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和猛老頭說的差不多，在沒有血月輻射影響的情況下，為人真的很不錯。
至少他懂得知恩圖報。
在布萊恩幫助自己后，他直接摸上了布萊恩的手掌，想要感知他的情況，隨后給出解決方案。
兩人本就站在一起。
這一出手，布萊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摸都摸了。
布萊恩皺眉看向老白，觀察他的變化。
老白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指尖放在布萊恩的手背上面，面露驚訝：“好真實的觸感！”
見老白似乎沒事，布萊恩松了一口氣。
他笑著道：“你聽過心域？”
老白點點頭：
“我之前在華國內部的畸變者圈子，看過一卷龍留下來的修行感悟。
他曾經提過一個境界，譽為心域。
其實在我們現實世界之外，還有一個意識的世界。
心域就是意識世界的空間。
三階生命標志是誕生生命磁場。
四階生命，就是靈魂蛻變，創建出心域..”
說著，老白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看看我，被那些人格弄得有些傻了，你都自己創建了心域，還問我，肯定是早就接觸過這些知識，并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厲害，你是我除了龍之外，知道的第一個四階生命！”
布萊恩恍然。
按老白這樣說，自己是先突破的四階，然后才突破的三階生命
不過等級劃分，意義不大。
實力和拳頭才是真實。
布萊恩試探道：“你見過龍？”
老白搖搖頭：
“沒有，不過我聽說過他很多事情。
他是華人，龍應該也只是他的代號。
沒人知道龍的來歷和出身，只知道他人很正派，并且在畸變者的道路上走出了很遠。
龍在全球留下過很多自己的感悟，給許多畸變者提供了一條前路，不然世界要比現在混亂的多。”
說著，他看向布萊恩：“聽你的意思，你接觸過他？”
布萊恩點點頭：“嗯，心域就是他告訴我的概念，我還進去過他的心域，不過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我本能地排斥他！”
“排斥？”
聞言，老白皺眉：“一般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已經超凡脫俗，心生六感，你既然在進化的路上走出這么遠，想必也是精神強大之輩，既然第六感給你預警，你以后最好是小心點龍。”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來，老白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普通人聽到一個自己很喜歡的明星被人討論，說不定都會幫忙辯解幾句。
老白卻沒有被龍之前透露出來的大氣和善名聲所影響，而是直接提醒布萊恩小心。
這一行為，讓布萊恩對他好感1。
他點點頭：“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聽過龍的傳聞，還知道他曾經為了幫一個華人武館出頭，被洛杉磯這邊的軍隊圍殺，所以對他感官還不錯，直到我發現區區軍隊，不至于對他這個層次的人有威脅，我就懷疑他這般經營著自己的名聲，有自己的目的。”
聞言，老白笑著搖頭：
“這你就錯了。
我恰巧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人。
我之前說過，龍的口碑很好。
所以在知道他出事之后，藏身在周邊的畸變者，不少都想過去幫忙。
結果先過去的人，被龍勸走了。
按后來者所言，當時龍之所以逃跑，并不是畏懼那些圍殺的軍隊，而是不忍造成過多殺戮，并且NW組織的利基家族，有一種很恐怖的武器，可以憑空殺人，所以龍才裝作不敵離開。”
他不是一個喜歡在背后蛐蛐別人的人，于是干脆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布萊恩，我剛才用能力感知了你的意識，你看起來很干凈，至少意識層面是這樣，這說明問題出在你的身體上了”
“..我的意識很干凈”
聽到老白這么形容自己，布萊恩無言以對。
他點點頭：“好的，那我就帶你出去。”
說著，布萊恩打了個響指。
等到老白恢復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出現在了別墅的地下室。
他掃視一圈四周，看到前面的碎木機，有些無言
好險。
差點就被猛老頭給送走了。
布萊恩意識也回歸了身體。
他有些明白為什么圣佛看了自己，就被異化，老白看到自己，則一點事情都沒有，還有大章魚布魯、甚至是那個龍..
布萊恩和這些，都在靈界接觸過。
這里面的區別，對比一下就清楚了。
圣佛是直接在靈界的空間，看到的自己本體，其余三位，則是在心域之中看到的自己意識體。
這或許就是老白沒有被自己意識污染的原因。
“規則么？”
布萊恩搖搖頭。
他對心域的探索，還是太少了。
等下次再去找布魯聊聊這個事情。
老白檢查了下自己殘破的身體。
讓他驚喜的是，意識回到身軀之后，那原本日夜騷擾自己的負面人格，此時都乖巧的不行，一個個都主動陷入了沉睡之中，沒有打擾他的意思。
老白感激地看向布萊恩：“伸手過來吧，我幫你看看身體的情況。”
布萊恩指著老白的胸口拳印：“這個不急，你先去治療下傷勢。”
他之前幫老白檢查過身體，知道他內外基本都被烤熟了，全靠強大的細胞活性，才能正常說話和行走。
老白沒有拒絕。
地下室就有治療倉。
趁著老白修復傷勢的時間，布萊恩悄無聲息來到了門口。
門外，一人一狗一烏鴉，正在打牌。
十三將肉丸也叫了過來。
三人玩的是德州撲克。
看樣子，他們剛結束一局。
十三正用自己的前爪爪，握著一根水墨筆，在紙張上面寫著什么東西。
一旁的肉丸則用龐大的身軀堵住了向外的通道，似乎是防止猛老頭跑路。
最慘的還是猛老頭。
他一副遭受打擊的模樣，嘴里不斷呢喃著'不應該啊'，眼睛微微泛紅，神情備受打擊，頗有幾分賭急眼的賭徒模樣。
布萊恩看得津津有味。
十三和肉丸牌技還是很好的。
它們都是強化生物，記性很好，感官敏銳，特別是經常被蘇珊拉著打牌消遣，牌技也鍛煉了出來，還會做牌，一般人還真不是它們聯合起來的對手。
但猛老頭并不是普通人。
老頭能掐會算，玩的又是德州撲克的模式，不應該會輸啊..
