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受到了他的刺激開始了爆肝,或許是卡住的問題被解決了。總之,費弗曼完成等譜非等距同構猜想的速度比徐川想象的還要快不少。
在那次三人宿舍見面后,僅僅不到十天的時間,費弗曼教授就已經利用他自己的方法解決了等譜問題。
兩人將證明過程整理一下同時發了出去,投遞給了《數學年刊》,并在徐川的建議下,將兩人的成果發到了arxiv預印本網站上。
作為ns方程式的階段性證明,哪怕僅僅是邁出一小步,也是偉大的成果。
更何況,這份階段性的證明還包含了一個世界級數學猜想。
如費弗曼所說,他們兩個成功的搞了個大的出來。
在他們將證明論文丟到arxiv預印本網站上,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后,整個數學界都熱鬧了起來。
ns方程的階段性成果,世界級數學猜想,徐川、費弗曼、同時證明
這些詞語每一個在數學界都可謂是重點關注的對象,然而現在卻同時出現,一時間,數學界又掀起了風浪。
“繼證明了霍奇猜想后,普林斯頓最年輕的正教授徐川向另一數學猜想發起沖鋒。”
“兩大頂級數學家聯手,ns方程迎來被解決的一天?”
“ns方程是解不開的的,我敢打賭,朝著這方面努力就是在做無用功。”
“但人家已經解開了,而且還是兩種不同的方法。”
“首先,這兩份證明還未經過驗證是否正確,其次,即便是驗證成功了,也不過是階段性的成果而已,距離真正的解開ns方程還有很遠很遠。”
“樓上這酸味,我隔著大西洋都聞到了。”
“從兩種完全不同的角度出發去解決ns方程,普林斯頓的數學教授都已經恐怖到這種地步了嗎?這可是七大千禧年難題啊,一個世紀都不見得能解決一個世紀難題。”
“數學圣地本來是我們法國的,是普林斯頓搶過去的!”
數學論壇上,相關的討論是熱火朝天。
就連隔壁的物理,都有一部分人將目光投了過來。
畢竟這可是ns方程式,如果它被解決了,流體力學將迎來一次跳躍式的發展。
在經典力學的框架下,ns方程是牛頓第二定律的運用,其核心本質是動量守恒。
而一旦ns方程有突破,那必然是人類對于更精細結構的考察能力大大提高,至少能提高到區分過去我們認為與ns方程形式上非常相近的方程的程度。
這無關ns方程是否是流體力學中一個好的模型,它帶來的在整個科學上的影響,也一定會包含計算流體力學,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而相對比此前被解決的‘龐加來猜想’和‘霍奇猜想’而言,ns方程在人類科技的實際應用上,光是能看得到的領域,就要大很多。
因為流體力學在物理,在科技發展中涉及到領域實在太多了。
比如汽車,飛機,火箭,這些東西全都和流體力學有關系。
米國、新澤西州的普林斯頓大學福雷斯特校區。
pppl等離子體物理實驗室的建筑在黑夜中燈火通明,照亮了周邊的一切,占地面積龐大的加速實驗室中,繁多的科研工作人員正在這里忙碌著。
“費弗曼教授,關于我們的邀請,不知道您考慮的怎么樣了?”
一間敞亮的辦公室中,pppl等離子體實驗室的主管哈利法克斯·布魯斯滿面笑容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個穿著寸衫的中老年人。
費弗曼抬頭看了眼中年男子,道:“對于你的邀請,我并沒有什么興趣。”
“別說是為等離子體湍流建立數學模型了,就是為普通的湍流建一個數學模型都是很難的事情。”
布魯斯:“請相信我,我們在湍流模型上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從去年十月份開始,我們就在和普渡大學合作,已經對原先的湍流模型改進了很多。”
聞言,費弗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普渡大學的排名雖然沒普林斯頓高,自然科學系也一般,但它的工科很強。不僅是米國第一所擁有自己飛機場的大學,也是培養宇航員最多的大學,登月第一人阿姆斯特朗就畢業于普渡大學。
而且nasa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任務,都有普渡大學或者普渡校友參與其中,特別是在飛行器設計方面,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應用于波音、空客等大型航空公司的模擬渦流模型系統,包括f22,f36等一列的戰機的部分流體動力就是這所大學設計的。
pppl能找到普渡大學合作,看來這次對于等離子體湍流問題的解決的確是認真的。
不過他依舊并未能改變心中的看法,無它,等離子體湍流這玩意壓根就不是現在能解決的。
聳了聳肩,費弗曼接著道:“那你繼續去和他們合作吧,如果沒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話,明天我就要返回普林斯頓了。”
聞言,布魯斯有些急迫的說道:“我們正在這樣做,只是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您的幫助,ns方程可以解決很多湍流上的問題,而您對ns方程的研究,可以說是世界第一人。”
費弗曼笑了笑,道:“ns方程能應用于流體力學是沒錯,但如果你想用它來完成你們的湍流模型,除非能完整的證明它,否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咬了咬牙,布魯斯從口袋中摸出手機,道:“請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說完,他便拿著手機出去了,辦公室中,費弗曼也沒有在意。
