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覺得自己也算肆無忌憚了,但是索菲亞他們表現出來的職業狀態和毫無顧忌,讓山鷹對于地下社會有了全新的認知。
山鷹現在有大俄高層甚至是官方的背書,他不管干了什么,都有警察沖出來洗地。
索菲亞他們可沒有!
但是他們表現的毫無顧忌!
距離餐廳最近的警車就停在50米外的路邊,而那個穿著廚師服的年輕人,居然就大大方方的把垃圾桶推到了餐廳外。
餐廳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但是周圍路過的游客一點都不少。
那個年輕廚師費力的調整了一下垃圾桶的方位,方便里面的血液可以順著一個垃圾桶的缺口流進下方的下水道。
守在垃圾桶旁邊年輕廚師表現的鎮定異常,他臉上帶著笑容,不僅幫幾個游客找角度打卡拍照,遇到丟垃圾的游客還會主動的幫忙,由此迎來了一連串的拇指和交口稱贊。
直到一輛印著‘弗拉基米爾家政服務公司’字樣的面包車開過來,山鷹才搞清楚這里面的流程。
看著幾個大漢將一個新的垃圾桶卸下來,然后檢查了一下垃圾桶淌血的缺口之后,將裝著尸體的垃圾桶丟上車,山鷹嘆為觀止的說道:“這是流水線啊……
殺人、放血、收尸、滅跡,真他媽的專業!
不過在廣場上這么干是不是太囂張了?”
索菲亞看了一眼抄著手回到餐廳的年輕廚師,她抿著嘴角說道:“清潔工的收費很高,放血可以讓他們便宜500塊。
餐廳里不適合干這個,那肯定是去有下水道而且方便停車的地方比較合適。”
山鷹看著那個年輕廚師走進后廚,仔細的清理了雙手之后開始削土豆,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么表情……
贊嘆肯定是不合適的,厭惡又說不上。
他就是有種極其別扭的感覺,理智告訴他這沒什么,但是他的本能讓他有些抵觸這種‘工業化’的模式。
這種模式下,你說復仇吧,但是卻一點快感都沒有,而且讓索菲亞整個人充滿了機械和算計的味道。
這讓滿腔熱血的山鷹很不適應!
理論上說,這樣的索菲亞最符合山鷹的需求,但是最合適不一定真的好。
看著表現的過于冷靜的索菲亞,山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其實完全不必這樣,不管你的仇人是誰,找到他,干掉他,然后就結束了。
別讓仇恨占據生活太多的時間,否則它會成為一種無法擺脫的負擔!”
索菲亞擠出了一絲笑容,點頭說道:“我知道……”
說著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然后將手機卡取出來掰斷了丟到地上,重新換上了一張手機卡之后,她看著山鷹說道:“我們可以走了,今天下午就有一班飛泰國的航班。
不過我覺得我們最好分開走……”
山鷹攤手說道:“就這樣?結束了?”
索菲亞搖頭說道:“沒有結束,不過我留下也解決不了問題。
瑣事會有人幫我處理,重要的事情我可以電話聯系。
你不是想要我去泰國工作嗎,我覺得我應該早一點過去。”
山鷹很想說自己其實也沒有那么著急,但是看到索菲亞那毫無波動的表情,他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還跟大俄官方的人商量過,要給你弄一個全新的身份……
不過應該不影響,你先乘坐民航飛去甲米,我讓人在那里接你。”
索菲亞沒想到山鷹會想的這么細致,她眼神波動了一下,點頭說道:“我馬上就定機票,今天下午就走。”
看索菲亞的樣子,山鷹估計她也不需要收拾行李的什么的,于是他想了想之后,說道:“我讓達麗雅陪你一起走……”
索菲亞能夠感覺到山鷹在關心自己,不過她已經知道達麗雅的身份了,所以搖頭拒絕道:“我自己能行,最少找兩個保鏢對我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山鷹一看這種情況,他也不是保姆的性格,于是干脆利索的站起來,說道:“那我們就泰國見……”
說完山鷹快步走出了餐廳,上了面包車之后,說道:“去醫院!
鴿子,通知你的家人買最近的航班去泰國,我讓人聯系泰國最好的醫院。
屠夫,聯系一下‘惡狼小隊’的人,把賬跟他們結了,接下來一段時間你留在莫斯科照顧海盜和郵筒。”
鴿子這會兒激動壞了,他不停的搓著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山鷹,說道:“老板,謝謝……”
山鷹坐在一堆武器上,無所謂的擺手說道:“都是自己人,泰國的醫療水平比歐洲很多地方都要好,你讓老婆孩子去那里,就近照顧也能放心一點。”
鴿子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拿著電話幾次想要撥打出去,但是都沒有按下去。
山鷹能看出來,這個家伙害怕在大家面前失態,于是他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干脆讓屠夫停車,然后拉開車門將鴿子的背包塞給他,說道:“你也不要打電話了,你還是親自去吧。
記得給老婆孩子買商務艙,我請客!”
說著山鷹把發楞的鴿子推下了車,然后對著屠夫招呼道:“我們走……”
屠夫緩緩的發動了汽車,透過后視鏡看到鴿子抱頭蹲在原地,直到車子開過了路口才站起來揮動著拳頭大聲歡呼……
看到自己的戰友那么開心,屠夫回頭看了一眼山鷹,說道:“老板,謝謝!”
