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嚴遠舟便轉頭對自己身邊的眾袍澤說道。
“弟兄們,準備操炮!”
“瞄準仰光城頭的英夷炮位,給老子狠狠打!”
“讓緬軍的弟兄也都知道知道,咱們不是吃白飯的!”
四周眾人聞言,齊聲應是。
一張張臉上都是滿滿的熾烈。
雖然被發配到緬甸來,教導緬軍炮手操炮,但這些唐軍炮手對此并沒有什么意見。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他們出差是有高昂的出差補貼的。
除去大唐那邊的軍餉照發之外,緬甸這邊也得再給他們發一筆補貼。
嗯,這是當初大唐和緬甸簽訂軍貿合同時,在合同中便已經定好的事情。
畢竟,大唐的炮手不能白教你不是?
再加上他們在緬軍這邊,是有特殊待遇的。
就拿吃飯來舉例,每次軍中開飯,都是他們先吃。
待他們享用完,吃飽喝足,剩下的殘羹冷炙才會輪到緬軍士兵。
甚至,緬軍士兵每天最多兩頓飯,一干一稀都是常態。
可他們卻是一日三餐,頓頓有肉,偶爾還能再加頓夜宵。
這種區別對待,這種人上人體驗所帶來的心理滿足,讓他們都有些無法拒絕。
話音落下,幾名唐軍炮手開始十分麻利的指揮手底下的緬軍學徒布置炮兵陣地。
“沙袋再加一層!關鍵時候這是能保命的!”
“炮車后要挖一道斜坡,這樣的話,火炮開火后可以自動復位,減少復位的難度。”
“布置陣地的時候,要注意射界,別讓沙袋擋住火炮射界……”
很快,緬軍中的炮兵陣地布置完畢。
三門150毫米榴彈炮,五門120毫米榴彈炮一起瞄準向了仰光城頭。
嚴遠舟動作麻利的計算著炮擊諸元。
然后命手底下的炮手開始試炮。
“仰角27度,11點鐘方位,滿裝藥,放!”
伴隨著一聲令下,炮機的引火繩被拉動。
轟鳴聲頓時響起!
炮口噴吐出一陣濃密的硝煙,炮彈破空,向著仰光城墻的方向落去。
下一瞬間,炮彈落在仰光城墻前幾十米處。
爆炸聲響起!
沖擊波席卷擴散,將仰光城頭的英軍士兵給掀了一個跟頭。
嚴遠舟見此一幕,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神情不變的說道。
“火炮仰角加一度!”
“再射!”
很快,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第二輪試射開始了。
轟的一聲爆炸聲響起,這次炮彈精準的落在了仰光城墻上。
瞬間,一小段城墻上的英軍便被清空了。
“校射完畢,準備展開炮擊!”
嚴遠舟迅速做出安排。
幾名炮手開始做出應對,指揮緬軍炮手進行裝填和校準。
仰光城內!
英屬緬甸總督達爾豪西正在自己的總督府內焦急的踱步。
在他身邊,則是仰光英軍的指揮官,皮埃爾準將。
“總督閣下,您不必如此焦慮。”
“緬軍不是唐軍,他們對仰光城的威脅不大。”
“我們有把握守住仰光城!”
皮埃爾開口勸說道。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滿是真摯。
達爾豪西蹙眉道。
“可是,緬軍之中也有后裝炮。”
原本達爾豪西是不焦慮的,但當他聽到緬軍軍中的后裝火炮的轟鳴之后,便有些慌了。
皮埃爾神情不變道。
“總督大人不必太過焦慮,緬軍中的后裝炮沒有幾門,即便后裝火炮相對于我軍所用的前裝火炮有些優勢。”
“可數量太少的話,這點優勢不足以影響戰局……”
“只需要我們將兵力分散一些……”
說白了,任何東西都是只有上了規模,才能有足夠的威脅。
達爾豪西聞言,點頭說道。
“若是如此的話,便按照準將你的意思來安排吧。”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帶領大英,取得最后的勝利的。”
皮埃爾聞言,只是用力點頭。
戰場上,局勢繼續演變。
轟!轟轟!
