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一開始還以為,那些歐美人是美利堅大使館方面派過來進行交涉的……
但是交談之后才發現,這幾個歐美哥們居然是英倫的記者,而且還是挺有名的調查記者。
他們將會在一個正牌律師的帶領下,前去審問那些美利堅大兵,他們攜帶的隱秘拍攝設備會記錄下那些大兵的證詞。
這就是典型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刑事豁免權讓那些美利堅大兵在任何海外基地附近都可以肆無忌憚的亂來。
他們不害怕當地法律,但是很害怕被曝光,因為輿論壓力會促使軍方的高層處理他們。
這就是泰國弱勢的地方……
他們沒有辦法強硬的用法律制裁那些把本國女人當豬賣的美利堅大兵,于是只能選擇曲線救國,利用媒體效應倒逼巴林方面開啟調查。
只要有被控制的泰國女人從巴林回國作證,就能坐實這條由美軍控制的罪惡的人口販賣通道。
擴大影響之后,才有可能逼迫美軍自身展開調查,讓壞人受懲罰的同時,也能通過打國際官司讓美軍賠償。
山鷹不太喜歡這一套,但是他得承認,這已經是泰國方面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直到‘審問’開始的時候,山鷹才知道黛薇卡說的讓泰莎不要亂來是什么意思……
一個受了輕傷的大兵躺在病床上,在律師和記者的誘導下,把自己所在的團隊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其中包括他們是怎么關押、喂養、運輸那些女人,還有他們是怎么虐待那些女人尋歡作樂的。
就是簡單的食物和水的分配,就能讓那些女人像狗一樣的求他們。
餓極了之后,一塊面包就能讓那些女人像瘋狗一樣的相互撕咬。
看著泰莎握著槍柄渾身顫抖的樣子,山鷹發揮了自己的作用,死死的把這位女大俠控制在監聽室,防止她沖進病房干掉那些大兵。
其實現在的情況很好……
這些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大兵,根本就玩不過那些律師和記者……
先是律師上陣,利用復雜的專業術語,告訴一頭霧水的大兵,在某些情況下泰國方面可以合法的拒捕審判他,他必須要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這樣才方便律師為他進行辯護。
當專業人員將‘刑事豁免權可能被否定’這個關鍵要素植入了大兵的大腦,就順利的激發了這些大兵的求生欲。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這些大兵其實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但是他們更清楚自己只是從犯。
利用簡單的‘囚徒困境’,利用‘你不說其他人就會把罪名扣在你頭上’這種簡單的說辭,就能讓這些大兵相互揭發……
他們需要在甩鍋的同時,盡可能的撇清自己的關系,把自己放在從屬的位置上,希望以此來確保自己的刑事豁免權依然有效。
那些來自英倫的記者就像是中了500萬的彩票一樣,來自不同媒體的記者分工合作,很快第一篇關于美利堅軍隊在海外進行有組織犯罪的報道登上了泰晤士報、每日電訊報、金融時報、衛報……
同時泰國方面將記者提問的視頻進行剪輯,投放到了美利堅的視頻網站上。
這種跟丑聞有關的事情,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爆了……
美利堅的媒體資本和硅谷資本跟軍工復合體可不是一個路子,左翼自由派的老圣母們,對于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同樣深惡痛絕。
誰能拒絕在軍方身上捅一刀?
現在的那位黑哥們兒總統也拒絕不了……
因為只有拿住了軍方的痛腳,才能在政治交換中逼迫軍方在某些問題上聽話。
當然,政治和現實操作是兩碼事……
這可是第一手的口供,結合泰國警方提供的情報,這些記者很輕易的湊足了報道需要的真相……
這種做法相當于在美利堅的臉上重重的抽了一記耳光!
那位備受關注的斯n登現在還在莫斯科機場里,美利堅監控全世界的丑聞還沒有散去,結果現在英倫的媒體又在美利堅政府的后腰上捅了一刀。
這一刀讓他們痛徹心腑,也讓他們憤怒欲狂!
