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伐滅清,且石達開所部也屬意歸降之后,財政問題,就變成了大唐當前所面臨的最為嚴峻的問題。
不管是山東方面的重修黃河大堤以及賑災,還是朝中的行政開支,或是發展工業的資金投入,亦或是修鐵路架電報的基建投入……
全部都是花錢如流水!
再加上軍方的軍費這個花錢大戶。
大唐現如今的財政,是真的并不寬裕。
李盛聞言,當即回道。
“陛下放心,關于征兵事項,參謀部已經做過預算。”
“陸軍和海軍的擴軍所需,連帶人員加裝備,大概需要六百萬塊銀元。”
“以大唐現在的財政能力,完全可以支撐的起擴軍所需。”
李奕聞言,這才滿意的點頭。
然后他又詢問道。
“那兵工廠和造船廠方面的生產能力,能夠跟得上的大唐的擴軍所需嗎?”
軍械司司長王傅站出來說道。
“陛下放心。”
“即便刨除正在開建的景山兵工廠,以佛山兵工廠目前的生產能力,也足以保證我軍擴軍所需。”
說話間,王傅向李奕呈遞了一封佛山兵工廠的發展報告。
李奕開始翻看了起來。
這些年來,佛山兵工廠的規模一直在飛速擴張。
現如今,佛山兵工廠光是人員就達到了驚人的一萬二千人。
雖然其中大部分都只是普通工人,而非技術工,但這個數字也足夠恐怖。
產能更是達到了驚人的月產后裝步槍九千支,后裝線膛炮二百一十門,轉管機槍一百四十挺,以及子彈,炮彈,火箭彈等各類彈藥若干……
如今這個產能,佛山兵工廠的擴張基本上已經到了峰值。
接下來大唐會將資源主要向景山兵工廠傾斜,重點扶持景山兵工廠的發展。
至于說一下子搞兩個大型兵工廠,萬一產能過剩怎么辦?
這點其實不用擔心。
因為大唐當前的軍隊數量距離峰值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且唐軍內部也不是所有的部隊都完成了換裝,再加上武器裝備的磨損替換,以及對外軍售的額度。
即便大唐當前的軍械產能已經達到了年產十萬支步槍的地步,其實也只是勉強夠用。
距離產能過剩,還早著呢!
隨后,王傅又向李奕呈遞了一封造船廠發展報告。
目前,大唐具備生產蒸汽鐵甲船的造船廠只有兩個。
一個是廣州造船廠,一個是崇明造船廠。
而福建的馬尾造船廠則是要差些,如今還在努力攻克技術難關的階段,相信用不了多久也將具備生產蒸汽鐵甲船的能力。
其中,廣州造船廠每年可生產5000噸級的蒸汽鐵甲船八艘。
崇明造船廠就要差些,只能生產3000噸級的蒸汽鐵甲船三艘。
嗯,這也是為什么大唐海軍只制定了十一條戰艦的擴軍計劃的原因。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大唐的造船廠目前一共就這么點生產能力。
他們即便再想擴軍,可沒船那也沒辦法!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隨后,李奕像是又想起來了什么,開口詢問李盛道。
“對了,參謀部在做擴軍計劃時,可曾將太平天國所部給考慮進去了?”
石達開大概率會選擇歸附大唐。
既然如此,太平軍自然得接受大唐的整編和訓練。
以當前太平軍的兵力數量,哪怕是裁汰老弱之后,大唐從中整編出兩三個師也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大唐若要擴軍,自然得將這些人也給算在里面。
否則的話,那么多百戰余生的老兵,直接解散的話,就太浪費了。
以這些人在戰場上的作戰經驗,只要稍加訓練,再裝備上先進武器,那就是一支精銳。
用老兵進行改編擴軍所需的成本,肯定比征募新兵蛋子,從頭開始訓練所需的成本要低。
不說別的,光是訓練時間就要短得多。
李盛聞言,開口回道。
“回陛下的話,參謀部方面在做擴軍預案時,給石達開所部留了兩個師的編制。”
“想來應該足夠!”