緬軍這邊的火炮繼續開火。
嚴遠舟指揮炮群,一點點清理仰光城頭的英軍火炮。
在清理完英軍的炮位之后,緬軍士兵向著仰光的防線,發起了進攻。
喊殺聲響徹戰場!
而與此同時,緬軍中的火炮則是開始延伸射界。
嚴遠舟準備要繼續對仰光城內的英軍進行壓制,以免英軍成功增援城頭。
只是,就在這時候,吞敏吞派傳令兵前來傳令道。
“嚴長官,將軍說了,既然已經成功清除仰光城頭的英軍炮位,那炮擊就可以暫時停下了。”
嚴遠舟聞言,忍不住蹙眉道。
“現在城內的英軍有可能正在向城墻增援。”
“確定我們不需要繼續延伸火炮射界,來阻斷英軍的增援,掩護步兵攻城嗎?”
嚴遠舟是一名典型的學院派炮兵。
按照他所接受的教學內容,炮兵最主要的作用便是配合步兵作戰,掩護步兵進攻。
所以,他不能理解吞敏吞為何要在這時候叫停炮擊!
前來傳令的傳令兵見此,當即用力點頭道。
“是的嚴長官,這是吞敏吞將軍的命令!”
嚴遠舟見此,也只好點頭道。
“好吧!”
“既然是將軍的命令,那我們這邊的炮擊便先暫停了!”
說話間,他擺手招呼眾人停止炮擊。
對于吞敏吞的決定,他雖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傳令兵見此,當即轉身回去向吞敏吞復命。
吞敏吞接到傳令兵的回報,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他之所以下令停止炮擊,并非他不明白炮擊對步兵進攻所能起到的掩護作用。
恰恰相反,吞敏吞對于炮擊的效果其實是了解的。
之所以了解,還叫停了炮擊。
主要是因為緬甸窮,真要是讓火炮再這么打下去,緬甸的財政就要堅持不住了。
唐軍之所以能在戰場上肆無忌憚的進行炮擊,絲毫不顧及炮彈的消耗。
一是因為大唐財政有錢!
二是因為唐軍的軍火都是自產的,軍隊采購雖然比成本價高一些,但也高不到哪里去。
最多也就是加個人工和運輸的費用。
所以,炮擊的成本基本可控,唐軍這才敢于在戰場上進行大規模炮擊。
而緬甸就沒有這個條件了!
緬甸并沒有自行生產炮彈的能力,緬軍現在所用的炮彈,都是向大唐購買的。
而大唐的軍貿又是出了名的心黑,炮彈的價格是要按枚算的。
所以,吞敏吞有些舍不得炮彈!
在他看來,與其浪費炮彈去進行火力掩護,不如干脆用人命去填。
嗯,炮彈可要比緬軍士卒的小命值錢多了。
在吞敏吞的命令下,炮擊停了下來。
可緬軍士卒卻依舊在向著仰光發起進攻。
他們抬著長梯子,準備用這最為原始的方式攻城。
只是,就在緬軍士卒沖到城墻下時,仰光的城頭探出一排黑洞洞的槍口。
啪!啪啪!
守城的英軍打出一輪齊射。
城下匯聚著的緬軍士卒齊刷刷撲倒一片。
慘叫聲不絕!
作為回應,城下的緬軍士卒也是扣動扳機,打出一輪齊射,城頭的英軍有不少人中彈,從城墻上摔落。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的緬軍中有不少使用后裝槍的士兵。
反而是守城的英軍,清一色的前裝槍。
雙方在火力密度上相差極大,在對射之中,英軍竟處于下風。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為英國的后裝武器全部都被優先供給克里米亞,以及印度方面了。
緬甸這邊說不好聽點,就是后娘養的。
好東西可輪不到他們!
