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愣了一下，他不是白癡，山鷹的提醒讓他陡然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成了一個棄子……
斯N登滯留莫斯科機場，在大俄情報部門內部算是大新聞，他當然清楚機場有多少安全部的人。
現在一個攜帶重要文件的家伙在下飛機的時候遭遇了刺殺，那些安全部的人居然沒有任何表示，那就說明他們早有準備，而且現在斯N登估計已經被轉移了。
機場因為斯N登的原因遭遇了混亂，大俄方面為了保障自己的入境區域安全，放斯N登入境就合理了。
而想要放斯N登入境，就得給他提供一份短期的庇護。
這時候大俄安全部的特工可以合情合理的跟斯N登接觸……
謝爾蓋不知道斯N登被血狐帶走了，更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就不是安全部主導的。
不過他猜到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他和賽琳娜成為了程序中需要被犧牲的對象。
看著山鷹跟隨賽琳娜離去的背影，謝爾蓋想想那幾個被關在入境看押室的殺手，他咬了咬牙大步的向著看押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得核實自己的想法……
沒有內鬼的配合，那些看起來檔次就很一般的殺手根本就沒法兒混上飛機，同時還能在機場弄到刀子。
謝爾蓋基本的自尊心還是有的，大概猜到了知道了結果，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放下了部分心事。
但是如果不能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細節摸清楚，他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這玩意兒就像是一個人寒窗苦讀12年，最后發現自己上的是技校一樣。
想要對得起自己過去的辛苦付出和忍耐，就得證明自己的能力，否則不管最后結果如何你都是活該。
賽琳娜也抱著類似的想法，而且她其實一直在利用無線電跟謝爾蓋保持著通訊。
聽完謝爾蓋對于事情的判斷之后，賽琳娜的心都涼了……
不過同時這也增加了賽琳娜找出事情真相的決心，相應的，她對山鷹的態度也就沒有那么生硬了。
正在駕車的賽琳娜偏頭打量了一下抱著胳膊閉目養神的山鷹，她猶豫了片刻之后，突然說道：“對不起……”
山鷹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賽琳娜的側臉，說道：“你之前說過對不起了，不我這人不介意多消化一點歉意，但是前提是這份‘歉意’是無條件的。”
賽琳娜抿著嘴角點了點頭，說道：“我為我之前的失誤感到抱歉，對你的歉意是無條件的，不過我依然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
山鷹聽了，微微的點頭說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為什么你從上飛機開始就盯著我？
雖然我長得還行，但是絕不是看起來就很可疑的那種人，為什么你要死盯著我不放？”
賽琳娜聽了，鼻子微微的皺了一下，說道：“因為有個前輩告訴我，飛機上會有非常危險人物，而且是個華人……”
山鷹聽了，皺著眉頭說道：“那你的前輩有沒有說你犯傻之后他會罩著你？”
賽琳娜愣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她只是一個退休的人員……”
山鷹現在一聽到‘退休人員’這個詞就覺得頭疼，血狐似乎是為了培養他的某種能力，對于很多事情總是說的含糊不清，總是想要讓他自己去琢磨。
賽琳娜和謝爾蓋兩個被血狐稱為‘可用’的人，究竟是他刻意安排的，還是他順水推舟爭取的，山鷹很難分辨。
看著賽琳娜復雜的表情，山鷹想了想之后，說的：“你的那位前輩有沒有提前預告你現在的處境？”
賽琳娜的表情陡然一僵，然后微微的點頭說道：“她曾經警告我，看似簡單的任務落到不受待見的人身上，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人需要替罪羊。
我沒有聽她的意見，所以她給了我一點提示……”
山鷹聽了，無奈的說道:“一個退休人員怎么能拿到飛機乘客名單和檔案？
是不是你的那位前輩給某個人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就有了所謂的‘危險任務’？”
賽琳娜愣了一下，突然一打方向把車停在了路邊，看著山鷹的眼睛說道：“所以我的情報并沒有錯？”
山鷹嗤笑著說道：“你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然后再聽一聽你在說什么……
你所謂的前輩在誤導你，而你表現的就像是一個無所適從的菜鳥。”
