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有的種種跡象來看。
亞空間中,呆的所說所言基本都是真的,
雖然可能會有一小部分摻假,但至少這一部分不是——外神們混淆了自我認知與記憶。
也就是說,在外神看來,祂們并非與舊日主宰們一起進行的反叛。
在外神看來,舊日主宰是被祂們推翻的,
在外神看來,最偉大者就是帝坦,并沒有什么鏡像的存在
這件事最重要的一個證明,便是帝坦與舞者的兩次搏殺!
除了亞空間中的七個背叛者和被困在時間悖論中的三柱神,
其余九大外神和死亡主宰的認知中,是不存在鏡像的,是祂們聯合推翻的自己與舊日主宰,
甚至死亡主宰也真正認為祂自己背叛了!
估計此刻九大外神和死亡主宰都還很茫然,茫然于為何議會要將七位舊日主宰貶為舊日邪神
陳象凝視著初代緩緩消失的身影,目光逐漸發亮,腦中那個瘋狂想法的雛形正在一點一點的完善
既然。
既然!外神對鏡像的認知也是缺失的狀態,那當‘帝坦’在偉大城降臨的時候,會發生什么?
那些外神又會有何反應?
不顧一切?
徹底瘋狂?
陳象不得而知,但那將會是一場空前的盛況。
“如果.”
他低沉自語,雙哞燦爛宛若兩盞大日金燈:
“如果一切順利,我未必沒有機會一次性集齊所有權柄.”
“不過一切的前提,還是必須將鏡像帝坦攥在手中。”
“我需要.抓住祂,鎮壓祂,只有這樣,才能偽造出一場‘帝坦重臨’的假象。”
陳象閉上眼睛,鏡像帝坦在現實中時,雖然被壓制,卻也無限逼近偉大者行列,
而當祂不處于現實的時候,本身就是一位偉大者,可以和舞者殺到難解難分。
抓住祂乃至鎮壓祂,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短時間內單靠自己根本不可能達成。
“幫助,我需要幫助。”
“鏡像帝坦在主動籌備儀式,想要將七個背叛者從亞空間中解放而出,為什么?”
“是為了收集權柄?還是祂們在過去達成了某個交易?”
“呆說,祂們脫離亞空間,會是我的另一場悲痛欲絕.降臨儀式絕對沒有魏洪所說的那么簡單,祂們無法預料到我和魏清秋的相識,且那也無法構成悲痛欲絕。”
“大姐和二哥?”
“不,絕不會是這么粗淺、簡單。”
“到底是什么.”
陳象揉了揉眉心,他要思索的東西太多了,如何鎮壓鏡像帝坦?呆祂們又到底還謀劃了什么?
“呆應當有能和被困在悖論中的命運支柱溝通的能力,但一定不能時時刻刻溝通。”
“權柄,權柄”
陳象蹙眉沉思,撫了撫裂隙紋身,問道:
“鏡子,你說我如果將諸多外神遺骸收集起來,又該去哪里找到那么多能入主祂們遺骸的強大魂靈?”
鏡子老實回答道:
“回您的話,我不知道您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這可很難辦到。”
陳象笑了笑:
“因為我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當初的我在被封印前,到底會干什么.我得出結論,一定會留下足夠的后手。”
說著,他目光深邃:
“然而,被封印前的我,卻只是在現實留下了詛咒,一個是被封印前誕生的真神及之上,無法輕易進入現實,會被壓制這個還可以理解。”
“但另外一個,外神的軀殼都被強行截留在了現實,這一點很奇怪,似乎沒有必要,外神哪怕失去真身,也不會弱小太多.”
陳象思路越發的清晰:
“所以,這一行為看起來像是沒意義的.可問題是,當時的我幾乎面臨無解的絕境,又怎么會做出沒有意義的舉動呢?”
鏡子聽的很懵懂,很茫然:
“說不定您那時昏頭了?我覺得您一直都挺昏頭的哎喲!”
陳象沒好氣的給了它一巴掌,旋即閉目沉思,自言自語:
“這應該是過去的我留下的破局的法子。”
“三柱神的遺骸,也在現實中的某處啊.”
“靈魂,靈魂”
陳象很苦惱,小毛球實在屬于是意外之喜,可又去哪里找到和小毛球一樣位格極高的魂靈呢?
毫無頭緒不對!
小毛球,是鏡像。
帝坦也是鏡像。
帝坦是自己的鏡像,卻能被呆祂們所蠱惑與自己為敵。
呆祂們的鏡像呢?
陳象眼睛猛然發亮,將這一切想法告知了鏡子,但卻遭到鏡子的反駁:
“您的想法很好,但并不可行,舊日主宰們的鏡像的確存在,但只存在于鏡界的亞空間中,我無法將您送到那里。”
“那我如果從亞空間進入鏡界呢?”