山鷹無所謂的擺手說道:“不用謝,你們給我賣命,這是你們應得的!”
說著山鷹看到了屠夫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笑著說道:“你也別著急,我估計最多兩個月我就要再來一趟莫斯科。
那個時候海盜和郵筒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泰國。”
屠夫猶豫了一下,說道:“老板,鴿子回去了,你只有一個人,如果有人去泰國找你的麻煩……”
山鷹聽了哈哈一笑,說道:“開什么玩笑,那里是我的地盤,CIA和MI6的人在那里也得給我老老實實的趴著……”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什么?”
泰國犯罪偵緝局副局長泰戈爾看著面前的美利堅大使館安全顧問凱特,好奇的說道:“我們已經在全力配合了,你還要我們怎么做?”
凱特是一個中年女人,棕色長發,長相略顯刻薄,眼角的魚尾紋非常的濃重。
面對泰戈爾毫無誠意的推脫,凱特沉聲說道:“派索科局長,我們開門見山的說……
我們在芭提雅犧牲了6個CIA探員,還有12個精銳的外勤成員,如果不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說法,我會每天來你的辦公室敲門。”
泰戈爾正在積極的參與泰國政變后的社會治安管理事務當中,這時候哪兒有空跟一個顧問廢話?
哪怕凱特是美利堅的顧問也不行!
面對凱特強硬的態度,泰戈爾好笑的說道:“據我所知CIA在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不合法的,包括在你們美利堅國內。
我們這次為了國際安全需要,所以才開放了調查合作,而且拿出了所有的資源參與到對恐怖分子的追捕當中。
如果我沒有記錯,CIA的所有成員都應該在聯合調查組當中,我沒有聽說調查組有人死在芭提雅。
你說的死的6個探員和12個外勤,他們來之前跟泰國方面通報過嗎?
如果沒有,他們就是在從事間諜犯罪工作。”
說著泰戈爾盯著凱特的眼睛,冷笑著說道:“現在正是泰國的關鍵時期,一幫間諜來到泰國想要干什么?”
凱特看著泰戈爾嚴厲的表情,她搖頭說道:“派索科局長,我們不用打官腔。
‘阿布沙耶夫’組織跳出來承認了襲擊,我們并沒有想要追究泰國方面的責任……”
泰戈爾被氣笑了,如果跟他說這話的是美利堅大使,他可能還會客氣一點,但是一個顧問,在明知道他們自身的行為不合法的情況,還敢來他的辦公室大放厥詞就有點不知所謂了。
這幾天泰國政變為軍方和國王招致了大量的指責……
雖說之前做了很多的準備,而且利用芭提雅大兵的行徑,還有CIA和MI6在甲米干的破事形成的把柄,跟英美方面達成了一定的政治默契,讓泰國避免了大規模的制裁。
對方的制裁是緩了下來,但是那些需要存在感的政客們嘴炮可沒有停。
各種指責,把泰國的民主問題和新上臺的總理的合法性問題頂到了風口浪尖,讓泰國的旅游業損失巨大。
這個時期的泰國跟歐美的關系降到了冰點,尤其是跟美利堅方面。
芭提雅的人口走私案件,到現在也沒有結案,那些美利堅大兵還被留置在醫院里。
為了緩解外部壓力,新上任的總理慫恿媒體將泰國國內的反美情緒給頂了起來,以此來團結國內的民意。
這個時候一個顧問跳出來,說什么‘我們可以不追究你們的責任’,這就跟打了你一巴掌,然后跟你說‘我就不要你道歉了’一樣……
泰戈爾氣急而笑,站起來指著辦公室的大門,說道:“請你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下次你想來見我,請你提前預約!”
傲慢習慣了的凱特皺著眉頭看著泰戈爾,沉聲說道:“我們手里有襲擊的錄像,而且有情報顯示襲擊者跟一個叫岳山的泰國警察有關。
我們需要提審那個岳山,并且對甲米周邊的走私網絡進行細致的排查。
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一次為了掩護恐怖分子逃跑而制造的恐怖襲擊。”
泰戈爾聽了,搖頭失笑的說道:“女士,我再次提醒你,這里是泰國。
同時我也請你回去仔細的閱讀案件卷宗……
你說的這個岳山,幫我們抓住了阿布沙耶夫組織的關鍵人物薩巴亞,并且移交給了菲律賓方面。
如果你有權限,你就應該知道CIA和MI6合作,將薩巴亞包裝成了一枚毒丸,準備利用他瓦解掉阿布沙耶夫組織。
你懷疑的這個岳山,為追蹤恐怖分子做出的貢獻,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多!
我要是你,我就用鞭子抽打自己的手下,讓他們去找那個殺手湯姆,而不是在我這里浪費時間。”
凱特看著泰戈爾油鹽不進的樣子,她思考了幾秒之后,說道:“sir,這只是很小的一個請求,你肯定不希望我拿著某個大人物的命令走進你的辦公室。”
泰戈爾這時候也不再廢話了,他伸手指著門口,說道:“get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