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深海的圣議會眾人，看著投影中布萊恩圈出的腦部區域。
眾人反應不一。
有人臉上露出驚嘆，有人臉上露出嘲諷。
這家伙，還真的找出了原因！
其中NW組織負責戰斗部的利基家族成員韋納·利基的反應最大。
他的臉上混合著驚嘆和嘲諷兩種情緒，并且很明顯。
就在這時。
坐在最上端的老頭看向眾人：“我已經屏蔽了他那邊的通訊，這個布萊恩是一個人才，你們覺得要不要繼續將他當做小白鼠？”
“阿爾文議長，這個布萊恩確實很聰明，我們死了不少人，才找到了傳染源所在，他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死了一個士兵，是目前所有實驗對象中速度最快，也最精準的一個，我建議收納對方。”
一個女人發聲道。
從聲音來看，剛才就是她和布萊恩進行的聯系。
她的臉上也帶著欣賞。
這個布萊恩，不僅強化天賦很強、身高、外貌、才華都很出色，她有些心動了，想保下對方。
最不濟，將這個布萊恩帶回去鎖著，任由家族女性采摘種子，也是一大筆財富了！
面對女人的建議，韋納·利基卻露出了強烈的反對情緒。
他揮手道：“阿加莎，你如果缺男人，我們利基家族有很多優秀的族人，這個布萊恩看似聰明，卻連我們的真正意圖都沒發現，只不過是一個聰明點的工具人而已，我們只要想，隨時可以擁有很多這種工具人，反過來，他更適合我們的實驗測試！”
明明都是NW的人，韋納的言語，卻對布萊恩充滿了敵意。
名為阿加莎的女人聞言，朝著他譏諷一笑：“韋納，你就是嫉妒了，你嫉妒這個人比你還出眾的才華，你除了身世，無論是相貌還是基因出色度，都比不過對方。”
韋納臉色一沉：“身世已經夠了，我們生來高貴！”
他的話，引來其余男性議員的附議。
看得出來，嫉妒的人，不止韋納一個。
見眾人意見比較統一，議長阿爾文點點頭：“我也贊同韋納的建議，阿加莎，你別忘了，這個布萊恩是迪恩的女婿，那頭暴龍要是知道你搶走了他女兒的男友，伱想要怎么面對他的報復了嗎？”
此言一出，阿加莎沉默了。
她思索片刻，點點頭：“好吧，我一個人確實扛不住那個迪恩的報復，我附議。”
隨著眾人的同意。
投影也出現在一個個研究室內。
全球最先進的設備，在一個個研究員的操控下，開始對布萊恩的投影進行逐幀分析，同時一股奇妙的波動，隨著儀器的啟動，開始通過通訊設備，同步傳輸到了萬里之外的軍艦上。
此時，軍艦上。
布萊恩面無表情地看著沒了聲音的手表。
等待了大概幾分鐘，那邊才重新傳來老頭的聲音：“抱歉，布萊恩，我們剛才在等待研究員的分析，你可以繼續說了。”
布萊恩剛想開口，卻突然汗毛豎起。
幾乎是同時。
軍艦上，那些剛剛返回自己休息室沒一會的士兵們，一個個僵立當場，隨后開始了詭異的抓取周圍物品的拍打動作
布萊恩位于會議室，強大的感知，卻能清晰感知到一條條生命的逝去。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再次上翹。
果然是這樣嗎！
你們這群垃圾，真該死啊！
布萊恩帶著笑意，裝作不知道，開始了講解：
“經過我的對比實驗，發現信息污染的傳染來源，位于大腦后腦正中位置的松果體。
它是一個很神奇的組織，可以分泌褪黑素，抑制垂體促卵泡激素和黃體生成素的分泌，并分泌多種具有很強的抗促性腺激素作用的肽類激素，從而有效地抑制性腺的活動和兩性性征的出現。
如果松果體遭到破壞，人體甚至會出現早熟和生殖器官過度發育的現象。”
“抱歉，打擾一下，布萊恩，你能不能直接進入主題，我們不需要你進行科普，我們只想知道這種模因信息污染的原理和抑制手段。”，手表內，傳來了自稱為圣議會議長的阿爾法聲音。
布萊恩也不生氣。
他點點頭：“抱歉，傾訴欲犯了，對了，我能抽根煙嗎，這有助于我整理思緒。”
“請便。”
得到肯定答復。
布萊恩也不管會議板了，直接來到門口，背靠著冰冷的金屬墻壁，點燃一根香煙，深吸一口，才繼續道：