美利堅大使連夜趕到了泰國總理府……
第二天泰國總理英蠟就舉行了記者發布會,要求已經制作了旗幟準備上街游行的人保持克制,她表示會下令中央調查局進行細致的調查,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結果中央調查局這次居然跟總理唱起了反調……
泰莎的老媽黛薇卡在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明確的表示了對英蠟的不滿,然后強硬的表示要對美軍犯下的罪行追究到底。
緊接著,當泰國總理安排的特使陪同美利堅的一位官員抵達醫院的時候,遭遇了大批‘黃衫軍’的圍困。
這些代表著反對派的抗議群眾大聲抗議的時候,一個身上綁著繃帶的蒙面怪人闖到了總理特使的身邊,用一塊磚頭給特使開了瓢。
然后這個怪人砸碎了一輛美利堅使領館車輛的玻璃,將一袋大糞丟了進去,順便還扎爆了車胎。
全是都是屎味兒的美利堅官員根本就不敢下車,他只能看著那個蒙面怪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大批的媒體圍堵在現場,拍下了沖突的畫面。
因為美利堅官員身上全是屎,交涉肯定是沒有辦法進行了,格魯帶領著一幫警察掩護他們撤離了現場,然后就是畫了憔悴妝的泰莎上場了……
這個俏麗的泰國女警用悲憤的語氣對媒體講述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并且將維爾特倉庫現場的照片分發給了所有的媒體。
被關押的女人,被活活渴死的女人,被虐打的女人,同時還有那些大兵在記者的誘導下說出的‘認罪視頻’……
山鷹在黃衫軍的掩護下繞了一個圈子回到了醫院……
走到醫院的大廳,隔著玻璃看著群情激奮的黃衫軍,還有電視上泰莎的老媽黛薇卡義憤填膺的表達……
這一家子本應該恪守中立的警界代表集體站隊,代表著泰國政變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很快那些政客們就會嗅到味道,然后開始下注。
理論上來說,泰國國王在政治上的存在感并不是特別充足,習慣了歐美那一套的政客還有他們的擁躉們,為了守住既得利益,一定會進行瘋狂反撲。
但是現在黃衫軍代表的反對派,憑借著美軍作惡的事情,快速的占據了話語權的上風。
泰國政治的天平還是傾斜,很快就會失去平衡。
國王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讓軍方介入其中,斗爭加劇就是導火索!
山鷹果斷的退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撥通了龐加萊先生的電話……
聽到龐加萊先生那獨特的英倫口音,山鷹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sir,我們的計劃可能需要提前一點了……”
“我看新聞了,血狐和麋鹿的所有錢都已經到位了,但是我們的時間不夠,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
山鷹,太倉促了,我能找到合適的銀行合作,但是我一個人沒有辦法把你的計劃執行下去。”
山鷹聽了,苦惱的說道:“難道就不能高薪雇傭幾個專業的人嗎?”
龐加萊先生沉吟了一下,說道:“山鷹,頂尖的操盤手看不上我們手里的幾百萬資金,這個盤子太小了。
而且哪怕我們開出很高的傭金,短時間內也找不到合適的人。”
說著龐加萊先生好奇的說道:“你和艾迪去找的人呢?沒找到?”
山鷹一聽,苦惱的說道:“找到了,但是他們得罪了大俄的黑幫,而且我怎么看都不覺得這兩個是聰明人……
偷大俄黑幫的錢,比殺他們的人還要嚴重,他們估計死定了。”
龐加萊先生一聽,沉聲說道:“山鷹,想辦法把他們送到甲米來,他們沒有退路了,想要保命就要跟我們合作。
別管其他的,把那兩個家伙送過來。
大俄黑幫那邊的問題,我們有辦法斡旋。”
說著龐加萊先生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好奇的說道:“那兩個家伙想要偷大俄黑幫的錢,他們得手了嗎?”
山鷹搖頭說道:“當時太亂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得手了沒有,你問這些干什么?
那些錢是燙手山芋,誰拿到那些錢,誰就會被大俄黑幫追殺到死。”
龐加萊先生聽了,笑著說道:“山鷹,你很聰明,也很謹慎,但是你應該換一個角度想一想……
如果大俄黑幫的錢被偷了,他們肯定很著急,誰能幫他們把錢找回來,誰就能……”
山鷹愣了一下,龐加萊先生的提醒讓他意識到了一點東西……
如果大俄黑幫真的丟了錢,那么報復只是次要的,把錢找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現在大俄黑幫在芭提雅最賺錢的場子被掃了,那里面所有的東西都被警方封存了。
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們能不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還是一個問題。
估計他們現在正在四處找門路打聽,但是現在泰國政變在即,他們的本地保護傘哪兒有空幫忙?
想到這里,山鷹果斷的掛掉了電話,拿出比安卡的名片按照上面的號碼撥了過去……
“這里是比安卡……”
山鷹聽出了比安卡的情緒不佳,他笑著說道:“嘿,比安卡,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像有點不高興?”
比安卡聽出了山鷹的聲音,她沒好氣的說道:“昨天你跟艾迪去了商業街,你們有沒有看到什么?”
山鷹笑著說道:“你指的是大俄黑幫的場子被掃掉的事情?
我和艾迪當時就在里面,還跟幾個美利堅大兵打了一場……”
比安卡愣了一下,突然有些焦急的說道:“你們跟美利堅大兵交手了?
那些人偷走了大俄黑幫的2000萬美元,現在他們的頭兒普利琴科已經瘋了。”
說著比安卡突然意識到了一點什么,她有些焦急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山鷹笑著說道:“當然,我是警察嘛,當時跟美利堅士兵交火是在執行任務……
你如果看新聞了,就知道我在說什么了……”
比安卡一聽,用變調的聲音叫道:“什么?你居然是警察?”
山鷹笑嘻嘻的說道:“是啊,血狐和艾迪難道沒有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