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笑瞇瞇的看著安娜,鼻腔發音用泰國人的腔調,說道:“不要急,不要急,我們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
安娜看著山鷹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大踏步的走到了血狐的身邊坐下……
血狐看著安娜氣哼哼的樣子,他糾結了幾秒,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安娜談不上孝女,不過血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看著老家伙明明一臉的無奈,但是眼里卻流露了笑意,山鷹捏了捏鼻梁,然后對著屠夫他們擺手說道:“你們繼續吃飯,不過槍別離的太遠……
誰知道萬一談不好,周圍那些那些殺手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安娜臉色不渝的說道:“達麗雅和尤利婭是我的保鏢,馬蒂亞斯先生是我的母親幫我請來的頂尖高手。
我們是盟友,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山鷹剛才戴上戰術眼鏡激活金蟬的時候,就把11樓的狀況摸清楚了……
看著一臉認真的安娜,山鷹擺手說道:“盟友為什么要在盡頭的房間安排一支全副武裝的士兵?”
說著山鷹看著張嘴想要辯解的安娜,他笑著說道:“別擔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不夠坦誠有所保留,所以我得格外的慎重才行。
畢竟我要對斯N登先生的生命安全負責,你說對不對?”
安娜不知道山鷹是怎么知道距離幾十米外的房間里還有人的,她低頭沉默了幾秒之后,嘆息了一聲,說道:“那不是我的人,也不是我老板的人。
他們是我母親艾琳從內務部調來保護斯N登先生安全的特勤人員。”
說著安娜用仰慕的眼神看了一眼斯N登,認真的說道:“我們從未想過要傷害斯N登先生,相反,我們一直在為斯N登先生的安全考慮。
我們需要合作,才能構建足夠對抗對手的力量,從而拿到最好的結果。”
安娜這是在說,山鷹他們的力量太小,最后不一定能拿到想要的結果,還要擔心被人吃干抹凈。
山鷹笑瞇瞇的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們要的不多,保證斯N登先生現在和未來的安全是我們唯一的目標,他們沒有理由不答應。”
山鷹在暗示,你想搭順風車利用斯N登去開條件,就得給出我無法拒絕的價碼。
安娜對于山鷹的難纏已經有點習慣了,她拿出了手機調出了照片,然后放在茶幾上當著斯N登的面翻看……
“這是我們通過酒店的監控系統發現的可疑對象,安全部那邊已經比對出了4個殺手,他們其中一個已經入住了酒店,剩下的三個都在酒店附近。
你覺得自己抓住了那些大人物的需求就能解決問題?
不,斯N登先生并不安全!
你需要我們的幫助……”
山鷹根本就沒有去看那些照片,他擺手說道:“跟我說說,你的老板在塞浦路斯損失了多少錢?”
說著山鷹看著安娜略顯僵硬的表情,他笑瞇瞇的說道:“我聽說過塞浦路斯的發生的事情……
2013年塞浦路斯為了緩解洗錢造成了金融問題,同時解決財政問題,提出了一項向銀行存款征稅的法案……
也就是想要向存在銀行的黑錢征稅,用來償還歐盟央行對他們的援助。
但是這項提案在國會遭遇了否決……
緊接著歐盟央行就向塞浦路斯發出了最后通牒,如果他們無法滿足援助條件將會停止緊急援助。
然后塞浦路斯國家銀行遭遇了嚴重的擠兌,接著就陷入了破產重組。
塞浦路斯第二大銀行被關停,第一大銀行塞浦路斯銀行宣布存款10萬歐元以上的賬戶,將會有部分進入債轉股程序。
然后就有一些持有巨資的人,突然成為了塞浦路斯國家銀行的大股東,你的老板就是其中持股最多的那個。
緊接著為了避免資本外逃,塞浦路斯實施了嚴格的資本管制措施,其中包括限制每日提款額、禁止非現金交易、限制資金轉移等等……
塞浦路斯滿足了歐盟債權人的一系列條件,才等來了100億歐元的援助。
但是天量的黑錢被陷在了塞浦路斯,有價資產不停的貶值,銀行資金無法轉移,金融活動處于半停滯狀態的塞浦路斯,現在就是黑錢的墳墓。
你說這種情況下,你的老板會損失多少錢?