但是,英軍由于有城墻依靠,所以,雖然被壓制,但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雙方隔著一堵城墻,激烈對射。
槍聲不斷響起!
城墻上下,不斷有人中槍倒地。
傷亡數字正在不斷攀升。
長梯被架到了城頭上,緬軍士兵開始如同靈活的猴子般,沿著長梯攀登。
企圖借此登城!
只是,城墻上的英軍士兵不是吃素的。
每每有人攀登長梯,很快便會迎來城頭上的英軍集火射擊。
一名名英勇的緬軍士卒慘叫著從長梯上摔了下去。
動輒摔的腦漿崩裂,骨斷筋折。
仰光城上下的廝殺無比慘烈,雙方都在不斷投入兵力,進行絞殺。
嚴遠舟手持望遠鏡觀察戰場,看著那慘烈的戰斗,他有些不能理解。
吞敏吞為何要叫停炮擊呢?
如果他不叫停炮擊,緬軍現在想必已經在火炮的掩護下,登上城墻了吧?
要是唐軍之中有那個將領為了節約炮彈,就拿人命去填工事,那保底也是一個大過。
甚至是要被革除軍職!
在大唐,人命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只是可惜,這里是緬甸,緬甸人的腦回路和大唐完全不同。
更可惜的是他嚴遠舟只是一個外人,實在沒有立場去勸說吞敏吞用炮擊來減少傷亡。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嚴遠舟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省的看了心累。
雖然他不在意緬甸人的死活,但看著那么多鮮活的生命眨眼間消逝,嚴遠舟心中也很不好受。
只是吞敏吞卻是并不在乎這個,看著前線的巨大傷亡,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下令。
“傳令下去,繼續向前線增兵!”
“讓督戰隊前押!”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仰光!”
傳令兵聞言,當即抱拳而去,轉身向前線傳令去了。
軍令下達,緬軍的督戰隊開始前押。
喊殺聲中,緬軍再度向著仰光城發起攻勢。
攻勢愈發緊急,但卻始終不得破。
在對上緬軍之后,英國龍蝦兵終于展現出了他們應有的戰斗力。
火槍齊射英軍玩的溜熟。
即便有緬軍士兵僥幸躲過火槍齊射,登上仰光城頭。
也會被英軍用槍口上的刺刀挑落!
“殺!”
“殺啊!”
“快登城!”
“頂住,別讓這些該死的土著沖進來……”
雙方猛烈的絞殺著,傷亡節節攀升。
城上城下都躺滿了一具具死狀各異的尸體。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
戰斗持續了一整天,緬軍數次沖鋒,但卻均未能取得突破。
他們除去在城墻下留下一地的尸體之外,再無別的收獲。
緬軍大營中,吞敏吞用力握拳,神情肉眼可見的猙獰。
“該死,一群廢物!”
“怎么就沖不上去呢!”
一陣咬牙切齒之后,吞敏吞開口詢問一旁的副將道。
“莽猜,你認為我軍接下來該如何攻城?”
莽猜聞言,開口說道。
“不如,讓炮擊繼續?”
“若我軍步兵進攻時能得到火炮掩護,或許傷亡就不會這么大,也能順利攻入仰光城中。”
吞敏吞聞言,有些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莽猜說的他也知道。
但是,炮彈不要錢嗎?
他們所用的炮彈,都是向大唐買的,那一顆顆炮彈就是一塊塊真金白銀換來的。
而人命,卻是不值錢的很。
這年頭,只要你有一把糧食,就不怕募不來兵。
和消耗炮彈攻城比起來,還是往里面填人命更具性價比。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辦法嗎?”
