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承瑢聞言,笑著擺擺手說道。
“李兄弟,不必麻煩。”
“我是奉馮先生之命來傳話的,傳完話還要去忙別的事情,就不喝茶了。”
陳承瑢對李奕的態度也很和氣。
一是因為大家都是跟馮云山的,可以算作是自己人。
二則是因為自己侄子接下來還要在李奕手下混飯吃,陳承瑢自然不會把雙方之間的關系搞僵。
沒有利益沖突的前提下就去得罪人,這會顯得很愚蠢。
李奕聞言,也就沒有再強求,而是詢問道。
“陳兄請講!”
陳承瑢笑笑,然后說道。
“馮先生命我來轉告李兄弟,大軍準備明日一早便啟程返回金田村,李兄弟要早做準備。”
“除此之外就是,李殿元等清妖戰俘今晚就要被處決,教主要拿他們的人頭去祭拜天父,你若是想要找李殿元報復以前的舊怨,那就抓緊時間。”
“不要誤了教主祭拜天父的吉時。”
李奕聞言,當即抱拳道。
“有勞陳兄回報馮先生,就說在下明白!”
陳承瑢點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后轉身離去。
李奕則是帶著陳丕成等人,動身往山人村中關押俘虜的地牢而去。
……
昏暗的地牢內,李殿元蜷縮在角落。
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只托盤,托盤上是一只燒雞,一只豬蹄,以及一壺酒。
這便是李殿元的斷頭飯了!
看著眼前的斷頭飯,雖然李殿元已經連著餓了好幾頓,但他還是完全沒有胃口。
就在這時候,伴隨著一陣嘩啦啦的鐵鏈摩擦聲,地牢的大門被人從外邊給打開了。
李殿元下意識的將目光看了過去。
李奕走進了地牢,一股密閉空間久未通風的酸臭味撲面而來,讓他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但深吸一口氣之后,李奕還是邁步走進了地牢。
他大步走到關押李殿元的隔間前,對著李殿元露齒一笑,露出一個森然的表情。
“把人提出來吧!”
李奕轉頭對一旁的拜上帝教教眾開口吩咐道。
負責看守地牢的教眾已經提前得到了馮云山的知會,聞言并沒有疑問,抱拳應了一聲是。
旋即上前去將柵欄門打開,把李殿元從一個隔間中拖了出來,拖到了地牢內單獨的審訊室中,然后用繩子捆在了一個用于行刑的十字架上。
李奕見此,擺手說道。
“都先出去吧,門口守著就行。”
“讓我和這清妖單獨聊聊。”
幾名教眾相互對視一眼,沒敢答應。
李奕旋即狐假虎威道。
“教主已經答應了我,將李殿元這清妖交給我來處置。”
“怎么,你們要抗命不成?”
李奕話音落下,幾名教眾當即不敢再多說什么,抱拳告退之后,轉身出去。
審訊室內只剩下了李奕和李殿元兩人。
李奕上前幾步,來到李殿元面前,冷笑一聲說道。
“李副將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如今你可算是落到我手上了!”
李殿元聞言,陰著臉冷哼一聲道。
“好賊子,要殺要剮,你盡管來便是。”
“爺爺若是吭一聲,便不叫好漢。”
李奕聞言,搖搖頭,苦口婆心的勸道。
“唉~,李副將此言差矣,你我之間本也沒什么深仇大恨。”
“無非也就是你收了我的錢不辦事,還把我家世襲的千總軍銜賣給了旁人,說白了,不就是些銀子的事情嗎?”
“我何至于對你要殺要剮呢?”
“這樣吧,只要你告訴我這些年來你貪污的銀子都藏在哪里了,我便替你向教主求求情。”
“雖不敢說能讓教主饒你一命,但最起碼能讓你免于被千刀萬剮,死前少受些折磨。”
“我知道李副將是好漢,但伱即便再是好漢,可那千刀萬剮的酷刑,只怕也挨不過去。”
“用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阿堵物來換個少受罪,不虧!”
李殿元是潯州協副將,李奕原身在他手底下混了好幾年,對于這位上官有多貪,有多能撈錢,那肯定是心中有數的。
李奕之所以向洪秀全請求可以親自處置李殿元,說白了,就是奔著他的銀子來的。
原因無他,李奕的金手指死要錢,他若想要自己的金手指發揮出作用來,銀子肯定是越多越好。
李殿元聞言,卻是絲毫也沒有動容。
只是咬牙切齒的從嘴里蹦出四個字。
“癡心妄想!”
“老子攢了半輩子的錢,絕不可能便宜了你這個賊子。”
李奕聞言,也不惱火。
既然李殿元不肯自己交代,那就別怪李奕用些手段了。
他不動聲色的從懷中掏出一個注射器,以及一小瓶藥水。
藥瓶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
這是李奕從商城里兌換出來的CIA審訊專用的吐真劑,價格不便宜。
這一小份吐真劑外加注射器,花了李奕一百多兩銀子。
如果不是馮云山獎勵了李奕一千兩白銀,那就憑他原來的身家,只怕是買不起這玩意的。
李奕撕開了注射器的包裝,將針頭插入藥瓶,將藥液緩緩抽到了注射器中。
然后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將藥液注射進了李殿元體內。
很快,藥效便起了作用,李殿元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呆滯,眼神發直,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李奕見此,上前去輕聲在李殿元耳邊詢問道。
“李副將,這些年來到底貪了多少銀子?你貪污攢下來的銀子又都在哪里?”
李殿元聞言,臉上開始出現明顯的掙扎和抗拒,但最終他還是沒能抗住吐真劑的藥效,開始交代……
他這些年靠著貪污受賄攢下了小一萬兩銀子。
其中有一大部分都被花銷了出去,用于奢靡的享受或是向上官行賄。
被他攢下來的銀子,只有三千兩不到,現在都被存放在他在潯州城外的莊子里的銀窖中。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奕摸著下巴思索了起來這筆銀子該怎么處置。
從內心來講的話,李奕是想要獨吞的。
但從理智上來說,這行不通,現在的他可沒有吃獨食的能力。
即便不將這筆銀子上交教內,那最少也得給自己的頂頭上司分潤一部分……
就在李奕沉思之際,李殿元昏沉的意識重新恢復了清醒。
他回想起了剛剛自己的經歷,一臉驚恐的看著李奕。
“你對我做了什么?”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