“其實對于松果體的研究，在很早之前就有了。
有些國家叫這地方為天眼，有些國家將它稱為人體的第六感感知器官，甚至一些宗教之中，也有類似的描述，并詳細劃分為末那識、阿賴耶識等等，所以松果體，在古代，就具有神話色彩。
當然，按照目前的生物研究來說，它本質上更像是一個人體的生物調節鐘。
我之前也是這么認為的，直到這次的發現。
我剛才檢查了艦長艾克托爾的松果體，它在所有器官都停止活動后，依舊在跳動。
我有理由懷疑，它正通過某種我們不理解的方式，朝四周發送著既定的信息污染。”
“這有些牽強。”
之前被布萊恩威脅過的韋納，打斷了布萊恩的話：“如果是朝四周發送污染的話，你解釋不了這種信息污染，通過視頻傳播的原理，另外如果真的是這樣，軍艦上的其余士兵也逃不掉被影響。”
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興奮。
韋納此刻卻是很興奮。
他出身于NW三大創始家族的利基家族，出身高貴，結果除了身份之外，不管是身高、外貌、基因潛力還是才華，都被布萊恩全面碾壓，現在布萊恩的說詞，無疑證明對方發現松果體是傳染源，完全是運氣，瞎貓碰上死耗子。
這讓他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有這種情緒的，不僅是韋納一個人。
會議桌上，其余的人也流露出了類似的情緒。
原來這家伙，只是運氣不錯，瞎猜猜對了！
結果下一刻。
通訊中就傳出了布萊恩嗤笑的聲音。
他毫不客氣嘲諷道：
“真是凡人的智慧！
我之前就說過，松果體可以分泌褪黑素。
褪黑素是控制人體睡眠的重要物質，安眠藥的主要成分就是這個，你不知道嗎？
剛才那名死亡士兵的監控中，你沒看出他的眼球在快速翻轉。
韋納，告訴我，這是什么現象？”
韋納：啊？
我踏馬怎么知道這是什么現象！
你也沒說啊！
其實基地這邊，已經將原理都發送給了眾議員，只是韋納當時忙著挑選征召的實驗人選，只是粗略看了一遍。
那些專業術語，也讓人看得頭疼。
所以他有些跟不上布萊恩的節奏。
見他沉默，布萊恩繼續嗤笑一聲：
“沒事，看在都是NW成員的份上，我給你科普科普。
這說明死者死亡之前，其實是處于夢境。
他在做夢！
不僅是那名士兵，其余所有的死亡者，死亡前怪異的現象，都是因為他們在做夢！
夢境中的某種東西，驅使著他們的神經受到影響，才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死亡也是如此！
那詭異的夢境，導致他們的大腦運轉嚴重超載，就跟電腦一樣，運行過載，升溫，然后燒掉了CPU和顯卡。
蠢貨，現在你明白了嗎？”
手表那頭，鴉雀無聲。
韋納·利基的臉色更是難看無比，泛起紅暈。
他感覺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如果此刻地上有一條縫，他或許會選擇鉆進去！
布萊恩嘴角的上翹，愈發明顯，幾乎是不掩飾的嘲諷笑容：“抱歉，因為死亡威脅，我的情緒一直緊繃著，言語之中有些激動，當然，這也可能單純是我的個人素質不高，各位，希望你們不要在意。”
沉默半響，那邊才重新有人出聲。
“能理解。”，議長阿爾法的聲音傳來：“布萊恩，繼續說吧，很精彩，你的才華和敏銳洞察力讓人嘆服。”
“謝謝夸獎。”
布萊恩點點頭，繼續道：
“這一現象，說明松果體這個器官，真的存在某種感知和傳播能力，并不單單是人體的調節鐘表，只是以我們目前的生物科技水平，無法發現這種聯系而已。
這是技術的緣故。
所以我也沒辦法將那種神秘的傳播方式展現給大家。
但很好推測。
我估計這種方式，是一種能夠承載信息的波段。”
“承載信息的波段？”
阿爾法追問道：“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句話？”
這可是他們基地研究員都沒有確定的點。
此時阿爾法心中，也有些后悔將布萊恩當做實驗耗材了。