他挺好奇十三和肉丸，是怎么贏猛老頭的。
另一邊，十三也寫完了內容。
它將紙張推給猛老頭：“不玩啦，一共十局，每局底籌是十萬美刀，加起來就是一百萬，你看看內容，欠款一百萬，債主十三和肉丸，可分期，年利息就按銀行的中間數計算，也就是百分之十一點二，有問題的話可以提，沒問題就簽字畫押。”
一旁的肉丸，用鳥爪順勢將一塊紅印尼盒子推了過來。
偷偷看戲的布萊恩，聽到十三的話，有些驚訝。
玩這么大？
不過他倒是反應過來猛老頭是怎么輸的了。
合著十三他們故意給老頭發差牌，就賺一個底籌。
猛老頭看著印泥。
準備齊全啊。
他反應了過來，憤怒地看向一狗一烏鴉，手指指著它們，顫抖道：“老頭我瀟灑了半輩子，居然著了你們兩個畜生的道，你們給我做局！！！”
十三被指著，狗臉一變，齜牙咧嘴，指了指自己脖頸的牌子：“你在侮辱十三警官，不道歉，十三就抓你去坐牢！”
一旁的肉丸也用呱噪的聲音，嘲諷道：“你這壞老頭，進來的時候，在我們的地盤上吐了口痰，我們才坑你的，你要是給我們真誠道歉，然后把衛生搞好，我們也可以大狗大鳥有大量，原諒你，不問你要錢。”
一鳥一狗，對老頭隨地吐痰的行為十分憤怒。
它們都不舍得在周圍亂拉，老頭一來就朝門口亂吐。
這和吐在它們臉上有什么區別？
猛老頭一臉懵逼：“我什么時候吐痰了？”
肉丸更憤怒了：“我在十公里外看得清清楚楚！”
十三也淡定地拿出一個平板，點開，將莊園外的監控回放給猛老頭看。
卻是老頭在進來之前，不知道這是布萊恩的住處。
為了打氣，他確實吐了口唾沫。
猛老頭心里委屈啊。
這么點事，你們玩這么大？
跟誰學的？
面對一狗一烏鴉的緊逼，猛老頭嘆了口氣：“我是布萊恩的長輩，你們這樣不合適..”
難怪自己之前感覺不妙。
合著不是被這狗咬，而是被敲詐。
布萊恩為人大方，怎么養的寵物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
猛老頭背后的門被打開，露出布萊恩的腦袋。
猛老頭好似看到了救星，指著眼前的一人一狗，朝他求救道：“布萊恩，這”
“咳咳..”
布萊恩咳嗦了一下，隨后有些幸災樂禍道：“我知道，這事情確實不應該。”
聞言，猛老頭點點頭。
這說的才是人話。
結果，布萊恩繼續道：“十三和肉丸，加起來還沒兩歲，都是孩子，猛老頭你這么大的人，慫恿小孩子賭博，還賴賬，嘖，真不應該”
猛老頭：..
