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反清:從金田起義開始!
廣州城門處,法場!
李奕登上了監斬臺,目光環視一周,只見四周一片旌旗搖曳。
一名名光復軍士卒穿著整齊的軍服,裹著紅色的頭巾,按照不同的編制,站在法場之中。
一個個都是挺胸抬頭,神情肅穆。
除去這些兵士之外,還有好些廣州城內的士紳百姓,也都被請了過來。
這些士紳百姓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顯得有些混亂。
交頭接耳的說話聲匯聚在一起,好似有一萬只鴨子在一起嘎嘎叫,十分嘈雜。
人群中,有不少人已經自發的剪了辮子。
有的人換上了不知道從祖墳里翻出來的漢服,有的人則是穿上了一身戲服……
整個法場都顯得十分混亂且聒噪。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百姓畢竟不是軍人士兵,他們做不到令行禁止。
聚集在一起的人多了,混亂且聒噪才是正常的。
李奕收回目光,朗聲說道。
他的話語落下,身邊的警衛們齊齊大喝。
三聲大喝之后,伴隨著幾聲號炮,懾于軍隊的威嚴,法場內外很快恢復了安靜。
那些被邀請來觀看的廣州士紳百姓紛紛安靜了下來,沒人再繼續交頭接耳。
李奕微微頷首,然后繼續朗聲說道。
“自甲申以來,神州陸沉,天下紛亂,東虜竊我中華二百年矣。”
“幸有我光復軍起兵于廣西,奮武揚威,高舉義旗,率領王師,征伐清妖,萬民歡呼,人心景從,乃有今日大軍廣州光復之盛況。”
“但有亂兵,違抗軍法,滋擾百姓,斷不可輕饒。”
“今立法場于此,當軍法從事,明正典刑,以正人心。”
語罷,李奕繼續說道。
“帶人犯!”
他的話音落下,憲兵隊當即押著羅定山為首的一隊亂兵進入了刑場。
李奕目光環視一周,然后開始親自宣讀其罪行。
“光復軍第六旅一團羅定山,犯私設公堂,濫用私刑,殘殺百姓,強暴良家婦女,搶掠民財,對抗憲兵等六項大罪。”
“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數罪并罰,按軍法,判處羅定山死刑,立即執行!”
李奕話音落下,憲兵隊的士兵將羅定山押了出來。
驗明正身之后,向李奕回報。
李奕見此,沒有猶豫,當即扔出了一根令箭。
旋即,一道刀光閃過,羅定山人頭落地。
法場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奕要整頓軍紀的決心。
原因無他,現在在法場上掉了腦袋的這人,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而是李奕的大舅哥!
能拿自己的大舅哥開刀,可見李奕的決心。
待處決完羅定山,便輪到了跟著他一起鬧事的那些亂兵。
一個個亂兵被押了出來,軍法科的軍法官們挨個宣讀他們的罪行,然后進行宣判,行刑。
伴隨著一顆顆人頭落地,整個法場上的氣氛都變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心中都明了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軍法如山,軍紀如鐵,任何人都不允許觸犯。
這是李奕用這些亂兵的人頭,告訴所有人的一個道理!
在處決完這些亂兵之后,緊接著又將在廣州之戰中光復軍所俘獲的英軍戰俘給押上了刑場。
然后開始按照程序,對這些戰俘進行公審。
值得一提的是,李奕拉來了幾名在英軍的施暴下幸存下來的受害者在一旁陳情。
這些幸存者那凄慘的遭遇,聽的廣州百姓們都是一陣義憤填膺。
“殺英夷,殺英夷!”
洪亮的呼喊聲幾乎響徹了整個沙場。
隨著這些英夷戰俘的人頭落地,廣州百姓開始真的對光復軍感到歸心,認可光復軍入主廣州的事實。
滿清咸豐元年十月初七,雖是初冬,但廣州的氣候卻也只是稍有涼意。
天空中懸著的太陽曬在人身上,讓人覺得暖烘烘的。
在香港告破之后,被一路押著北上廣州的文翰等戰俘,終于在這一日抵達了廣州城外。
文翰雙手被用繩子捆著,和包令等幾人被串成一串,關在一輛囚車內。
看著遠處巍峨高大的廣州城,文翰的眼神中滿是復雜。
原本初來東方時,他是懷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來看待清國,看待這個落后于世界的東方文明古國的。
他打心底里的看不起這個落魄的古老帝國。
但不成想這才多長時間啊,他竟然就淪為了清國境內的一支叛軍的俘虜!
