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細菌入侵航天員與月華臺科研基地的危機已經得到了完整的解決。
那么剩下的自然是在這次事件中的收獲。
拋開人類文明首次對外星生命的研究與實驗等等極具意義與價值的收獲外,徐川或者說一些有著遠見的學者還從這種火星枯石菌上看到了不少其他的東西。
比如如何去‘適應’茫茫太空和宇宙。
對于一個已經開始進行太空探索即將走向宇宙深空的文明來說,面對的困難可謂是他們在母星上發展的無數倍。
廣袤的時空、遙遠的距離、與母星截然不同的各種星球環境等等等等,都是行星文明進化成太空文明道路上的阻礙。
而對于絕大部分的文明來說,就比如地球上的生物,無論是人類也好,還是其他的動植物也好,其生命形態都會受限于地球上的環境限制。
重力、溫度、濕度、大氣、結構等等因素中的任何一種發生了改變,都會引起生物大滅絕事件。
就像地球歷史中,發生在泥盆紀晚期弗拉斯階法門階之間的FF生物滅絕事件。
其原因就是因為地球上的溫度降低而導致生物大規模的死亡。
FF生物大滅絕是地球迄今以來的五大生物滅絕事件之一,該事件導致了約80的海洋無脊椎動物的滅絕。
尤其是那些對溫度變化適應能力差的物種,更是直接經歷了大尺度的滅絕。
而對于人類來說,盡管如今他們已經掌握了各種科技,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自然環境進行改造。
但面對行星這種級別的龐然的大物來說,改造的手段實在是太有限了。
宇宙中的行星數量很多,但與地球高度類似的卻連九牛一毛都沒有。
如果真的想要踏出太陽系,走向宇宙,那么想辦法適應廣袤無垠的深空中的各種環境是必須的。
而理論上來說辦法只有兩種。
一種是改造行星環境,讓其變成另一顆類地球行星,供應人類居住。
而另一種,則是直接改造人類本身,讓其變得‘多樣化’或者是‘適應環境’的形態。
這兩條路都可以走,但需要點亮的科技樹卻完全不同。
前者是對外部環境的改造,就如同他之前思考的將火星改造成類地球環境的行星一樣,需要的是各種大工程,大手術。
而后者,制造火星枯石菌的文明已經給出了一個極具潛力的研究方向。
火星枯石菌的事情暫且先放在了一邊。
辦公室中,終于搞定這場‘意外’的徐川也總算是有時間去做一些自己更喜歡也更擅長的事情了。
雖然說這種來自火星的微生物遺傳基因中隱藏著的秘密他挺感興趣的,但相對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歡在數學物理這兩大領域去做點什么。
無論是和黎曼猜想相關的研究,還是CRHPC機構那邊對各種暗物質粒子的探測,乃至給南大的學子們上上課。
隨著時間在忙碌中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來到了十二月初。
坐在鄭海的副手,另外一名叫做杜安的副隊長開的專車上,徐川抵達了下屬航天基地。
今天已經是十月九號了,諾貝爾獎的頒獎典禮明天開始,鄭海已經親自帶著安保團隊去瑞典那邊進行相關的排查工作了。
推開車門,徐川帶著一家人從紅旗轎車上走了下來。
“老哥,那個就是我們今天要乘坐的航天飛機嗎?”
“感覺好酷!”
開闊的航天場地中,徐曉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跑道上的龐大二代航天飛機扶搖號,雀躍著問道。
徐川笑了笑,道:“扶搖號,二代航天飛機,能夠直接進入太空,執行過超過兩位數的航天任務,也是咱們這次去瑞典的工具。”
上一次出國,他乘坐的是民航客機。
這一次,他乘坐的是航天飛機。
因為相對比民航客機來說,航天飛機的安全性更高,他們可以在國內加速盤旋上升,進入外太空后變軌前往瑞典。
除去在瑞典的那一段降落與起飛以外,他們可以幾乎全程保持在非華國之外的任何國家的領空中。
而且以航天飛機的高度和速度,尋常的武器根本就攻擊不到。
要知道一代機就足夠甩開速度高達五馬赫的超高音速到導彈了,而二代機在一代機的基礎上氣體動力學做了優化和升級,無論是速度還是操控性都更加的強大,可謂是安全性拉滿。
“酷!”