雖然pppl同樣是普利斯頓的研究機構,但也沒人規定普林斯頓的教授就必須要為pppl實驗室工作。
在他看來,為可控核聚變反應堆中的等離子體湍流建立一個數學模型,這種事情,想想就夠了,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完全沒有必要。
至少暫時是這樣的,除非ns方程能被解決,亦或者其他方面有巨大進步。
否則想要為高溫等離子體湍流建模,幾乎不可能做到。
全世界研究這玩意的又不止pppl實驗室一個,無論是iter國際性合作組織還是各國自己的研究實驗室,都研究過這方面的東西。
然而結果是,幾十年過去了,人們依舊無法束縛可控核聚變中的超高溫等離子體湍流。
如果ns方程被解決的話,他還可能想去試一下,但現在,就靠他和徐川推進的這點階段性成果。
他建議做夢晚上比較方便快捷。
“請跟我來,費弗曼教授。”
沒兩分鐘,出去布魯斯就重返了回來,邀請費弗曼一同前往其他地方。
費弗曼跟了上去,同是普林斯頓的研究員,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而且他也想看看pppl在搞什么。
兩人轉了幾道彎,經過兩道權限檢查后,進入了一間實驗室。
“凱爾,調一份我們最新的實驗數據和一份數據保密協議過來。”
進入實驗室,布魯斯朝著里面的一名工作人員吩咐道。
“好的。”
不多時,一張平板遞了過來,交到了布魯斯手上,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份協議。
“費弗曼教授,在您看我手中的資料前,請在上面簽上您的名字。”
“當然,它只是一份很常規的針對保密協議而已,只需要您不會泄露今天看的資料就行。”
布魯斯將手中的文件和筆遞了過來,費弗曼微皺起了眉頭,伸手接過了保密協議。
不得不說,布魯斯這下的確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瀏覽了一下手中的保密協議,確定并沒有什么問題后,他在簽名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將保密協議遞回去后,他接過了平板,點開翻閱了起來。
驀的,像是看到什么感興趣的東西,費弗曼的眼神凝聚了起來,抬頭問道:“有稿紙嗎?麻煩給我一份。”
從布魯斯手中接過稿紙,費弗曼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后開始使用屏幕上的資料數據進行計算。
良久,他才放下手中的圓珠筆,看向一旁的布魯斯道:“沒想到你們竟然將湍流的控制推進到這個地步,對離子溫度梯度湍流的控制溫度能達到近千萬級別。”
聞言,布魯斯笑盈盈的道:“這是我們最新的成果,暫時還不會發布出去,所以還望教授保密。”
“不過你們想要繼續推進下去,應該沒那么容易吧,溫度越高,離子體湍流的擴散效應會越強,恐怕超過一千五百萬度的溫度,你們這套控制系統就會失效。”
費弗曼將手中的平板遞了回去。
離子溫度梯度湍流只是可控核聚變湍流中的一部分,除此之外還有離子聲波湍流、漂移波湍流、阿爾芬波湍流....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湍流。
但若是能解決一部分,也毫無疑問是巨大的成功。
而且有第一個被解決,就能為后面的其他湍流提供足夠的經驗,再處理,就簡單了不少。
只不過這玩意真沒那么容易解決。
哪怕是pppl實驗室聯合普渡大學將其推進到了千萬溫度級別,也只不過是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希望而已。
當然,這一絲希望已經足夠讓他們搏下去了。
布魯斯咧嘴笑道:“是的,我們現在遇到了瓶頸,需一個頂級數學家來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而您是最合適的。”
“我相信有您的加入,我們可以將離子溫度梯度湍流的控制系統做的更完美,那時將不限于一千萬度的溫度,或許是兩千萬,三千萬,亦或者更高。”
“說不定我們能借此控制住所有的等離子體湍流呢?”
費弗曼笑了笑,道:“你提供的數據讓我很心動,但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做不到,我需要一個幫手,如果有他幫忙,或許可以。”
“誰?”布魯斯迅速問道。
費弗曼:“和我一起研究ns方程的人,他對于ns方程的理解并不弱于我,甚至可以說比我更強,而且在偏微分方程領域也有著很深的研究,如果有他的幫助,或許能做到。”
“徐川?普林斯頓的那個新星天才?”布魯斯立刻反應了過來。
費弗曼點了點頭:“嗯。”
聞言,布魯斯皺起了眉頭,道:“但我記得他好像是一個華國人吧?華國人想要加入我們的研究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才二十歲,這個年齡.”
布魯斯沒有將話說滿,便自己打斷了自己:“當然,如果教授您需要他的幫助,我會想辦法將他邀請過來。”
費弗曼擺了擺手,道:“我先去問問他的意見吧,看看他是否感興趣,如果他不感興趣的話,恐怕你們也邀請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