這對文翰而言,實在太羞恥了!
一行人沿著官道前行,向著廣州而去。
在路過廣州城門時,文翰卻是看到了令他難以接受的一幕。
城門外的一處空地上,聚集著好些百姓。
他們正在興致勃勃的圍在一起,圍觀砍頭。
而正在被砍頭的那些人,文翰一眼便認了出來,都是英國人。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廣州之戰中,被叛軍俘獲的戰俘。
原因無他,這些英軍戰俘在被處決之時,身上還穿著軍服呢。
再加上西方人和東方人之間一眼可辨的面貌差異,文翰自然不可能認不出來。
文翰等人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你們在做什么?為什么要殺死手無寸鐵的大英軍人?!”
文翰開口質問道。
囚車旁,負責押運戰俘的馮子材聞言,毫不客氣的一鞭子抽了過來,然后說道。
“少尼瑪廢話,老實點,否則老子現在就拉你也去砍頭。”
“艸踏馬的洋鬼子,還好意思問為什么?”
“伱怎么不問問這些英夷,他們為什么要殺害搶掠強手無寸鐵的廣東百姓?”
“這些英夷禍害了那么多的廣東百姓,要我說,直接砍頭都算是便宜他們了。”
“就該將他們五馬分尸,凌遲處死才對!”
馮子材表現的很是憤青。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為他尚年輕,正是少年熱血沖動之時。
二則是因為在率軍南下,收復香港的路上,他親眼見到了那幾座被英夷燒殺劫掠過的村莊鎮集的慘狀,看到了那些死狀各異的尸骸。
這些,都給了馮子材莫大的震撼!
洋鬼子真尼瑪不是人啊!
文翰被一鞭子抽在身上,一陣生疼,但卻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只是心中卻依舊憤怒!
因為在他看來,英軍北上廣州過程中的所作所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不就是殺了點土著?屠了幾個村莊嗎?
土著算人嗎?
不過就只是一群異教徒而已,死了就死了。
我大英帝國的軍人這么做,那是天經地義的。
這叫什么?
這就叫做傳播文明。
如果你敢反抗?
那就是野蠻對文明的傷害,那就是恐怖襲擊。
西方國家嘛,幾百年來他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
只是,文翰現在即便再怎么憤怒,也只是無能狂怒。
誰叫現在的勝利者是光復軍,而不是英軍呢?
按照西方自己的邏輯,勝利者就天然應該支配一切,包括失敗者的生命。
文翰一行人被帶入了廣州城,大量的普通戰俘被押往城內監牢。
而文翰等幾個重要人物,則是被押著向廣州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李奕要見他們!
光復軍在攻取廣州之后,改廣州將軍府為光復軍大都督府,李奕選擇了駐蹕其中。
雖然在抄沒了廣州八旗和十三行的財產之后,光復軍短時間內肯定不可能缺錢。
但李奕畢竟不是洪秀全,不可能做出那種前線正在和清妖激戰,結果他在后方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為自己營造宮闕殿宇的事情。
有修宮殿的人力物力,多修幾座兵工廠,多征募些士兵他不香嗎?
現在階段的光復軍依舊要以軍事擴張為主!
