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的突然爆起,讓會客室里的安娜驚呆了……
那是馬洛菲耶夫家的長子,揍他的后果很重要……
安娜大驚失色的沖上去想要拉開山鷹,卻全然沒有看到紹一古臉上古怪的神色,還有他看向山鷹時欣賞的目光。
大家相互之間不熟悉,以至于清醒的人做出的一些事情會被當成是一種‘瘋癲’。
山鷹確實很生氣,但是哪怕他很憤怒,他依然是清醒的!
而全場最清醒的除了山鷹就是紹一古了……
當所有人都覺得普老板這次跟‘蝗俄派’是一條戰線的時候,只有普老板最親近的人才知道,普老板現在面臨的困境……
還有‘蝗俄派’的咄咄逼人,給普老板在政治上制造了多大的麻煩!
如果有可能的話,斯特里科夫乃至整個‘蝗俄派’都消失,才最符合普老板乃至大俄的整體利益。
什么卸磨殺驢、功高震主都是無聊的想象……
你死了符合大俄的政治戰略,會有很多人拍手叫好,才是真正的現實。
大俄國內的自由派都是類似葉酒鬼那樣熱衷于出賣國家利益的驢馬爛子,如果能夠把‘蝗俄派’一腳踢開,普老板對付自由派的人簡直輕而易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需要兩邊相互制衡。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消滅人容易,消滅思想很難!
畢竟誰也不能阻止一個受西方教育深度影響的精致利己主義者出賣國家。
同樣誰也不能阻止一個頭腦簡單的極端民族主義者上街砸同胞的外國車。
老百姓的情緒是塊磚,哪里有用就往哪里搬。
當老百姓因為生活受到影響而覺得厭煩之后,那些能夠居中調和的政治家才能真正的發揮作用。
所以普老板一個自由派出身的親西方總統,才會越來越受到大俄老百姓的愛戴和信任。
紹一古不知道山鷹是本性如此還是有意為之,但是他很清楚,這家伙這一下瞬間就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場,跟馬洛菲耶夫家族劃清了界限。
如果山鷹是本性如此,紹一古不介意給他提供一點便利,算是幫羅杜金還人情。
如果山鷹是故意為之……
紹一古看著拽著山鷹胳膊的安娜,他笑了笑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稍微阻擋了一下外面的人,讓基里爾臉上多挨了一下之后,這才把大驚失色的彼得母子和幾個保鏢放進來……
因為是私下的談話,所以基里爾只帶了一個保鏢,并且讓保鏢守在了門外。
當這個保鏢看到老板被揍的滿臉是血,大驚失色的想要拔槍救援的時候,一把槍頂在了他的臉上……
屠夫沒人味兒的眼神,讓保鏢無奈的舉起了雙手。
門外的小姑娘伊蓮娜探頭探腦的看情況的時候,彼得大呼小叫的沖進了會議室,對著山鷹叫道:“山鷹,住手,他是我的哥哥……”
山鷹聽了,看了一眼表情猙獰的基里爾,然后對著彼得說道:“你是白癡嗎?
列寧格勒大街上的那些槍手準備要我們的命!
你家里的人早就跟綁匪聯系上了,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電話被竊聽了,你覺得為什么沒有人提醒你嗎?
他想你死,你沒有看出來嗎?”
山鷹其實是在為自己的‘沖動行為’收尾,一是他確實很生氣,二是他明確了自己的定位和站隊……
最后不管他做了什么,總歸不至于得罪目前大俄真正的頂流階層。
其實基里爾除了那種骨子里的傲慢之外,其他的言語行為都很有風度,甚至稱得上有教養。
不過山鷹既然靠得罪人決定站隊了,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管你是什么狗屁家族,事情是你們引發的,老子拼命救人你以為說兩句漂亮話然后拿5萬塊錢就結束了?
翻臉干你只是開始……
人我要打,錢你也得給!
把屎盆子朝基里爾的頭上扣,引爆他們家庭的內部矛盾,就能把基里爾的注意力暫時從報復轉移到解決自家矛盾上。
這事兒基里爾肯定不是特別干凈……
也許他不是真的想要彼得死,但是他沒有把自己的后媽當一回事是實實在在的!
果然,山鷹的話一出口,彼得和他的母親就愣住了……
面對自己的后媽和弟弟懷疑的目光,基里爾用力的掙脫了山鷹的手,彎著腰一邊不停的咳嗽,一邊擺手說道:“別聽他的,綁匪確實聯系了我們,所以我們做了一些工作……”
“你們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
彼得的親媽尖叫了一聲,然后‘呃’的一下暈倒在了彼得的懷里……
彼得扶著自己的老媽,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基里爾,說道:“你居然想我死?
你還是我的哥哥嗎?”
基里爾很想解釋一下,自己和父親只是失誤了,因為這位后媽并不重要,他們覺得哪怕有情況,別人也會聯系他們,而不是這位花瓶母親。
但是他忽略了,絕大部分人在遭遇重大變故之后,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會是那個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人……
彼得想到的是自己的母親!
而這位母親在兒子被綁架之后,除了守著電話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基里爾是那種特別在乎臉面的人,看到彼得用極其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而且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質疑自己……
他顧不上找山鷹的麻煩,選擇用紙巾捂著冒血的口鼻,看著彼得甕聲甕氣的說道:“他在胡說,我怎么可能想要傷害你?