賽琳娜聽完沉默了幾秒，搖頭說道：“不，她不會騙我，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說著賽琳娜盯著山鷹的眼睛，說道：“你來莫斯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現在斯N登已經拿到了合法的政治庇護，山鷹很坦然的說道：“我受到一位前輩的邀請，來莫斯科做一些外圍保護工作……
我是警察嘛，干這個剛好專業對口！”
賽琳娜聽了，眼睛突然睜大，不可思議的說道：“斯N登？”
說著她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可能，斯N登身邊到處都是安全部的特工，他不需……”
賽琳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山鷹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山鷹其實也不明白，不過領導者的訣竅在于哪怕自己不懂，也要裝作自己什么都知道。
然后通過一些手段激發手下的工作動力，最后哪怕事兒沒辦好，也可以告訴辦事的倒霉鬼‘都是你的問題’，然后自己出面收拾殘局。
看著賽琳娜陷入了沉默，山鷹笑瞇瞇的說道：“我很難拿跟你解釋清楚，你現在要做的是把我送去四季酒店，然后嘗試找到那個女小偷，而不是試圖從更高的角度去尋找問題。
因為你負責保護的是那個叫施耐德的胖子，你接下來的任何行動都應該從施耐德或者他丟失的文件進行切入。”
說著山鷹看著賽琳娜明顯有些不自信的表情，他笑瞇瞇的說道：“作為一個以查案為生的警察，我樂意提供一點技術上的協助……
當然，這些不能是免費的。”
賽琳娜聽了，皺著眉頭說道：“你想要什么？錢？
我沒有錢，幫你訂四季酒店的房間，就會刷爆我的信用卡。”
山鷹笑瞇瞇的說道：“幫我訂房間是你對我的道歉，這個不能少。
如果你想要我協助你尋找嫌疑人，那么相應的，你得在我給斯N登提供外圍掩護的時候，利用你的身份給我提供一些便利。
當然，你提供便利的同時，也能跟我加入對斯N登的保護當中，然后你就有機會看清楚到底發生什么了。”
說著山鷹向賽琳娜伸出手，笑著說道：“當然，你也可以不同意，讓自己永遠蒙在鼓里……
有時候糊涂也是一種幸福，尤其是對于你們這些情報組織的來說是這樣。
知道的太多了，對你們不一定是好事！”
山鷹充滿關懷意味的話，在賽琳娜的耳朵里完全是另外一種意思……
山鷹太知道自己調動一個人了，他輕而易舉的激起了賽琳娜的求勝欲，而且把她現在的處境用另外一種方式給說了出來。
不接電話的領導，自身未卜的前程，眼前的案子，這些事情集中在一起讓賽琳娜有些無所適從，但是有一點她是確定的……
那就是不管最后結果是什么，她都要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那些人為什么要讓自己抗雷？
作為一個身上還帶有菜鳥氣息的特工，賽琳娜覺得自己哪怕丟了現在的工作，也要把陷害自己的人拉進來一起倒霉。
看著山鷹一直伸在半空的手，賽琳娜猶豫了幾秒后握住了山鷹的手，說道：“我明白你是想要利用我的情報局身份，配合你在莫斯科活動……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
說著賽琳娜苦笑了一聲，無奈的說道：“但是我也不知道明天天亮之后，我的身份是不是依然有效。”
山鷹聽了，無所謂的擺手說道：“我覺得你可能又判斷錯了……
而且你們是否停職對我來說沒有區別，我又不想用的你的身份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想我去的那些地方，也沒有人會真的核查你的身份。”
賽琳娜看著山鷹帶著笑意的眼神，她重重的點頭說道：“如果你幫我找到那個盜賊，證明你的誠意，那么我就成交！”
山鷹聽了，微微的點頭說道：“沒問題，其實你應該暢想更多……
比如那個女盜賊為什么要把落腳點定在四季酒店，有沒有可能那里是預定好的交易胖子施耐德手里文件的場所？
我不知道那個胖子手里文件的內容，但是既然是讓那個胖子護送，那么想來不會特別的重要，估計也就對斯N登有點價值。
對這些文件有興趣的人估計也不會太多……
同行或者有相同需求的人相互之間最了解，只要找到女盜賊的幕后老板，就能通過他大概的判斷出機場的那個殺手馬蒂亞斯幕后的人是誰……”
賽琳娜皺著眉頭看著山鷹，說道：“就算找到小偷的幕后老板，我又能拿他怎么樣？
他什么都沒有得到，只要他否認跟小偷的聯系，我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我所在的情報部門沒有執法權，我……”
“你是傻的吧？”
山鷹看著表情有些不忿的賽琳娜，好笑的說道：“假如你想要的東西被其他人給搶走了，現在有個警察找你了解情況，你會為競爭對手保密嗎？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核心訴求和矛盾是什么，但是換做是我，我肯定要踩對手一腳，給對手制造一點麻煩，方便我后續的行動。”
賽琳娜一聽，突然睜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