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內……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撒到山鷹臉上的時候,他從陪護的病床上坐了起來。
屠夫和鴿子從外面買來了早餐,正坐在窗臺下的沙發上吃飯。
倒霉的郵筒趴在病床上,看著屠夫和鴿子吃早餐也不給自己帶一份,他不停的嘟囔著抱怨兩人不講義氣。
看到老板醒了,郵筒開始放大了音量……
“給我來一點,就一點,我很餓……”
看著已經從麻醉狀況中清醒過來的海盜,山鷹翻身下床,路過郵筒的時候伸手在這家伙的身上拍了一下,說道:“醫生說你只能吃醫院提供的營養餐,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過據說不便宜……
一天好幾千盧布的伙食,你可不要浪費了。”
郵筒聽了,伸手指著床頭柜上了托盤,有氣無力的說道:“老板,我覺得你可能被騙了,一天幾千盧布只能吃這玩意兒?”
山鷹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托盤上擺著幾個類似果凍一樣的玩意兒,還有幾條封裝在塑料袋里的乳白色營養液。
這東西看起來確實讓人沒食欲,不過錢都花了,怎么也得謹遵醫囑,讓郵筒堅持下去。
山鷹拿起一個‘果凍’聞了聞,笑著說道:“還不錯啊,是蘋果味的,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呼叫護士多來一點。”
郵筒也知道老板是在為自己好,他嘆息了一聲,說道:“好吧,我明白了……”
山鷹安慰性的在郵筒的肩膀上拍了拍,笑著說道:“醫生說你背部的手術很順利,一周左右就能下床活動一下了,到時候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想辦法。”
說著山鷹走到了海盜的身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說道:“醫生說你很幸運,子彈打穿了你的腸子,但是并沒有傷到重要的臟器。
一兩個月以后,你就能完全恢復……”
鴿子拿著一塊三明治走到海盜的身邊,笑著說道:“那些醫生給你的腸子洗了個澡,因為你當時肚子里全是屎,哈哈……”
虛弱的海盜對著鴿子豎起了中指,然后看著山鷹說道:“對不起老板,接下來我可能幫不上忙了。”
山鷹擺手說道:“沒有什么對不起的,你受傷也是因為跟我干活兒……
我花錢雇你們干的就是這種活兒,所以我不會對你說抱歉,不過既然你是我的員工,而且是因工負傷,我就會對你負責到底。
醫療、復健這些費用全部由我來承擔,薪水照常發放,同時會多發一年的薪水作為獎金……”
說著山鷹看著虛弱的海盜,沉聲說道:“你和郵筒踏實的住在這里,我和屠夫、鴿子還有事情要辦。
我要那些襲擊我們的人血債血償!
沒有人能傷害我的人卻不付出代價!”
山鷹的表態讓屠夫他們四個都很感動……
山鷹負責到底的態度,讓這些靠賣命賺錢的家伙有了強烈的歸屬感,錢在這個時候的重要性反而排在了后面。
說實話海盜他們一年的薪水也就6000美元,這些錢作為獎金發給他有違山鷹這個老板大方的形象。
但是就像國內的年輕人一門心思想要朝體制內擠一樣,山鷹越是一板一眼的完善雙方之間的雇傭協議,在相處中不斷的完善細節,越是能讓屠夫他們這樣的人感受到誠意和保障。
這就是山鷹跟血狐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有北極狐的前車之鑒,他絕對不會搞歃血為盟那一套,而是選擇建立長期有保障的機制……
這樣能夠有效篩選慢慢變多的手下,將他們里面那些追求穩定的人留下,讓那些性格激進并且想要快速致富的人自動離開。
就像這次彼得已經承諾會拿出100萬歐元作為保護費和補償款,但凡海盜他們表現出一點點不滿,山鷹都會將這筆錢分成幾份,然后遣散他們。
不過海盜明顯更喜歡山鷹提出的有保障的長期機制,這就讓山鷹有信心繼續推進雙方之間的協議內容,將他們納入自己的長期計劃,同時慢慢的完善細節。
山鷹想要的是一份長期的事業,他就得嘗試建立一份長效機制,以此來管理日益增多的手下。
很顯然山鷹的做法打動了屠夫他們這些人……
屠夫走到了海盜的身邊,伸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說道:“你好好養傷,我會跟著老板把血債要回來!”
就在海盜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達麗雅大踏步的走進來,看著山鷹沉聲說道:“算我一個……”
山鷹剛要搖頭拒絕,安娜和眼圈發黑的索菲亞走進了病房……
“帶上達麗雅,你的人手太少了,她能幫上忙!”
