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反清:從金田起義開始!
供詞上一共有三則較為重要的信息。
一為太平軍攻陷長沙,清廷湖南局勢危急。
二為欽差大臣塞尚阿被解職,清廷屬意調派兩廣總督徐廣縉北上湖南,接任塞尚阿的欽差之職,繼續圍剿太平軍。
三為目前廣東方面兵力相當短缺。
德慶,肇慶等西江沿線的州府兵力都被徐廣縉調動到了梧州參戰,結果自不必提。
德慶和肇慶等州府,現如今基本上就是空城一座。
而偌大的廣州城內,也是只有萬余守軍,且還要被分散駐守珠江口的各處炮臺要隘。
廣州雖然不是空城,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嗯,雖然廣州八旗還有數千兵額,但是,不管是李奕還是徐廣縉,都沒把這些垃圾當回事。
八旗?
呵呵,現在的八旗怕是連鄉勇民團都打不過。
對李奕來說,第三則消息是最有價值的。
李奕若是此時率軍東下,有極大的可能可以一舉攻破廣州,奠定兩廣局勢。
而李奕現在所正在考慮的,便是是否要現在便立刻東下廣州。
如果現在平南,信宜,郁林州方向未曾告急,李奕對于立即東下廣東的事情,壓根不會猶豫。
但問題是,現在平南,信宜,郁林州三個方向的戰事都在告急。
李奕實在是沒辦法下定決心,放著這三個方向的戰事不管,直接東下廣州。
但如果先回援平南,信宜等地的話,李奕又擔心廣州方面的清軍會趁此時機從各地調兵,加強防御。
如此的一來,光復軍東下之后再想攻下廣州,或許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而這,也正是李奕現在所糾結的東西。
思慮了良久,李奕下定了決心說道。
“傳本督命令,讓李盛,王安,趙祥三人立即前來見我。”
不多時,李盛,王安,趙祥三人便前后都來到了李奕的面前。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三人卻也都還沒有睡下,李奕派人一傳喚,他們第一時間便趕來相見。
待到三人到齊,李奕抬手示意三人坐下,然后開口說道。
“梧州之戰,我軍戰果頗豐,非但一舉打掉了廣東清軍主力,還擒獲了清妖的兩廣總督徐廣縉。”
“可謂大勝!此戰之后,我等估計就要名傳天下了,到時候即便是那清妖酋咸豐小兒,聽了你我的名字,都要顫上三顫。”
李奕說罷,幾人一起哈哈大笑,情緒都非常的亢奮。
很顯然,大家對于梧州之戰的勝利都是相當的振奮。
等笑聲停下,李奕繼續說道。
“在對徐廣縉進行了簡單的審訊之后,本督這里得到了一則頗為重要的消息。”
“眼下廣東兵力空虛,省府廣州更是只有萬余兵力駐守。”
“也就是說,我軍若是在此時大舉東出,有不小的可能可以一戰攻陷廣州,定鼎兩廣大局。”
三人聞言,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仿佛都有火焰在燃燒。
因為他們也都能意識到,一但光復軍吃下兩廣,那將意味著什么。
到時候,憑借兩廣的人力物力,光復軍爭霸天下便不止是說說而已了。
而是將真的變成可能!
只是,李奕在說完這些之后,卻是話語一轉繼續說道。
“但問題是,與此同時,平南,信宜,郁林州等三方面的戰線也都在告急。”
“我軍若是對這三方面的戰局不管不顧,直接東下廣州,那么,我光復軍的大后方或許將被戰火所侵。”
“這是本督,也是光復軍上下所絕對無法接受的!”
“所以,本督的決定是,先回援平南,信宜,郁林三線戰事,等三線戰事平定,再行東下。”
如果李奕現在是一個流寇,沒有穩定的根據地。
那么,他或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東下廣州,攻取廣州這座南天第一城博一把富貴。
大不了,贏了名震天下,輸了從頭再來。
但問題是,現在的李奕可不是流寇。
他已經在岑溪建立了一套頗為成熟的軍工生產體系。
且他還在岑溪,藤縣,平南,潯州等地都進行了大規模的分田工作。
可以說,李奕現在已經算是把根給扎下去了!