徐曉兩眼放光的盯著航天飛機,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來手機,看向徐川開口問道:“老哥老哥,我能和這個航天飛機一起合個影嗎?”
雖然激動,但她倒是沒直接拍照。
因為她知道徐川研究的很多東西都屬于國家重點保密的項目,有些時候不能輕易的拍照或透露。
但這架航天飛機實在是太帥了,一想到自己要坐它前往太空,徐曉就忍不住自己的激動。
徐川笑了笑,道:“可以,這個沒什么問題。”
雖然內部的小型可控核聚變反應堆和空天發動機依舊是絕密的技術,但一代機和二代機的外觀形狀這些各國早就已經了解清楚了。
面前的扶搖號航天飛機也不在這一列之中,至少外觀并不在保密范疇中。
畢竟無論是一代機還是二代機,都早就已經在全世界亮相過了。
找了個角度幫徐曉拍了兩張合照后,一行人沿著舷梯,登上了航天飛機。
機艙內,早已經抵達了的其他人紛紛站起身打了個招呼。
“教授。”
“徐院士。”
“小師弟。”
“徐川。”
各種各樣的稱呼在航天飛機內響起,有徐川的學生、也有南大的導師,還有嘉欣師姐和大師熊樊鵬越等人。
都是跟著徐川一起去參加諾貝爾獎頒獎典禮和晚會的。
兩枚諾貝爾獎,總計28個名額對于徐川來說數量的確有點多,他身邊的好友數量一直就那么點,別說28個了,就是再砍掉一半都綽綽有余。
要不是南大這邊的校領導找他要了幾個名額,作為南大教職工的福利,徐川原本都準備在網絡上抽一波獎的。
不過南大這邊的操作倒是給了他提醒,諾貝爾獎的頒獎典禮和晚宴全世界99.99以上的人都沒參加過,用來當做獎勵倒是很不錯。
于是他便將剩下的名額給分出去了,一部分給了星海研究院,另一部分給了川海材料研究所,當做獎勵,研究所會負責所有的來回機票和住宿飲食什么的,就當做是帶薪度假了。
在兩架全副武裝的一代航天飛機的護航下,扶搖號航天飛機再入大氣,平穩降落在瑞典斯德哥爾摩機場的跑道上。
對于徐川來說,這應該是他第三次來到這里。
第一次是克拉福德數學獎與天文學獎的頒獎,第二次則是諾貝爾物理學獎。
幾年的時間過去,這座瑞典的第一大城市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城市籠罩在溫馨的明黃色燈光下,時間仿佛在這里停下了腳步。
事實上,這才是地球上大部分國家發展的正常情況。
幾年的時間,一座城市的樣貌通常來說并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像華國一樣短短四五年的時間就能讓一座城市變個樣的存在,反而是極其不常見的。
等待航天飛機停穩后,舷梯已經靠攏,已經更換好正裝的徐川沿著舷梯走了下來。
寬敞的跑道已經全部清空,紅毯已經鋪到了腳下,在徐川走下來的同時,排列在紅毯兩邊的儀仗隊已經鼓舞起來了瑞典的傳統音樂。
站在迎接隊伍的前面,瑞典皇家科學院終身秘書長的斯塔凡諾馬克教授向著走下舷梯的徐川笑著張開了雙臂,開口說道。
“歡迎,歡迎我們文明的智慧之光。”
斯塔凡諾馬克教授張開了雙臂,笑著給徐川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徐川笑著打了個招呼:“斯塔凡秘書長,好久不見。”
斯塔凡諾馬克教授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上次見面已經是整整七年前了。”
目光落在這位頭發已經花白了近半的秘書長先生上,徐川有些感慨的開口道:“上一次見面,你可沒有這么多的白發。”
斯塔凡諾馬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徐川,笑著道:“時間總是不等人的不是嗎?我已經開始老去了,但你還是那么的年輕,年輕的讓人羨慕。”
不得不說,數年的時間過去,眼前這位年輕的學者的似乎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并沒有什么變化的感覺。
