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暨光明歷1200年6月20日,是一個值得紀念和銘記的日子。”
“艾沃爾公國,將和凱恩斯帝國,締結永遠不會終結的友誼!”
掌聲響起。
經過裝飾的婆娑宮,簡直比大公繼位儀式時還要奢華夸張。
大廳兩側,懸掛著純粹用金線織就的幕簾,屋中不僅閃耀著魔法燈具的光輝,甚至還有20余支散發著芳香的“鯨戟燭”在寂靜燃燒。
艾沃爾八世穿上了屬于大公的華貴禮服,站在高背椅前,手捧一份拖到了地上的長長羊皮卷軸。
不得不說,艾沃爾八世的藝術天分實在絕佳,聲音柔和動聽,簡直勝過了任何一位吟游詩人。
演技也非常到位。
明明臉色已經差到3層粉底都蓋不住的程度,但光看表情,卻真是在發自內心地高興!
“我,喬吉梵雅艾沃爾,艾沃爾八世,暨艾沃爾公國當代大公,以艾沃爾的先祖、大公的爵位發誓,接下來我宣讀的內容,將成為艾沃爾公國永世不移、至高無上的黃金律法!”
他喉頭聳動,低下頭去看手中的卷軸,手指都在顫抖。
這份卷軸上的內容,艾沃爾八世根本就沒有參與過制定,完全是雷文他們擬定出來,交給他宣讀的。
上面的內容驚世駭俗,要是當眾宣讀,他就將被釘在艾沃爾公國歷史的恥辱柱上。
就算艾沃爾亡國,他那堪比褐鯪魚罐頭的名聲也將一直傳播下去。
艾沃爾八世多想把這卷軸扔在地上,在用力踩上幾腳,以彰顯自己身為一位統治者的驕傲和榮耀!
可是......
艾沃爾八世的目光掃過臺下。
看到了正淡淡笑著的雷文,看到了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的昆汀,看到了泰隆伯爵和安東尼侯爵,看到了與有榮焉的約拿伯爵,更看到了正將目光鎖定在雷文身上的翠琦。
唯獨看不到任何一個支持他的人。
這一刻,艾沃爾八世無比想念那個曾經被自己看做肉中刺,眼中釘的首相加圖根。
也許,他才是正確的......
“咳!”雷文仍舊維持著微笑,只是微微清了清嗓子。
艾沃爾八世嚇得一個哆嗦,趕緊低下頭,順著上面的內容高聲誦念起來:
“基于凱恩斯帝國,與我艾沃爾公國長久友誼的考量,我宣布,以下內容,自即日起開始生效!”
“第1.為了保證艾沃爾公國不遭受外來力量的侵犯,艾沃爾公國將接受凱恩斯帝國的庇護,將藍堡以及婆娑宮的城市防務,完全交由凱恩斯帝國軍隊負責!
并且,我國將允許凱恩斯帝國,在鐵樺大區、艾沃爾大區、科力普大區,駐扎軍隊,其后勤補給由我國承擔。”
“第2.為了保證商路暢通,自即日起,位于鐵樺大區的嘆息高墻,位于科普大區的絕壁要塞,都將交由凱恩斯帝國管轄,一應關稅,也都由凱恩斯帝國代為收取。”
“第3.我國此前,不知凱恩斯帝國好意、惡意進行抵抗,以至于損耗了凱恩斯帝國利益,因此做出如下補償:
將戰犯旺達、法拉第、帕爾默、阿拉貢為首的37名貴族懸首示眾,并削奪其家族爵位,降為農奴。
同時,給予凱恩斯帝國155萬金幣的戰爭賠款。”
讀到這里,艾沃爾八世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呼吸都有些困難,但看到雷文銳利的眼睛,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讀了下去。
“第4.凱恩斯帝國軍隊,在公國內,享有不受阻礙的通行權,公國的貴族、軍隊,有義務服從凱恩斯帝國軍隊的指揮,共同抵抗外敵………………”
“第5.凱恩斯帝國公民,不受艾沃爾法律制裁......”
“第6.艾沃爾大公爵位的繼承,需要凱恩斯帝國王室認可......”