李奕點點頭表示認可。
隨后,他又繼續和參謀部諸高層商議起了重建長城九邊防御體系的問題。
現如今,滿清雖然退至關外,但手頭卻還有一定數量的軍隊。
如果大唐不設邊防,很有可能被滿清偷襲,乘虛而入。
并且,除去滿清之外,還有蒙古人這個威脅。
自從滿清衰落之后,他們便失去了對草原各部的控制。
現如今的草原上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一下子冒出來好些個大汗,各部落之間相互征伐不休,互相兼并。
但是,別以為蒙古人自己打的熱鬧,就不會有人來犯中原了。
草原上那么多大汗小汗,但保不齊里面就會有人腦子一熱,想著來抽冷子來干大唐一票。
是故,營造一條邊境防線,用于御敵,那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對此,李奕的思路是要借鑒前明的九邊防線,在長城沿線布置軍隊和警戒,用于預防關外的威脅。
現如今他們所商量的,便是在長城沿線設置防線的可行性。
很快,在商議完事情之后,參謀部眾人告退離去。
而李奕則是在養心殿內接見了石達開派來的和談使團,同張遂謀親切交談。
對于石達開方面提出的幾個條件,李奕基本上都答應了下來。
隨后,李奕詢問道。
“張先生,達開兄弟提出的幾個條件,朕全部都答應了,只是不知達開兄弟準備何時入京?”
李奕迫切的想要盡快將太平軍歸附之事給敲定下來,然后,他好完成關內的統一。
只有完成關內的統一,他李奕才能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并開始對外擴張。
張遂謀聞言,只是開口說道。
“回陛下的話,此事微臣也說不準。”
“何時入京,得看翼王他老人家的決定。”
李奕笑著擺手說道。
“是嗎?”
“哈哈,也是,此事不急,達開兄弟自己看著辦就是。”
“只是,自金田一別,朕與達開兄弟也是許久未曾相見,如今正是思念的緊。”
“張先生此次返回長安,當向達開兄弟轉達朕的思念才是。”
李奕和石達開其實并不熟。
當初在金田的時候,雙方雖然碰過面,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兩人最多算是臉熟,連話都沒說過幾次。
但這并不妨礙李奕親切的稱呼石達開為達開兄弟,并表示自己對他的想念。
張遂謀聞言,也是開口說道。
“陛下放心,微臣定然為您轉達問候。”
“想必翼王一定會非常感動!”
李奕聞言,呵呵笑著點頭表示贊許。
張遂謀告辭離去,并準備返回長安。
而李奕則是命人在張遂謀啟程前,為石達開準備了一批珍寶古玩當做禮物,讓張遂謀啟程時一起帶上。
大唐昭武四年九月十七,深秋。
秋風蕭瑟,官道兩旁的樹葉已經變得枯黃。
嘩啦啦的秋雨潑灑下來,一片片黃葉被從樹冠上拍落。
伴隨著一陣陣秋風吹來,空氣中的寒意正在越來越明顯。
京城東便門的城墻上,李奕負手站立,眺望遠方的朦朧雨景。
在他身邊,幾名侍從為他撐起一把非常大的雨傘,擋住了嘩嘩落下的秋雨。
隨著一陣秋風夾雜著水汽吹來,李奕攏了攏身上擋雨御寒的披風。
深吸一口氣,李奕轉頭詢問一旁的侍從室主任唐瑞道。
“遷都隊伍現在到哪兒了?”
唐瑞聞言,稍稍思索一陣,開口回道。
“回王上的話,最新消息是,遷都的隊伍已經抵達了通州。”
“但由于秋雨連綿,道路難行,是故,便在通州停下,準備暫且休整。”
“等雨停了再入京!”
李奕聞言,微微頷首,但他看向東方的視線中,依舊有些思念。
自從去年七月,滿清炸斷黃河大堤的消息傳到廣州,李奕便親自率軍北上賑災。
自那時候起,到如今,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年零兩個月。
他李奕已經有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妻子,孩子。
心中怎能不思念?
要知道,當初李奕離開廣州是,他的兒子還不到兩歲。
不到兩歲的小家伙,一下子一年多沒見自己這個父親,現在還能認出來自己嗎?
見李奕這幅表情,唐瑞開口說道。
“陛下,遷都隊伍今天是肯定到不了了。”
“如今正下著秋雨,且還刮著大風,外邊天涼,陛下當心身子。”
“還是先回吧!”
李奕聞言,微微頷首,然后說道。
“嗯,時候不早了,回吧!”
語罷,他便轉身準備下城墻。
唐瑞連忙打起一把雨傘,跟隨在李奕身邊,為李奕遮雨。
很快,一行人便下了城墻,登上了一輛停靠在城墻跟的四輪馬車。
李奕上了馬車,然后隊伍啟程往紫禁城方向行去。
吱呀,吱呀,車輪碾過地面。
李奕掀起車簾,觀看外邊的雨景色。
就在這時候,一匹快馬一路飛奔至隊伍旁,唐瑞前來通報。
“報,啟稟陛下,張家口急報!”
李奕聞言,忍不住蹙眉,然后詢問道。
“張家口急報?可是那邊出什么事了?”
聽罷唐瑞的匯報,李奕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原因無他,張家口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