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的戒備明顯變得森嚴了很多。
許進是道院弟子,手持道院腰牌,依舊被盤問從哪里來,去哪里,去做什么。
雖然順利通過,卻讓許進有些憂心,是不是事發了?
無論在哪里,五條人命,哪怕是潑皮,也是大案。
回到道院,許進就按門子指引,重新去中院報道。
金山道院的占地面積很大,從郡城南邊一直到山腳下,由十幾處大小不一的建筑群組成。
郡城內的區域大致上分為演武堂,鍛造堂,問藥堂,食宿區域,點星院,巡星衛駐地。
據說山里邊還有御獸堂,演星樓等。
整個道院,除了點星院是單獨的,其它弟子雖然有內、中、外三院之分,但只是各種待遇不同,學習地點不同,食宿都在一起。
各種生活條件比點星時就好了幾倍不止。
就說住宿,外院是兩人一間,中院就是一人一間,至于內院,最讓人羨慕,一人一個小院。
許進分到的宿舍是乙字第四十二號,中院最后一間。
推開門,灰塵撲面而來,應該有些日子沒住人。
房間并不大,長三米寬兩米余的一間小房子,陳設非常簡單,一張床,一個竹柜,一張桌一把椅,就是全部了。
但許進卻非常欣喜。
終于不用每日泡在滿是臭腳丫子味和屁味二十人大通鋪入睡了,終于有了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了。
把路上買的兩刀草紙放下,就開始灑掃收拾。
一刀草紙五十文,雖然不貴,可幸虧老爹許大江沒在跟前。
擦個屁股還要用花錢的,可不得抽許進。
半個時辰后,收拾干凈鋪的許進往床上一躺,美美的。
終于舒服了。
自己努力后改變生存環境的感覺,挺好的。
“進哥,進哥。”
門外傳來喊聲,卻是錢小虎過來了,手里還拎著大包小包的。
“進哥,這是我娘烙的肉餅,這是我娘煮好的羊肉,我特意給你帶的。”錢小虎笑道。
許進詫異的看了一眼錢小虎,“我去,你家這是過年了啊。”
“可不,我爹聽說我點星成功了,大擺宴席,親朋好友都來了,一個個還都隨了大禮,吃食就好。噢,對了,這是銀子。”
錢小虎遞給了許進一個荷包,里邊裝著五兩銀子,“進哥,謝謝你幫我,沒你幫我,我絕對沒法點星,以后啊,你就是我親大哥。”
“既然是親大哥,那你這是做甚?”許進掂了掂,留下了三兩多,其它的還回去了。
錢小虎還想說什么,許進眼睛一瞪,“親兄弟,明算賬,我缺你這一兩多?”
“不不不,怎么會呢。”
“那以后就好好修煉,記住,力量才是你的根本。對了,這兩天回家沒忘了修煉吧?”
“沒,早晚課一次沒落。岳大器路先兵他們天賦那么好,都那么努力,我要是再不努力,那就不是傻,是蠢!”
“咦,我這是來巧了,這正說我呢?”身材頎長一身嶄新勁裝的路先兵出現在許進的房門口,看許進疑惑,又道,“我問了許哥的房間,就找過來了。”
“不敢不敢。”
聽路先兵叫自己為哥,許進連忙謙讓。
路先兵卻是神情一肅,沖著許進鄭重一禮,“許兄,許哥,那天若不是受你啟發,我壓根不會有勇氣表達自己的意見,更別提反抗成功爭到內院名額了。”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少不了一陣謙虛,最后,路先兵說他在仙霞樓已經定了位置,要聊表謝意。
許進欣然前往,結識點人脈也是必須的。
仙霞樓的飯菜,即便在郡城,也是個頂個的。
而且在這方世界,野味是真野味,土雞那是真土雞,啥菜是啥味。
席間,三人也互相有些了解,許進跟錢小虎,那就是農家子弟,路先兵明顯出身不錯,其父為郡府官員,但第一次見面,也不好細問,不過許進還是多問了一句。
“對了,路兄,小虎,我今天回郡城時發現郡城戒備森嚴了很多,可是發生了什么大事?”許進順口問道。
“對對對,今天進城盤查可嚴了。”錢小虎說道。
路先兵看了看二人,低聲道,“邪魔肆虐,一夜間犯案七八起,昨夜郡城內都犯了兩起案子,郡城第一豪商趙府三公子都被殺了,所以戒嚴了。”
許進沒說什么,錢小虎卻道,“邪魔不應該潛藏隱匿嗎,怎么這天天犯案,處處犯案?”
許進暗贊小虎神助攻,問出了他的想法。
“邪魔?”