聞言,鏡子明顯愣了愣:
“這或許可行,可舊日主宰們尚且在亞空間,發現您這一舉動,勢必會警惕,甚至做出應對,最最關鍵的是”
頓了頓,它輕聲道:
“您無法將那些位格抵達偉大者層次的鏡像給帶出亞空間,那里是牢籠。”
“而且,黃昏主宰已然死去,狀態同步之下,所以祂的鏡像——小毛球才會這么孱弱、懵懂、無知、沒有記憶,但舊日主宰們的可未必。”
陳象眉頭蹙起,是啊.
可他依舊覺得,若諸神遺骸當真是過去自己留下的一個手段,那應用遺骸的方法,一定與小毛球類似,需要鏡像才對。
如果舊日主宰的鏡像不行的話,那還有什么?
外神的鏡像?
這更不靠譜。
鏡像,鏡像.
“罷了,還是先嘗試收集外神遺骸,乃至找到三柱神的遺骸吧.”
陳象揉了揉眉頭,將這一點埋藏在心中,身形微微模糊,也隨之從古老殿堂中消失了。
這座殿堂又陷入死寂。
三天時間轉瞬而逝。
1524年,11月11號。
“我就知道,您終究還是舍不得我的!”
遠郊山脈的一處幽谷中,才補全魂靈、重塑身軀的陸桑豆美滋滋的開口,扭著水蛇腰就湊了上來。
然后她被陳象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老實點!”
陳象沒好氣的呵斥了一句,覺得這家伙不僅變態,還很自戀。
他忽然有些后悔給這家伙重塑身軀了這不沒事找事么!
此時,站在陳象身旁稻草人的巨大身軀微微蠕動著,一點一點的變小、擬態,化作一個披著兜帽的陰翳中年人的模樣。
“可以出發了。”中年人模樣的稻草人低沉開口。
陳象微微頷首,也不墨跡,與原始恐懼并肩,陸桑豆則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頭,三人朝國都折返而回。
臨近國都時,陳象遠遠的看了一眼墜在近郊的古堡,終究沒有靠近,
阿龜雖然還在其中,但他能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機——鏡像帝坦大概率在凝視著古堡。
繞過古堡,一路到臨近國都的邊港區時,也已然接近正午,快要到與楚祿提前約好的時間。
“你走前面,你是大人物,我們是跟班,聽到沒?”
陳象對陸桑豆囑咐道:
“拿出你主教的氣勢來!”
“跟班.”陸桑豆臉上浮現出紅暈,癡癡傻笑了片刻,氣質驟生變化,變的冷冽、出塵與不近人間煙火。
“汝等二人。”
這位主教微微昂頭:
“跟我身后,扶我長裙,垂首以敬,當.”
陳象給了她一巴掌:
“正常點!”
陸桑豆疼的齜牙咧嘴,卻同時又笑開了花。
邊港區,港口。
楚祿滿頭大汗的奔跑而來,身后跟著幾個隨從,他看見走來的一行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為首是那位喜怒無常的陸主教,陳兄弟和一個戴著兜帽的中年人跟在后面,正在緩緩走來。
楚祿連忙垂下腦袋,畢恭畢敬:
“陸主教,小子楚祿.”
“我知道你。”
主教大人神色淡冷,威嚴很重,僅僅只是站在面前,便讓楚祿感受到壓迫感,呼吸都變的不順暢。
“船在何處?”主教大人平淡發問。
“在那里!”
楚祿連忙回頭,指向一艘停靠在港口的巨大現代航船,約莫有一百五十米高,通體昏黑,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屬冷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
“上船。”
“是,是!”楚祿恭敬的垂著腦袋,又忍不住向跟在后面的陳象使了一個眼色,心頭狂喜。
陸主教真的來了。
楚氏集團也有偽神級的大人物,但那是老爹的人,自然不可能調給他們,
而這一次出海,有了一位主教陪同,可以說危險性直線下降!
楚祿忍不住眉開眼笑,點頭哈腰的將三人迎上航船,又把那位主教大人帶進船上最好的多層套房,目視大門關上,這才重重出了一口氣。
他朝著一旁同樣站在走廊上的陳象豎了個大拇指:
“陳兄弟,你居然真將”
咽了口唾沫后,楚祿歡天喜地的樂呵笑著:
“我給兩位也安排好了,房間就在前面不遠處,要不咱們先去甲板上轉轉?暫時還不能開船,港口忽然禁航,不過應當快結束了.”
“禁航?”陳象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啊,就是因為”楚祿忽然停嘴:“喏,就是那個。”
陳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透過整塊透明玻璃打造的隔墻,可以清晰看見船外的景象是一只超級巨船。
巨船緩緩開動間,整個港口都在震搖,陳象凝望見那艘巨船的甲板上,站著熟悉的身影。
有魏清秋,有魏團團、魏武,還有魏順和四個同樣衣著貴氣的男男女女.
是魏清秋的其余哥哥姐姐。
全在那艘巨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