洋蔥撒進去，然后再放上一大塊黃油……
包好了之后把羊腿放到了一邊，然后拿起高檔烤箱的說明書，一邊琢磨一邊笑著說道：“我確實不會干這些事情，因為我要做的是‘通道’……
哪怕不討論良心的問題，跟軍火販子和毒販子合作，風險也會成倍的上升。
你能力不夠，那幫黑心的王八蛋會壓榨你，你能力足夠，他們會要求你做更多更過分的事情。
你做的越好，面臨的風險就越大，成本也就越高。
想要長久的維持一條地下貿易通道，最好的方式是限制交易品類，在成本、利潤、風險這三者中尋找一個平衡點。
相信我，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說著山鷹將包好的羊腿放進了烤箱里，設置好溫度和時間進行烘烤，然后一邊將化好的羊排焯水，一邊說道：“別盯著我看了，去生火……”
索菲亞這個二十歲不到就能開發出監獄殺手網絡的強悍姑娘，不甘心的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什么東西比軍火和毒品更賺錢？”
山鷹聽了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我還沒有想好，不過煙酒奢侈品這三樣在東南亞范圍內肯定是能夠賺大錢，而且不會觸動大盤利益的好商品。
你看到外面的安娜了，她的老板在塞浦路斯有著巨大的影響力，而且他還欠我500萬美元的尾款，需要我自己去塞浦路斯拿。
塞浦路斯是歐盟國家，我能夠合法的通過貿易公司，在塞浦路斯組織到足夠的貨源，然后利用貨船運送到東南亞的公海。
相信我，以我的經驗，愿意干這活的貨運船非常多！
到時候這些走私客可以向我繳納的足夠的費用，然后去公海上提貨，無論送去哪兒他們都能賺到錢。
只要他們慢慢習慣這種模式，我們就相當于捏住了商品的源頭。”
索菲亞皺著眉頭說道：“你費了那么大的力氣，就為了這個？
我知道煙酒奢侈品的利潤還行，但是肯定達不到你所謂的成本、利潤、風險三項平衡……”
山鷹猶豫了一下，說道：“初期階段利潤肯定是足夠的，后期的問題我還沒有完全想好……”
說著山鷹看著索菲亞，說道：“索菲亞，什么是最好的商品嗎？”
索菲亞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被禁止的都是高利潤的商品……”
面對索菲亞正確的廢話，山鷹看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龐加萊先生，笑著說道：“你可以問一問龐加萊先生，他那里有答案！”
龐加萊先生遞了一塊手帕給索菲亞，笑著說道：“錢是最好的商品！
美元、英鎊、歐元……
亞洲區域內有太多的企業和個人，持有海量的現金！
這些錢要么是為了逃稅，要么干脆就是非法所得。
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讓那些錢離開他們所在的國家，去一個能夠讓他們自由消費的地方。
不是所有人都能權勢通天，利用國內的法律漏洞將這些非法所得轉走，所以就有了現金走私的生意。”
山鷹看著索菲亞一臉驚訝的表情，他笑著說道：“幾乎所有的經濟行為其實都被法律所約束，但是你知道怎么才能回避法律的監管，而且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說著山鷹看著索菲亞好奇的表情，他笑著說道：“最好的方法是去一個可以定制法律的地方！
英倫的海外領地、英屬維京群島、開曼群島、百慕大、澤西島……
歐洲的馬耳他、盧森堡、塞浦路斯……
亞洲的新加坡……
拉丁美洲的巴拿馬……
中東的巴林……
非洲的毛里求斯……
把錢運到這些地方，或者把錢運到一個可以順暢進入銀行系統的地方，然后通過當地的合法手段，讓錢合法的流動到這些海外賬戶上。”
索菲亞皺著眉頭看著山鷹，說道：“你所謂的大生意就是洗錢？”
山鷹搖頭說道：“我還沒有想好，因為這跟賣點煙酒不一樣，里面會牽扯到很多我不愿意接觸的人和事，而且會面臨巨大的競爭。
所以在不能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我情愿暫時放一放，等待合適的客戶，有時候比貿然的進入一個行業更加的穩妥。”
說著山鷹看著恍然的索菲亞，笑著說道：“我不著急，所以你也不要著急……
在你手里的那份名單消化完之前，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事業就像蓋房子，沒有堅實的地基，樓蓋得再漂亮都是虛的！”
山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門口附近偷聽的安娜突然伸頭說道：“所以你對塞浦路斯是有想法的，對吧？”
山鷹嫌棄的看著氣色非常好的安娜，說道：“你老板欠我500萬美元，讓我去塞浦路斯結算……
我不覺得自己能拿到現金，如果是現金加資產的組合，那我肯定要在那里建立一家公司來處置這些資產。
順便做一些貿易上的事情，難道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安娜笑瞇瞇的看著山鷹，說道：“但是你想洗錢，在塞浦路斯就繞不開我的老板。
別忘了，他現在是塞浦路斯國家銀行的大股東！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
山鷹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安娜，擺手說道：“你太傻了，所以總是會把我們之間的位置搞反。
有些事情我跟你解釋不清楚，你還是老實的喝兩杯，然后我讓人送你找家酒店睡一覺，明天你就趕緊走……”
安娜愣了一下，不爽的說道：“我不走，我來這里是為了跟德意志資本和安盛集團進行談判……
更重要的是，我要保證血狐不會把命丟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