并且,有太平軍在前面頂著吸引注意力,李奕只需要穩步發展即可。
戰略冒險,并不適合現在的李奕!
語罷,李奕將目光看向了三人,然后開口說道。
“明日,你三人便各自領兵出發,回援我軍后方的戰事。”
“由王安率部沿西江西進至平南,增援平南戰事,收復被清妖占領的潯州。”
“由李盛率部沿繡江南下,增援郁林州方向的戰事,不求一舉攻克郁林州,但要先攻取容縣,在容縣建立防線,為岑溪之屏障,拱衛岑溪。”
“再由趙祥率部,沿瀧底江進發,增援信宜戰事,給本督攻下信宜,徹底解決岑溪以東的威脅。”
“不得有誤!”
李奕話音落下,三人齊齊起身,抱拳說道。
“末將領命!”
李奕稍稍沉吟一陣,臉色轉冷繼續說道。
“對于那些與清妖勾結,背叛我光復軍的士紳,不管他是誰,又是什么身份,不必再留有任何情面。”
“務必族滅之,以求不留后患!”
這次光復軍之所以會丟掉潯州,歸根結底便是因為潯州士紳與清軍勾結,里應外合,突破了潯州城。
否則,斷然不至于此!
這次,李奕是真的恨透了那些背叛的士紳,也看明白這些士紳的成色。
知道他們都是一群賤皮子,你對他們越好越溫和,他們越是看不起伱,越是要和你作對,大明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可你要是對他們往狠了殺,他們反而是會對你俯首帖耳,一千個一萬個忠心。
比如我大清。
前期中期各種抄家滅族文字獄,對士紳可謂是絲毫不留情,士紳反而是對大清相當的忠心。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李奕是再不可能對士紳們手下留情了。
想要士紳服你,靠懷柔可沒用,還是得靠殺戮啊!
三人聞言,再次齊齊抱拳領命。
交代完這些,李奕揮手屏退三人,然后準備也去休息。
信宜,大寮。
凌十八所部的大營內,聚義廳中,眾人齊聚一堂。
凌十八目光環顧一圈,開口說道。
“諸家兄弟,剛剛我接到了一則最新消息,廣東清妖主力在兩廣總督徐廣縉的率領下,沿西江西進,進入廣西作戰。”
“現在,光復軍的那位李大都督正率軍在梧州,準備與廣東清妖主力決戰。”
“我等與光復軍同為反清的袍澤弟兄,又豈能袖手旁觀。”
“不管是誰在攻打清妖,我凌十八一定幫幫場子!”
凌家老三凌二十四聞言,卻是有些遲疑的說道。
“大哥,這次清妖重兵匯聚信宜,我等義軍可謂是風雨飄搖。”
“若非清妖跑去對付光復軍了,那我等或許已經覆滅在了清妖的圍剿之下。”
“大寮之圍解開才多長時間啊,我們這時候主動去打清妖,那豈不是引火燒身嗎?”
凌二十四顯然并不想摻和此事。
凌十八聞言,卻是開口說道。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這是什么屁話?”
“我等上次被清妖圍困大寮,便多虧了光復軍的來援,才讓清妖解了大寮之圍,給了我等稍稍喘息之機。”
“這次光復軍被圍,我等豈能袖手旁觀?”
“再說了,你覺得清妖在滅掉平河村的光復軍之后,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凌二十四聞言,臉上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凌十八繼續開口給出了答案。
“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現在我們不幫光復軍,那等下次清軍重兵圍困大寮,誰又能來幫我們?”