吞敏吞繼續詢問。
莽猜張張嘴,然后說道。
“光靠我軍士兵去攻城,傷亡必然小不了。”
“不如從仰光四周征召些民夫,讓那些民夫去填城。”
“反正仰光四周有不少村寨城鎮都是親英的,是英國人的狗腿子。”
“如今,也該讓他們付出些代價,來向大王證明他們的忠誠了!”
莽猜出了個損招,但這招卻是肯定有用。
吞敏吞聞言,眼珠子一轉,然后拍板決定道。
“好,此事便交由你去負責了!”
莽猜聞言,當即抱拳領命,整個人顯得很是亢奮。
嗯,原因很簡單,征召民夫這事情,里面也是有油水可撈的。
比如說,征召的過程中,征誰不征誰,這里面可有的說道。
你給錢,我不征你。
可你要是不給錢,那就只好麻煩你上戰場做炮灰,去為緬甸的民族獨立做貢獻了。
入夜了,猛攻了一天的緬軍終于收兵回營。
仰光城內!
總督達爾豪西正在同皮埃爾準將議事。
“今天白天仗打了一天,我看那緬軍也沒什么了不得的。”
“戰斗力也就稀松平常,此戰,我軍定然能勝!”
皮埃爾準將拍著胸脯,十分篤定的說道。
達爾豪西面色隱有憂慮的詢問道。
“果真如此?”
皮埃爾準將用力點頭。
“這是當然!”
“我愿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所言均是真的。”
達爾豪西見此,這才微微頷首,但還是說道。
“但本督現在憂心的是,唐軍會不會和緬軍會師,然后一同來進攻仰光?”
“如果只是緬軍的話,對我等的威脅確實有限,可如果唐軍也進場呢?”
“一但兩者匯合,那威脅可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簡單啊!”
原本達爾豪西的想法是能在緬軍的進攻下守住城就行。
但是,如今隨著局勢變換,他心中也是生出了別樣的想法。
既然緬軍這么不成器,那他們是否可以主動出擊,以求扳回一城呢?
皮埃爾聞言,面露疑慮之色詢問道。
“總督閣下的意思是?”
達爾豪西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軍主動出擊,擊破城外的緬軍,然后也好全力準備迎擊唐軍來犯。”
皮埃爾聞言,深吸一口氣道。
“總督大人,這樣一來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萬一我軍出城之后未能取得戰果,甚至是戰敗,那仰光可就危險了。”
達爾豪西聞言,卻是眼神堅定的說道。
“我認為可以試一試!”
“唐軍隨時有可能殺來,我們必須在唐軍抵達仰光之前,先掃除緬軍的威脅。”
皮埃爾聞言,只得點頭道。
“好吧總督閣下,我這就下去準備!”
達爾豪西滿意的點頭。
緬軍營中。
嚴遠舟等幾人正聚在一起吃宵夜。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盤燒雞,一盤臘肉,以及一盤子緬甸特色的茶葉沙拉。
待眾人都坐下,嚴遠舟從懷中掏出一物,滿臉嘚瑟顯擺著說道。
“嘿嘿,大家伙兒看這是什么?”
眾人定睛看去,只見嚴遠舟從懷里掏出一個玻璃制的酒瓶。
酒瓶里,晶瑩透明的酒液在燭火的映襯下反射著光澤。
即便封口的軟木塞沒有打開,眾人也是都聞到了一股隱隱的酒香味。
“嘿,山西的汾酒?”
“好酒啊,老大你哪里搞來的?”
幾人忍不住開口詢問。
嚴遠舟嘿嘿一笑,然后說道。
“是吞敏吞將軍命人送來的,至于說他是從哪里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幾人點點頭,然后又爭先恐后的說道。
“老大,開瓶吧!”
“是啊老大,倒上倒上,咱們嘗嘗。”
嚴遠舟取出一個開瓶器,拉開軟木塞,然后說道。
“現在還是戰時,大家別喝多。”
“一人一杯,嘗嘗味得了!”