路先兵苦笑起來,“這些天郡城內外犯的二三十起案子,有幾件是真邪魔所為,還很難說。”
“那府衙?”許進問道。
“金山郡太大了,人手都派出去追索真邪魔了,我們道院的,天陽分院的,蒼明分院的巡星衛大半都派出去了,這才有了宵小借邪魔之名,行邪魔之事,但府衙人手已經空了。”路先兵低聲道。
看許進與錢小虎露出凜然之色,路先兵又道,“不過據說已經快鎖定邪魔范圍了,到時候就是各院高手的事情了,你們只要呆在道院內,基本沒什么事。”
許進聞言,終于松了一口氣。
原來郡城戒嚴不是因為他昨晚的事發了,而是因為昨夜郡城內也發生了案子。
晚上回去,晚課是不能少的。
許進今天已在丹房買了二十顆補血丹,十顆固本丹,二十顆醒神丹,花費了兩百一十兩銀子。
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到餐霞二重,才能具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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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碼頭倉房巷,鄧虎居住的院子前。
一個穿著短打、額頭綁著藍色發帶的青壯,在鄧虎的院門前焦急的等待。
凡是在碼頭混的都知道,額頭綁藍色發帶的,都是天河幫的幫眾,一般見了都不敢惹。
此時這個名叫江勝的青壯,再次上前叫門,“虎哥,虎哥,我是江勝啊。”
早上江勝就來過,但早上的時候,鄧虎的門從里邊栓死了。
江勝就沒叫門。
鄧虎經常喝酒或者外出玩女人到半夜,睡到中午很正常。
但下午一般都要出來理事了,還栓著門?
而且,他是來傳達香主的命令的。
命令沒傳達成功,虎哥是鄧香主的親侄子,屁事沒有,但他可就完蛋了。
“虎哥,虎哥!”
拍了半天,隔著門縫看堂屋門也緊閉著,江勝索性心一橫,就翻墻跳了進去。
剛進院,撲鼻而來的臭味,就將江勝嚇了一大跳。
太特么臭了。
滿院的綠頭蒼蠅!
出事了!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的時候,江勝立時就爬在門邊狂吐起來。
臭味的來源是五具尸體還有不明液體,還有大量的蟲蟻鼠蠅。
這大夏天的......
江勝一邊吐,一邊跑向了天河幫的幫會所在地。
天河幫天河幫,靠水吃飯的,自然是在江邊,堂口但卻在郡城里邊。
但是,他并沒有在天河幫的堂口找到香主鄧龍樹,其它兩個香主也不在,幫主周濟也不在。
問了一番,卻說是去了城東碼頭。
江勝灌了幾口冷水,就狂奔向了城東碼頭,在獨眼狼錢七的居所里,找到了香主鄧龍樹和幫主周濟,還有一地的尸體和白的紅的。
江勝再次吐了。
“沒出息的東西!”
鄧龍樹開口就罵,這小子是他手下跑腿的,平時很機靈很有眼色,今天怎么直接跑來給他丟人了。
雖然這場面有些滲人,但也不能當著幫主的面吐吧?
但是江勝一開口,就讓鄧龍樹臉色變了,瞬地就揪起了江勝的領口。
“你沒看錯吧?”鄧虎,可是他的親侄子,而且是他們鄧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就等他開枝散葉呢。
“應該......沒有......”江勝也有點懵。
“東碼頭出事,西碼頭也出事,看來,這是有人在針對我們,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天河幫的幫主周濟開口了。
一刻鐘之后,天河幫的一眾高層就趕到了鄧虎的宅子里。
只看了幾息,天河幫的幫主周濟就道,“不是在屋里被殺的。”說話間,一眾人就來到了院里。
周濟忽地跑到院外,目光如炬,很快就找到了鄧虎幾個潑皮的初始死亡地點,可惜都被沖洗過了,沒什么有價值的痕跡,但許進處理的匆忙,還是在找院內找到了幾塊碎肉,碎骨,用指尖拈了起來。
“殺人者是修煉者,修為并不強。
星力頗弱,不會超過餐霞五重。”
又看了一會,翻了一下潑皮們的尸體,周濟忽地道,“殺人者應該有兩人,這第二人不具星力,純粹是用蠻力將人打死的。”
“嗯?”鄧龍樹神情,瞬息間就變得獰猙起來。
“去,看左右有沒有住人,問問。”周濟吩咐道。
沒多時,幾個天河幫的人就回來了。
“幫主,離得最近的一個,說是有聽到動靜。”
“什么動靜?”
“饒命。薛爺饒命。”
“姓薛的?”周濟皺起了眉頭,“再有其它線索沒有?”
“對了幫主,我昨晚來找虎哥說事,離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離開時,見到有一老一年輕人,進了虎哥的院子。”江勝說道。
一老一少?
鄧龍樹的眼睛立馬瞪圓了,這與幫主判斷的行兇者是兩人,對上了。
“認識嗎?”
江勝搖了搖頭,“不認識!”
話沒說完,就被鄧龍樹一腳踹了過去,“那你說了個屁。”
“香主,只要我再見到他們,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嗯,那伱這幾天在城里多逛逛,有發現馬上來報。”
天河幫幫主周濟做出了決定,另外又吩咐道,“把尸體碎塊給我裝幾塊,冰著,我要用。”
沒多久,幫主周濟帶著另外兩位香主離開了,但香主鄧龍樹卻一揮手,帶著他的手下沖向了倉房隔壁的院子。
“香主,這是去干什么?”江勝問道。
“去干什么?”
“去弄死那一家!”
“特么的,聽到饒命了還不過來救人!
都聽到出事了也不來報,我不弄死他弄死誰!”
沒多久,倉房隔壁的院子,就響起了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