凌二十四聞言,依舊開口說道。
“可是大哥,您前段時間才剛剛拒絕了光復軍的招攬,差點和他們直接撕破臉。”
“現在即便我們去幫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會領情,下次我們被圍,光復軍會不會施以援手,誰也不知道。”
凌十八聞言,只是表情復雜的開口說道。
“上次的事情,是我太過武斷了。”
“以為光復軍的那位李大都督脫離天國是對天國的背叛,不曾想,是因為南王的死另有隱情。”
“若是有機會,我會親自去向那位李大都督道歉,這次的援手,便當是我給他的見面禮吧……”
上次凌十八之所以拒絕光復軍的招攬,那是因為他當時被清軍重兵圍困在大寮,相對封閉,對外界的消息不太了解。
并不知道李奕故意傳出來的,馮云山疑似是被蕭朝貴陷害至死的消息。
雖然光復軍的使者在他面前提過此事,但凌十八并不相信。
所以,他才會嚴詞拒絕李奕這個他眼中的叛徒的招攬。
但是,隨著大寮解圍,凌十八從其他地方也得到了馮云山被蕭朝貴陷害,戰死于永安城下的消息。
在凌十八看來,光復軍的使者所言可能是騙他的,但總不至于這么多人都在騙他吧?
但事實卻是,這其實只是一則謠言。
但由于太多的人都在傳,謠言自然也就變成了所謂的“真相”。
而之所以這則謠言能傳的這么廣,一是因為李奕在其中推波助瀾。
二是因為這則謠言足夠勁爆,足夠陰謀論,而越是勁爆越是陰謀論的謠言,就越是有利于傳播。
甚至有人會主動去傳播!
再然后,凌十八的態度開始有所松動。
嗯,因為他也是馮云山的人。
當初凌十八之所以會入拜上帝教,便是受到了馮云山的招攬。
現在馮云山死了,且有極大可能是死于蕭朝貴的謀害,凌十八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
所以,在許久的深思熟慮之后,凌十八終于做出了決定,他要向光復軍靠攏。
馮云山死了,那他和李奕這兩個馮云山的舊部,自然得報團取暖。
嗯,估計打死李奕也想不到,老馮都死了這么長時間了,他竟然還能吃到老馮的人血饅頭。
凌二十四聞言,態度開始有所松動,開口說道。
“我都聽大哥的!”
其余眾人見此,也是紛紛表態。
“都聽大哥的!”
凌十八聞言,當即開口吩咐道。
“好!很好!”
“從現在開始,傳令全軍備戰,準備突襲信宜縣城。”
“我剛剛得到了消息,這次進犯岑溪的清妖的后勤輜重全部都堆放在信宜,我等若能攻下信宜,清妖必然撤兵。”
“則平河村之圍可解也!”
眾人聞言,齊聲應是。
隨后,凌十八又繼續吩咐道。
“再派人去聯系陳二,吳三等,邀請他們聯合作戰,共擊清妖!”
平南縣城外!
清軍營壘。
思恩總兵秦懷遠坐在主位上,臉色沉凝。
“平南縣城內的賊兵雖數量不多,但卻頗為頑固,韌性十足。”
“真是奇了怪了,這些賊兵怎的就這么頑強?”
這次和潯州士紳里應外合,攻取潯州的清軍將領正是他。
只不過,秦懷遠原本以為自己在收復潯州之后,可以十分順利的順江而下,直搗賊巢。
不成想,潯州城這個府城都打下了,卻是被平南縣這個小縣城絆住了手腳。
自己率兵數次猛攻平南縣城,卻是均不得破。
甚至有好幾次,己方士兵都沖上平南城頭了,卻是硬生生被賊兵給趕了下來。
這踏馬的叫個什么事情啊!
蔡炳文聞言,面露思索之色的開口說道。
“秦總兵,在本官看來,或許是因為賊兵給平南縣的亂民都分了田的緣故。”
“那些從賊的亂民打起仗來才會不怕死,平南縣這才能抗住我朝廷兵馬的進攻。”
嗯,蔡炳文還活著呢。
在光復軍攻破潯州之后,并沒能抓到他。
被蔡炳文憑借他及其豐富的逃跑經驗,趁亂逃出了潯州城,逃到了思恩府。
這次清軍與潯州士紳的相互勾結,以至于潯州陷落,便是他和他的師爺孫河在從中串聯。
秦懷遠聞言,面露認同之色點點頭,然后說道。
“蔡知府所言有理。”
“只是如此的話,我軍該如何攻破平南?”