雷文靜靜聽著這一切,心思卻開始飄飛。
反正艾沃爾八世沒有選擇的余地,他今天就只能把這一共20條的條約讀完。
這條約中20條內容,每一條都可以說是喪權辱國。
除了上述提到的之外,內容涉及到整個艾沃爾公國,從貴族到平民,從政治軍事到經濟的方方面面,真要是全部實行下去,艾沃爾就和亡國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所謂漫天要價、坐地換錢,這些內容,注定無法真的全都落實。
但艾沃爾八世沒有和凱恩斯帝國討價還價的資格。
凱恩斯帝國真正的對手,將會是以菲頓王國為首的菲頓諸城邦。
強行吞下艾沃爾,一定會讓菲頓諸城邦徹底倒向因薩,那是帝國無法接受的結果。
接下來,就要看菲頓肯開出什么樣的條件、出多少血。
當然,那不是雷文該去操心的事情,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而且好處也有不少。
雷文不由得笑出了聲,這笑聲讓艾沃爾八世像個偷油老鼠般停住了聲音。
給艾沃爾八世一個眼神讓他繼續讀下去,雷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盤點起了自己進入艾沃爾公國以來獲得的收獲。
在攻陷藍堡前的諸多戰役中,前面幾場都狠賺了一筆,越是后來,收入反而降低了不少。
主要是艾沃爾人潰敗太快,留下的東西太少。
如今那些收益基本都已經變現,刨除掉直接列裝軍隊的裝備、后勤方面的消耗,以及給雄鷹軍士兵們的分紅,純收入,就有63萬金幣!
而攻陷藍堡后,艾沃爾公國的國庫,還有大公殿下的內帑,可都對雷文敞開了懷抱!
當然,里面的東西,雷文不可能私吞,1/3作為賠款,1/3要送給國王陛下,剩下1/3中,還要拿出一點來和泰隆等人分贓,最后才是雷文自己的。
即便如此,光是金幣,雷文就拿到了足足91萬!
也就是說,這持續了一年的戰爭,雷文非但沒有任何虧損,反而凈賺了154萬金幣!
除此之外,大公內帑中,還有許多珍貴的魔法原料,光是如今市面上已經極為少見的5階魔核就有足足32顆,甚至還有3顆6階魔核。
當然,也少不了各種各樣的附魔道具。
最有價值的,就是出自傳奇鑄劍大師伯龍之手的4階附魔刺劍“群星”。
這是史料記載中亥伯龍制造的唯一一柄刺劍。
它有著“超凡堅固”、“強力鋒銳”、“魔力穿透”、“璀璨星辰”4重附魔效果,如今就掛在雷文腰間。
即便透過劍鞘,也能夠隱約看到上面綻放著的點點星光。
這柄刺劍,不僅非常典雅華麗,貼合一位貴族的身份,還彌補了雷文近戰只能出拳對敵的尷尬。
而真正讓雷文驚喜的,則是他從內帑中,獲得的轉生天使傳承儀式!
并且也許是為了有備無患,內帑中,還有整整2套用以進行這種傳承儀式的魔法原料。
再配合雷文此前獲得的那枚天使本源,只要找到一個合適對象,那么雷文手中就能立即多出一個至少5階的可用戰力!
而且這樣一來,雷文手中能動用的高端力量,也就不全是女巫、吸血鬼、黑暗精靈這種黑暗生物了。
這儀式的好處,不光是一個5階戰力這么簡單。
圣泉斗氣的作用,相當強力。
如果艾沃爾八世不是自私到非要將前任艾瑟瑞爾捆在身邊,而是讓他去軍隊中作戰的話,也許戰爭走向將全然不同。
畢竟,圣泉斗氣,可是能夠大規模、低損耗治療傷勢的,甚至還能彌補體力的損耗。
一群不知疲倦,力大無窮,只要不當時喪命就能夠一直滿狀態作戰下去的軍隊,遠比一個單獨的5階強者來得可怕得多。
而且,還沒有任何后遺癥!
當然,以上種種都是身外之物,這一次雷文獲得的最大好處,并不是當前就能顯現出來的。
將目光挪到翠琦身上,這位大公夫人露出了羞怯笑容,將目光挪到了一旁。
沒錯,雷文這一次最大的收獲,就是翠琦!
他不會相信空口白牙的承諾,即便翠琦獻上了自己的貞潔也是一樣。
雷文已經和翠琦締結了一份主仆契約,而為了保險,如今瑪格麗特就頂著芙琳朵的面孔,成為了翠琦的貼身侍女。
艾沃爾八世已經完全喪失了統治的根基,身邊根本無人可用,而翠琦有雷文撐腰,搶班奪權不要太容易。
將來無論是凱恩斯帝國繼續控制艾沃爾,還是菲頓諸城邦幫助艾沃爾公國拿回一部分主權,無論誰想要統治艾沃爾,都繞不開翠琦。
而雷文控制了翠琦,就相當于控制了大半個艾沃爾公國的國政!
如果將來天下有變,那么雷文就有底氣一躍成為艾沃爾公國的僭主、攝政王,將艾沃爾的版圖納入麾下!
如果沒有大的變故,艾沃爾也將成為雷文的一塊自留地,以一個公國,向雷文的領地不斷輸血!
“第20條.即日起,博蘭金礦將交由凱恩斯帝國開發,并負責艾沃爾公國的錢幣鑄造以及回收、發行。”
“以上,便是本次條約的全部內容!”