這家伙是個真正意義上的人才。
可惜，晚了。
這種人才，未必不會想到他們早就清楚了這次污染的來源，進行征召是別有目的。
傷了心的人才，就不是人才了，而是敵人。
敵人，就必須被消滅。
想到這里，阿爾法心里的那點惋惜也就隨之消失。
遠隔萬里，布萊恩自然看不到阿爾法臉上變幻的表情。
他毫無所覺，點點頭：“承載信息的波段，最簡單的就是無線電，這也是我們早期的通訊手段，但除了有形的波段之外，還有無形的波段，比如這個手勢。”
說著，布萊恩朝著房間的空處，豎起了中指。
會議室眾人：
布萊恩惡趣味地笑了笑：
“別誤會，我只是舉個例子，看，大家通過監控，看到我這個手勢，就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這也是一種承載信息的波段。
這種波段，你無法觀測，但確實存在。
所以我猜測，人類的松果體，也有發射類似攜帶信息波段的能力，只是以我們目前的手段，無法觀測而已。
這很正常。
其實繼續發展下去，我們或許會出現能使用這種能力的強化者。
各位，想象一下，在血月之前，你們能夠相信，一個人可以抓住子彈嗎？
不能。
但現在存在了。
我就可以！
你們之前也看到了。”
此話一出，眾人再次死寂。
對啊。
抓住子彈
這家伙，之前震懾那群士兵的時候，可以是近距離接住了所有自動步槍的子彈。
眾人集體看向從被布萊恩嘲諷后，就低頭裝死的韋納·利基。
你不是說，這家伙只是剛加入NW組織，天賦運氣好一些的平民嗎？
這種短時間沖到一階生命的個體，在資源堆積的深海基地，不說隨處可見，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問題是。
一階生命，什么時候可以隨手接子彈了？
他們之前沒有注意這點，單純是他們一個個出身不凡、位高權重，見多了手接子彈的這種‘小把戲’，加上觀測的對象也不止一個，下意識忽略罷了。
幾個月就晉升的二階生命。
酸蘿卜別吃！
就算是晉升速度最快、最不科學的畸變者，晉升也沒這么快吧！
韋納·利基面對眾人的注視，腦袋低的更低了。
他準備這次會議結束，就和家族申請調任，離開這個見證了他幾次社死的傷心之地。
至于布萊恩..
天才也沒用。
對方已經接受了那樣東西的輻射，死定了。
這一次，會議室的眾人，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幾分鐘之后。
通訊手表才再次傳來那個會議長阿爾文略帶疲憊的聲音：“布萊恩，你已經晉升二階生命了？是迪恩幫你晉升的嗎？”
如果是這樣，就麻煩大了。
一個有些天賦的女婿，和幾個月就晉升二階生命的女婿，完全是兩種概念。
布萊恩的身世并不復雜。
對方底子有些不干凈，但確實是清清白白的正常人類，經受過畸變檢測機器的輻射檢測，操刀人還是韋納·利基的族人，對方也是一步一個腳印晉升的NW職員，一切都有跡可循。
唯一的變數，就是布萊恩女友蘇珊的父親洛杉磯暴龍迪恩！
肯定是對方看好這個布萊恩，給他提供了大量罕見資源，加上對方基因天賦上等，才能這么短的時間達到現在這個程度！
想到那頭洛杉磯暴龍的殘暴性格，此刻所有人都有些后悔。
他們在占據大義的前提下，聯合起來的力量，確實可以無視暴龍的威脅，也不認為迪恩一個有家有口的人，會為了一個有些潛力的女婿，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不然對方的外號，就不是暴龍，而是瘋子了。
現在麻煩了。
如果一切猜測都是真的，說明這個布萊恩，有突破三階生命的潛力。
任何一個三階生命，混跡在都市，威懾力都不弱于一顆小型生物核彈，還是無污染、可以不斷使用的行走生物核彈。
如果是他們家族，損失了一個有這種潛力的成員，會做出什么事情？
在座的各位，此刻都仿佛見到了死神在像他們招手。
畢竟，真正的家族嫡系，怎么可能會安排在危險的深海基地！
他們只是各自家族推出來的代理人罷了..