安娜開口把山鷹拒絕的話堵了回去,然后認真的說道:“我依然反對你把自己攪和到這件事情里頭,但是既然已經這樣了,我會盡全力支持你。
我的事情很多,沒有辦法留在這里,不過醫院這里的安全問題,我會安排內務的外勤負責。
紹一古很講信用,莫斯科警察局局長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不過你的身份想要命令他做事有些困難,不如達麗雅來幫你協調。
她有內務部的工作證。”
這種好意就不能拒絕了!
看著達麗雅堅定的表情,山鷹點頭說道:“那就一起行動,你現在去找兩輛車,我們一個小時以后出發。”
安娜看著達麗雅轉身離開了病房,她皺著眉頭看著山鷹,說道:“行動?你哪兒來的情報?”
山鷹自然不能告訴安娜,是烏鴉對那些逃跑的人的監控收到了效果,現在那些人正在莫斯科東郊的一處村莊里藏身……
看著安娜好奇的模樣,山鷹神秘的笑了笑,說道:“這是商業機密,你就不要多問了……”
安娜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索菲亞,她有些恍然的說道:“也對,那我就不問了……”
安娜明顯產生了誤會,覺得應該是索菲亞提供了行動情報。
山鷹也不解釋,而是擺手說道:“你既然有事,那就趕緊走吧。
走之前記得帶著達麗雅跟莫斯科警局的人交流一下,我不需要他們跟我一起行動,但是需要他們在必要的時候配合我封鎖某些地方,最后進場進行收尾工作。
我們要殺的都是恐怖分子,反正我們也不指望領功勞,最后那些尸體倒是能讓警察局的人跟著受益。
有了共同利益,他們說不定會更好說話一點!”
安娜有些感慨的看著似乎永遠都能保持清醒的山鷹,她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來辦!”
說著安娜可能是覺得自己下意識的服從命令有點不對勁,她瞪了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的山鷹,說道:“你小心一點!
莫斯科的局勢非常復雜,你可不要把自己卷進更麻煩的事情里去。”
山鷹擺手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把事情安排好就趕緊走……”
安娜看著不停驅趕自己的山鷹,沒好氣的說道:“這么著急趕我走,那你自己想辦法穩住彼得母子。”
“你真以為人家需要保護?
那個彼得是個傻子,但是他的老媽可不傻!
她和兒子留在這里,其實是在向康斯坦丁·馬洛菲耶夫傳達信息,他們需要一個交代或者補償。
我對那個基里爾有些懷疑,但是我并不確定事情真的跟他有關。
哪怕事情真的是基里爾干的,到了這種時候,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哪怕他恨不得彼得母子早點死,這會兒也得拼命的保護他們,否則彼得一旦出問題,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康斯坦丁·馬洛菲耶夫六十歲都不到,這種富豪的命長著呢,那個基里爾看著就很聰明,他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安娜一聽,沒好氣的說道:“如果是這樣,你把基里爾往死里得罪干什么?
那家伙接手了他父親關于虛擬貨幣的業務,手里的流動資金非常的充沛,他也是給烏東那邊提供資金的主力。
得罪他沒有好處!”
山鷹這會兒不想跟安娜解釋清楚有關立場和站隊的問題,因為那位普老板跟‘蝗俄派’表面上還處在蜜月期內。
這事兒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就算說透了,也容易讓安娜的行動出現變形。
于是山鷹擺出不耐煩的架勢,擺手說道:“這是我的問題,你趕緊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人家紹一古都不操心,你跟著擔心什么?”
好不容易攆走了安娜,山鷹看著臉上黑眼圈濃重的索菲亞,說道:“你看起來一直沒有睡覺,有什么消息了嗎?”
索菲亞點頭說道:“我找到了他們關押我的會計的地方,我想先把他救出來。”
山鷹看了一眼手表,然后點頭說道:“把地址給我,我要先去一趟東郊,把昨天埋伏我們的那些人干掉,然后再去把你的會計救出來。”
說著山鷹看了一眼疲憊的索菲亞,他搖頭說道:“你應該跟那個馬蒂亞斯聯系上了,你有事情可以讓他去做……
你得讓自己休息一下,否則敵人沒死光你自己先垮掉了怎么辦?”
索菲亞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會跟馬蒂亞斯匯合,先去他們關押會計的地方偵查一下,然后等你們過去匯合。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更知道怎么照顧自己!”
山鷹看著索菲亞堅定的眼神,他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怎么照顧自己就行……”
說完山鷹看到了遠處走過來的達麗雅,他伸手在索菲亞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回頭看著屠夫和鴿子,沉聲說道:“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要債總是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