你的老板是真正的巨頭,持有大俄和瑞士雙重國籍,普老板的密友,傾吞國有資產毫不手軟,卻在大俄國內黑白通吃……
我猜他不僅通過塞浦路斯轉移自身的資產,還在幫其他人走資。
塞浦路斯政府如果不配合,那些人的錢就出不來。
那些人可沒有你的老板有錢……
他們當中有些人貪腐一輩子,估計也就只有百十來萬的存款,如果出不來的話,他們估計會發瘋的。”
山鷹說完拿起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然后看著嘴巴張大的安娜,笑瞇瞇的說道:“在來莫斯科之前,有個老會計給我科普了一下塞浦路斯發生的事情,而且告訴我,有一個叫威爾·伯恩斯的家伙空降到了塞浦路斯國家銀行成為了副主席……
我在飛機上認真的了解了一下,這位伯恩斯是美聯儲的人。
哈,在大俄跟北約進行關鍵博弈的階段,大俄內部一部高官的海外資產被美聯儲給捏住了。”
說著,山鷹看著既驚訝又惶恐的安娜,笑著說道:“我猜你的老板現在肯定特別的著急,因為他看到了解決問題的希望……
利用斯N登先生的問題,就能撬動美利堅那邊的一部分政治資源,讓大俄部分貪官的資金在塞浦路斯解套,從而緩解內部政治壓力。
否則他只能自己出手填坑,或者面對老朋友普老板的致命清算。
普老板可不好說話!
我覺得你老板之前已經做好了自己出手填坑的準備,你在莫斯科所作的所有努力都是在為了減少他的損失。
大清洗會死人,人死了,那些錢自然也就不用賠了,對吧?”
山鷹說的輕松愉快,但是已經做了很多輪心理建設的安娜,這時候卻臉色煞白額頭見汗……
“你是怎么……”
說著安娜掃視了一眼周圍還有些迷茫的眾人,她顧不上其他的,抱著山鷹的胳膊用力的把他拽起來,連拖帶拽的來到了陽臺……
用力的關上了陽臺門之后,安娜盯著山鷹,沉聲說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山鷹坐在躺椅上,把雙腳翹在了陽臺的欄桿上,舉著酒瓶喝了一口啤酒,舒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整件事情都不對勁……
很多事情看似合理,但是連在一起之后卻沒有辦法理通順。
我總覺得缺點什么……
你的母親艾琳跟貝爾加湖基金會的糾葛,維多利亞女士的NGO合約,兩件事情的重要性加起來,也沒有到需要開始大清洗的程度……
斯N登勉強算一個籌碼,但是在我發覺這家伙的最大價值之前,你們沒有人知道那些機密文件的內容……
所以大俄安全部一開始也不過就是想要借題發揮,給斯N登半年的庇護,也不過就是給美利堅添堵,想讓歐盟的人跟他們離心而已。
血狐也不過就是一個自己送上門當籌碼的傻瓜……
我一直覺得這事兒處處透著不通順,因為我能想到艾琳、維多利亞,甚至大俄本身的訴求,但是想不通你的老板為什么要事事插手……
我也看新聞,克里米亞現在是絕對的熱點!
不過我猜德意志那邊的態度已經松動了,所以歐盟估計會妥協,明斯克協議近在眼前……
現在最大的難點在你們國內!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但是現在我想通了!
你的老板就是想要通過艾琳跟貝爾加湖基金會的糾葛,在大俄內部完成一次大清洗,交好安全會議高官的同時,還要盡可能的降低自己在塞浦路斯的虧損,同時還想討好普老板。
這是一個多贏的選擇,只不過你的老板想要穩住局勢,就得自己掏錢把剩下的那些資金陷在塞浦路斯的王八蛋的嘴堵住。
否則一旦美利堅人插手,因為塞浦路斯問題被美聯儲捏住蛋蛋的那些人就會搗亂,明斯克協議就很難簽下來。
我猜這筆錢的數額非常的可怕!”
安娜用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山鷹,說道:“這些都是你猜的?”
山鷹攤著手說道:“很難猜嗎?
我習慣去了解對手和盟友的訴求,因為只有了解這些,我才能對他們的行為做出預判。
之前我一直覺得缺點東西,當時我還以為是血狐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但是當聽了你幾個小時前從這里離開時說的那些話之后,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你的老板是大寡頭,但是他的根基在大俄,所以當普老板明確態度要拿回克里米亞之后,你的老板就必須要表現出足夠的責任感。
否則克里米亞問題一旦出現波折,就憑大俄寡頭平日里做事的風格,隨便來一個稅務局的小官,就能讓他把牢底坐穿!”
安娜一聽,驚訝的看著山鷹,說道:“你怎么知道聯邦稅務局局長米舒斯金盯上我的老板了?”
山鷹愣了一下,然后啞然一笑,說道:“果然沒有什么是無緣無故的……”
說著山鷹看著安娜,笑著說道:“現在斯N登在我手上,而且用他能夠撬動美利堅內部一股非常強悍的政治勢力……
你老板能拿出什么條件?
別跟我說什么保證安全之類的話,我需要一點實實在在的收益和保證。”
安娜聽了,從耳朵里摘下了一個小巧的耳機,親手給山鷹戴上,然后手放在腰上豎起了拇指,說道:“我們老板想要親自跟你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