這一刻，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包括坐在最上面的議會長阿爾文老頭，一個個都和受驚的兔子一樣，死死盯著通訊器，試圖聽到對方否定的答復。
這一刻！
因為會議室過于死寂，他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布萊恩好似猜到了他們在想什么一樣。
他笑了笑：“別傻了，各位，我怎么可能會這么快突破二階生命，不過是一些小把戲而已，那么近的距離，子彈的射速和威力都沒有達到最大，只要算好時間、對好角度，一些神經反應速度厲害些的一階生命，都可以做到那種程度。”
通訊手表，傳來了整齊劃一的喘息聲和松氣聲。
估計是覺得自己反應太丟人了。
會議長阿爾文咳嗦一聲，恢復了之前一本正經的語氣：“好吧，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怎么防御這種無法檢測的攻擊呢？”
布萊恩聳聳肩：“很簡單，既然是信息污染，那就不看就行，比如戴上某種特殊的眼鏡，或者在松果體的區域，安裝了特制的屏蔽頭盔，只要一個個實驗，做到感官篩選，肯定會有收獲。”
“很精彩！”
伴隨一陣噼里啪啦的鼓掌聲，阿爾文夸贊道：“布萊恩，你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不管最后成不成，經過議會表決，都決定給你應得的獎勵，你想要什么？”
獎勵是必須給的。
做實了獎勵，等布萊恩出事了，暴龍迪恩就怪不了他們了。
任務和收獲，總是伴隨風險。
有風險，就有可能死亡。
布萊恩剛想說話，卻好似有些不舒服，揉了揉太陽穴，隨后才繼續道：
“我要門票！
在洛杉磯城市群和整個西方市場、合理展開商業活動的權利和門票！
你們知道的，我的女友是蘇珊，是大家族的人，而我是一個窮小子，為了我們的愛情不會中途夭折，我需要盡量往上爬，不管是權利還是資本，都是我現在追求的東西。”
“很務實的要求，我以萊斯特家族的榮譽起誓，你會得償所愿的，布萊恩！”
“利基家族附議！”
“萊茵家族附議！”
在一群人附議聲中，布萊恩拿到了自己崛起的門票。
結束通訊。
深海基地會議室，諸位‘大人物’，看向監控中不斷揉著額頭、搖頭、表現出不適感的布萊恩，一個個都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一個窮小子，居然也妄想上桌和他們一起吃蛋糕！
門票，可以。
我們給你！
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啊！
一般人很難想象，就在之前交流的短短一段時間，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臉上的表情有多豐富，內心情感有多變。
他們本質上，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才能可能和很多草根出身的人才都比不了。
他們最大的幸運，是投胎技能點滿、有足夠的資源接受最好的教育、有家族撐腰，可以享受普通人望塵莫及的資源。
所以這些‘大人物’，現在可以對著投影里的布萊恩盡情露出嘲諷笑容。
有什么，是見證一個比自己還要出色的家伙，任由他們擺弄來的愉悅？
看看韋納·利基的反應就知道了。
這家伙前面還被布萊恩嘲諷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此刻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容，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從容淡定和雍容氣質，好似先前低著頭裝死的不是自己一樣。
另一邊。
布萊恩也笑了。
真以為自己不知道，在通訊的時候，有更強烈濃郁的污染信息，傳遞到了自己這邊啊！
真以為自己有點好處就被打發了啊！
鏡頭前，布萊恩繼續配合著那些‘大人物’們表演。
他裝模作樣，捂著自己的后腦勺，連桌子上的通訊手表都沒有拿，而是直接離開了會議室，找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區域倒了下去，同時控制著自己的鼻腔涌出一股股鮮血，將身上的衣物染紅..
這個角度，監控只能看到布萊恩噴出的血液，卻看不到他的臉。
因為一直遮擋靠墻的緣故，那些‘大人物’，根本沒有發現，布萊恩之前說話的時候，后腦勺處于一種不正常的膨脹和震動狀態。
真是可笑。
他既然可以將信息污染的原理說清楚，又怎么會不知道怎么使用這種力量！
信息污染？
巧了。
他作為一名畸變者，天天被污染！
布萊恩也確實被對方傳來的信息污染了。
不過他是被故意污染的。
那群家伙，蠢就蠢在跟他通話。
一名二階生命傳遞的污染信息，你們這群垃圾，拿什么抵擋？
這也是布萊恩一直想笑的原因。
以后再補償我？
抱歉！
你們已經沒有以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