說話間,他開始給眾人倒酒。
隨著清冽的酒液倒入杯中,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酒香。
唐軍的軍紀嚴明,軍中嚴禁飲酒。
但是,這里是緬軍,唐軍的軍紀管不到這里,而緬軍的軍紀也不會來管嚴遠舟這幾個唐軍。
所以,他們便撒了歡!
在戰時也敢解解饞,當然,也就解解饞而已,不至于真的喝多。
他們都是老兵了,這么點分寸還是有的。
一名唐軍炮手聽完嚴遠舟的話,當即笑道。
“老大你多慮了。”
“這一瓶酒也就一斤,咱們六七個人,一人最多不到二兩。”
“也就沾沾嘴皮子,怎么可能喝醉!”
嚴遠舟聞言,也就是笑笑,不再說什么。
給眾人倒好酒之后,眾人各自舉杯抿了一口。
感受著酒液的辛辣和清香,眾人臉上都是不由得露出享受的表情。
“好酒!”
“這好酒喝起來就是舒服。”
“比緬甸的酒好多了,之前一直喝緬甸的酒,嘴巴里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隨著酒液入喉,一群人開始一邊扯淡,一邊喝酒吃菜。
席間氣氛非常熱烈!
只是,就在這時候,帳外響起一陣槍聲。
槍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艸!”
“這踏馬怎么回事?哪里來的槍聲?!”
嚴遠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眾人都是忍不住面面相覷。
可旋即,外邊卻是傳來一陣嘈雜的呼喊,以及隱隱約約的喊殺和慘叫。
“娘的,不是有人襲營吧?”
一個漢子忍不住一臉憂色的說道。
嚴遠舟當即拍板。
“抄家伙,出去看看!”
說話間,一群人拿起一旁槍架上的步槍,大步向外走去。
當他們來到營外時,只見遠處營地邊緣已經燃起了一陣火光。
到處都是一片混亂,火光正在飛速擴散。
“娘的,真有人夜襲!”
“弟兄們,抄家伙,準備戰斗!”
嚴遠舟等人雖然最近有些撒歡,但畢竟都是軍中的精銳老兵,即便剛開始有些慌,但等緩過神來也就沒事了。
只是,就在他們準備戰斗之際。
一名緬軍士兵跑過來說道。
“嚴長官,幾位大人,快隨我來!”
“洋鬼子出城趁夜偷襲我軍營地,我軍大敗,將軍大人命我來帶著諸位大人與將軍匯合,然后好一起撤退……”
緬軍的訓練實在是很糟糕,在面對突襲時,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就更別提提前準備御敵預案了。
再加上今天白天才剛剛在仰光城下苦戰一天,傷亡慘重,是故,現在緬軍的軍心士氣都正處于低迷的階段。
在這個時候被英軍夜襲,緬軍頓時自亂陣腳。
如今,已經徹底局勢大壞,無法挽回了。
吞敏吞為了自保,只能下令撤退。
之所以在撤退時要帶上嚴遠舟他們,主要是擔心將來無法和大唐那邊交代,怕惹上國際糾紛。
嚴遠舟聞言,當即大驚。
“洋鬼子夜襲?”
“不是,怎么就要撤了?不嘗試著集結部隊還擊嗎?”
在唐軍中,如果軍隊被夜襲,主將不戰而逃。
那是要上軍事法庭吃槍子,為戰敗負責的。
所以,嚴遠舟有些震驚,這個吞敏吞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試著反擊一下就要逃呢?
前來傳令的緬軍聞言,滿臉急色的說道。
“諸位大人,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洋鬼子已經快殺到中軍了,弟兄們全亂了,再不跑,就跑不了了!”
嚴遠舟有些恨鐵不成鋼,但這里畢竟是緬軍,而不是唐軍。
既然對方打定了主意要撤,那他也沒什么辦法!
畢竟,總不能人家緬軍自己都跑了,他一個唐軍帶人再去同英軍為了緬軍而死戰吧?
這可實在是太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