他看了眼幸災樂禍的布萊恩，又看了眼前面的一狗一烏鴉，忍不住豎起一根大拇指，夸贊道：“好好好，老頭我今天開眼了，良善之家！”
賭資自然是開玩笑。
布萊恩也是調侃。
猛老頭也知道這些。
其實他在見布萊恩表情的時候，就松了一口氣。
這就跟醫生做手術一樣。
手術室，醫生要是和護士有說有笑，不僅飆車，還彎道飄移，葷素搭配，那么恭喜你，手術很順利。
反之，則說明出問題了。
同理。
布萊恩這般姿態，說明老白應該是沒問題了。
兩人一起回到地下室。
老白正泡在治療倉。
打傷他的人，應該是留手了，沒想著取他的性命，所以老白受傷的地方都是軀干，看似重傷，實則并不會危機生命。
此時老白就露出個腦袋。
見到猛老頭，他笑著道：“我剛才似乎聽到你在和人賭博，還輸了？”
猛老頭尷尬一笑：“閑著也是閑著，手癢了”
三人就閑聊了起來。
原來猛老頭一開始研究國學的時候，就是為了算牌運。
這家伙之前沒和布萊恩說實話。
他年輕時候是個老賭鬼。
后面因為這個弄得妻離子散，半生悲苦，瘋瘋癲癲之下遁入道門，才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易學八卦樸算上面
被揭了老底。
猛老頭有些尷尬：“我已經很多年沒真正賭錢了，前面也是想著玩，根本沒想賺那兩只寵物的錢，鬼知道它們比人還精”
布萊恩住處的治療試劑，自然是市面上最好的。
閑聊之中，半個多小時過去。
老白在治療液和營養液的幫助下，也褪去了殘缺的死皮死肉，替換了損壞的五臟六腑，重新恢復了正常。
看著治療倉被褪下的器官，猛老頭一臉憤怒：“那個神經病也不知道是什么來路，太霸道了，都說了老白情況不好，接不了客，他硬要，不給就硬來，就是個神經病！”
老白：..你這樣形容很容易讓人誤會
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才發現自己的小胡子沒了，只能直接道：“那人就是洛杉磯的高手，是亞當斯家族的三階生命，也是NW組織的最強者，稱號暴龍，聽說他是獸化人，不是正經的強化者，估計就是他的后代繁殖出問題了，才找上我..”
一旁的布萊恩：？？？
合著那個神經病就是自己老丈人。
他捋捋..
老丈人將人打個半死，隨后自己這個女婿救人，讓對方欠自己兩條命。
這..可真妙！
幫自己省了不少事。
好在過程有些曲折，結果是好的。
布萊恩相信，等以后老白和猛老頭知道了自己和迪恩的關系，也會理解的。
畢竟自己確實救了老白一命。
如果老白此刻知道布萊恩的想法，絕對會給出和猛老頭一樣的評價：良善之家！
老白既然身體好了，就該繼續幫布萊恩檢查身體了。
他特意支開了猛老頭，只是說自己和布萊恩有些私事要聊。
猛老頭也不好奇，直接出了地下室，挽起袖子，準備去找布萊恩的狗和鳥報仇，再過過牌癮。
“你還挺有客戶隱私保密習慣。”
布萊恩夸贊道。
老白無奈道：“我不擅長戰斗，組織內，擅長戰斗的畸變者也有，但這種類型的畸變者，失控的概率要高很多，所以我肯定要有好的服務意識，才不會被人找麻煩，好了，伸出手掌，我幫你看看情況。”
“嗯。”
布萊恩將手伸出來，提醒道：“我的情況有些復雜，如果你感覺不對勁，就立刻停止探查。”
他不知道老白是怎么檢查身體情況的。
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用心域籠罩了這個地下室。
一旦出現意外情況。
他就可以及時將老白的意識拉入自己的心域之中，隔絕污染異化之類的事情發生。
老白則是壓根沒想這么多。
布萊恩既然是洛杉磯官方組織的人，要么是強化者，要么是獸化人，不大可能是畸變者。
這種情況，對他幾乎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于是，面對布萊恩的提醒，老白笑了笑，將手搭到了布萊恩的手腕上：“放心吧，我其實最怕畸變者客戶，其次是很暴虐的獸化人，至于強化者..”
他突然不說話了。
老白眼睛瞪大，好似感受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見狀，布萊恩連忙抽出右手：“你怎么了，老白？”
不至于吧。
自己和蘇珊翻滾了那么多次，也沒見她有啥問題啊！
老白身軀顫抖，嘴唇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只是，最終他還是沒有機會說出口。
因為，他化了。
字面意思上的融化。
老白整個人，就好似在高溫地下的雪人一般，從頭頂開始，頭發自動脫落，散了一地，血肉崩潰融化，滑滑往下流，快到布萊恩都有些猝不及防。
等到布萊恩反應過來的時候，老白的眼球都化作了黑褐色的組織液
眼看肉身就要徹底崩潰。
布萊恩終于聽到了老白傾盡全力說出的一句話：“血月，我看到了血月！”
下一刻。
老白的身軀，徹底崩塌一地，只剩下了一地扭曲異化的血水殘肉。
看著血水之中，無數蠕動，似乎想要重新組合成身軀的肉芽，布萊恩呆滯當場。
他的心域，沒有感受到老白的意識！
老白死了。
“死了？”
“你怎么能死！”
幾息之后，布萊恩回過神來。
老白的能力，絕對包括了精神層面的感知。
但還是不對勁！
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污染！
自己的污染不可能這么夸張！
老白口中的血月，到底是指自己，還是更深的東西？
看著地面上蠕動的肉芽，布萊恩臉上陰晴不定。
他感覺現在的情況，很像是狗血劇里面的劇情：死者死亡前，對著主角團隊，透露出了一知半解的信息，結果沒等全部說完，腳一蹬，嗝屁了。
布萊恩能受這氣？
他一揮手。
一股無形之力，包裹老白殘留的一部分血肉，將它們吞噬。
死了？
肉芽還在蠕動，說明老白沒死干凈。
沒死干凈，就等于沒死！
他要問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