我帶你回家,父親會跟你解釋一切!
相信我,我們是兄弟,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的安全……”
這會兒彼得怎么可能相信基里爾,他用力的搖頭說道:“我不走……”
說著彼得看著山鷹,說道:“山鷹,我需要保護,幫我一把,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
山鷹無視了基里爾殺人的目光,他攤著手說道:“你可以留在醫院,這里有內務部的精英守護,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準備為我的伙計討個公道!
你想復仇的同時嘗試獲得答案嗎?
100萬歐元!
我不保證你能得到最終答案,但是我保證所有參與綁架你們,然后攻擊我們的人,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說著山鷹冷眼看著基里爾,說道:“你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那這錢應該由你來出!
這才是我的伙計該有的價碼!
我們的工作確實是拿槍搏命,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們的命不便宜!
你這個婊子養的,最好對我們放尊重一點!”
基里爾看著完全站到了山鷹一邊的弟弟,他憤怒的踢了一腳會議桌,對著平日里表現的很老實的弟弟,大聲的說道:“你瘋了嗎?
你再讓人看我們家的笑話,跟我回去,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就算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父親嗎?
他會給你一個解釋!”
彼得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卻又停下了,他對著基里爾搖了搖頭,然后看著山鷹說道:“100萬歐元,我需要一個安全的病房,還需要那些想要我死的人付出足夠的代價。”
山鷹看著彼得的老媽明明暈倒在兒子的懷里,都舍不得累著兒子以至于用一個別扭的姿勢堅持到現在……
剛才彼得想要說難聽話的時候,也是這位美婦掐住兒子的腰制止了他。
這位后媽是不是上位的小三,山鷹不得而知,但是他很確定,這位看起來像是花瓶一樣的美婦,絕不是表明看起來的那么單純……
這種情況讓山鷹搖頭失笑了一下,然后他對著安娜說道:“給他們母子安排一間病房,讓人24小時的守在病房外。
海盜、郵筒、尤利婭也要相同的待遇!”
這時候安娜就是再怎么蠢,也意識到山鷹是故意的了……
因為旁邊的紹一古幾乎要把欣賞這個詞寫在臉上了!
受情報所限,安娜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么,但是她意識到有問題之后,天然的相信山鷹的判斷。
因為這家伙過去一段時間,向她多次證明了他具備卓越的政治智慧。
雙方的關系擺在那里,看不清形勢的時候,聽他的肯定沒錯兒!
馬洛菲耶夫家族很難搞,但是對安娜來說也沒有到不能得罪的地步。
她只是不想在這個重要的時期節外生枝而已,不是真的怕他們!
安娜的思維模式和看待事物的角度,跟山鷹格格不入,所以導致了兩人磨合起來困難重重。
但是一旦安娜做出了明確的選擇,她身上的女強人氣息就冒出來了。
點頭答應了山鷹的要求之后,安娜拿起了無線電呼叫了一聲,很快就有四個內務部的黑衣外勤出現在了會議室門口……
看著依然滿眼憤怒的基里爾,安娜面無表情的說道:“馬洛菲耶夫先生,我建議你先離開這里。
如果你想追究的話,我建議你報警!”
說著安娜掃了一眼那位‘暈倒’的母親,然后看著彼得說道:“你身上的傷不合適亂跑,他們會護送你們去病房。
放心,他們都是內務部的人,有他們在,你們只要留在醫院就是安全的!”
基里爾看著眾人對他的態度,他猶如困獸一樣的低吼一聲,憤怒的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他完全忘記了之前想要跟緊急情況部合作抓住那些綁匪的想法,白白丟失了一個跟普老板集團拉近關系的機會。
其實有時候什么是非對錯根本就不重要,清醒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只要能一直保持清醒,哪怕最終你不是贏家,最少你也不會輸!
山鷹就很清醒,當他決定要報復的時候,就注定了沒法兒置身事外,于是他做了最清醒的選擇……
雖然把馬洛菲耶夫家的長子得罪死了,但是卻拉攏了幼子和女主人,而且從更高的層面去看,把屁股坐在普老板的陣營里,能夠保證他不會輸。
這是一個國企高層的寶貴經驗……
得罪人不怕,屁股必須要坐正!
得罪人最多也就是撕逼,而且撕逼有時候也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但是屁股坐歪了,卻隨時可能被清算!
而且這種清算是不講道理的!
等到馬洛菲耶夫家的人都離開了之后,紹一古一改之前的官僚做派,笑瞇瞇的邀請山鷹重新坐下……
“搜捕那些綁架犯是我的責任,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山鷹攤著手說道:“我沒有時間進行細致的調查,不過我有自己的渠道能夠找到那些王八蛋。
如果您能給我提供一定程度的授權,最好在加上一定的人力,我樂意去把那些王八蛋從陰溝里挖出來干掉!”
紹一古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甚至煞有介事的咨詢了一下伊蓮娜母親的意見之后,看著山鷹說道:“我可以同意你參與進來……
我的經費有限,不可能付錢給你,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便利。
莫斯科警察局局長就在外面,我會跟他說一聲……
不過這一切有個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