時間像是特意照顧了這位偉大的學者一樣,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的印記。
徐川笑著開口道:“我也已經快三十歲了。”
聽到這話,斯塔凡諾馬克都忍不住搖了搖頭,笑道:“三十歲?我都快忘了我三十歲是什么樣子了。”
“而且以不到而立之年的歲月,拿到了三枚諾獎,這樣的三十歲,全世界的人都得羨慕死。”
“咳”
一不小心就裝了個逼,徐川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也已經開始邁向中年了。”
斯塔凡諾馬克笑著搖搖頭,跳過這個話題,開口介紹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其他人。
事實上,這一次前來迎接徐川的并不僅僅是斯塔凡諾馬克教授一個人。
除此之外,還有華國駐扎瑞典領事館的大使仲宏遠,瑞典皇室的現任國王為卡爾十六世·古斯塔夫以及他的王后西爾維婭·索莫萊特。
而在三人身后,還有瑞典皇家科學院物理學院、化學院兩所分院的甄選委員長等人。
不得不說,這一次徐川前來瑞典,瑞典是按照最高禮儀進行迎接的。
甚至很多國家的領導人或元首出行,都沒有這一次的規格待遇高。
或許徐川自己并沒有太多的意識到他的存在如今有多么的特殊,但對于任何一個國家來說,他的身份早已經不再是一名頂尖的‘學者’了。
不管他自己作何理解,至少別人不會再這么看他。
甚至站在瑞典皇室的角度上,他的存在比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國家都更值得去結交,去討好。
而這一點,從今天站在這里的迎接他的人就足以看出來。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后,斯塔凡諾馬克笑著開口道:“徐教授,請跟我來吧,我們已經在斯德哥爾摩大酒店為您和您的家人朋友準備好了休憩的房間,在明天的頒獎典禮開始前,希望能夠緩解一下你們旅行中的疲勞。”
徐川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是示意道:“那就麻煩你了。”
跟上了斯塔凡秘書長的腳步,在機場停機坪的不遠處,瑞典皇家衛隊的迎賓車輛已經等候在那里了。
“教授,一路平安。”
站在車隊的前面,早已經等候在這里的鄭海看到徐川后笑著打了個招呼,幫忙拉開了車門。
徐川笑著點了下頭,打了個招呼。
事實上,迎賓車隊雖然是瑞典皇室提供的,但開車的人可不是。
整支車隊中的司機,要么是從大使館那邊抽調過來的人員,要么則是專門從國內飛過來的。
至于徐川乘坐的車輛,開車的倒不是鄭海,而是負責安保的另外一名隊長。
在整個瑞典行,鄭海不會開車,他要負責統帥全局,配合瑞典政府的安全保護工作。
畢竟這是在國外,一切都需要保持最高的警惕。
從機場出發,迎賓車隊一路朝著斯德哥爾摩大酒店駛去。
和往常一樣,今年的諾貝爾獎依舊在這家舉世聞名,歷史悠遠的酒店中舉行,入住的房間依舊是那間充滿著歷史人文氣息的房間。
放下行李后,徐川剛準備休息一下,轉念間又想到了什么,從口袋中摸出手機發了個消息給德利涅和威騰兩位導師。
“導師,你們到了嗎?”
幾乎是秒回,愛德華·威騰的消息就已經映入了眼簾。
“你到了?在哪間房?”
“OK,我們去找你。”
回復了一句消息后,對面便沒有了動靜,但不一會,房門便已經敲響了。
聽到聲音,徐川快速起身,走了過去拉開房門。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曾經在普林斯頓學習時的兩位導師,皮埃爾·德利涅與愛德華·威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