至于說別的,則是要往后放放。
不可能將過多的人力物力放到別的地方去。
所以,將廣州將軍府改為大都督府,來當做李奕暫時的駐蹕之處,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主要是廣州將軍府的規格,裝飾,家具等一應設施都很上檔次。
李奕要住,只要把將軍府內外檢查一遍,確保沒有密室暗道或者機關陷阱等,然后再換個匾額就行了。
這玩意是真的省錢省事。
很快,文翰等人便被帶到了李奕面前,李奕笑盈盈,語氣略帶諷刺的詢問道。
“文翰公使,本督對你可是神交已久了。”
“如今一見,氣度果真不凡,哪怕是淪為了階下囚,這英倫紳士該有的老紳士氣度也是絲毫不減啊。”
文翰聞言,一張臉當即一沉,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說句實在的,文翰寧愿李奕直接破口大罵他一頓,也不想被李奕陰陽怪氣。
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
深吸一口氣,文翰眼神灼灼的盯著李奕,開口質問道。
“大都督,你不覺得你一邊同大營和談,一邊派兵突襲香港的行為太過卑鄙了嗎?”
李奕聞言,冷笑一聲,繼續嘲諷道。
“是嗎?本督倒是覺得還好。”
“首先一邊和談,一邊動兵的可不是我。”
“爾等英夷也也是一邊調兵,一邊來派人同本督和談,想要麻痹本督,借機偷襲廣州嗎?”
“要說卑鄙,誰能卑鄙的過你們英國啊。”
“本督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罷了!”
文翰不斷的深呼吸,調整情緒,以免自己被氣死,然后質問道。
“大都督偷襲香港,又在廣州城外屠殺投降的大英軍人,難道不怕我大英報復嗎?”
李奕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
“公使這話說的,難不成本督不收復香港,不處決那些搶掠屠殺我華夏百姓的英軍亂兵,你們英國就不來報復了?”
“這話你自己信嗎?”
李奕一句話,再次給文翰懟到無言。
因為他是真的沒辦法反駁李奕。
但是,最終他還是梗著脖子放狠話道。
“大英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一定!”
“你就等著被大英抓到倫敦街頭,在白金漢宮門前被絞死吧!”
李奕聞言,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或許吧!”
“本督遲早有一天,會將維多利亞那老娼婦擒來,絞死在虎門炮臺前!”
中國之近代史起源于鴉片戰爭。
而鴉片戰爭則起源于虎門銷煙,中英交兵的第一戰,便是虎門炮戰。
如果可以,李奕想將此國恥在虎門做一個徹底的了結。
自虎門始,至虎門終,也算是有始有終了吧!
文翰聞言,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旋即便是一陣忍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哈哈,你是在威脅大英嗎?”
“難不成你以為你打贏大英在遠東的駐軍,就能威脅到大英了不成?”
“哈哈哈,你對大英的力量一無所知!”
文翰在嘲笑李奕的自不量力,嘲笑李奕的狂妄自大。
李奕聞言,并不動怒。
現在的他說這話,確實是有些自不量力。
所以,他并不會因為文翰的嘲笑動怒,更懶得去反駁。
因為,這個世界上最有力的反駁是事實,而非言語。
李奕深吸一口氣,揮手道。
“將人都押下去吧!”
“命人準備一下,回頭本督要親往虎門一趟,以這些英夷的頭顱,祭奠我的父親,祭奠那些曾經在虎門為了保家衛國,而拋頭顱,灑熱血,抵抗侵略而英勇戰死的壯士們。”
李奕想要去祭奠一下他的父親,以及關天培等為抗英而犧牲的英雄。
沒錯,李奕的父親當年就是在虎門炮戰時戰死的。
還有就是,李奕現在雖然是在造反,但他并沒有不承認滿清政權的合法性。
因為他家之前曾是清廷的世襲綠營軍官,這是鐵打的事實。
沒辦法否認的事情!
所以,李奕對于公開祭奠抗擊外來侵略而犧牲的清軍,并沒有太多的顧忌。
因為李奕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覺得,只有是為了抗擊外來侵略而犧牲的人,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在他犧牲之后都能被夸贊一句英雄。
個人小節在民族大義面前,不值一提!
咸豐元年十月初十,李奕在自己的大都督府內約見了美國,法國,葡萄牙,荷蘭,西班牙,等各國的駐華公使及代表。
雖然這個時代中國的首都在北方,但廣州作為中國最先對外開放的城市,以及其傳統的商埠的歷史地位,當前各國公使則都是常住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