“接下來,請大家享受我們精心準備的酒會,為這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偉大友誼做出見證!”
艾沃爾八世講完這些,已經幾近虛脫。
臺下響起了熱烈掌聲。
雷文向旁邊瞥了瞥,負責用留影水晶記錄這場盛會的幾名親兵紛紛終止了記錄。
場面一下子變得輕松熱鬧起來。
雷文身上的禮服,相比于周邊的貴族來說并不奢華,甚至可以說有點寒酸他目前畢竟還只是男爵。
但在場貴族們熱切的目光還是全都聚集在了雷文身上,充斥著羨慕、崇拜、討好。
注意力集中,以至于連艾沃爾八世倒在了臺上都沒人注意。
不過,目光再熱切,貴族也總是有貴族的規矩。
艾沃爾公國的貴族,無論爵位再高,也只能在外圍老實等著。
第一時間圍在雷文身邊的,全都是諾德行省的貴族,而核心圈子,當然屬于高級貴族們。
“雷文閣下,帝國有你這樣年輕有為的貴族,實在是帝國的幸事。”托馬斯大主教摘下了帽子抱在胸前,絲毫不在意光滑頭頂正反射著燈光:
“而能夠結識雷文閣下,也是我托馬斯的榮幸。”
這番話有吹捧的成分,但其中的慶幸卻真實不虛。
雷文的一步步成長,托馬斯可以說都看在眼中,但他沒有想到,雷文竟然能夠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
以一人之力、一軍之威,打下了一整個公國!
不夸張地說,雷文已經成為了整個帝國,乃至整個大陸最耀眼的明星。
要是沒有之前對雷文的種種投資,光是靠今天來硬湊關系,恐怕收到一張不冷不熱的屁股,就已經是好事了。
雷文并沒有被吹捧吹昏頭腦,但也沒有過分謙虛:“能為帝國與艾沃爾締結這份友誼,也少不了大主教幫助,光憑我自己可做不到。”
“雷文閣下還是如此謙和有禮。”托馬斯笑著道:“我還要感謝您對博瑟大主教手下留情呢。”
雷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中,托馬斯又撈到了不少好處。
上次交手后,威廉并沒有殺掉博瑟,而是將他控制了起來,而雷文在入城后,立即讓人對其展開了治療。
畢竟殺掉一個紅衣大主教,無論原因如何,都會引來光明教會的不滿。
而博瑟在這場戰爭中,站在了艾沃爾公國一方,就結果來說,這個舉動明顯是不智的。
博瑟如果想要擺脫罪責,保住大主教的職位,少不了托馬斯在其中運作,而這樣一來,就不由得博瑟不投到托馬斯一邊了。
“雷文閣下不僅謙遜,處事也是寬和有度。”約拿伯爵拍著肚子走上前來:“若非我家女兒早已嫁人,我都想將她嫁給維斯冬了!”
“雷文閣下,我敬你一杯!”
說著,不等雷文回話,他就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而雷文只是舉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
這舉動堪稱無禮,可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
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雷文既然拿下了藍堡,那么約拿此前負氣獨走的事情,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事后的軍事總結中,雷文隱去了約拿走的一節,甚至將那兩個沖擊糧草大營貴族的死因改成了戰歿,給足了約拿伯爵面子。
不由得約拿伯爵對雷文感激涕零以雷文現在如日中天的姿態,真要在國王陛下面前說點小話,那約拿這一次非但要損兵折將,還要在領地和爵位上大受打壓。
看到這一幕,泰隆伯爵也走上前來,與雷文輕輕碰杯:
“之后艾沃爾這邊的事,還有諾德行省內的事,還希望雷文閣下多多關照了。”
雷文強勢崛起,在諾德行省內獲得最大的話語權已經不可遏制,就連底蘊深厚的斯萊特家族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可以想見,在未來,任何人想要在諾德行省做出些大事,都繞不過雷文。
一位大主教,兩位伯爵,圍繞在雷文身邊,要么已經心服口服,要么在討好,要么是拘謹中帶著討好。
安東尼看著這一幕,妒火中燒。
他堂堂諾德行省總督,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啊!
更別說,剛剛艾沃爾八世那20條,大部分都還是他擬定的呢!
嘴角噙住一絲刻薄的笑容,安東尼分開眾人,走到雷文身邊:
“雷文閣下,真是帝國貴族的楷模,明明家里已經出了那么大的事,卻還是為帝國事宜奔波在第一線,真是讓人心生敬佩啊!”
這句話出口,本來熱鬧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雷文眉頭微皺:“總督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安東尼故作驚訝地道:“尊夫人,也就是南茜女士,已經臥病在床半年之久。”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嗎”