“若是我軍的兵鋒被平南縣所阻,那接下來又該如何直搗賊巢?”
蔡炳文聞言,不再說話,低頭思索了起來。
一旁的孫河開口說道。
“啟稟知府大人,總兵大人,學生倒是有一計,或許可行。”
秦懷遠聞言,當即轉過頭來詢問道。
“說說看!”
孫河臉上露出一個瘆人的冷笑,開口說道。
“學生的想法是,我軍或許可以暫且叫停對平南縣城的攻勢。”
“而是派兵四出掃蕩平南縣城四周的村莊鎮集,只要是投賊的亂民,皆殺無赦。”
“賊兵不大多都是平南縣內的亂民出身嗎?就不信他們能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而無動于衷。”
“只要我們殺的人夠多,平南縣城內的賊兵肯定是坐不住的。”
“只要賊兵一出城,那這平南縣也就算是拿下了。”
秦懷遠聞言,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只是摸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蔡炳文則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孫河。
真毒啊!
以往沒看出來,自己的這個師爺是真毒啊!
要知道,這平南縣也屬于潯州治下,平南的百姓和他同屬潯州人,那可都是同鄉。
這家伙對自己的同鄉竟然都這么狠毒!
真真是令人心寒!
不過,蔡炳文喜歡。
誰叫孫河的毒針對的都是賊兵呢?
秦懷遠聞言,也是點頭說道。
“嗯,這倒是個辦法!”
說話間,他便準備招呼人手去做。
但就在這時候,軍帳外響起了一陣通報聲。
“報!啟稟蔡知府,啟稟總兵大人,省城來人了。”
蔡炳文和秦懷遠聞言,相互對視一眼,然后開口說道。
“快快將人請進來!”
話音落下,帳外的軍士應了一聲喳,轉身而去。
不多時,便又返了回來,帶著一隊省城來的官差,來到了軍帳外。
蔡炳文和秦懷遠走出軍帳,準備迎接。
為首一名穿著官袍,戴著從四品頂戴的官員目光環視一圈,開口詢問道。
“哪個是潯州知府蔡炳文?”
蔡炳文聞言,站出來說道。
“本官便是蔡炳文,敢問這位大人尋本官何事?”
這名官員看了蔡炳文一眼,然后語氣有些憐憫的開口說道。
“皇上有旨,潯州知府蔡炳文顢頇無能,欺上瞞下,以至于潯州養出了長毛這等巨寇,更是令潯州淪陷于賊手,著令將其革職查辦,押赴京城問罪。”
“潯州知府之職,暫且由本官代為署理。”
由于潯州陷落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消息傳遞并沒用走八百里加急,而是被用普通的驛遞快馬送進了京師。
等京師那邊接到潯州陷落的消息,時間已經過去了小一個月。
再等皇上拿到消息,做出批示,問罪蔡炳文的旨意距離潯州陷落足足過去了兩個月,這才被送來廣西。
而這時候,蔡炳文雖然已經重新奪回了潯州,可皇上要將他下獄問罪的旨意卻是已經下達了。
想撤回,根本來不及!
估計朝中也沒想過,蔡炳文竟然還能把潯州再給奪回來。
所以,這名前來傳旨的官員,看向蔡炳文的眼神才會有些憐憫。
蔡炳文聞言也是有些傻眼。
他老蔡可憐啊,潯州丟了,他這個知府好不容易才想辦法重新打回來。
不成想,卻是被后來者給摘了桃子!
而他本人,甚至還要被下獄……
尼瑪的,這叫個什么事情啊!
今天上午送姥姥去了市里醫院,陪著做檢查什么的,下午才回家,實在碼不出來,今天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